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你恩準,讓他們兩個在一起。”

    洪七公話音剛落,歐陽鋒就怒道:“我就知道你這老叫花來這裏沒好事,告訴你,黃島主的女兒已經許配給了我的侄兒,你不要妄想。”

    “怎麽是我妄想?是我的徒兒要和黃蓉在一起,你那風流無恥的侄子妄想才對。”

    “我侄兒風流瀟灑器宇軒昂,你那徒弟才是莽撞憨傻,再者我早已和藥兄商量好兩個小輩的婚事,你這老叫花休要在中間搗亂。”

    “怎麽瞧不起老叫花的徒弟,別忘了黃蓉也是我徒弟。”洪七公胡攪蠻纏,他看向黃藥師道:“黃老邪,你現在是一女許二夫,我告訴你,那歐陽克品行不良,作惡多端,你要是讓他做了女婿,小心蓉兒以後日子過得不好,還是我這個徒兒好,任勞任怨絕不埋怨,就算是黃蓉小丫頭欺負他,也不說半個不字。”

    聽洪七公說自己欺負郭靖,黃蓉瞪眼,嬌憨道:“我哪有?”

    “好好好,你沒有。”洪七公聳肩,“你現在快點把那歐陽小子的惡行告訴你爹爹。”

    黃蓉聽言,立刻跑到黃藥師的身邊,將歐陽克在燕京六王府裏欺負她,然後又在寶應做采花賊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黃藥師十分心疼自己的女兒,當年馮蘅過世自己就答應過她,要讓黃蓉一生幸福。聽到歐陽克諸多惡行,他心中一動,向女兒望去,隻瞧見她正含情脈脈的凝視郭靖,瞥眼之下,隻覺得這楞小子實是說不出的可厭。

    他自負絕頂聰明,文事武略,琴棋書畫,無一不曉,無一不精,自來交遊的不是才子,就是雅士,他夫人與女兒也都智慧過人,想到要將獨生愛女許配給這傻頭傻腦的渾小子,當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再瞧瞧歐陽克的模樣儒雅,白衣瀟灑,風度翩翩,相比之下,歐陽克之俊雅才調無不勝郭靖百倍,於是許婚歐陽之心更是堅決。

    黃藥師心中已有計較,但是麵前兩位耍著嘴皮子,誰也不饒誰,著實令人苦惱。

    隻見歐陽鋒和洪七公兩人,一言不合,直接打起來了。

    徒讓旁邊的兩人看了笑話去。

    這兩人當然不是說郭靖和黃蓉,而是端坐在一邊,一邊喝茶一邊看戲的梅超風和楊康兩人。

    話說比試

    歐陽鋒和洪七公兩人武功都是登峰造極,直接在積翠亭內纏鬥起來。

    郭靖原本在亭外見到楊康,想和他說些

    話,問他當日為什麽要救完顏洪烈,為什麽要放他們離開,腳步剛動就被亭內兩人的打鬥給攔住了去路,隻能在一邊幹瞪眼。

    洪七公手中打狗棒碧綠清幽,直往歐陽鋒身上打去,同時口裏叫喚道:“看我老叫花的打狗棒法,棒打狗頭!”

    歐陽鋒沉肩迴臂,往旁邊越過數尺,然後用手中蛇頭拐杖架住洪七公的打狗棒,眼神一厲笑道:“丐幫的打狗棒果然厲害,不過我在西域也沒有荒廢下武功,吃我一招!”

    說罷,歐陽鋒手中蛇頭拐杖橫向一掃,直往洪七公下盤攻去。

    若是洪七公反應慢點,直接會被這一掃給打趴下,到時候顏麵全無。隻見洪七公往上一躍,身姿當真是輕盈無比,他手中打狗棒同時往下一定,直接和歐陽鋒的蛇頭拐杖相抵,竟是將對方的攻勢給化去了九成。青翠碧綠的打狗棒榜尾和青黑蛇頭拐杖相抵,呈十字交叉型,兩人內功全部灌注在裏麵,一時動彈不得。

    隨後兩人同時撤招,洪七公將打狗棒往一邊梅超風身上一扔,道:“梅丫頭,幫老叫花拿著打狗棒,丟了找你!”

