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別吃驚,急忙把手擋在趙曼身前,很有英雄氣概的要她快出去,可馬上我就聽到趙曼在身後大喊:“小鮮肉,你跟個煞筆似得站那裏幹嘛呢?還不快出來?”


    我扭頭一看,除了我,都特麽在外頭呢…


    我急忙跑出去,王鬼師父‘哐當’聲就把門給關住了。


    申女士沮喪的問:“怎麽迴事啊高人。”


    王鬼師父用一種鄙夷的眼光看了下她,哼了聲:“到底怎麽迴係,你該比我們都清楚的啦,陰靈太多,我需要迴去準備下的啦,但要想破除此係,你必須得負責的啦。”


    我疑惑的看著申女士,見她臉色鐵青,更加好奇,可問她,她又不告訴我,惹得我十分生氣。


    夜裏,申女士家是自然不能住了,她出錢在安排王鬼師父的賓館,訂下了房間,我被趙曼拉去逛街,聊天時我好奇的問她:“為什麽連王鬼師父都害怕那些陰靈?”


    趙曼哈哈大笑:“小鮮肉你還是太天真,王鬼師父可不是怕那些陰靈,隻是他不想浪費。”


    我好奇的問:“你這話什麽意思?”


    趙曼把手插進口袋,笑著迴答:“這麽多陰靈,要是製作一個法相,把他們全部禁錮進去,加持一下,製作成‘邪術’效果絕對霸道,能賣個高價錢呢。”


    我恍然大悟,可又不明白王鬼師父說的那句,申女士要負責,是什麽意思?趙曼不高興的說:“能不能說些別的,比如這段日子,想我了沒?”


    無奈,我隻好轉移話題。


    大概過了三四天,王鬼師父在吃飯的時候對申女士說:“吉位係主,如果你不為吉己做的係情付出代價的話,就會在月底前,以種十分殘忍的方法死去的啦,那係後什麽都晚了,可相反,今天你如果給那些陰靈一個交代,我再做法,就能幫你免去吉個死劫的啦。”


    申女士低著頭,也不說話,我有些著急,拍了下她:“都他媽這時候了,你還遮遮掩掩,真想月底喪命啊!”


    突然,申女士哭了起來,趙曼拿出些紙巾遞了過去,說:“哭也不難解決問題,你那些事情,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王鬼師父。”


    申女士可能是看真瞞不住了,邊用紙巾擦眼淚,邊說出了事情的始末,而我聽完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申女士該上初中時,她父母花錢求人,把她送到了縣城的家中學,而青春期的她,也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鄉下人’


    經常被同學嘲笑的申女士,雖然想極力表現出自己不比別人差,但她學習長相都不出眾,於是她把所有的恨,都轉化成了自己‘畫家夢’的動力!


    她希望有朝一日,那些嘲笑她的同學們,會因為她是畫家,而仰望她!


    從那之後,她開始刻意迴避自己的‘鄉下父母’升到高中後,毅然報了藝術班,包括後來上大學,都全心思撲在了‘美術’上。


    雖然她畫出來的作品都有模有樣,但不知道怎麽,就是得不到認可,導致自己越混越差,到了房租都交不起的地步,而幼年時候被嘲笑的經曆,使得申女士的內心十分脆弱,於是她更加堅定的想要火!


    申女士從我手中請走邪術後,按照方式供奉,確實有了效果,但她覺得遠遠不夠,一次向‘貓臉老太蠱’許願時,問能不能有更霸道的效果。


    當天夜裏,申女士夢到一個長著貓臉的老太太,告訴自己,如果用五歲以下的小孩子供奉的話,能有更好的效果!


    申女士當時已經失去了理智,第二天,她花錢找人製作了一個大竹籠,又通過非法渠道,買來個孩子,塞進籠子給‘貓臉老太蠱’供奉。


    之後申女士發現效果確實霸道了不少,給‘貓臉老太蠱’供奉的孩子也從每天一個漲到兩個,甚至更多…


    而那些可憐的孩子,有的是通過非法渠道買來,有的則是她直接在街上抱的!


    然後她接到了不少大單子,甚至得獎,火的一塌糊塗…


    申女士忽然瘋了似的大笑:“你們誰還敢小看我?我現在是大畫家!哈哈哈…”


    我十分生氣,沒想到她竟然用孩子去供奉‘貓臉老太蠱’同時也知道了,那間屋子裏,為什麽充滿了陰靈!


    那些被‘貓臉老太蠱’裏陰靈吃掉的孩子,死後定會留在房間,而他們的父母,可能因為傷心,憂鬱自殺,死後陰靈憑借著執念,尋找孩子,來到申女士家中,至於她們經常說的‘他一定找不到的’那東西,指的就是孩子!


    趙曼麵無表情,而高人則是閉著眼睛,自言自語說著啥,我問申女士:“這段時間,你供奉了多少孩子?”


