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安那小崽子失蹤了這麽久,音訊全無,本以為他早就死在薩爾罕了,沒想到居然又出現了。”主位身著華服的棕發青年表情陰鬱,用手輕輕撫摸了幾下明顯隆起的腹部後,忽又唇角微翹,莞爾一笑,可惜笑意未及眼底,一雙玻璃質的藍眸襯得明豔的臉龐更加寒意森森,“嗬嗬,這樣也好,省得我們提心吊膽,父親,您說是不是?”


    坐在他左手邊須發花白的老者正是幻狐族的族長圖坦利,老頭手指在桌上不疾不徐地敲擊,臉上波瀾不興,眯起的眼睛裏卻透出算計的精光,不知在作何考量。


    “由都,這消息送過來用了多少天?”沉默許久,圖坦利忽然開口。


    長桌對麵是個麵相奇特的中年男子,一頭及腰的銀發遮擋住了半邊臉,發絲間,細長飛挑的狐狸眼詭秘妖異,暗紅色的瞳仁就像兩簇燃燒著的地獄鬼火,嘴唇也是異樣的鮮紅,仿佛毒蛇吐出的信子,皮膚蒼白透明,五官竟比朵嵐還要刺目耀眼,玄青色的寬袍下露出蓬鬆的狐尾,由都是一隻少見的銀色幻狐,卻不似其他獸人那樣強健魁梧,相反,他高挑寬大的身軀有些病態的消瘦,就連背脊都微微佝僂。


    由都本在偷偷窺視朵嵐,聽聞圖坦利詢問,他低下頭,掩飾住眼中的癡慕,姿態顯得謙恭謹守,迴道:“族長,消息是四天前請托白頭鳶部落的獸人送出,中間一刻沒有耽擱。”


    “遲了,還是遲了……”圖坦利連歎可惜,“錯失一次大好機會。”


    他其實早已預料到法安如果脫身,必定會去坎貝拉衛城求援,之前也秘密做了一番布置,薩爾罕往東,一路上大小城鎮都有人盯梢,可是法安就這樣莫名其妙失蹤了,三個多月,既沒有在托塔斯衛城的城域內出現,也沒有進入坎貝拉城的管轄範圍,時間一久,底下人便有了鬆懈,就連他都以為法安極有可能已經死在了薩爾罕的荒漠裏,畢竟戴著奴隸腳鐐想要逃出薩爾罕,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


    可事實證明,那小崽子命還挺長,消息四天前從哈姆拉鎮遞出,就算法安真去彭普拉城,這會兒也來不及了,依照翼豹的飛行速度,從哈姆拉鎮去彭普拉城至多隻需一日半,等他們商議好,再從主城派出人去彭普拉城安排,少說又得花上六七日,這中間差了將近十天,如何趕得及。


    何況,法安也不一定落腳彭普拉城,彭普拉城是從薩爾罕出發,陸路去坎貝拉城域的必經之地,對於法安來講卻非必要,聰明一點他都應該繞過這座危險的半地下城,當初圖坦利就是考慮到這一層,才沒有特意對彭普拉城花比其他地方更多的心思。


    圖坦利很快想通,心裏不再像剛才那樣惋惜,與其糾結沒有在彭普拉城逮到那小崽子,還不如現在立刻去通知坎貝拉城那邊早作準備,其實這樣也好,雖然不盡在他掌握之中,卻可以把所有的事推脫幹淨,法安終究是卡馬思的兒子,幻狐族勢力再廣,也會出現百密一疏的情況,在托塔斯衛城對付法安,萬一消息走漏,被卡馬思得知,他反倒難以圓說。


    不妨拖上兩月,坎貝拉城那人願意替他們動手最好,若到時法安小崽子還僥幸活著,有了朵嵐新生的小翼豹做憑仗,他們也能放手一搏,不必瞻前顧後。


    在圖坦利心裏,不管卡馬思是否選擇他的外孫坎夏斯作為托塔斯衛城的繼承人,他都沒打算放法安一條活路,獸人身體裏流淌著獸類的血脈,也就更懂得獸類的生存之道,這就好像成為新獅王的成年雄獅,會咬死所有不屬於自己的幼獅一樣,他認為太天經地義了,生存就是如此殘酷。


    圖坦利給了幼子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正想傳喚心腹進來,巫師由都看出了他的意圖,出聲道:“等一等,族長,先別叫人給坎貝拉城送信。”


    “怎麽,有什麽問題?”圖坦利皺起眉。


    “據我估計,法安會在彭普拉城留上幾日,也許我們趕得及,之前我忘了說,與他同行的還有一個年輕雌性,這勢必又會拖慢他的行程。”由都說話時,不由偷偷睨向朵嵐,朵嵐坐姿高貴優雅,下巴微昂,露出優美修長的頸項,冷豔的臉上一片漠然。


    “年輕雌性?”圖坦利一愣,並未察覺其中的微妙,他摸了摸胡子,取笑道:“謝普裏上迴竟沒亂說,還真有個雌性,嗬,小崽子這一點上倒不輸給卡馬思,在薩爾罕挖礦也能哄騙到雌性,不知許諾了人家什麽?”