    梅超風接過打狗棒,為洪七公最後一句話哭笑不得。

    歐陽鋒見狀,也將青黑蛇頭拐杖扔向歐陽克,道:“克兒,接著。”

    “老叫花就來試試老毒物的功夫,這二十年來長進沒?”洪七公說完,左手往內畫圈,右手往外平推,一招亢龍有悔直接打向歐陽鋒。

    歐陽鋒側身避過,那一招打在他身後的桌椅上,紫檀木的桌椅立刻四分五裂。他立刻迴以一招,內力厚積薄發,左手氣勢,拳法狠厲,洪七公見狀連忙迴避,道:“歐陽鋒,你連掌風裏都帶了毒,真不愧你老毒物的稱號。”

    兩人招式極快,卻又點到即止,拳腳相加間身姿翻飛在積翠亭內,若不注意,還真會被兩人的招數給波及到。

    這不,洪七公一招禍水東引,將歐陽鋒帶到梅超風麵前,好在歐陽鋒反應到快,靈蛇拳在中途轉個彎,避開梅超風往旁邊打去。歐陽鋒知道要是自己惹上梅超風,她沒準就會拉著那個徒弟跳出來,和洪七公三人一起對付自己。

    洪七公往後退上幾步,嘴裏嚷道:“打出來的拳沒骨頭似的,像條蛇一樣。”

    “老叫花,還算有點眼力見,這是我創的靈蛇拳,今天就拿你來試手。”歐陽鋒說罷,又和洪七公纏在一塊。

    兩個人你一招我一拳就是進不了對方的身,偏偏洪七公嘴上無

    德,歐陽鋒心中氣憤,在船上他受了兩個後輩的氣,上了桃花島他還沒老叫花戲弄,隻見他往亭外一躍,拍手蹲在地上,雙手彎與肩齊,宛似一隻大青蛙般作勢相撲,口中發出老牛嘶鳴般的咕咕之聲,時歇時作。

    “蛤蟆功?”楊康心中暗道,眼神不由望向歐陽克。

    在船上相鬥之時,他和師父都沒有用劍法,純粹和歐陽鋒比拚內力。他們也隻在歐陽克身上見識過這門功夫,當然,與歐陽鋒此時的聲勢比較起來,歐陽克弱了不止一星半點,難怪歐陽鋒會說他這侄兒不長進。

    此刻歐陽克也是滿臉驚詫,原來叔父說他練蛤蟆功像小孩子玩遊戲,竟然是這個意思?和叔父想比,他們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靖哥哥,這是什麽功夫?”黃蓉見歐陽鋒形象滑稽,問道。

    郭靖不認識,道:“我也不知道。啊,等等,”他突然想到周伯通和他說過,王重陽臨死前以“一陽指”破歐陽鋒“蛤蟆功”,他看向黃蓉道:“是了,這是他一門極厲害的功夫,叫做蛤蟆功。”

    黃蓉指著歐陽鋒拍手笑道:“哈哈,蛤蟆功,靖哥哥,你看他真像一隻癩蛤蟆!”

    “嗯,這門武功就是這樣。”郭靖點頭附和道。

    歐陽克正傷心時,聽到郭靖和黃蓉竟然在背後詆毀他的叔父,心裏一怒,想要教訓這兩人一頓。因為黃蓉是黃藥師之女、加之他憐香惜玉的性格,歐陽克拿出三枚銀梭,借著玄鐵墨扇的遮掩,瞬間將這三枚銀梭全部往郭靖身上射去。

    黃藥師看到他的動作也不阻攔,反正他看郭靖那小子也不順眼。熟料黃蓉早早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她聽到背後破空風聲,似乎直往郭靖背後射去,她急忙縱身撲到郭靖的背上,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三銀梭。

    “蓉兒!”

    “蓉兒!”

    “黃姑娘!”

    三聲驚唿後,黃蓉卻是巧笑倩兮從郭靖背上站起身來,她將那三枚銀梭抄在手心裏,看向歐陽克道:“歐陽克,背後傷人你好卑鄙!”

    郭靖不等黃蓉說完,拉過她問道:“你沒事吧,蓉兒?”

    黃蓉一笑道:“還好我身上有軟蝟甲,他這點東西傷不到我,頂多是給我撓癢!”

