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允天:如果我的選擇傷害到你,我隻能說對不起。

    我也是很自私的,明明早就知道段飛的感情卻不想說出來,就隻是看著他一個人想說又不能說的樣子。

    後來當我知道尚靜也知道的時候,我還是沒有說出來,看著她小心翼翼的避開所有關於他的事情。我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什麽,我沒有想到在我離開之後他們就已經發展的這麽快,如果我不迴來是不是他們已經有結果了。我在害怕,害怕如果我說出來尚靜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離開我。我甚至在妒忌,妒忌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那麽近……

    我還是離開迴到了上海,那天尚靜並沒有來送我,因為她還有考試。其實我也並不希望她來送我,我害怕看見她的眼淚,那會讓我更離不開她。

    我走之前最後一次見麵時她問我:“迴去以後,你還會和我聯絡嗎?”

    “嗯!我們說好的周六晚網上見,你要好好學習,我們說好的要一起上大學。”

    “噢,去上海不可以和女生走得太近!”

    “為什麽?”我好笑得看著她問。

    “因為你太不安全了,看你空間裏的留言就知道!說吧,那個魚影裏的泡沫是誰?一看就知道她對你圖謀不軌。”

    我看著她現在吃醋的樣子覺得她有說不出的可愛。

    “她是我的同桌。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她叫楊雲菲。”

    她沒有再問下去,隻是開始說別的話題。

    我看著她,我知道我們都一樣,越是擔心害怕越是不想麵對。

    “你放心,除了你別的女生對我來說都不具有任何意義。”我向她保證道。

    她笑著點點頭,相信了我的話。

    可是隻有我知道,楊雲菲對我來說不是沒有意義。即使知道她的心意,我還是沒有辦法徹底的拒絕她。我隻是不想她難過,就像不想那娜難過一樣,她不是會讓人心疼的人,因為她什麽都有什麽都不缺,可是卻是讓人不舍得剝奪她的美好。

    當媽媽告訴我有個機會讓我去日本時,我拒絕了。因為我答應尚靜要和她一起上大學的,我不能失約。

    幾天以後,爸爸的朋友突然打電話來找我。接到電話後,我才知道原來爸爸出事了。那個女人利用爸爸的官銜,私底下收受賄賂。現在東窗事發,她竟然帶著那些錢一個人跑了,留下什麽都不知道的爸爸。爸爸的朋友告訴我說現在隻有媽媽可以幫幫爸爸了。

    “媽,你知道我爸出事了,是嗎?”

    “嗯。”

    正在做瑜伽的她,並沒有因為我的問題停下來,而是閉著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她現在的心裏一定在嘲笑爸爸吧,他讓她流過的淚水,她今天終於可以笑著還迴去了。

    “天天,你爸爸的事情我們都管不了。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媽媽上次和你說的出國的事情吧。”

    “媽!他是我爸爸,你的前夫,就算你恨他,現在你也應該幫幫他吧。”我忍不住衝她吼道。

    “大人的事情你個小孩子知道什麽!”媽媽停下來生氣的看著我說。

    “我怎麽不知道,你就是恨他,恨他找別的女人,恨他以前對你所做的一切!”

    “你給我迴你的房間去!”媽媽生氣的指著我房間的方向說。

    我生氣的轉身離開,卻看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我們身後的媽媽的男友。我狠狠的瞪他一眼,轉身離開。

    晚上的時候,他竟然敲開了我的房門。

    “天天,我們可以談談嗎?”他站在門口看著我問。

    我無聲的點點頭。對於他,有時候我是討厭的,因為他搶走了媽媽。可是我知道他是愛媽媽的,不然他也不會這麽長的時間都陪在她的身邊。如果一個男人真的愛一個女人,那麽眼神一定是最好的表達。

    “你媽媽她很傷心。”

    “我知道。”我打斷他的話。

    “不對,你不知道。你知道我是在什麽情況下遇見你媽媽的嗎?”

