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女士問我:“幫別人打胎,不會也算殺生吧?”


    雖然趙曼之前講過這個不算,但是現在唯一可能出岔子的,隻有這點了,於是我告訴趙曼,事主問幫別人打胎,算不算殺生?


    趙曼不耐煩的說:“你腦袋被門擠了嗎?之前都告訴你不算了!”


    我迴答:“可事主並非殺手,沒殺人,沒自己打胎,又沒吃肉甚至雞蛋,怎麽會違反禁忌?不會是‘劫匪蠱’出問題了吧?”


    趙曼想了下,說要問問王鬼師父,次日再給我答複。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網上和一名東北姑娘介紹‘正術’趙曼打來電話,說:“小鮮肉,我已經問過王鬼師父了,他說醫院那種打胎不算殺生,可‘劫匪蠱’供奉上出問題,倒是有幾分可能和打胎有關,他懷疑事主某些細節出了差錯,需要見下事主,才能搞清楚怎麽迴事。”


    我說:“那是讓劉女士去香港,還是王鬼師父來大陸?”


    趙曼迴答:“都可以,但我建議是讓王鬼師父去大陸,為什麽嘛,你懂得。”


    我心知肚明,她是想多賺些錢!


    我給劉女士打去電話,告訴她:“我已經問過香港那邊的高人了,有兩種方法能解決問題,第一是請高人來大陸,但你要報銷吃喝住行,甚至辛苦費,成功後還要再支付一筆酬金,大概要三十萬左右。”


    劉女士很吃驚:“這麽貴?那第二種呢?”


    我說:“第二種比較麻煩,需要你親自去趟香港,找高人施法,但可以免去吃喝住行甚至辛苦費,準備二十五萬就足夠了。”


    劉女士興奮的說:“剛好我老公單位要組織一次香港旅行,他有一個帶家屬的名額,我要選第二種。”


    我特別失落,可劉女士又開口了,語氣很為難:“雖然這樣,但是我們真拿不出太多的錢,楊老板你能不能便宜一些。”


    我拒絕道:“我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或則你可以祈禱是高人的‘劫匪蠱’出了問題,那樣就可以免費善後。”


    劉女士又哀求了我幾句,見我沒有絲毫妥協的意思,便歎氣道:“那我想想辦法吧。”


    兩三天後,劉女士再次打來電話,有氣無力的說:“楊老板…我…我快不行了…救…救救我,錢…錢已經準備好了。”


    有錢就好辦事,我問她什麽時候動身去香港?她告訴我明天清晨飛機,下午準到,我為了趕在她前麵,當天下午就動身飛往香港。


    趙曼在機場接到我後,少不了讓我帶她去逛街看電影,花費了我不少錢,第二天下午,劉女士和她丈夫就趕到了香港,再次見到她,我差點沒認出來。


    半年前的劉女士麵容動人,可如今臉色蒼白,頭發淩亂,雙手捂住腹部,彎腰駝背,很痛苦的樣子,她老公穿著整齊,算不上帥哥,但很耐看,攙扶著劉女士,確定我就是楊老板後,焦急的問:“我妻子這是怎麽了?聽說來香港能治好,求你救救她啊。”


    因為提前和王鬼師父打過招唿,所以接到劉女士和她丈夫後,趙曼直接開車載著幾個人,來了王鬼師父這裏,當時他正用右手壓著一位二十來歲女人的頭,左手拖著人頭骨,閉著眼睛念誦咒語。


    大概過了兩三分鍾,那個原本平靜跪在王鬼師父麵前的女人,忽然哭了起來,喊道:“媽媽別趕我走。”


    王鬼師父加快了念誦咒語的速度,那個女人瘋了似的大喊大叫:“我不走,我不走!”


    一分鍾後,女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地上,兩名助手慌忙把她扶起來,王鬼師父慢慢睜開眼睛,拿出一個盛滿液體的透明杯子,把手指伸進去沾了下,彈幾滴在那女人額頭後,她便清醒了過來。


    女人試探性的活動了下肩膀,麵色大喜,跪在地上不停朝著王鬼師父磕頭,說著一嘴流利的香港話,我是完全聽不懂,劉女士和她的丈夫都很好奇,問那女的是怎麽迴事?


    趙曼解釋說:“這個女人最近感覺胳膊越來越重,都快抬不起來了,去醫院又檢查不出來啥毛病,無奈之下找到了王鬼師父,結果被告知肩膀上坐著一個小女孩兒,她這才想到,半年前自己打了次胎,而胳膊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不舒服的。”


    這時那個女人拿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封,交給了助手,便笑著離開了。


    劉女士和她的丈夫都是露出了驚訝佩服的神色。


    助手走過來,和趙曼打了聲招唿,指著劉女士和她丈夫,說:“這兩位就是趙小姐說的事主嗎?”


