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後元氣大傷,大宋班師北上,必能收複國土,還我河山。”

    趙旻以為梅超風和楊康都是宋人,是以說話時毫無顧忌。

    豈料,楊康忽然從他手中搶過絹布,越看越心驚,到最後,竟是朝梅超風啞聲道:“師父,父王被困中都……”

    “你是金國人?”趙旻立刻放應過來,手中隱隱有寒光閃現。

    “是又如何?”楊康反問。

    隻見趙旻身形快如急電,手中寒光乍現,繼而一枚飛鏢帶有雷霆之勢朝楊康攻去。拔劍相擋,承影劍身其輕,卻有摧金斷玉之威,一枚飛鏢僅僅是挨著劍身便已碎成兩半。眨眼間趙旻手中暗器皆被楊康擋住,而楊康手中之劍堪堪擦著對方臉頰而過,留下一道血痕。

    這時忽聽水榭紗簾簌簌聲,一幹侍衛從暗處顯行,分別攻向梅超風和楊康兩人。他們是平王的暗衛,見平王有難,立刻顯行出來營救。

    梅超風和楊康一早就知道這群人的存在,武功雖然不高,但是合在一起組成陣法攻擊威力不可小覷。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梅超風將秋水劍掛在腰間,繼而裝備離歌,輸出10的內力,采用新增的催眠技能。

    隻聽笛聲悠揚,水榭內眾人神誌模糊,不出片刻就昏倒在地。

    係統:玩家梅超風攻擊大宋平王趙旻,身份由通緝犯轉為叛國賊,削除宋國國籍。取消一切經驗加成,宋國國境npc好感度降為0。

    梅超風將離歌微微離唇,無言。

    早先剃掉趙擴頭發時,係統就將她定位通緝犯,如今隻是弄昏了趙旻,係統直接把她打入賣國賊一類,還削除國籍,取消經驗加成。

    換做以前,她可能會痛心。

    不過,現在不會了,眼神幽幽看向楊康,她知道楊康要做什麽。倘若金國國破,完顏洪烈必然難逃一死。康兒視完顏洪烈為生父,必會全力相助,她也一樣。

    完顏洪烈,說到底,還是她未來的公公。

    ——

    當趙旻醒過來時,水榭裏到處躺著暗衛,他以為暗衛都死了,後來才發現是昏迷了。遙遙看向西北方向,趙旻低聲道:“他/她原來是金人,竟然是金人……”

    “哥哥,我好難過。”趙念清醒後從水榭側門繞了進來,走到趙旻的身邊,她的眼眶發紅,“原來楊康喜歡他的師父,他還是金人……”

    說到最後,趙念竟是止不住的淚流。

    歎口氣,趙旻將妹妹圈在懷裏,安慰道:“念兒,你是郡主,的未來很精彩,你未來的夫婿會是王孫貴胄,文武全才,他會很優秀,忘了楊康吧。”

    “可是忘不了怎麽辦?”

    “我也忘不了……但是他們是金人,我們卻是漢人,必須要忘。”

    59、且言中都

    一路往北,但見沿途十室九空,路上行人紛紛逃難,都說蒙古與金兵交戰,金兵潰敗,四散逃逸。兩人越向北行,越是瘡痍滿目,兵兇戰危。

    策馬趕路三日終到中都,遙望城外五十裏地,營帳一座連著一座,成千成萬的戰馬奔躍嘶叫,成千上萬的矛頭耀日生輝。千萬座灰色的營帳之中,聳立著一座黃綢大帳,營帳頂子以黃金鑄成,帳前高高懸著一枝九旄大纛。

    正是蒙古大軍駐紮在外圍困中都。

    城內軍士見到城下突然出現的兩人,心中大驚,立刻拉弓開努警戒起來。

    “來者何人?”守城士兵在上方問道。

    楊康從懷中取出王府令牌,手上動作一送將令牌丟至守城士兵手中,沉聲道,“我乃趙王世子,速速開門!”

    守城士兵確認手中趙王府世子令牌無誤後,立刻揮手,激動道:“快開城門,小王爺迴來了!”

