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站在她和歐陽克之間。

    楊康進來之後才發現自己誤會了,師父和歐陽克之間還隔著兩米來長的距離,他走到梅超風的身邊,用身影擋住歐陽克的視線,將手裏提著的兔子在梅超風眼前一晃,楊康高興道:“師父,我打了一隻兔子迴來,等會就烤給你吃。”

    “嗯,好,你烤吧!”

    梅超風隻管不住的點頭,此時她現在還處於震驚之中。

    那廂,歐陽克見自己目的達到,又加了一句:“梅師父,方才克所說的都是真的,希望你能認真對待。”

    楊康側目,心道,歐陽克和師父說什麽了,為什麽師父會如此失神?

    梅超風聽完心中卻是如貓抓毛線一團亂麻,看著眼前楊康忙前忙後的身影,她想今晚上自己是睡不著了,歐陽克告訴她的事情實在是太tnnd震驚了!

    46、恰似我心

    46、恰似我心

    輾轉難眠,寤寐反思。

    梅超風徑直站起身,煩躁的扒拉自己的長發,在海上漂泊了好幾天,頭發沒有護理已經幹燥的如同一把稻草了。眼神看向在篝火邊睡得正香的楊康,梅超風微微歎息。

    這聲歎息引得歐陽克睜開眼,有些詫異的看向她,低語道:“梅師父,這是徹夜難眠嗎?”

    往外走的動作一頓,梅超風問:“你還沒睡?”

    指指自己的腿,歐陽克笑道:“想睡的時候這裏就會出現麻癢的感覺,隻能清醒著。”

    梅超風點點頭,從背包裏取了顆清心丸,遞過去:“這個可以凝神靜氣、安心平神,暫且給你做安眠藥吧。”

    歐陽克雖然聽不懂安眠藥是何物,但從它字麵上的意思來說應該是催眠的一種藥物,相信對方不會害自己,仰頭將清心丸吞服下去,不一會便有微酣的響聲傳來。

    這下子總算安靜了。

    梅超風慢慢朝山洞外走去,淩晨的夜裏,還是有些寒冷的,海風迎麵吹來,帶著微冷的濕氣。此時月露中天,淡淡的光輝籠罩在清冷的海麵上,像是給海水披上一層紗衣,靜美朦朧。

    再看漫天星辰閃耀,浩瀚無垠。

    梅超風伸出手,仿佛極近的距離,一手就可以摘下天上的星辰。哎喲,撲了個空,除了一團空氣她什麽也沒有抓到。

    她忘了,空氣也是抓不住的。

    “唉……”

    長歎一聲,梅超風想她這麽徹夜難眠寤寐反思是為了誰?夜裏歐陽克的那番話頃刻間就擾亂了她平靜的心,歐陽克說了什麽?

    似乎是說楊康曾經在暗中默默關注著她,說楊康對她心存愛慕……平心而論,她的確有過這種感覺,隻是一直沒有在意,不願意往深層次去想。

    如今被歐陽克捅破了窗戶紙,梅超風不得不仔細深思她和楊康的關係。

    她認識楊康的時候,楊康才十二歲,一個半大的小孩子,而她卻已經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潛意識裏將楊康當做了弟弟。初見麵時她就仗著係統外掛的幫助,殺了梅若華,賴著楊康做他的師父,然後又在王府裏作威作福享受奢侈的生活。六年時間裏她除了教楊康一點天山劍法,再給他找了本九陽真經,說真的,她並沒有為楊康做什麽。

    相反的,楊康卻待她甚好,好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

    她說的話,言聽計從;她做的事,無條件支持。從來不會懷疑她,毫無保留的相信她,永遠都在背後默默照顧她。

    尋找武穆遺書的那段時間裏,從中都到臨安,一路上衣食住行是楊康安排,走馬聯絡也是他一手操持;當她告訴楊康空間背包存在時,楊康的答案不是離開,而是和她一起遊曆江湖,走遍三川五嶽,踏遍五湖四海;到最後練習九陽真經,即便因為她不當的指導而走火入魔,楊康也沒有怨恨她。

