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確定葛城已死她總算鬆了口氣,不再隱藏行跡,從灌木叢中走出來,開始四處尋找秦焱。

    時值深夜光線不好,再加上秦焱根本不在石階旁,她找了好一會,才在距離石階足有十多米的一片草叢中發現他。

    不再像平時那樣老是跟她作對,此時此刻的他非常安靜,靜靜地躺在地上,左肩部位血肉模糊。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

    不知為什麽,林淩覺得心髒好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繼而尖叫著撲過來,抱住昏迷不醒的秦焱大叫:“混蛋!你沒事吧?你一定沒事的……不要死……不要!嗚嗚嗚,快給我醒過來!”

    不知不覺中已是淚如雨下,她哭喊著、搖晃著,聲嘶力竭的叫罵如同潑婦,卻因為內心深處的那絲溫柔。

    她見慣了生死,甚至不止一次親身經曆血與火的戰鬥,唯有這一刻,她感到死亡是那麽的可怕。

    不能死!

    不能死!

    她心裏不斷的呐喊,用力把秦焱扶起來背在身上,用她相比之下孱弱的身體,把這個整天跟她鬥嘴,一次次占她便宜的男人背著,艱難的向小雲山下走去,甚至忘記了聯係手下前來支援。

    她不清楚秦焱的傷勢有多重,不知道他到底還有沒有救,但她很清楚必須抓緊時間治療。

    多耽誤一分鍾,他就少一分活下來的希望。

    咬緊牙關拚盡全身的力氣,她以最快的速度下山,另外撥通了宋玉妍的電話號碼,至於葛城和他的那些手下,早以被她忽略了。

    她,隻在乎這個男人的死活,其他人跟她何幹?

    等她把秦焱背下山時,整個人完全虛脫了,全身被汗水浸了個濕透,好像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都說人在遇到危機的情況下,能爆發出超乎想象的潛力,換做平時以她的體力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刻,她全身沒有一丁點力氣,甚至想著就算死也不再動彈一下,然而她不敢停下。

    山下停車場裏空蕩蕩的,卻突然響起低沉的嗡鳴身,精疲力竭的林淩開著保時捷,一路向縣人民醫院飛馳。

    當保時捷停在醫院門口時,宋玉妍已經等在那兒,從平江趕過來,反而比林淩快了一些。

    “林淩,到底怎麽迴事?”

    看到林淩臉上、胳膊上、小腿上全都是血痕,整個人披頭散發,臉色更是白的嚇

    人,宋玉妍不由大驚失色。

    “別管我!救他!”

    林淩指了指副駕駛的秦焱,然後雙眼一翻昏了過去,體力過度消耗下,之前還憑借強大的意誌力撐著,而今已經把秦焱送到醫院,送到了宋玉妍手裏,她那顆懸著的心暫時放下了,意誌力也隨之轟然崩塌。

    一群醫生在宋玉妍的帶領下,把兩個人飛快推進急診室,經過初步檢查林淩倒是沒什麽大礙。

    身上都是些皮外傷,主要是體力消耗過度。

    反觀秦焱就不同了!

    左肩粉碎性骨折,單憑這一點就算治好了,恐怕這條手臂以後也沒那麽靈活。可相比其他方麵的傷勢這還是次要的,畢竟骨折死不了人,他真正的致命傷,來自於五髒六腑受到某種力量衝擊,造成的大範圍損傷和內出血。

    “準備手術!”宋玉妍立刻做出決定。

    “不用……”

    就在這個時候,陷入昏迷的秦焱艱難的睜開眼睛,用輕不可聞的虛弱聲音,對宋玉妍說道:“銀針……風府、風池入針兩分,大椎、靈台、中樞入針四分……快……”

    宋玉妍之所以在骨科負有盛名,就因為她把西醫和家傳中醫相結合,因此對針灸也有一定研究。

    雖然不像秦焱那麽神乎其技,但認穴紮針還不成問題。

    這是……

    聽到秦焱報出的穴位名稱和下針深淺,她心思電轉很快明白過來:這分明就是通過對中樞神經的刺激,壓榨潛能的方法!

    說簡單點,像秦焱目前這種狀況,如此下針會讓他在一段時間內保持清醒,表麵看起來好像恢複了很多似的。然而,這會直接導致他傷勢更加嚴重,就好比是垂死病人的迴光返照。

    “快……”

    秦焱隨時都會再次昏迷,他必須讓自己保持清醒,才能做到最好的自救,而不是被這些庸醫亂折騰。

    宋玉妍一咬牙,立即讓身邊的護士取針,卻被秦焱以眼神製止,示意自己身上帶著銀針。

    跟他下針時的出手如電相比,宋玉妍當然沒那麽強,不過認穴和下針的精確度卻不容小覷。

    風府!

    風池!

    大椎!

    靈台!

    中樞!