    城門大開,兩人一騎立刻衝了進去,直奔趙王府。

    接連敗退,加上糧草不濟,中都被困一月中城內人心惶惶。京城不複往日繁華景象,大街上四處布滿了臨時紮起的帳篷,受傷的士兵互相攙扶,斷腿傷手,有的直接被箭矢穿胸而過,有的被大刀橫向劃出三寸深的傷口,鮮血淋漓。

    見此情景,梅超風立刻停下馬,將背包裏的丹藥分發給重傷難愈的士兵,看見他們感謝的眼神和臉上因痛苦勉強擠出的笑容,梅超風安慰道:“先把傷養好,中都的百姓還要靠你們來保衛!”

    聞言,眾士兵眼中的悲痛黯然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殷殷期盼,那是對生的渴望。

    他們中大多數是年輕人,有的剛剛成親不久,有的家中還有老母幼子,他們知道,若是中都城破,蒙古大軍南下必然會燒殺搶掠,他們的妻子,父母,孩子都將不複存在,他們決不允許這種情形發生,他們必須要活下去或者讓其他人活下去。

    隻要有一人不死,他們就勝利了。

    與此同時,有士兵將楊康迴來的消息傳到了王府。完顏洪烈正在書房內和麾

    下將士商量破敵之計,聽到楊康迴歸的消息心中一喜,最後竟是哽咽道:“康兒!我的好兒子!”

    丟開軍務,完顏洪烈就要出去尋找楊康。

    “王爺,萬萬不可!”

    跟隨在完顏洪烈的將士立刻阻攔道。他們知曉楊康乃是漢人之子,此刻見楊康在戰事吃緊的時刻迴來,紛紛出言勸誡完顏洪烈要小心楊康。

    完顏洪烈聽了,卻是對眾將士堅定道:“若是我連自己的兒子都不信,還能信誰?”

    (眾將士默默吐槽:王爺呐,那不是親兒~)

    完顏洪烈尋到楊康時,他和梅超風正在給傷病治療。隻見原本被蒙古兵彎刀傷至肺腑的士兵服下一顆黑色丹藥後,臉色立刻好轉,雖然胸膛上的傷口依舊猙獰,但士兵神智卻漸漸清醒過來。隨軍大夫過去把脈,喜道:“真是靈丹妙藥啊,現在他已經性命無憂了,隻要調養一番即可!”

    “不,我要去殺敵,我要殺了那些蒙古兵!”那名士兵卻是不依,掙紮著要起身。

    梅超風卻是一把將他暗了迴去,示意隨軍大夫替他把傷口上的繃帶纏上,然後才開口教訓道:“以你現在這種狀態上戰場,還沒有殺死蒙古兵就已經被人家給殺了,要是早知道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我就不會浪費一顆活血丹來救你了!”

    梅超風說話雖然狠了點,但也是氣這個士兵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見這個士兵依舊是茫然懵懂的樣子,楊康彎下腰,眸光清澈堅韌看向士兵道:“我能明白你此時的心情,誠然不能上陣殺敵罔為軍人,但是你要知道中都三十萬士兵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上戰場。在養傷的這段時間,你能做的事很多,可以和隨軍大夫一起救助傷者,可以和後勤兵一道運輸各項物資輜重……然後等你傷好,再上戰場!”

    梅超風和楊康,一個嚴厲中不失擔憂,一個溫和中暗含鼓勵,最終的目的都是讓這名士兵打消上戰場的念頭好好養傷。

    完顏洪烈在不遠處聽著,深感欣慰。

    治軍者,不單單要讓麾下士兵士氣高漲,也要有仁愛之心。往前一步,完顏洪烈出現在眾人麵前,他一身銀白盔甲,雖有多處破損卻絲毫沒有消弭身上的殺伐之氣。

    “見過趙王爺!”

    沿途士兵立刻叩首下拜,楊康卻是舉步上前,激動道:“父王!”

