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怕桃花島島主兇殘的名號,都不願意送他們過去。他們正準備用武力脅迫漁民時,隻聽後麵清朗男聲傳來。

    “這不是梅師父和小王爺嗎?”

    白衣男子手持玄鐵墨扇,步態翩翩而來,此人正是歐陽克。

    梅超風微微迷眼,在歐陽克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白衣的中年人,氣勢沉著,步履穩重,歐陽克先向那白衣中年人介紹了他二人,才迴過身對他們說:“梅師父、小王爺,這位是我的叔父,歐陽鋒。”

    “原來是歐陽前輩,久仰了。”

    梅超風和楊康兩人麵上神色都是淡淡的,說話時語調也並不恭敬。

    他們一個是對五絕不在意,一個是並不知道五絕有多厲害,當然,以他們現在本身的實力,完全可以和五絕分庭抗禮,所以對於歐陽鋒的出現,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奇。

    相反的,他們正在苦惱該如何去桃花島。

    梅超風和楊康二人的不在意看在歐陽鋒眼裏,那就是另一重意思了。

    歐陽鋒是五絕中的西毒,當年華山論劍他雖然輸給了王重陽,但是在餘下的四人中,他們武功不相伯仲,難分勝負,是以有了東邪西毒南帝北丐的稱號。

    這些年他在白駝山中苦練蛤蟆功鮮少出山,但也不至於連兩個江湖都可以無視他。

    看看這兩個人,女的看起來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男的雖然看起來有些武功,也應該不是很厲害,如此兩個人竟然敢無視他,真是可恨。

    冷哼一聲,歐陽鋒想,若不是急著去桃花島給克兒提親,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兩個小輩。

    冷目厲視梅超風和楊康一眼,歐陽鋒轉身拂袖離去。

    歐陽克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他走上前打著圓場道:“兩位,大概叔父覺得今日天氣不佳,先迴船上去了。”

    ——睜眼說瞎話。

    梅超風忽而心中一動,問道:“你這是要去桃花島?”

    “正是,難道梅師父也要去桃花島?”歐陽克手中玄鐵墨扇輕搖,他看向梅超風,眼神專注,這美人不管是帶刺還是沒刺,看一看總歸是賞心悅目的。

    “的確,不過舟山海邊的漁民都不願意載我們過去。”看向歐陽克身後的龍頭大船,梅超風狀似無意詢問道:“不知道我們師徒可否搭個順風船?”

    “當然可以,梅師父既然開口了,歐陽克定當全力以赴。”

    等歐陽克在前麵引路時,楊康對梅超風密語:“師父,歐陽克當初在宋室皇宮裏要殺你,為何現在你對他如此客氣?”

    “那我該怎麽做?康兒,為師現在可不想殺人。”梅超風道,最初來這個世界時,她把人當做npc,不帶一絲感情,可是生活得久了,一切都是真實的,每個人都有血有肉,一劍下去,血飆出來,那多惡心。

    她又沒死,犯不著為了那些事惡心到自己。

    “師父,你太善良了。”楊康道,“不過師父放心,康兒會保護師父,以後若是有人敢對師父不敬,康兒第一個不饒他。”

    聽著楊康的拳拳之意,梅超風莞爾一笑,眼神幹淨而澄澈,她看著楊康戲謔道:“還說保護師父,你自己還不是個半大的小孩。”

    楊康辯解道:“師父,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現在是一個男人,一個有能力和師父並肩而行的男人。

    上了船,歐陽鋒看著迎麵而來的梅超風和楊康兩人,心中不悅,將手中彎彎曲曲有些粗黑的人頭拐杖往地上狠狠一踏,澎湃的內力沿著甲板直指梅超風和楊康的腳底。

    歐陽鋒想給這兩人一點教訓,可惜了他要對付的這兩人不簡單。

    隻見楊康身形往上一挪,腳尖再次點地時仍在原地,他練就九陽真經上的無上內力,透過厚實的甲板,將自己的內力混合在對方最先發出的內力之中,全部還給了歐陽鋒。

    歐陽鋒可沒有料到這個結果,一時不查,腳下甲板碎裂,整個人往後退上三步,一雙眼睛看著楊康狠狠道:“我歐陽鋒竟然沒有看出來,小子有這麽大的能耐。”

