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蘭帶著一個女客戶從那裏經過,我還沒來得及提醒,女客戶就踩了一腳,她意識到什麽,低頭去看,白色靴子邊緣染上一層黃痰,濃濃的,好尷尬。


    女客戶很生氣:“怎麽搞的,你們店鋪都不注意衛生嗎?”


    我連忙道歉,女客戶說再也不來了,我氣的不行,給小蘭使了個眼色,她立刻從倉庫拿出來以前在寺廟裏幾十塊錢請的平安蠱,交給女客戶:“不好意思,這是本店的一點小心意。”


    女客戶拿在手裏看了下,小蘭連忙誇大其詞介紹,女客戶聽完後點點頭,但還是要求我們下次務必注意衛生。


    剛送走女客戶,章先生從衛生間走了出來,一招手露出滿嘴大黃牙:“楊老板。”然後低頭吐了口唾沫在地上。


    我氣的胸口疼,盡量客氣的說:“咱能注意點衛生嗎?”


    章先生表示不好意思,我讓小蘭找來拖把打掃了下,小蘭鄙夷的望著章先生,坐下來談正事,我建議他請個保平安驅邪的東西迴去,還推薦了幾款,比如古戰邪術,平安蠱之類的。


    章先生問能保證效果嗎?我搖搖頭,說要想徹底解決,找高人施法的幾率會大些。


    章先生問那要多少錢?我伸出兩根手指,二十萬港幣,他猶豫了下,說:“肯定能解決吧?”


    我說:“百分百保證,那基本上是騙子,我隻能說盡力。”


    章先生歎了口氣,把劉海掀起來,我驚訝的發現他眉頭都出血了,章先生似乎不知道疼,一直用手去抓:“不知道怎麽迴事,我總感覺有東西在上麵,怎麽都洗不掉,似乎鑽進了我的肉裏,要是不快點解決,我怕自己會頂不住。”


    我眼前一亮,鑽進肉裏?連忙問:“你在雲南旅遊時,得罪過別人嗎?發生口角也算。”


    章先生想了下:“那太多了,車站,景點,都有人罵我,說我不注意個人衛生,素質低下,我不高興,就和他們迴罵。”


    我心想你這樣子,人家不打你已經算開恩了,不過問題似乎已經找到,我讓他靠近些,把他的眼皮翻開,仔細去看兩眼珠子上有沒有細線,結果什麽都沒。


    以前那個叫阿斌的孩子,也是中了雲南高人陳的蟲降,身上不停撓疙瘩,眼球上沒有線條,倒是和他現在情況很相似。


    我說:“你很可能是被人下了降頭,如果那樣的話,請邪術就沒效果了,必須施法才行。”


    章先生長大了嘴巴,憤懣的說早就聽說雲南降頭多,沒想到會對遊客下,我說要不是你隨地吐痰,人家也不會給你落降,這東西成本很貴的,但無論怎樣,既然發生了,現在要做的,就是解決,說別的也沒太大意義。


    我拿出手機,給趙曼打去電話,她說自己和王鬼師父剛巧在xx飯店,跟位富翁談生意,讓我帶著章先生去餐廳門口等,談完生意後可以叫王鬼師父幫他看看,如果是降頭的話,下午抽時間解決,因為明天就要忙富翁的生意了。


    我和章先生說了下情況,他甩下頭發:“那還等什麽?咱們趕緊去吧。”


    章先生站起身來,又快速抖動腦袋,甩了幾次頭發,我感覺他那樣子像是羊癲瘋,但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我讓小蘭照看下邪術店,她點頭說知道了,卻一直用鄙夷的眼神盯著章先生,但他渾然不知,出了店門,章先生提議:“那家餐廳距離不遠,咱們坐公交車去吧。”


    店門口就有直接到那家餐廳的公交,確實犯不著鋪張浪費打個出租車,我同意下來,和章先生等車時,又聊了些關於降頭的話題。


    章先生很沮喪:“我從小就聽別人提降頭,還很喜歡看類似電影,真沒想到,自己有天也會中。”


    我說這也沒電影裏那麽恐怖,隻要找高人解開就行,這時公交車來了,我和他投幣上車,前排有座位,但章先生看也沒看,直接朝後麵走,我心想也是,坐前麵等下上來個老人,不讓座都臉紅。


    和章先生來到後排角落坐下後,章先生從口袋裏掏出盒口香糖,給我遞來一片,我擺擺手,他笑著拆開包裝,放進嘴巴裏,嚼了幾下後,又拿出煙點上,猛抽一口,朝前吐氣,還很隨意的彈著煙灰。


    坐在前麵那個女人嗆得咳嗽,不停用手去扇鼻子前的空氣,還把車窗打開,章先生似乎沒看到,吐的更厲害,煙灰都彈到過道那邊一個婦女身上了,她不高興的看著章先生:“你這人咋迴事啊?公交車上抽煙亂彈煙灰?”


