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似空穀幽蘭高絕清寒,眸含冷電,雖靈氣十足卻帶著淡淡威儀煞氣,那種無形中散發出的氣勢,逼得眾人覺得隻看一眼便不能再繼續看下去。

    兩女出現,一溫柔一冷酷,眾人心中唏噓,到底誰才是程家大小姐?有說那白衣女子,也有說是紅衣女子,一時間吵鬧不斷。

    程滿天哼出一聲,不理會下麵的喧囂,起手就將旁邊的旌旗□,橫在手裏一蕩,旌旗立時卷在一起,程滿天把旗杆當做長槍一樣握在手裏大聲問道:“可有英雄上台?”

    話音剛落,立刻有人跳上擂台,卻是一個頭發上沾著油汙老乞丐,程滿天見狀,怒道:“感情是來踢場子的啊!”

    說罷手中旗杆一擺將那老頭重重摔下擂台,口吐鮮血。

    原來程滿天是少林外家弟子,練得一手強橫的外家功夫,橫掃寶應無敵手。後來又有幾個青年上台,無一不被程滿天一旗杆挑翻在地。

    “程老爺子這麽厲害,照這個打法,在場沒有一個人能勝。”梅超風看著手裏的數據分析,程滿天內力值雖然不高,但力量值有3000,比得上尋常高手的一擊了。

    程瑤迦卻是有些羞澀的低下頭,道:“祖訓難違,今天不過是走過場,如真能尋得……那一人也是好事,若是尋不到也無妨。”

    原來是走過場,梅超風了然的點頭。

    就在兩女說話時,程府大院門外走進來一人,穿著錦羅長袍,體態健碩,麵容堅毅,劍眉星目,氣度不凡。程滿天見到這人立刻驚喜道:“陸賢侄,你總算來了!”

    程滿天總算見到一個長得像樣的男人了。

    他按照祖訓給女兒比武招親,就是要幫瑤迦選一個文武雙全氣度不凡的佳婿,他心裏中意的人有兩個,一個是太湖的陸冠英,一個是昨日趕來的楊康。

    陸冠英是他好友枯木道人的俗家弟子,年紀輕輕就有一身好武藝,加上他是太湖歸雲莊的少莊主,處事穩重為人俠義前途不可限量。在比武招親之前他就給枯木道人寫信,讓他無論如何也要把陸冠英給弄過來。

    至於楊康,昨日裏一見,這人不簡單。麵如冠玉豐神俊朗,年紀輕輕就有一身好武藝。雖然不知道這人來曆,但他無論是才貌還是武藝,都和陸冠英不相上下。楊康談吐莊重儒雅,舉步時貴氣十足,很有可能是外出遊玩的王子皇孫。

    可惜啊,楊康昨日救迴瑤迦後,心心念念照顧他的師父,早上又匆匆忙忙跑出

    了門,找不到他的蹤跡,不然,為了女兒的終身大事,他程滿天就算是死磨硬纏也要讓他上擂台。

    掬起一臉笑容,程滿天看向陸冠英道:“好賢侄,你來的時候太巧了,上來陪我過兩招!”

    陸冠英哪能不清楚程滿天的打算,他奉師父枯木道人之命,一路從太湖趕至江蘇寶應,途中就聽說寶應第一富商要替女兒比武招親的事情,他和程家大小姐素未蒙麵,怎麽能夠親率的上台比武?

    是以陸冠英歉意的一鞠躬,身子往角門裏退去,希望等比武招親之後將所師父的書信交與程滿天,他可不知道,枯木道人讓他來寶應程家時就已經把他給賣了。

    陸冠英往旁邊退去,恰好在梅超風和程瑤迦前麵不遠處停下。

    “你是太湖歸雲莊的陸冠英嗎?”程瑤迦忽然往前邁出一步,吳儂軟語,聲聲入骨。

    陸冠英迴過身,隻見一黃衫女子站在自己不遠處,烏發如雲,冰肌玉骨,風姿嫋娜,如墨點漆的眼眸似盈盈一水,脈脈不得語,雖有白紗蒙麵,卻仍然能感受到她溫婉可人。

    陸冠英愣上半晌,才迴過神問道:“在下正是,敢問姑娘叫在下有事?”