    黃蓉說罷準備將三枚銀梭還給歐陽克,眼神卻忽然瞄向了正在亭外纏鬥的歐陽鋒和洪七公兩人,此時洪七公前一掌,後一掌,正繞著歐陽鋒身周轉動,以降龍十八掌和對方的蛤

    蟆功拚鬥。降龍十八掌和蛤蟆功是兩人最精純的功夫,打到此處,兩人以數十年功力相拚,已經到了生死決於俄頃之際。

    黃蓉自然是偏袒洪七公的,她手腕一抖,三枚銀梭朝著歐陽鋒的頂門狠狠擲去。

    歐陽鋒何等人,他的這蛤蟆功純係以靜製動,全身涵勁蓄勢,蘊力不吐,隻要敵人一施攻擊,立時便有猛烈無比的勁道反擊出來。此刻他正以全力與洪七公周旋,猶如一張弓拉得滿滿地,張機待發,黃蓉突然向歐陽鋒擲出三枚銀梭,簡直是自尋死路。

    隻見他身子急速躍起,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朝著黃蓉而去。

    郭靖在黃蓉身旁,立刻將黃蓉往後一拉,他自己雙手朝前,左右兩手同時使出見龍在田,平推出去,欲與歐陽鋒的蛤蟆功對抗,到底是內力不足,隻聽見砰的一聲響,郭靖整個人已經被震飛出去。

    也算是郭靖運氣好,他飛去的方向正好是梅超風和楊康兩人正中間的茶幾,將手中的杯具往茶幾上一放,楊康右手一拂,卸去郭靖身上的力道,將他往旁邊一送站定好。

    “多謝……楊兄弟。”郭靖神色欣喜的看向楊康,欲語還休,但看到一邊黃蓉慘白的臉色,立刻跑過去問道:“蓉兒你沒事吧?”

    此時,黃藥師和洪七公已經攔在了黃蓉麵前,正對一邊的歐陽鋒,歐陽鋒長身而立,他也知道自己差點釀出大禍,歉意道:“慚愧,慚愧,一個收勢不及,沒傷到了黃姑娘吧?”

    “你差點就害了我,要不是有靖哥哥和爹爹在,我就被你殺死了,你們叔侄都不是好人!”黃蓉雖然被嚇得花容失色,但仍不忘編排歐陽鋒叔侄倆。

    黃藥師甚是擔心,拉過黃蓉的手,悄聲問道:“身上覺得有甚麽異樣?快唿吸幾口。”

    黃蓉依言緩吸急吐,覺得無甚不適,笑著搖了搖頭。

    黃藥師這才放心,斥道:“兩位伯伯在這裏印證功夫,要你這丫頭來多手多腳?歐陽伯伯的蛤蟆功非同小可,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你這條小命還在麽?”

    黃藥師嘴上這麽說,心底卻是十分生氣,歐陽鋒和洪七公兩人在自己的島上打鬥就算了,還差點傷到黃蓉,他這個做爹的竟然不能及時出手相救,反倒要郭靖那個傻小子來。不過仔細一想,郭靖能在危難之時不顧性命的黃蓉,也不枉他對蓉兒癡心一片。

    如此想來,黃藥師對郭靖的印象好了起來,他雖是傻不楞登,但對情的這個“癡”字,卻是大大合自己脾胃

    。不過他心底還是偏護歐陽克多一些,他想著等親事定下來後,給郭靖一些桃花島的好東西做為補償就是。

    那邊洪七公看到自己的兩個徒兒差點被歐陽鋒叔侄傷到,氣道:“老毒物,咱們還沒分出勝負,再來!”

    他存了心要給歐陽鋒個教訓。

    歐陽鋒道:“好啊,我舍命陪君子!”

    洪七公道:“我可不是君子,你就舍命陪老叫花吧!”

    身子一晃,兩人又纏鬥在一起。

    黃藥師見女兒無事,眼神也看向亭外纏鬥二人,心道:“我在桃花島勤修苦練,隻道王重陽一死,我武功已是天下第一,哪知老叫化、老毒物各走別徑,又都練就了這般可敬可畏的功夫!”

    從袖中拿出玉簫,黃藥師眼神激越,道:“兩位相鬥多時,不妨給我個麵子,且聽黃某奏上一曲,大家化幹戈為玉帛,如何?”