    隨著每一針刺入,秦焱的精神就好一些,連續五針之後,他臉上多了抹病態的潮紅,精神明顯好

    了很多。

    但是宋玉妍知道這種狀態,頂多保持兩個小時,隨後他會直接陷入昏迷,傷勢比之前更加嚴重。

    “麻煩你們出去一下。”

    聲音聽起來不再那麽虛弱,他強撐著從手術台上坐起來,等到其他醫生和護士全部離開,才對宋玉妍說道:“林淩怎麽樣?”

    “她沒事。”宋玉妍心知時間緊迫,既然林淩隻是消耗過度沒有危險,沒必要拿這事跟他說。

    “我需要你幫忙。”

    “說。”

    “首先,按照我說的方式下針,先止住內出血,遏製內髒損傷。然後按照我開的方子抓藥、煎藥,務必在我昏迷之前把藥煎好,等我服藥之後內傷就會控製住,後麵就沒什麽事了。”

    “不對!”

    作為一個精通中西醫的高明醫生,宋玉妍發現這番話裏麵有問題:“你現在的問題不止是內傷,就算內傷控製住了,內出血必須排盡,另外還有你左肩的粉碎性骨折,也必須立即手術治療。”

    “你所說的那種手術,隻會讓人元氣大傷,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我對自己的身體情況比你更清楚。”

    “……”

    盡管宋玉妍心裏還有很多疑問,但秦焱的醫術她親眼見識過,雖然高鳴健一家三口還沒拆線,具體結果不知道,可單憑他那一手銀針封穴,就足以讓她望而興歎,事到如今也隻能按照他說的做。

    秦焱飛快報出一連串的藥材名稱,卻沒有說數量,隻是讓她每種買三兩,傻子都能聽出來他是不想藥方外傳。

    要不是求他幫爺爺治病,宋玉妍恨不得一走了之。

    什麽人啊?

    自己都快死翹翹了,還對人如此防備,難道藥方比他的命還重要?

    很快,按照他的要求十幾味中藥拿來了,都是些不算偏門的藥材,醫院的中醫部藥房就有現存的。

    另外還從醫院拿了藥爐和瓦罐,按照秦焱的意思,這藥不能讓其他人煎,就在手術裏煎藥。

    然後宋玉妍就被他支開了,他親自把藥方對應分量的藥材裝進瓦罐,弄好之後才讓宋玉妍進來。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等他弄完之後,宋玉妍走進來時再也忍不住了:“誰有心思看你的藥方?況且,你自己都快死了,這藥方難道比你的命還重要?就沒見過你這種人!”

    “你說

    對了,這藥方就是我拿命換的,你說重不重要?先把藥煎上,然後再幫我下針吧。”

    “真是……”

    宋玉妍對他徹底無語了,把瓦罐裏裝了水,放在點著的藥爐上調好火候,這才走過來拿起銀針。

    她沒有內氣輔助,施針效果遠比不上秦焱親自動手,可惜秦焱內氣耗盡身受重傷,隻能退而求其次。

    半個小時後施針結束,秦焱能真切感覺到,內傷沒有再繼續惡化,又過了半個小時中藥煎好了。

    喝下中藥大約二十多分鍾,他開始一口接一口的吐血。

    剛開始宋玉妍被嚇了一跳,以為他病情惡化了,等仔細觀察才發現,他吐的血色澤呈現出紫紅色。終於,她明白為什麽秦焱不讓她動手術排除內出血,他開的那劑中藥,就起到了排除體內淤血的效果。

    隻是……

    明明就是些很常見的中藥,怎麽有如此神奇的作用?

    就算是見效速度更快的西藥,也不可能在短短二十多分鍾內起效,況且內出血也不是藥物能輕易排除的。

    特別是他這種大量內出血,唯一的辦法就是動手術,他卻用一劑中藥搞定,簡直神乎其神!

    其實她不知道,那劑中藥不僅能排除淤血,還有修複髒器損傷的效果,秦焱的傷勢已經開始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不過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對左肩的骨折做任何處理,主要因為那裏的傷勢得自己親自動手,可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允許。

    幸好,骨折不是致命傷,拖上一兩天也死不了人。

    在宋玉妍的輔助下,秦焱逐步實施自救,另一邊青陽縣乃至整個平江市,卻開始了一場大地震。

    青陽縣郊外的小雲山上,以葛城為首的近百名黑幫分子,幾乎死了個一幹二淨。消息被上麵大力封鎖沒有傳出,對外宣稱葛氏兄弟犯罪團夥,在公安幹警的打擊下覆滅,與此同時青陽縣大量官員落馬。

    上到縣委領導班子,下到工商、公安、稅務等各個部門的領導,乃至一些基層公職人員,都不得不接受市紀委調查。

    這次的官場地震,雖然隻牽扯到小小的青陽縣,然而由於涉及人數太多,連省裏都重視起來了。

    省委為此成立了專案調查組,趕往青陽縣跟負責此案的林淩會合,就這起案件進行深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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