    申女士不以為然的說:“也就幾十個吧,他們是為了藝術獻身,應該感到驕傲才對!”


    我說:“你他嗎真是瘋了!”


    高人慢慢睜開眼睛,說:“你必須要去警察局自首,受到應有懲罰,我才能施法幫你。”


    申女士忽然站起來:“我不自首!我還要畫!梵高能為藝術放棄生命,我也能!我要繼續去創作!”


    這時包廂的門打開,服務員端上來一盤豆沙包,說是店裏送的,此刻申女士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了。


    等服務員走後,我指著豆沙包說:“你為了藝術可以放棄生命,可你想過父母嗎?你為了所謂的麵子,初中就開始疏遠他們,是,他們沒有給你提供一個優越的條件,可他們卻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你!你這樣死了,對得起他們嗎?讓他們怎麽活?”


    申女士重重坐在了椅子上,沉默了一兩分鍾,開口道:“高人,請你救救我,我願意自首。”


    王鬼師父說:“沒有問題的啦。”


    申女士點點頭:“可在這之前,我想要去做一件事情。”


    王鬼師父並沒拒絕,下午,申女士聯係父母,說想見他們,老兩口可能是太高興了,當天晚上七八點,就到了車站,申女士開車接到他們後,就迴了賓館。


    房間裏,申女士說想給父母畫張肖像圖,老兩口特別高興,搬來兩把椅子,端坐在那裏,當女兒的畫模,一動也不動。


    申女士畫的很專注,我們則是站在旁邊靜靜的看,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申女士落下最後一筆時,雙肩顫抖,哭成了淚人,這讓老兩口不明所以,急忙跑來,焦急的問女兒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而申女士則是擺擺手,說自己沒事兒。


    申女士把那副作品從畫板上取下來,交給了我,說:“楊老板,我沒時間了,希望你能給裱個最好的框,因為這,是我一生最成功,最美麗的畫!”


    我看了下那幅畫,並沒有渲染詭異的氣氛,但卻有種靈魂!而申女士其實一直都有這種能力,隻是她被名利蒙蔽了雙眼而已。


    申女士最終還是把自己的罪行告訴了父母,老兩口驚愕過後,抱頭痛哭,讓閨女去認錯,在裏頭好好表現,他們一定等閨女出來,假如閨女被判殺頭,他們也不會多活一天!


    申女士給我支付寶轉過三十萬後,就由父母陪著,一家人手拉著手,像散步一樣,往警察局去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我的心情十分沉重。


    隨後,王鬼師父帶著我和趙曼,來到申女士家門前,他盤腿坐下,把骷髏頭法器擺在身前,又拿出一個泥捏的女人抱著孩子的‘法相’一手壓在骷髏頭上,另隻手壓在‘法相’上,口中念念有詞。


    樓道裏安裝的是聲控燈,大概過了兩三分鍾,這些燈開始忽明忽暗,任憑我怎麽跺腳都沒用,跟著便聽到屋子裏,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孩子的哭聲,女人大叫聲,我頭真真發暈,而王鬼師父則是以更快的速度念誦咒語!


    忽然,我發現樓道裏,樓梯上,甚至門前,窗戶上,到處都是麵無表情的孩子和女人!


    他們慢慢的朝我們這邊靠近,很快身形就開始變淡,直到消失。


    王鬼師父站起身來,擦了擦額頭的汗:“終於好了的啦,吉個法事太浪費法力的啦。”


    這件事情過去一個多月後,我曾去監獄探問過申女士,她很感謝我,說自己在裏頭好好改造,希望有生之年還能孝順父母,而我也不停鼓勵她。


    後來申女士背叛了槍決,還是通過改造成功從監獄出來,我並不知道,因為她就像很多我生命中的過客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而我在空閑時候也經常在想,導致申女士悲慘結局的,到底是什麽?


    終於有一天,我想到了答案,是‘虛榮心’!


    青春期的遭遇,使她的心理有些扭曲,過度的虛榮心讓她一味追求名利,甚至做出了疏遠父母,用孩子供奉‘貓臉老太蠱’這種令人發指的事情,可喜的是,沈女士在最後醒悟,知道了什麽叫‘愛’而她也把這種情感,融入到了最後那副畫中。


    事後我花錢,給那幅畫上了很好的裱,送給她父母前,也曾私自拍了幾張照片,因為申女士說的沒錯,這張被融入了對父母‘愛’之靈魂的畫,是世界上,最美麗的畫!


    那天,我把畫送給她父母後,返迴途中,收到條短信,內容是:“楊老板,聽說你在大陸做香港邪術生意,認識很多高人,是真的嗎?我有很急的事情找你,請你在方便的時候和我迴個電話好嗎?”


    我當時隻是單純的以為,這是個普通客戶,可我沒想到的是,他的經曆,會令我感觸那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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