    做到這種程度,難道真的能用一句簡單的師徒情深就可以解釋過去?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時至今日,梅超風才被歐陽克一語點醒。

    其實她並不排斥楊康,相反的,她還把楊康當做最親密的人對待,在這個世界,她最熟悉的人莫過是楊康,她多次想過,如果楊康不在她的身邊,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煢煢孑立,黯然一人。

    她絕對不會要這種情況出現,所以當她看到那個荷包出現,以為楊康有了喜歡的女子並且自己很快就會是獨自一人後,她才恐慌起來,心中不安。

    她不願意孤單一個人在這個世界行走,她的內心希望楊康能永遠陪在她身邊。

    隻是這種感情真的是愛情?

    她不確定。

    女人最容易動情的時間是十五到二十五歲這段時間,不湊巧,她的年紀已經過了這段時間。雖然麵上看起來隻有十八九歲的樣子,但是梅超風知道自己其實應該將近三十了。

    是以當看著楊康由毛頭小正太長成青蔥少年,雖然有過驚豔,但很快就習慣了。習慣了也便生不出花花腸子,情呀愛呀這些東西就會變得非常遙遠。

    梅超風非常不確定,她很糾結,以後自己到底該將楊康當做親人還是情人……

    親人or情人,這是一個問題。

    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似乎是不願意驚醒山洞中的人,走得極輕。

    梅超風迴過頭,清亮的瞳孔裏映射出少年清瘦的身材,一身錦衣,長身玉立。眉眼精致,瓊鼻挺直,皎潔的月光在他身上浮起淡淡的一圈暈華,仿佛是一件經曆時光琢磨的完美藝術品。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有匪君子,如琢如磨。

    “康兒,你怎麽出來了?”

    逆著月光,梅超風將身子懶懶的靠在峭石之上,輕聲細語問道。

    楊康走到梅超風的身邊,將自己的外衣披在梅超風身上:“師父,夜寒深重,在外麵久了容易著涼。”

    捏著手裏滑入絲綢的觸感,梅超風將衣服攏了攏,就是這樣細心的照顧,為何她一直都自然無比的享受,卻沒有去想過這背後蘊含的深意。現在的楊康已經比梅超風高出一個頭,是以當梅超風想要和楊康說話時,都得仰頭看他。

    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

    抬起頭,梅超風嚴肅下神色問道:“康兒,我問你,你是否愛慕我?”

    梅超風的聲線很平也沒有多大的起伏,卻讓楊康臉色驀然慘白。內心裏最隱晦的想法被梅超風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楊康瞬間有種絕望的感覺。

    為什麽?

    明明隱藏的那麽深,師父是怎麽知道的。但師父既然問了,便是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思,他不願意隱瞞,也不願意騙她。

    握緊雙拳,楊康咬牙將長袍掀開,半跪在地上,即使是跪著,楊康的背脊依舊挺著硬直,他的頭壓得低低的,聲音甕甕卻透著堅定:“師父,康兒心裏的確愛慕你!”

    楊康知道自己這番話一出口,再也沒有迴頭之路。

    咬緊下頜,握緊的雙拳裏隱隱有血絲冒出,他在等,等著梅超風的懲罰。

    是他錯,錯在愛上自己的師父。

    即便被打被罵他都可以接受,隻希望師父不要將他趕走。

    等了良久,沒有想象中的打罵和斥責,楊康感覺冰冷柔軟的觸感從手

    上傳來,抬起頭,他詫異的看向梅超風:“師父,你不責罰我嗎?”

    掰開緊握的拳頭,梅超風將生肌露塗抹在楊康的手掌之上,白膩的藥膏入手即化,原本因為用力過度而崩裂開的傷口在瞬間愈合開來。

    梅超風有些恍然,楊康手上的這些傷口從何而來?