    楊康與歐陽鋒對視,爭鋒相對道:“歐陽先生過獎,在下初出江湖,還有諸多不懂,請歐陽先生指教。”

    凡是威脅到師父的人或事,都要毫不留情的打擊。

    “指教不敢當,接我一招。”歐陽鋒說罷,往前推出一掌,掌風掃過船下的海水,海水立刻翻滾起一片丈高的海浪,可是掌風到達楊康身邊時,卻是毫無反應。

    隻見楊康右手平舉,竟是用自己的內力抵消掉歐陽鋒掌中的內力。

    “康兒的武藝又進了一層。”梅超風在一邊看著,讚賞道。

    她也看出歐陽鋒是故意針對他們師徒,翻身坐在高起的桅杆之上,梅超風也不用內力直接拿出小喇叭道:“歐陽先生,我們是後輩,你這樣咄咄逼人,為哪般?”

    小喇叭的功能讓船上的每個人都覺得這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歐陽鋒神色立刻警惕起來,他剛才倒是小瞧了這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本來看她走路時虛虛浮浮,身上也沒有常年練武留下的痕跡,是以他認為這個女人隻是個禮樂師父罷了,沒想到她竟然有如此之高的內力。

    可是就此收手,他的麵上也過不去,被兩個後輩壓製住,對他來說,實在是難堪。好在這時歐陽克過來解圍道:“叔父,請勿動怒。”

    然後歐陽克微微皺起眉,先前梅超風深不可測的武功已經讓他頗為忌憚,如今小王爺也練成了一身絕學,今日他邀請這兩人一道去桃花島,是對是錯?

    心中對這二人忌憚,但歐陽克還是麵不改色的走到梅超風和楊康麵前,溫文以禮道:“梅師父、小王爺,相逢即是有緣,我在船內略備薄酒,還請兩位賞臉一聚。”

    歐陽克簡簡單單兩句話,就將三人之間針鋒相對的局麵化解開。

    不過矛盾的種子埋在那裏,歐陽鋒和梅超風師徒倆的梁子算是結下了,雖然這梁子結的有些莫名其妙,可以算是由一句話而引出的梁子。

    話說酒醉

    月明星稀,海燕南飛。

    一艘龍頭大船正在海麵上行駛,突然原本平靜的海麵波濤洶湧起來,時而在東麵震起一道海浪,時而驚得西麵無數遊魚四處亂竄。

    船上一幹水手船工全部都瑟縮在底層船艙之中,心中默默祈禱:飯菜已經做好了,上麵每天都會打上一場的四位英雄,該下來吃飯了!

    可惜,他們的祈禱並不能傳到那四位英雄的耳朵裏。

    船搖晃得更加厲害了,隱約間他們還聽到甲板破碎的聲音,天呐,那是他們昨晚上熬通宵才補好的,就這麽給轟碎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幹船工義憤填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可是腳剛剛邁出船艙,他們又趕忙收了迴來。

    蜷縮在船艙裏,眾人淚目,那四位,他們惹不起啊!

    等了許久,上麵總算消停了,就在大家以為終於可以安心休息的時候,又一聲咆哮傳來。

    ——“呱呱呱!”

    竟然是最為恐怖的蛤蟆音!

    眾人立刻將鍋碗瓢盆能扣上腦袋的全扣上,免得等會又從上麵掉些木板砸下來,他們還要生活,砸到腦袋成了植物人就不好了。

    此時,甲板之上並

    沒有眾人所猜測的那般大戰。

    歐陽克繃直著身體,雙手打開,掌心向下,雙腳抵在甲板高台之上,腮幫子微微鼓起,嘴裏發出嘯音:“呱呱呱!”(說實話,蛤蟆功又難看又難聽,唉)

    一時間船身兩側,原本平靜的海麵立刻驚起三丈高的海浪,聲勢十分浩大。

    “加深內力運行!”歐陽鋒注意歐陽克的動作,吼道。

    “是!”