    我搖搖頭。

    “我記得小時候你媽媽是我們小院裏最好看的女孩,每次玩過家家的時候大家都是搶著要她當自己的新娘。後來我爸爸媽媽因為工作的原因,我們就舉家去了美國。再見到你媽媽的時候,她隻是推著自行車在賣包子,那麽冷的冬天你媽媽打著哆嗦站在路邊。如果不是以前朋友的提醒,我真的不敢相信那個女人就是我們小時候的公主。”

    我從來沒有想過媽媽迴到上海的生活竟會是這麽艱難,所有的一切都要從新開始。這就是她為和爸爸的愛情所付出的代價嗎?

    “後來我又打聽到原來你媽媽是被丈夫拋棄後迴來的,你姥姥家的人都像避開傳染病一樣避開她,包括你的姥姥姥爺也一樣。當時我剛剛從朋友那裏接收了一個服裝廠,就問你媽媽有沒有興趣來幫我的忙。那時候她真的很辛苦,白天在廠裏上班,晚上還要去上服裝設計的課程。有一次她竟然暈倒在了廠裏。沒有想到她通過自己的努力竟然把林梅服飾做了起來,比起她今天的成績,她受得苦真的很多。”

    “我知道。”

    “你媽媽最大的希望就是你,今天你那樣說她,真的很傷她的心。”

    “叔叔,你喜歡我媽媽對嗎?為什麽你不娶她?”

    “我是很喜歡你媽媽,可是我不想逼她。其實和你爸爸的婚姻,她一直沒有走出來。我在等,等她相信我有能力給她幸福。”

    “你以前沒有結過婚嗎?”

    “結過,不過最後還是離婚了。我和我前妻現在還有聯絡,我們還是朋友。”

    “你也覺得我不應該讓我媽媽去幫我爸爸,是嗎?”

    “沒有,不管他對你媽媽做了什麽,他都是你的爸爸。中國不是有句話叫一日夫妻百日恩嗎,我覺得你媽媽應該幫他。隻是今天你用錯了方式,找個機會好好和你媽媽說說,她一定會想通的。”

    “叔叔,謝謝你。”

    這一次我由衷的感謝這個男人,不僅是因為今天他的開導,還是因為他對媽媽的幫助。

    最終我和媽媽達成協議,她出麵幫爸爸。隻要爸爸沒有事情,我就答應去日本留學。我知道對於尚靜,我又要爽約了,可是我沒有辦法,因為我不能放著爸爸不管,我也不能拒絕媽媽唯一的要求。

    一個月後爸爸的事情順利的解決了,而我的簽證也已經下來。媽媽告訴我這一次多虧了楊雲菲的爸爸,我們學校的校長,不然也不可能這麽順利。原來我要和楊雲菲一起去日本,原來我們是以交換生的名額去的。有媽媽的錢,再加上楊雲菲的爸爸,這個名額又怎麽會輪不到我的頭上呢?

    當媽媽把簽證交到我的手上的時候,我看見了她眼裏的不舍。

    “媽,我覺得叔叔不錯,要不你就找他得了。不然再等兩年,連他都不要你了。”

    “你個小孩子懂什麽。”媽媽假裝生氣的說我。

    “我怎麽不懂啊。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吧。”我起身往出走。

    “媽!其實那年你走了,爸爸哭了。”

    我背對著媽媽還是說出了那個我一直隱藏的秘密,我不知道媽媽的表情,也不敢知道。我隻是不希望她再對爸爸有什麽仇恨,這麽多年了爸爸其實也不好過,不然他早就和那個女人結婚了,不是嗎?

    迴到房間,我看見了我壓在枕頭下尚靜的照片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在了地上。我撿起來,看著她幸福的笑臉,開始想她。

    尚靜,如果短暫的分別可以給我們的將來一個更穩定的保證,我想我會努力的。我隻是想給你一個更好的生活,將來等我迴來,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會讓你一直擁有這種笑容。從某種意義上說在日本和在上海也沒有什麽區別,既然都是要分開,不能在一起,何不為我們的未來多考慮一下。我是個男生,將來會是個男人,我要養活家裏,這是我成功的一個重要機會。既然我沒有選擇的權利,那麽我就隻有好好把握它。

    隻是我該怎麽和你說,我該用什麽方式告訴你我要出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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