    完顏洪烈見了自己久別的兒子,也是好不高興,雙手把著楊康的雙肩,仔細地

    看著,“吾兒終於迴來了!”

    此話一出,周圍士兵一片低唿,竊竊私語。

    “他竟然是小王爺?”

    “不是說他是宋人嗎?”

    “小王爺救了我們的性命,就是我們的恩人,管他是宋人還是金人!”

    “嗯嗯。”

    一群人連聲附和,看向楊康的目光更加熱切了。

    父子相聚,情真意切。一陣噓寒問暖過後,楊康向完顏洪烈詢問起了軍事。沿著城牆而上,完顏洪烈看著遠處綿延的蒙古軍帳,神色沉重道:“康兒,你不該迴來的。”

    楊康卻道:“父王被困中都,康兒此次迴來,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救出父王。”

    完顏洪烈舉目眺望遠方,一年不見,他的鬢發已經發白了許多,風霜滿麵,眼角的皺紋也深了幾許。歎口氣,他道:“康兒,你不在中都不知道,這一次成吉思汗派遣拖雷與木華黎為先鋒統兵攻打我金國,出東數場大戰,將金兵打得潰不成軍。我作為統率,卻是連吃敗仗,龜縮於中都不敢出。現在蒙古軍中的細作又傳來消息說成吉思汗八十萬大軍將至,而我中都隻有三十萬兵力,強弱懸殊,若是中都在我手中被破,讓那蒙古大軍會長驅直入亡我金國,我便是千古罪人,康兒,父王會與中都共存亡,你長大了,懂得孝順父王,父王很欣慰。但這一次,你真的不該迴來。你走吧——”

    楊康搖頭,態度堅決,“父王,你若不走,康兒也不走。再者康兒在中都生活了十八年,早已將中都當做自己的家鄉,此次蒙古大軍南下,康兒也要上戰場,不讓中都百姓妻離子散生離死別的慘劇發生。”

    完顏洪烈聽了這番話,心中甚感欣慰。但他卻不願意楊康和自己一起死守中都,等迴到王府差開楊康後,完顏洪烈將梅超風請至書房。

    書房內,完顏洪烈一身戎裝。

    見梅超風進來,完顏洪烈立刻請她坐下,並道:“梅師父,我請你來,是有一事相求。”

    此時,完顏洪烈並不知道楊康和梅超風已經私定終身的事,他的印象裏,梅超風仍舊是楊康的師父,而楊康又對這個師父言聽計從。

    “不知王爺有何事?”梅超風問道。

    “梅師父,若是有一天中都守不下來,請你一定要護住康兒的安全,帶他離開這裏。這是我做為父親的一個請求,請你一定要答應。”完顏洪烈並不知曉楊康已練成九陽真經,一身卓絕武功鮮有人

    敵。他隻道梅超風武功詭異難測,希望破國之日她能將楊康救下。

    此時,梅超風腦海裏想的卻是一路行來所見淒慘情景,她知道楊康會選擇留下來,有部分原因是想救下完顏洪烈。但更多的,卻是不忍中都百姓妻離子散生離死別,不願蒙古兵一路南下燒殺搶掠……

    沉吟半晌,梅超風道:“王爺,若真到了那一日,即便是千難萬險,我也會帶康兒離開。”

    “多謝梅師父大義!”

    完顏洪烈話音剛落,忽然聽聞戰鼓如雷,號角頻催。接著一名小兵衝進書房,“報,有緊急軍情!”

    “說!”

    “蒙古大軍連夜點兵,從東西北三個方向圍攻而來,中都危矣!”