    圖坦利隻是隨口一提,絲毫沒有將楊路的出現放在心上,試問薩爾罕哪來什麽背景深厚的雌性,除了雌妓就是奴隸,要不就是罪犯或者流亡者的親屬,倒是由都前半句話讓他比較掛心。


    “為何他會在彭普拉城留上幾日?”


    由都垂下眼,神色晦暗不明,“族長可能還不知道,法安逃跑的當晚,澤拉爾、佩迪恩、比金卡和班得瑞四個人也逃了,顯而易見,這是他們事先計劃好的,謝普裏之前或許認為那四人無法活著離開薩爾罕,才沒有告訴您,現在情況有變,我也是不久前才剛收到墨塞奎比城那邊傳來的消息。”


    “這個蠢貨!”


    朵嵐氣得咬牙,就連圖坦利也對侄子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感到惱怒,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他追問道:“出什麽事了?難道那四個家夥沒死?”


    “沒死,還真是走運,不知給他們想到了什麽辦法,不僅逃出了薩爾罕,還混進了墨塞奎比城,他們抓到了沙萊曼,向他逼問法安的下落。”沙萊曼是謝普裏的弟弟,在墨塞奎比城既負責焰晶的買賣交易,又奉圖坦利的命令,擔當著監視墨塞奎比城城長伊格納的重要職責。


    由都頓了頓,頭垂得更低,發絲蓋住了像血水一般粘稠滯澀的目光,語調低沉地說:“等我們的人找到時,沙萊曼已經死了,那幾個家夥咬斷了他的四肢,切開了他的咽喉,然後逃走了。”


    ‘啪’一聲,結實粗大的寬背椅扶手被圖坦利擰了下來,由都難以察覺地勾了勾嘴角,又繼續緩緩說道:“由此可見,他們盡管是謀劃好的,之後卻失去了聯係,既然得知法安沒有落在我們手中,他們就一定會去坎貝拉城,我不知道法安這三個多月躲在哪兒,但隻看他現在才到哈姆拉鎮,就知道他這段時間必然離開薩爾罕不遠,我猜想,他也許是確準了澤拉爾等人安全後才離開的,這樣一來,法安會停留彭普拉城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那小崽子也可以不等他們,自己去坎貝拉主城。”朵嵐提出不同意見,就算他十分討厭法安,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未成年的小獸人即使沒有侍衛的保護,也完全具備獨立求生的能力。


    由都深深看了他一眼,點頭附和:“是,夫人的推測很有道理,但是我想,那四人長期陪伴在法安身邊,忠心耿耿,依法安的性子,大概會想早點見到他們,當然,我們也可以做兩手準備,先派人去彭普拉城布置,然後再通知坎貝拉城那邊,這樣即便逮不到法安,也能抓住那四個。”


    “嗯,這麽做確實更穩妥。”圖坦利已冷靜下來,死了一個侄子固然痛惜,可縱觀全局,這點犧牲算不了什麽,很快他就可以討迴來,圖坦利又捋了捋疏淡的胡須,說:“由都,我記得彭普拉城的城長好像是我們的人?”


    “是的,不過諾姆馬薩迪卻是卡馬思大人的族親,興許有些麻煩。”由都小聲提醒道,大的城市會設一個城長,一個諾姆,諾姆相當於監察官,負責監督城長的工作,並且直接向城主匯報,許多時候,權利比城長還要大。


    圖坦利思索片刻,道:“無須過多擔心,馬薩迪此人雖脾氣古怪,不耽酒色,卻極嗜賭,賭起來簡直可以把他老爹老娘當賭資,完全不理會其他事,到時候找幾個人想辦法纏住他,不足為懼。”


    “是的,族長。”


    圖坦利喚來心腹手下,如此這般安排下去,見由都還坐著不動,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


    由都站起身,寬鬆的衣袍下,身軀更顯枯瘦,“族長,為確保萬無一失,我想再為夫人檢查一下腹中胎兒,畢竟孕期就在兩月後。”


    朵嵐眼波一閃,隻是坐著,並未搭腔,倒是圖坦利點頭應諾:“嗯,還是你考慮得周全,那瑪,攙城主夫人去內室。”圖坦利叫來朵嵐的貼身仆人,轉而又叮囑由都:“仔細檢查,千萬不要出差錯。”