    歐陽克聞言,體內內力加速運轉,麵色發紅。

    “唉,還是不夠!”歐陽鋒飛起身,腳尖往歐陽克身上一踏,“現在還能堅持嗎?”

    歐陽克知道此刻歐陽鋒心中正因為方才輸給了梅超風師徒倆而不愉快,於是凝神屏氣,硬是將對方加在自己背上的重量承受下來,然後歐陽克才道:“叔父,我還能堅持。”

    如此半個時辰後,歐陽鋒才迴到甲板,背對著歐陽克,手中青黑人頭拐杖狠狠往地上一磕,他恨鐵不成鋼道:“克兒,你練我的蛤蟆功也有幾年了,怎麽一點進展都沒有?”

    “叔父天縱奇才,武功蓋世,克兒自然是不及萬分之一。”

    歐陽鋒轉過身,冷哼一身,道:“笨蛋,這蛤蟆功乃是絕世武功,到了你手裏就像小孩子的遊戲一樣,整日隻知道偷懶耍巧,真是不長進。”

    歐陽克明白,叔父是恨他不爭氣,從小叔父都是這樣,板著臉來教訓他,可沒一次動真格的,罵兩句就過去了。

    是以他微微低頭,笑了起來。

    這一幕被歐陽鋒看到,怒道:“你笑什麽?好笑嗎?罵了你還笑,不成體統!”

    歐陽克道:“克兒知道叔父罵我,並不是真的怪我,而是恨鐵不成鋼,所謂愛之深責之切,叔父如果不是在意我,根本不會如此生氣。”

    被戳中心事,歐陽鋒麵色一僵,他對歐陽克並不僅僅隻是叔父對侄兒的關心,說到底歐陽克是他的兒子,可是親生兒子他不能認,不能讓他知道那段隱秘,轉過身,歐陽鋒斂下眼中懷念的神色,道:“我想你成才,習得絕世武功,是為了讓你的武功境界和我一樣高,不是什麽愛之深責之切,我是想要你憑此娶了那黃家丫頭,幫我把《九陰真經》拿迴來,也好助我提高修為!”

    “叔父當真隻是為了《九陰真經》?”歐陽克神色難測,低聲問道。

    “是有如何?”歐陽鋒握緊手中青黑人頭拐杖,厲聲道:“還不給我去練功!”

    “克兒知道了。”

    目送歐陽鋒離開的身影,歐陽克一掌往海麵平推出去,瞬間丈高的海浪翻湧而上,海水淋濕了甲板,當然也有站在甲板上的他。

    沁了水的衣衫緊緊貼在他的身上,倒有些白衣落魄的滋味,他實在難以相信,叔父最關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一本《九陰真經》?

    多年的親情,竟然不及一個死物。

    歐陽克歎口氣,不在意已經濕透了的衣衫,一步一步往船艙下走去。行至中途,歐陽克忽然頓住腳步,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詫異道:“小王爺?”

    楊康懷裏抱著承影劍,倚靠在門框之上,道:“方才不小心,看見一幕,似乎歐陽鋒並不喜歡你這個侄兒。”

    楊康對歐陽鋒叔侄沒有好感,說話也沒有留半分餘地,一針見血。

    歐陽克臉色一變,繼而笑道:“這是我們的家務事,倒讓小王爺見笑了,不知小王爺逗留在甲板上有何事?”