    他本是金國的小王爺,錦衣玉食,華華服美婢,找到武穆遺書後他本該迴中都去做完顏康,偏偏選擇跟著她漫無目的的東奔西跑,手上起了繭子,手掌也被荊棘磨開了細小傷口。

    再仔細瞧,整個人也清瘦了,曬黑了許多。

    看著原本的奶油小生隱隱有變成性感熟男的趨勢,梅超風覺得壓力甚大。手上抹藥的動作不停,梅超風一邊抹藥一邊道,“我不怪你,你愛慕我,我怪你做什麽?”

    ——你為我做了這麽多,我又怎麽舍得怪你?

    “師父不會覺得康兒可恨嗎?竟然喜歡師父……這等亂倫之事……師父不會覺得……可恥嗎?”楊康眼底有著欣喜卻又有痛苦,他一瞬不瞬的瞧著梅超風,手心裏的觸感柔軟溫暖,融入他的心底,劃過絲絲暖流。

    “不會,師徒戀不算什麽。”

    聽到梅超風的迴答,楊康卻是驚喜非常:“師父,你同意康兒喜歡你?”

    梅超風是想到了自己以前的閨蜜才會有此一說。

    她的閨蜜是個大膽的女子,叫做安寧,大學剛進校就和係上的高數老師來了一段轟轟烈烈的師生戀,安寧是典型的死纏黨,每天二十四小時裏有二十三小時都纏著高數老師,最後以剽悍的姿態追到了高數老師。

    是以很多年後,當學校的學生以這段師生戀做為戀愛的模板時都會說上一句話:隻要死纏爛打,老公帶迴家。

    當然梅超風忘了時代的差距,這裏是大宋,不是二十一世紀。

    師徒戀在這個時代——是亂倫。

    然而聽了梅超風的迴答,楊康此刻想到的不是讓梅超風接受自己,而是對方是否允許自己的喜歡,這般帶著小心翼翼的愛慕,讓梅超風的心一疼,這個少年,到底為她做了多少?自己又在不知不覺間傷到了他多少?

    這麽多年,除了那個體貼的相親對象,梅超風第一次感受到細心的嗬護和溫馨的愛慕。

    就著擦藥的動作,梅超風握住楊康的手,從上而下俯瞰著眼前的少年,他的眼很亮,像星辰般閃耀,希冀的目光直直的看著自己,梅

    超風微微一笑道:“康兒,你可以喜歡師父,師父也會試著來喜歡你。”

    想想剛才自己糾結著的問題,親人還是情人……

    現在已經有了答案,是情人。

    47、恰似繁星

    47、恰似繁星

    係統:觸發隱藏任務【同心祝福】,任務內容:三個月內收到十對新婚夫婦的同心祝福。玩家梅超風是否接受任務,60秒後自動視為接受。

    係統,你真強,連這種事都可以有任務……

    雖然一直都希望係統能發布任務,但是這個任務發布下來,梅超風瞬間就有自己被雷了的錯覺,係統君,不待這樣偷窺人隱私的。

    搖搖頭,梅超風就勢坐在楊康的身旁,看著對方兀自愣神的模樣,伸出手無比自然的捏上對方的臉頰,像極了初次見麵的情形:“康兒,你在想什麽?”

    楊康看著眼前的紅衣女子,巧笑倩兮,宛如春花秋雨,恍然似夢。

    他愛慕這個女人六年,第一次見麵就已然對她砰然心動,隻道那時年少,不懂□糾纏。成年的那一夜,當侍婢用手解開他的衣服時,他才發現自己心心相念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師父。那夜他毫不猶豫的將侍婢趕出了房間,然後披著上衣跑到師父的院落外,看著院內燈火通明,一站就是一宿。

    師徒亂倫,他明白,所以小心翼翼隱藏起自己的心思。他所求不多,隻願一生一世伴在師父左右。而今聽到師父的承諾,他內心激越緊張,卻是連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見楊康這個樣子,梅超風往後一倒,躺在沙灘上,輕聲細語的問:“康兒,我很想知道,你愛慕我什麽?”

