在最後要一錘定音的時候,四樓包廂裏居然有人直接喊價五十萬靈石,這要是在地球上便是五千萬了。


    在世界各地,或許經常會傳出某人看見刹那花開的消息,但這些卻都沒有任何實際性的證據可以證明他們真的看見過刹那花開,那些自吹自擂說自己看過刹那花開的人,也都是泛泛無賴之輩,根本不可信,故而花上五十萬去買刹那花的種子,幾乎就等於是買了一株不會開花的草而已。


    不過喊價之人既然身處四樓包廂,這五十萬喊出來又變得理所應當了。


    既然喊價的是四樓包廂的人,那麽眾人便覺得這五十萬必定是成交價了,因為坐在一樓普通座,就不會傻到和四樓包廂的貴賓去硬拚。


    隻是亦蓉衝李嘉文點了點頭,示意李嘉文繼續舉牌,李嘉文心想她身為全王朝最受寵的郡主,五十萬對她來說必定在承受範圍之內,於是毫不猶豫便舉牌喊價五十一萬。


    這一喊價,立馬引起軒然大波,能在四樓包廂占據一席之位,必定身份極其尊貴,很有可能便是皇親國戚,這一百四十七號是什麽人,竟敢無視對方二十萬的加價,還要與之一爭?


    四樓那人自然也是愣住了,按照不成文規定,這隻要四樓一有人喊價,一樓便隻能主動退出競價,他都是二十萬的加價,你一萬一萬加便沒有能力再參與競拍了。


    “七十萬。”四樓的聲音已經有些憤怒。


    李嘉文再舉牌:“七十一萬。”


    四樓立即破口大罵:“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找死嗎?現在老子正忙,等老子忙完了弄死你!一百萬!”


    李嘉文皺了皺眉,下意識便分出神識探向了四樓包廂,這一看,他卻是立即將神識收了迴來。


    四樓一號包廂裏,一個戴著白玉冠的長臉青年,正強迫著萬物閣的女侍坐在他身上,那女侍一臉羞怒,下衣已經被那青年扯破,這便是他所謂的正忙了。


    而在長臉青年身後,則站著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男子,這男子看到青年淩辱侍女,竟然毫不避諱地直視,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李嘉文冷哼一聲,站了起來:“何必等你忙完?一百零一萬!”


    這一下李嘉文卻是故意激怒那長臉青年。


    果然,那長臉青年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火氣,猛地將那女侍推到一旁,走向了包廂屏風想要看看到底是哪個有眼無珠的小子,竟敢對他幾次三番的挑釁。


    那被推到一旁的女侍立馬提起衣服,匆忙地逃離了貴賓室。


    火眼大師沒想到一百四十七號竟還敢直接開口挑釁,他自然知道四樓今天來的是誰,這一百四十七號居然敢與那人爭鋒,讓火眼大師不禁為其擔憂起來,這要是惹怒了樓上那位,那一百四十七號便可能走不出這萬物閣了。


    身為拍賣師,他自然不希望萬物閣裏出現死人,所以想友情提醒一下一百四十七號,可是他的目光一轉,看到了李嘉文身邊的亦蓉,立馬臉色一變,然後急忙走下台去,竟不再主持這拍賣大會了。


    其他原本嘲諷地看向李嘉文的人,見到火眼竟然這般失態,立即仔細觀察起李嘉文來,然後便都發現了坐在李嘉文身邊那一臉從容的亦蓉郡主,這亦蓉郡主在流螢城裏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眾人見狀立馬跟火眼大師一樣,紛紛起身慌張地跑向了亦蓉郡主。


    長臉青年此時正一肚子火氣,他原本正在興起之時,馬上就能讓那女侍變作胯下玩物,卻沒想到被人壞了興致,他此時心中所想,便是要將那無知小子抽筋斷骨,要讓他知道,這流螢城裏,到底是誰做主!


    隻是當長臉青年看到火眼大師與一樓眾人都慌張地跑向某個角落之時,他的目光便跟隨眾人的腳步移動到了亦蓉臉上,看到亦蓉之後,他先是一驚,隨後卻是大喜,他急忙穿上衣裳,直接就打破屏風,自四樓一躍而下。


    此時火眼等人已經來到亦蓉身前,紛紛惶恐行禮道:“見過亦蓉郡主。”


    亦蓉平靜地點了點頭,道:“都免禮吧,沒必要這樣拘謹,拍賣還是要繼續的。”


    火眼伸手將刹那花的種子遞給亦蓉,不安道:“老朽不知是郡主要這刹那花的種子,竟還敢將此物拍賣,真是罪該萬死。”


    那長臉青年已經走了過來,聽到火眼所說,臉上原本的驚喜立馬消失,火眼直接把刹那花的種子獻給了亦蓉,那麽就是說對於火眼來說,他與亦蓉郡主相比,完全是不值一提!


    可他是流螢王朝的二皇子白澤!


    在身份上,他是流螢王朝兩大皇子之一,而亦蓉隻是一名郡主,皇子的身份要尊於郡主,而且他年長,亦蓉年幼,按禮數來說,亦蓉見到他是要行禮的。


    隻不過現在的情況卻是,所有人眼裏隻有亦蓉,卻根本看都不看他白澤一眼,火眼那副惶恐與奉承的模樣,讓此時的白澤無地自容!