    “由都自會謹慎小心。”由都態度一如既往的恭敬。


    圖坦利府邸裝飾得富麗堂皇,就連厚重的內室大門上都精雕細琢,鑲金嵌銀,華美的花紋中還點綴著珍珠和紅藍寶石,由都走到門口,停留了一會兒,不知在想些什麽。


    “由都大人……”那瑪小聲催促道。


    由都偏過臉,發絲飄蕩,露出妖豔的五官,表情似笑非笑,那瑪臉一下紅了,又有些膽戰心驚的慌亂,由都眼神漸漸陰沉下來,彌漫上一抹兇殘的獸光,那瑪感覺全身血液都像凍住了一樣,驚惶地低下頭,不敢再直視那對血瞳。


    “出去,不許放人進來。”由都輕聲吩咐。


    “是,是的,大人。”那瑪在由都調轉目光的一刻,如釋重負,匆匆退到了走廊外麵。


    由都踏進室內,腳步輕巧而緩慢,恍若踩在刀刃上,沒有發出丁點聲音,棕發的美貌青年側躺在寬榻上閉目養神,以手支頤,好似熟睡了一般,直到衣襟被解開,才輕啟眼簾,漫不經心地掃了由都一眼。


    巫師伸出一雙藏在衣袖中的手,那雙手蒼白,柴瘦,皮膚卻比雌性還要光潔細滑,手上的冷意接觸到青年裸/露隆起的腹部時,青年微微蹙了下眉尖,身體很快又在舒緩有力的按摩中放鬆下來。


    由都動作越發的慢,打旋按揉,仿佛在靜靜感受每一寸肌膚,眼睛裏紅光跳躍閃爍,許久之後,一雙手終於蜿蜒向上,輕柔地滑過青年暗色的乳/尖,青年渾身一抖,低吟出聲,由都喉頭上下滑動,加重了手力,青年呻/吟更加頻急,檀口吐出細柔的喘息,兩眼迷離地望著由都。


    由都顯然無法抵抗這種誘惑,被牽引著俯□去,豔紅的唇片即將觸碰到青年時,青年突然兩眼大睜,直起身,一巴掌狠狠甩了過去,勃然大怒道:“由都,你竟敢對我用幻術!”


    “啪!”


    由都蒼白的臉上頃刻間浮起一片紅痕,巫師在族中的地位僅次於族長,被朵嵐甩了巴掌,他非但沒有動怒,反而立刻跪下來,匍匐在青年腳邊,祈求他的原諒。


    “夫人,由都是遵從族長的意思,仔細為夫人檢查,若有衝撞之處,望夫人重重懲戒。”說著,低下頭親吻青年穿著白襪的腳背。


    朵嵐鳳目斜挑,厲喝一聲:“脫了!”


    由都全身簌簌顫抖起來,緩緩起身,背脊愈發彎曲,臉上看似惶恐、乞求、哀憐,一雙血眼卻貪慕而不加掩飾地直盯著青年大敞的衣襟,朵嵐懷孕七個月,腹部碩大如鼓,乳暈暗沉,就連皮膚都被撐得青白透明,明明有些畸形,由都的目光反而更加沉醉癡迷,絲絲饑渴在眼底彌散開,脫衣時,指尖因急切抖動不停。


    沒了衣物的遮擋,那具骨骼空大的身軀更顯蒼白幹癟,甚至能看到清晰的胸骨和肩胛,隨著跪下的動作,琵琶骨突兀地翹起,長發順勢滑到身前,露出背上交錯縱橫極為可怖的傷疤,層層疊疊,深淺不一,不見一處完好的皮肉。


    朵嵐從牆上取下一根三指粗的藤鞭,那鞭子像是特製的,堅實柔韌,鞭身布滿反射著錆色的倒刺,朵嵐如同欣賞藝術品一樣,指尖在一處已經結痂的傷疤上愛不釋手地撫動,尖利的指甲毫不留情地刺入肉裏,不等由都悶哼出聲,鞭梢已席卷而來,瞬間皮開肉綻,血沫橫飛……


    朵嵐兩眼放光,表情兇狠而興奮,由都也是痛苦隱忍之中帶著快意,倆人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朵嵐直抽了二十多鞭,才感覺身有不適,氣喘籲籲地停下手來,由都起身扶他坐下,然後才用布帕隨便擦了擦背上不斷滴落下來的血水。


    朵嵐藍眸中的亢奮很快退卻,炙光中,眼珠呈現一種半透明的無機質灰藍色,他係上衣襟,冷冷道:“前些日子,翼豹普林吉部落趁機給卡馬思送了一個雌性,卡馬思雖然沒答應什麽,卻連續三個晚上都睡在那雌性房裏,我找了個借口把那雌性處死了,卡馬思好像挺生氣,我得去哄哄他,你配製的‘沉湎’再給我一點。”


    由都穿衣的動作停住,眼中暗光一閃,像是不太讚同地勸道:“夫人,你身懷有孕,房事還是不可太頻密。”


    “少廢話,叫你給我就給我!”


    “是。”由都低下頭,嘴角邊滑過一絲古怪的笑意。


    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曳曳流光相皎潔扔了兩個地雷~~n__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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