    “陸公子,我是全真教孫不二的弟子程瑤迦。兩個月前,我路過太湖時被幾名匪類挾持,多虧了陸公子相救,可惜那日公子匆匆一別,瑤迦未能向你道謝,今天見到公子,多謝公子當日救命之恩。”

    程瑤迦說完,款款一拜。

    陸冠英忙伸出去去扶,手伸到半路又顧忌著收了迴來,他看向程瑤迦道:“原來是程姑娘,路某有禮了。江湖兒女,理應互相幫忙,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程瑤迦又問道:“不知陸公子來程府有何事?”

    陸冠英道:“我奉家師枯木道人之命,給程老爺送上書信一封。”

    “嗯。”程瑤迦點頭,然後不再言語。

    梅超風看著陸冠英和程瑤迦兩人的互動,倏忽記得原著中這兩人還有夫妻關係,在一個破舊的廟裏成了親。果真是姻緣天定,陸冠英在太湖上救下了程瑤迦,若是他多留下片刻,也許立時就會有一個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的小本言情故事。

    不過現在遇到,也不晚。

    程瑤迦是個溫吞嬌柔的性子,即便對陸冠英有好感也是不會說出來的,就像現在,默默的站在一邊絞著佩劍上的流蘇。

    至於陸冠英,從一開始他的目光就沒有

    離開程瑤迦,雖然在梅超風複雜的眼神凝視下他曾好幾次調轉目光,但是不多久也會將視線移迴來。

    郎有情妾有意。

    梅超風忽然之間就有一種想要撮合他們兩人的意願,恰好此刻擂台上程滿天連續和多人打鬥,氣力衰竭,被後來的一個青年人占了上風。

    梅超風指著那人道:“單眼皮,上白眼,皮包骨,除了使陰招暗算程老爺,這人根本就沒有勝算。程姑娘若是嫁了他,以後的狀況堪憂啊。”

    陸冠英的注意力也移向了擂台,被梅超風的話語提醒,他才驚覺今日程滿天正在替女兒招婿,想到程瑤迦將會成為他人的妻子,陸冠英心裏十萬個不願意。他看一眼程瑤迦,見她低著頭,露出潔白修長的頸項,姣好的側臉上浮起兩抹紅暈,不由心中一動神思蕩漾,他衝著程瑤迦脫口而出道:“程姑娘,在下絕不會讓你嫁給那般不堪之人。”

    說完,陸冠英飛身一躍跳上擂台,和剛才的單眼皮男子纏鬥起來。

    程滿天見陸冠英上台,心中大石放下,退至一邊,口裏不斷道:“陸賢侄,打得好!打得好!”

    程瑤迦心中急切,想要走到擂台之前觀戰,但前方人太多她擠不進去,隻能在外麵絞著佩劍的流蘇,梅超風見狀立刻出手給她清出一塊道路來。

    其實眾人先前都在猜測這兩位女子誰才是程家大小姐,此刻見主角走了過來,急忙往旁邊退去,留下中間一條大道給兩人過去。

    他們可不知道梅超風已經在暗中用上了技能【排山倒海】,是以他們在後退的同時都感覺到一股大力將他們排斥出去,重心不穩,前麵的人全都往後摔去,後麵的人被前麵的人壓到也往後摔,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站在擂台之下看熱鬧的人,一個二個都摔倒在地,慘叫連連。

    “你踩著我的手了!”

    “啊嗚!我的腳!”

    “滾開,你個胖子,壓著我了!”

    “誰踢了我一腳?”