    60、且言戰事

    “王爺,國主傳來聖諭。”王府管家來到書房之內,將消息告訴完顏洪烈。

    “你先去召集眾將士來書房商議戰事,然後再讓康兒過去接旨。”轉身,完顏洪烈看向梅超風道,“梅師父,戰事緊急,還請迴避。”

    緊接著隻見數十將士步履匆匆走進書房,隱約聽見眾人群情激憤,商議禦敵大計。

    書房內燈火通明,隻有完顏洪烈聲如洪鍾,沉穩從容的分析戰局。手指在書房內的軍事布陣圖上一點,完顏洪烈道,“如今蒙古大軍從三個方向圍困中都,我們不能退,隻能戰。此刻蒙古大軍雖然兵臨城下,但城外挖有戰壕溝壑,他們必然不會全力出動,故最開始過來的定是弓箭手和步兵。我們隻須要守過第一波的攻擊,趁他們兵力交換之際發兵出城,拚死一戰!”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眾將士都知道這是一場強弱懸殊分明的死戰,但是他們別無選擇,唯有一戰。這些人裏有一個穿著朱紅鎧甲的壯漢,他的鎧甲原本是銀色的,可是連綿不斷的戰役下來,鎧甲早已被鮮血染紅,很多地方連中都護城河的水也洗不掉,這是他奮力殺敵的標誌。

    隻見他將頭盔取下托在手裏,然後跪向完顏洪烈的方向,吼道:“拚死一戰!”

    隨著他的宣誓,剩下的將士都將頭盔托在手中,跪下,齊齊吼道:“拚死一戰!”

    片刻之後,完顏洪烈一身戎裝而出,攜同眾大將鐵騎如電趕往東門城牆。隻聽得擂鼓震天,點兵備糧,選馬揀械,人人忙碌。

    從城牆上眺望,十裏地外,烽火彌天,箭如蝗發,長刀閃動,煙塵中鐵蹄奔踐。蒙古大軍一路

    襲來,伴隨著狂嘶咆哮聲,震耳欲聾。麵對如此千軍萬馬包圍的陣仗,城內眾將士內心顫栗不已。

    然而前線八千士兵卻早已集結成陣,奮力抵抗。

    這八千士兵俯蹲下/身,然後將弓箭手掩護在後麵,繼而將黑色的盾牌舉在頭上,遠遠望去就像一道黑色的盾牆攔截在蒙古大軍前麵。

    敵方箭雨無情,飛箭比驟雨更密集地落下,擊打在盾牌上,發出重金相交的爭鳴。盾牌下的士兵們哀吟出聲,卻無人得聞,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他們咬牙堅持下來。等箭雨微停,他們立刻轉變方位,讓後方弓箭手拉弓上弦,朝對麵蒙古士兵射出。

    漫天飛矢,血花四濺。

    繼而金國士兵盾牆打開,從中間留出一道空隙,數千名士兵從通道中往前衝去,他們右手持劍,左手護盾,漸漸和蒙古步兵纏鬥開來。

    完顏洪烈手掌撐在城凹之上,注視著蒙古大軍營帳上的蒼鷹標誌,眼神冷毅如鐵,“竟然是他來了,成吉思汗親自來了!”

    眼光眺望遠方,完顏洪烈心中生恨,他恨自己沒有在十年之前將成吉思汗扼殺於槍下。成吉思汗十年隱忍不發,即便是他也錯以為成吉思汗已經臣服大金,沒想到一切不過是臥薪嚐膽。十年磨一劍,到今日成吉思汗終於伸出隱藏的獠牙,狠狠告訴所有人他迴來了。

    “父王,國主實在太過分了!”楊康接完聖諭,便星夜往城牆方向趕來。

    完顏洪烈迴過神,怒斥:“康兒,你來這裏做什麽?”

    隻見楊康身著銀色鎧甲,一手托著頭盔,一手拿著明黃色的聖旨疾步而來。等走到他麵前,狠狠將聖旨摔在地上,道:“父王,國主竟然讓我們放棄中都,往南退兵。這不是棄中都子民於不顧嗎?”

    “荒謬!國主竟然如此兒戲!”完顏洪烈全身發抖,卻是氣急,“康兒,你現在立刻去皇宮向國主言明,即便戰死完顏洪烈絕不棄城而逃!”

    楊康卻是繃直了身體不動,一路行來他也知道前方戰事吃緊,完顏洪烈此刻讓他去皇宮無非是要打發他離開。

    “父王,這件事等戰事結束後再說不遲。今夜一戰,我也要參加!”楊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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