    “師父累了在休息,我正好上來,想要教訓你一下。”楊康道。

    “教訓我?”歐陽克反問,似是不信。

    “沒錯!”楊康說完手中承影劍出鞘,直接往歐陽克刺去。

    “小王爺,這中間是否有什麽誤會?”紅光劃過,歐陽克急忙用玄鐵墨扇抵住楊康的劍勢,急忙問道。

    “我要教訓的就是你,師父雖然不殺你,我卻是不能饒你。”說罷,楊康加深力度,承影劍從歐陽克側裏劃過,一縷青絲慢慢掉落在地上。

    承影劍上也沾染上滴滴血跡。

    捂住脖子,歐陽克往旁邊躲過去,好在楊康隻是想教訓一下歐陽克,也沒有下狠手,在他的脖頸劃上一道寸餘深的傷口後,就將承影劍收迴鞘中。

    “嗬嗬嗬……”歐陽克捂住正在流血的脖頸突然就笑了起來。

    楊康本來要走,聽到歐陽克怪異的笑聲,問道:“你笑什麽?”

    “小王爺對梅師父,果真是師徒情深。”歐陽克慢慢說道。察覺到楊康突然變了臉色,歐陽克這才不慌不忙地改口道:“小王爺不要誤會,歐陽克別無它意。隻是感慨,叔父教導我三十餘年竟然不及小王爺的六年苦修,若是讓叔父知道,又要罵我不成材了。”

    “與我相比,你的確是不足為道。”

    想到自己現在可能是一副白衣落魄、麵容憔悴的樣子,歐陽克苦笑一下,道:

    “小王爺說的是,我看今日風和日麗天朗氣清,為叔父有我這個不成材的侄子,也為梅師父能有小王爺這麽一個天縱奇才的徒弟,我們一起喝一杯如何?”

    朗朗明月下,皎潔的光輝灑在歐陽克和楊康身上,在他們周圍籠罩上一層淡淡的光輝。

    似月下仙人,清冷卓絕。

    歐陽克在碧綠色的夜光杯裏斟滿酒,遞給楊康道:“小王爺,這一杯,我先敬你。”

    “我自己來。”重新拿過夜光杯來,楊康自己舉起酒壺斟上一杯。

    “嗬嗬,小王爺怕我下毒?”

    楊康不語,一口飲盡杯中美酒。

    歐陽克頸項上的傷口已經由他的美婢給包紮好了,雖然想偏頭淺笑,但卻扭不動脖子,他隻能舉起酒杯向楊康敬道:“小王爺,今日在甲板上,不知道你看見了多少?”

    “能看見的全都看見了。”

    “嗬嗬,其實我很羨慕小王爺。”

    “羨慕我?”楊康覺得有些奇怪。

    “趙王爺對王爺諸多疼愛,即便你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仍舊視你為己出。所以歐陽克十分羨慕小王爺。”仰頭,歐陽克又飲下一杯酒,看向楊康道:“如果叔父對我能有趙王爺對你十分之一,我便覺得知足了。”

    楊康最初答應和歐陽克喝酒,隻是見他被自己用劍劃傷也不在意,渾身落魄,不再複往日的翩翩佳公子形象,心生同情罷了。此刻聽他如此說,倒也覺得他必然是個有故事的人,於是沉默不語,楊康靜靜聽著歐陽克接下了的話。

    “我爹娘昔年早逝,是叔父將我拉扯長大,白駝山莊內叔父是莊主,而我是少莊主,自小我跟隨叔父學習武藝,我也算是天資聰穎,二十年就將叔父的一身絕學全部學會,可是叔父依舊不滿意,日日督促與我,我以為這是叔父在意我,希望我成材。”

    “可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原來所謂的親情竟然比不上一個死物。”將酒杯重重磕在桌上,歐陽克歎口氣,道:“半個月前我迴到白駝山,無意間向叔父透露出自己在中原偶遇到黃藥師的女兒黃蓉,叔父便帶我來桃花島求親,其目的也不過是為了一部絕世武學。如果我可以罔顧叔父的意願,我絕不會娶黃蓉。”

    說到這兒,歐陽克望向楊康,道:“覺得不可思議嗎?我竟然不娶黃蓉那個嬌滴滴的美人,我歐陽雖然愛慕美人,卻也不願意是在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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