    趙曼說是,劉女士和她丈夫跟著點頭,助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帶著我們來到了王鬼師父麵前。


    王鬼師父上下看了看劉女士,忽然把眉頭皺了起來,說:“係主,你身上好大的怨氣的啦,係不係經常殺人!”


    這話把我嚇到了,條件反射的就往一邊兒躲,趙曼就比我淡定的多,劉女士的丈夫長大了嘴巴,問她:“小劉,你…你殺過人嗎?”


    劉女士慌忙否認,原本憔悴的臉更加難看,她雙手捂住腹部,虛弱的說:“沒…我沒殺過人啊,殺過人警察還不得找我啊!”


    她丈夫這才恢複了正常神色,又以質疑的眼神看著王鬼師父。


    王鬼師父拿出那個骷髏頭法器,當然,劉女士和她丈夫並沒有被嚇到。


    王鬼師父讓劉女士來到自己跟前,盤腿坐下,把骷髏頭放在兩人之間,讓她和自己一起,把手放在上麵,然後閉上眼睛,開始念誦咒語。


    劉女士可能是過於緊張,眼珠亂轉,不停的看著周圍,可沒多久,她就像是被催眠一樣,慢慢閉上了眼睛,大概過了兩三分鍾,她忽然問了句:“放哪兒了?”


    我一下沒反應過來,正在納悶什麽放哪兒了,劉女士喉嚨裏,又發出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為什麽騙我?”


    然後便是劉女士委屈的聲音:“我沒有騙你啊。”


    跟著劉女士露出生氣的表情:“你為什麽騙我!”


    劉女士丈夫不知所措,而此刻劉女士身體裏,似乎住著好幾個人一樣,時而孩子的聲音喊著‘放哪裏了’時而又變成男人的聲音‘為什麽騙我’冷不丁還冒出她本來聲音‘我沒有騙你’


    劉女士越來越瘋狂,額頭上滲出了很多汗珠,大概過了兩三分鍾,才慢慢平靜下去,往後倒去,被助手扶住後,放在了屋子裏的一張小床上。


    劉女士丈夫擔心的跑過去照顧她,王鬼師父滿頭大汗,慢慢睜開眼睛後,就站起身子,對我和趙曼說:“係主殺的人係在係太多的啦,非但係‘劫匪蠱’的報複,還洗她本該嚐到的報應啊,吉個得係主醒來,吉己講講啦。”


    等了有十多分鍾,劉女士才算是醒了過來,她依偎在丈夫懷裏,虛弱的咳嗽著,而我問起來她是否有事情隱瞞的時候,卻被矢口否認,我很生氣,說:“如果你不老實交代,我們很難幫你。”


    劉女士猶猶豫豫,似乎還不想說實話,這種人我見的太多了,索性就和王鬼師父說:“既然事主不肯交代實話,那咱們就該幹嘛幹嘛吧,不然那不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嗎?”


    這句話果然有了效果,劉女士表情慌張起來,顯然是不想被‘那個男人’活活強1暴死。


    她似乎做了很大的思想鬥爭,歎了口氣,講出了事情的原委,我聽完後,徹底愣了。


    劉女士是醫學院畢業不假,但她卻沒在醫院上班,因為她感覺,那種固定工作隻能是給別人打工,永遠賺不到錢,幹了幾天後直接辭職,在本市一所大學旁邊,租了幾間房屋,悄悄搞起了‘非法人流’


    現在大學生,性1觀念已經相當開放,女同學懷孕屢見不鮮,而去醫院做專門打胎,沒有幾千塊錢是下不來的,可來劉女士這裏,就不用那麽貴,一千塊以下絕對搞定,但前提是‘孩子’得留下來,出去後還要多打廣告。


    打胎過後的‘死嬰’女大學生拿著根本沒用,至於打廣告,也就是一句話的事,不難做到,所以劉女士這裏從來不缺少客戶。


    王鬼師父點點頭:“那些‘死嬰’你係不係賣給東南亞那些收購胎兒的人了?”


    劉女士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確實有人朝自己買,價格還不低,一個能賣一兩千呢。


    王鬼師父歎了口氣:“東南亞流行養小鬼的啦,可他們那裏打胎犯法,所以都需要在外頭找渠道買,你把‘死嬰’賣給他們,就係在給吉己造孽啊,而且你吉種打胎方式,並非正軌醫院那種,屬於殺生的啦!”


    劉女士張大了嘴巴,顯然很吃驚,但隨即又露出懺悔的表情。


    我感到十分生氣,為什麽你們一個個的,明知道忌諱,還非要違反?就斥責她:“我不是告訴你!供奉‘劫匪蠱’後,就不能殺生嗎?你為什麽不聽?”


    劉女士沮喪著說:“楊老板,供奉‘劫匪蠱’後,我就把‘非法人流’的生意給停了,半年來一直謹記那條禁忌,可前幾天,前幾天發生了件我不得不去從操就業的事情啊!本以為僅此一次,可沒想到,鬼這種東西,是一次都不能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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