    章先生看了下她,吐口唾沫講道:“公交車上規定不能抽煙嗎?這又沒有煙灰缸,我不往地上彈,難道還吃了不成?”


    旁邊人也紛紛指責章先生,他心理素質也真可以,淡定的又點一根,旁若無人的抽,時不時還往地上吐幾口唾沫,到站台後,旁邊幾個乘客都受不了,提前下車,我臉燒的厲害,真想也跟著下。


    章先生把一根煙抽完,隨手扔到地上,然後扣起來鼻屎,更惡心我的是,這小子他媽的竟然往椅子上抹,我忍不住說:“後麵上車的人坐著咋辦?”


    章先生輕鬆的說:“那就是他運氣不好唄,楊老板,你敢保證你坐的這把椅子上,沒有鼻屎嗎?”


    我搖搖頭:“不敢保證。”


    章先生笑嗬嗬的說:“這不就完了嗎?大家都抹,咱們是不是也該抹?”


    我點點頭,忽然感覺不對,連忙糾正:“你這樣說有問題,我是不敢保證椅子上沒有鼻屎,但至少能保證自己不抹,其他人抹那就不關我的事情了,是他們道德有問題。”


    章先生哈哈大笑,擺擺手不和我爭論這個,好不容易到了站台,他站起隨意的把口香糖吐在路中央,我剛想勸,他就推著我下去了。


    一下來,章先生又連著吐了幾口唾沫,指著那家餐廳說:“是不是這一家?”


    車上下來的人紛紛看著我們,估計還以為我要和他去吃飯,我臉紅的厲害,把他拉到角落,確定脫離車上下來那些人的視野後,拿出手機,撥通了趙曼電話,她說自己馬上就談完,再等十多分鍾。


    過了一會兒,趙曼和王鬼師父走出餐廳門,我連忙帶著章先生過去,王鬼師父奇怪的望著他:“這個人眉頭上有東西。”


    章先生和我麵麵相覷,連忙對王鬼師父講:“我也不知道咋迴事,眉頭上似乎一直有個黏黏的東西,怎麽都弄不掉,都給鑽進肉裏了。”


    我也向王鬼師父提出,此人可能是中了降頭,王鬼師父說:“去我那裏吧,具體得施法看下才行。”


    由趙曼開車,從餐廳往王鬼師父住所趕,途中她問我還在想吳老板的事情嗎?我以為她也開始在意此人了,興奮的說吳老板近況,沒想到趙曼不以為然:“一個小角色,你有這精力,多做幾筆生意了。”


    趙曼又批評了我一頓,我心想這種事情就不該和她講。


    下車後,幾個人來到王鬼師父住所,王鬼師父讓助手擺設地壇,坐下後,讓章先生跪在自己麵前,章先生神色有些不高興,我說高人給富翁灌頂時,他們也跪著,為了讓章先生信服,我還特意從手機上調出照片。


    章先生吐了口唾沫,跪在王鬼師父麵前,趙曼臉色有些難看,王鬼師父助手連忙拿掃把清理了下。


    我看著趙曼,心想要讓你知道公交車上的事情,才感覺這個人素質低下呢。


    王鬼師父用手沾了些加持過的降頭水,把章先生劉海拿起來,邊往他額頭上灑邊念誦咒語,章先生有些緊張,幾分鍾後,他沒有一點變化,王鬼師父停下來歎了口氣:“不是降頭,是撞邪。”


    我正打算問那他眉頭咋迴事?王鬼師父已經拿出骷髏頭,一隻手拖著,另隻手壓在章先生額頭,章先生緊張地來迴亂看,王鬼師父開始念誦咒語。


    幾分鍾後,原本局促不安的章先生恢複平靜,眼睛也漸漸閉上,腦袋向後微微揚起,半張著嘴巴,沒多久,章先生喉嚨裏發出一個女人的聲音:“還不如殺了我呢!”“這樣好痛苦知道嗎?”“你要付出代價!”


    終於有了線索,我連忙問章先生是不是虐待你了?你又是誰?可她並沒迴答,反反複複就那麽幾句。


    又過了一陣,王鬼師父停止念誦,章先生昏倒在地上,我過去把他扶起來,王鬼師父要助手拿一盆水過來,邊往章先生額頭上灑邊念誦咒語。


    我在大腦裏把剛才的話過了一遍,什麽‘不如殺了我’‘好痛苦’難道章先生曾經虐待過某人?或則把他關在地下室中囚禁?


    越想我越覺得此人恐怖,這時,章先生睜開了眼睛,奇怪的看著我們,問:“解……解決了嗎?”


    我問他:“你老實交代,自己有沒有害過人?”


    章先生臉色沉了下,立刻表示:“沒,我沒有害過,都和我沒啥關係這些,我螞蟻都舍不得踩死。”


    王鬼師父冷冷看著他:“你的問題,我解決不了。”


    章先生奇怪的問這是什麽意思?王鬼師父站起身:“需要去那個地方,才能解決,否則沒人可以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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