    就在眾人罵罵嚷嚷時,駿馬嘶鳴聲從遠處傳來。梅超風不再關注擂台上的事,轉過身,她眼神凝重的看向程府門外,隱約中她覺得有大事發生。

    隨著“踢踏”的馬蹄聲漸響,隻見遠方一個紅衣少女策馬而來。

    有好奇者目光跟著梅超風的視線看向那名紅衣女子,那女子下馬後直接往程府前院跑來,她穿著紅衣絳裙,明眸皓齒,容顏姣好,眼中卻是一片焦急之色。

    梅超風記憶良好,自然認得此人是穆念慈。

    穆念慈下了馬直直朝她跑來,臉上淚痕未幹,她哽咽著嗓子道:“你快去看看楊康吧!”

    梅超風心中一急,拉過穆念慈的手臂,問道:“康兒怎麽了?”

    穆念慈以前聽梅超風這樣喚楊康沒什麽,可是剛才她知道了楊康的心思,現在又聽得如此親昵之語,心中不免難受,低下頭忍住眼中蓄滿的淚水,她道:“他受傷了,我把他放在馬上……”

    話還沒有說完,梅超風已如風般跑了出去。

    穆念慈連忙跟過去,她看著梅超風輕柔的將楊康抱下馬,並讓楊康靠在自己的懷裏,給他吃下丹藥,動作輕柔姿勢曖昧。

    她搖搖頭,輕聲道:“你們之間……不可能的……不可能……”

    說罷,穆念慈跨上馬,一騎揚長而去。

    話說大理

    “康兒?”

    梅超風將楊康扶下馬,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看著楊康蒼白的臉色和嘴角溢出的血跡,梅超風心裏閃過一絲不安,到底是誰傷了他?將探測術打到楊康的身上,梅超風皺起眉,內力值不斷飆升,但是精神值和氣血卻在不斷下降,這和楊康前幾次走火入魔的表現十分相似。

    急忙從背包裏拿出至寶丹給楊康服下,梅超風轉身讓程府的下人幫忙請大夫過來。

    迴到房間,梅超風將楊康放到床上,找出寧神的曲譜《狐不歸》,然後橫笛在唇邊,混合著內力的曲聲在房間內悠悠轉轉,飄蕩在整個程府大院,讓人從心底趕到安寧。

    在楊康旁邊吹上將近半個時辰,他體內洶湧飆升的內力才漸漸降了下來。

    將手背貼上楊康的額頭,依舊是高熱不退。

    這一次走火入魔比以往更甚,梅超風想若是她會推宮過穴,楊康也不會如此。焦急的看向門外,她急道:“大夫怎麽還沒有來!”

    “這不來了嘛!”被梅超風猶如河東獅的吼聲嚇到,滿下巴白胡子的老大夫差點一個倒栽蔥摔下去,還好他扶住了門框,慢慢走近房間。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急躁,動不動就吼人,我這把老骨頭早晚要被你們吼散喲!”將藥箱放在桌上,老大夫走到床邊將楊康的手給拉出來,三根指頭按住他的脈門。

    “內力反噬!”老大夫一睜眼驚道。

    “該怎麽救?”梅超風忙問。

    隻

    見老大夫慢慢撫弄自己的白胡子,眼神漸漸嚴肅起來,梅超風也跟著他的神色變化不安起來,一顆心就像被吊在半空中一樣。

    良久這名老大夫才將楊康的手放迴去,道:“沒事,這小子內力反噬後應該有高人替他治療過,現在隻是在發燒而已,我開服藥給他吃下就好。對了,你們倆是什麽關係?”

    “師徒。”梅超風道。

    在桌上一邊寫著藥房老大夫感慨道:“你們兩個真是奇怪呀,昨日是師父風寒,今天是徒弟發燒,得,連著藥房都是一模一樣,記得,開水煎服,一日三次,三次就好。”

    “我知道了。”

    送走老大夫後,梅超風讓人抓來了藥,然後熬煮出來,用小瓷碗裝起端進自己的房間。

    “康兒,康兒。”梅超風低低喚道。

    楊康慢悠悠的醒轉過來,他看見眼前的影子模糊一片,似乎有人在耳邊輕聲低喃著他的名字,熟悉而又親切。

    “來,把藥喝了。”梅超風將楊康扶起來,半倚在她的懷裏,然後將瓷碗對準楊康的嘴,一股腦的灌了下去。(好生猛)

    “咳咳咳!”