    雖然白澤知道,亦蓉雖然隻是郡主,但身份地位卻已遠超他這個二皇子,可這些人的所作所為,卻依然讓白澤難以接受,他已經受慣了被人追捧,此時的冷落讓他想要大開殺戒,可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白澤重新換上一臉微笑,踮起腳就跟普通民眾一樣大喊道:“亦蓉,是我啊,我是你白澤哥哥。”


    眾人此時才注意到白澤的存在,然後讓出一條路來讓白澤過去。


    白澤大步走到亦蓉身前,親昵地說道:“亦蓉啊,你來萬物閣怎麽不通知一下我呢,我在四樓有包廂,比這裏清淨多了。對了,你要買刹那花的種子是吧,你早說啊,我幫你買下了!”


    亦蓉拿著裝有刹那花種子的黑玉瓶,卻很是冷淡的說道:“不需要二皇子破費,這刹那花的種子不是我要買,而是我旁邊的這位要買。”


    李嘉文怔了怔,疑惑道:“怎麽是我要買?”


    亦蓉冷笑道:“誰舉的牌子當然就是誰買,怎麽,這大庭廣眾之下你還要我一個小女子付錢不成?”


    李嘉文立即知道自己被亦蓉給算計了!


    二皇子白澤又不是傻子,自然一眼就看出其中貓膩,於是堅持道:“亦蓉你和我客氣什麽,這刹那花的種子,我說給你買,便給你買!”


    說完,白澤便拿出空間袋甩向火眼大師。


    可亦蓉卻是伸手接過空間袋,然後再甩迴給白澤道:“我已經說過了,不是我要買,如果你非要爭,那便繼續競價就是。”


    白澤卻毫不尷尬地繼續將空間袋遞向火眼大師,道:“哪裏需要競價,火眼老頭,難道你不知道該怎麽做嗎?”


    火眼大師立即如鯁在喉,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整座流螢城的人都知道,這二皇子生性陰鷙好色,但卻野心勃勃,一直在與大皇子爭奪太子之位,可大皇子為人親民善戰,是太子的不二人選,所以白澤要想當上太子,那便隻有得到亦蓉郡主的支持,他才可能在不造反的前提下當上太子。


    可亦蓉郡主怎麽會支持他這個陰鷙好色之徒,當初二皇子醉酒強搶民女,便是亦蓉郡主站了出來為那民女主持公道,二皇子卻以喝醉了為由死皮賴臉地要亦蓉郡主原諒他,並以此為借口天天去騷亂亦蓉郡主,說什麽隻要亦蓉妹妹不原諒他,那他就老死在她的閨房之前。


    亦蓉卻是因此更加厭惡白澤,所以她怎麽會接受白澤的饋贈?更何況之前白澤在四樓包廂裏說的話那麽難聽,亦蓉就更不可能讓白澤買下這刹那花的種子了。


    火眼大師知道自己要惹上大麻煩了,亦蓉郡主和二皇子白澤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大人物。


    亦蓉推了推李嘉文,不滿道:“你還愣著做什麽,快掏錢啊。”


    李嘉文皺眉道:“我沒有錢。”


    “沒有錢?”亦蓉瞪著李嘉文:“那你喊什麽一百零一萬?那這樣吧,我先把錢付了,你就當做欠我的吧。”


    然後亦蓉便掏出了一百零一顆高級靈石。


    火眼急忙擺手道:“郡主要的話,我們是不收錢的。”


    亦蓉不悅道:“你這人怎麽聽不懂人話,我都說多少遍了,不是我舉的牌,是這位公子舉的牌,這錢是我幫他代付的。”


    火眼有些尷尬地說道:“那就按底價收吧,十萬靈石就好了。”


    “那怎麽行,所謂行有行規,既然喊的是一百零一萬,那便是一百零一萬,你再不收下,那就是瞧不起本郡主了。”


    火眼不知到底是誰要買這刹那花的種子,隻是看亦蓉這般認真,於是急忙收下靈石,但拿在手裏,背後卻全是冷汗。


    被晾在一旁的白澤再也笑不出來,他臉色陰沉,但卻不會對亦蓉發作,而是冷漠地看著火眼大師:“好一個火眼金睛,眼裏果真能分清優劣尊卑啊!”


    火眼立即嚇得跪倒在地:“二皇子息怒,老朽絕沒有……”


    “夠了!我雖然沒有火眼金睛,但你眼裏有沒有我,我還是能看得出來的!”白澤冷哼一聲,然後又換上笑臉對亦蓉說道:“聽聞今天有化龍草,亦蓉妹妹要不要與我去包廂坐一坐,然後將這化龍草買下來?”


    亦蓉卻是拉著李嘉文,拿著刹那花種子轉身就離開了萬物閣。


    出了萬物閣,亦蓉的第一句便是:“記住了,你現在欠我一百零一萬的靈石。”


    李嘉文停住身子:“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亦蓉甜甜一笑:“自然是真的,我可記得你說過如果讓你留下來,那麽除了要你的命,那麽你什麽都願意的,怎麽,現在要你點靈石,你都不行了嗎?要不你把承影給我也行啊!”


    李嘉文臉色難看,一百零一萬,他到哪裏能湊到一百零一萬?


    “就把這當做你留在流螢城的一個考驗吧,如果連這個考驗你都通不過,還談什麽複興王朝。”


    亦蓉拿著刹那花的種子,一臉開心地朝前走去。


    李嘉文沉著臉跟在亦蓉身後,然後他猛然迴頭,發現那個落魄的獨臂男也離開了萬物閣,而那個小女孩則被他抱在懷裏,隻不過此時這個小女孩,竟然從頭到腳都被包的嚴嚴實實,也不知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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