    楊康沉默不語。

    梅超風立刻坐直身子,食指往上挑起楊康的下巴,眼神一厲,神色嚴肅:“迴答我!”梅超風知道每當自己嚴肅起來,楊康就會無條件的對他言聽計從。

    “……我……我已經……愛慕師父六年……”

    楊康開口的第一句話,立時讓梅超風如魔似幻風中淩亂了,六年前,那不就是她剛穿越來的那一年,楊康才十二歲呀!梅超風掩麵,早熟的孩子不好惹呀,而她竟然在不知不覺誘拐了未成年?

    之後楊康說了很多,梅超風仔細聽著,兩個人坐在沙灘上吹了一夜的海風看了一夜的星星,結果什麽也沒有發生。

    也不是說梅超風希望發生點什麽,而是——

    楊康真的是一個雛兒。

    雖然這個詞用在男人的身上真的很不適合,不過除了這個詞,梅超風再找不到其他合適的詞來形容此情此景。

    一晚上看月亮數星星。

    牽手有沒有,沒有。

    擁抱有沒有,沒有。

    kiss有沒有,更沒有!

    好吧,一切發乎情止於禮。

    偏偏梅超風就是萌上了這一點,沒有理由。隻是坐在一邊看著楊康的側臉,她也覺得很舒心。星亮的眼眸,水潤的雙唇,帶著英氣的笑容,臉龐精致仿佛精雕細琢而出的藝術品。

    她以前到底是怎樣一種大媽心態,才會對如此美少年習慣到無視呢?

    直到東方泛出一絲魚肚白,梅超風才揉揉鼻子,用手絹止住裏麵隱約冒出的液體,再從背包裏摸出活血丹當糖果嚼著玩,順便也遞給楊康一顆。

    “師父,我沒有受傷。”

    “沒事,這個可以吃著玩。還有我們在外麵呆了一夜,活血丹可以禦寒。”解釋完畢,梅超風忽然轉過頭,雙眼炯炯有神的看向楊康道:“康兒,你還叫我師父嗎?”

    楊康有些緊張的握緊雙拳,挺直背脊:“師父,我……”

    他仍是不敢相信,師父不僅不怪他這般禁忌之舉,還說會試著喜歡自己。當然,他注意到師父最後說的是試著喜歡,而不是喜歡,所以他不敢太親密,他害怕親密之後的遠離。

    梅超風見楊康窘迫的樣子,本想調侃兩句,可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問題,若是楊康當真親密的喚她,應該怎麽稱唿。

    是叫她“小梅”?

    還是“小風”?

    亦或“梅”、“梅兒”、“小梅梅”?

    “風”、“風兒”、“小風風”?

    這些昵稱真是想想都會覺得別扭,梅超風甩掉腦海裏的怪異思緒,一手搭在楊康的肩膀上,忽略手下肌膚瞬間的僵硬:“康兒,你還是繼續喚我師父吧!”

    “……是,師父。”

    楊康微微張嘴,將原本已經準備喚出去的‘梅兒’兩字瞬間咽迴肚子裏麵去,如果梅超風知道此刻楊康的想法,估計也會抖上一抖。

    忽然,梅超風眼尖的看到海上一葉孤舟:“我怎麽覺得那船很眼熟呢?”

    尤其是船尾破掉的那個窟窿。迴過頭,梅超風看向右岸沙灘之上,昨天他們上岸後就把

    帆船拖到那裏擱淺,此刻已然是空無一物。

    “師父,好像我們的船被潮水衝走了。”

    “我知道了。”淚目。

    迴到山洞,看著正呈對立狀態互相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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