    些許墨色的藥汁被嗆了出來,梅超風趕緊拍打楊康的背給他順氣。兩人姿勢隔得極近,楊康隻覺得周圍有撲鼻馨香,似微風吹過飛花飄絮,恍然似夢。

    “師父,”楊康突然抓住梅超風的手,道:“這是在我的夢裏,對嗎?”

    他依稀記得十三歲那年的劍舞,師父從他的肩後執起他的手,攬腰而立,青絲交纏,偶有碎發拂過他的臉,帶來清爽的味道。漫天劍影裏他就如現在這般,眼神隻注視到緊握的雙手,整顆心沉侵在那醉人的馨香之中。

    “不是夢。”梅超風道,將瓷碗放到一邊,見楊康清醒許多,她問:“怎麽會走火入魔?”

    楊康貪念這一份溫暖,他故作虛弱的倚靠在梅超風的懷裏,並將自己去救父王、強行運轉九陽真經上的內力和郭靖對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梅超風聽後,點頭,又問:“穆念慈呢?”

    “穆姑娘……我走火入魔後被她發現,多虧了她送我迴來。”楊康隱瞞下穆念慈對她告白一事。

    梅超風歎口氣道:“她也是可憐之人。”

    原本她是楊康的命定之人,卻因為種種機緣巧合沒有走到一起。將包裏的清心丸和至寶丹各取出十粒交給楊康,梅超風囑咐他一有不適

    的時候立刻服下。

    三日後,楊康身體康複,兩人就著手準備去大理找一燈大師。

    此時程府內也是張燈結彩,陸冠英在比武招親中拔得頭籌,抱得美人歸。隻是自古婚姻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以陸冠英還要迴到太湖歸雲莊,將此事和他父親陸乘風稟明,然後三媒六娉八抬大轎將程瑤迦娶迴家。

    一時間其樂融融。

    大理在南,太湖在北。

    出了程府大門,梅超風、楊康和陸冠英三人便分道揚鑣。梅超風等到無人之處從背包裏取出白龍馬,因為白龍馬的速度是平常馬匹的三倍,是以兩人共乘一騎往大理趕去。

    此時正值夏日,越往難走,天氣越熱。等他們二人到達大理時,正是最炎熱的三伏天氣。洪七公曾說一燈大師隱居在鳳足山裏,梅超風向周圍的居民打聽,一路蜿蜒向南,路過插天而上的山峰,九轉十八彎的小道,一路上風光秀美,景色宜人。

    走到最後,道路越發狹窄,堪堪容得一個人過去。梅超風將白龍馬收迴背包之中,然後和楊康一前一後沿著石徑向上走。

    附近的居民說經常聽到有人在山上高歌,可以猜想一燈大師或許在山頂上住著。梅超風對有關一燈大師的記憶並不全麵,依稀記得他因為妻子喜歡上了周伯通而出家,後來他妻子生下周伯通的孩子,卻不幸被人重傷,他不肯救,因而一直被他妻子記恨著。

    沿著羊腸小徑走了大概半個時辰,隻聽遠處傳來隱隱水聲,空山寂寂,水聲在山穀間激蕩迴響,轟轟洶洶,愈往前走水聲愈大,等兩人走上嶺頂,隻見一道白龍似的大瀑布從對麵雙峰之間奔騰而下,聲勢浩大,甚是驚人。

    從嶺上向下望去,有一間草屋建在瀑布旁。

    梅超風立刻掏出小喇叭,在這片山嶺上傳音道:“請問是一燈大師住處嗎?”

    “來者何人?”隻見瀑布旁邊的柳樹下站起來一人,頭戴鬥笠,手裏持著沒有鉤魚竿。

    “我師徒二人有事求見一燈大師,煩請通稟。”梅超風繼續刷喇叭。

    “師父不見客。”那人道。

    梅超風又拿出個喇叭:“我們有洪七公的親筆書信,需交給一燈大師。”

    說出洪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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