    他將玉簫置於唇邊,一首《碧海潮生曲》立刻傾瀉而出。

    歐陽鋒見狀立刻明白,黃藥師也想和他們試試功夫,他生性好強,一直想做天下第一,難得能與黃藥師較量,他從一名白衣麗姬的手裏接過鐵箏,隨手一揮順便將周圍一幹白駝山下人給轟了開去,隻見他袍袖唿唿作響,素手連彈,鐵箏鏗鏘作響。

    洪七公見黃藥師和洪七公相鬥,樂得清閑,往旁裏一退,從梅超風手裏接過一杯茶,仰頭一飲而盡,道“打了這麽久,渴死我了!”

    “怎麽,七公你不幫自己的徒弟出氣了?”梅超風問。

    洪七公從衣服裏摸出個蛋餅,一邊咬一邊說道:“她老子出來幫忙,還要我在那邊做什麽?”他說完往旁邊瞧一眼楊康,豎起大拇指,讚道:“梅丫頭,你這個徒弟,可真是厲害!”

    “如何說?”梅超風重拿了個杯子,給自己倒上一杯茶。

    “你往那邊看。”

    隨著洪七公手指的方向,梅超風看見郭靖和黃蓉兩人皆以紗巾捂耳一副迷茫模樣,一邊歐陽克也是氣血翻湧強行運功抵抗,更遑論周圍叫苦連天的啞仆們。

    也隻有他們三人能在箏簫二音下,如此閑散的喝茶了。

    歐陽鋒彈奏的箏聲激越淒厲,似有萬馬奔騰、金戈鐵馬之意。黃藥師簫聲嗚咽,暗合碧海廣闊、潮起潮落之意。隻聽鐵箏猶似巫峽猿啼、子夜鬼哭,玉簫恰如昆崗鳳鳴,深閨私語。

    一個極盡慘厲淒切,一個卻是柔媚宛轉。

    此高彼低,彼進此退,互不相下。

    楊康忽然微微顫抖著身子,剛才黃藥師一縷簫聲幽幽傳來,嗚咽之聲,仿佛含著無限相思,一瞬間竟讓他恍惚不已,在心內浮起許多旖旎之思。模糊的視野裏,是紅衣女子舞劍的絕美身姿,是遙遙凝望的張揚色彩。一時是如暗夜妖嬈的魅惑之姿,一時又是酒醉微醺麵色酡紅的嬌豔麗影,恍恍惚惚,竟不知是夢是空。

    一聲細碎的低喃脫口而出:“師父……”

    這一聲猶如晴空霹靂,楊康瞬間清醒過來,臉如火燒急忙看向梅超風,隻見她正和洪七公相談正歡,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情況,心底不由一鬆,有慶幸也有濃濃的失望。

    “咦,聽這兩人鬧得正歡,老叫花也想露兩手!”雖然說是讓歐陽鋒和黃藥師兩人去鬥,到最後洪七公終究沒有忍住,他仰天長嘯一聲,加入到另兩人的戰團裏麵。

    長嘯過後,隻聽嘯聲忽高忽低,時而如龍吟獅吼,時而如狼嗥梟鳴,或若長風振林,或若微雨濕花,極盡千變萬化之致。

    簫聲有時與長嘯爭持,箏音有時又與簫聲纏鬥。

    嘯聲激昂,簫聲清亮,箏聲淒厲,三般聲音此起彼伏鬥在一起,好不熱鬧!

    梅超風手裏的離歌剛好升級到了仙器,是以她也躍躍欲試。離歌還未升級前,屬性就已經高得嚇人,此番升級到仙器,不知威力幾何?

    素手搭在離歌之上,梅超風正準備吹奏,忽然想起剛才似乎聽到楊康煥她,於是側首問道:“康兒,你剛才叫我?”迴望之際,梅超風忽然發現楊康麵上浮著紅暈,以為他被先前的三種聲音傷到,牽過他的手,擔憂道:“身體可有不適?”

    楊康忙垂下眼眸,嘴角不自主的浮起一抹淺笑,道:“謝謝師父關心,康兒沒事。”他方才見梅超風已將離歌置於唇邊,好奇的問道:“師父也想參與進去?”

    “嗯,不相信我嗎?”梅超風一笑,語帶調侃反問道。

    梅超風突然而來的調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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