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攔了輛出租車,按照任先生提供的地址趕去,再次見到任先生,我差點沒認出來。


    任先生眼圈發黑,麵色枯黃,嘴唇幹裂,穿著醫院的病服,有氣無力的和我打著招唿。


    我擺擺手,讓他留點力氣,向他介紹了高人和趙曼。


    高人走過去撥開任先生眼皮看了看,‘嘖’了聲,又看了下任先生的舌頭,迴頭說:“可以確定的啦,係鬼降,施降者功夫沒有到家,闊儀解降。”


    我心裏鬆了口氣,這筆生意做成,那可特碼賺大了,這時,高人提出意見,要把事主給安排到家賓館去,我擔心的說,任先生現在已經這樣了,怕是沒體力去賓館了吧?


    高人解釋說,任先生體內被打入了一個女子的陰靈,自己需要用高深法力,才能把**靈從任先生體內撥出,這期間不能受到任何打擾,否則的話非但任先生的降頭沒辦法解,自己也要受到**靈的反噬。


    無奈,我隻好電話預訂了家酒店,然後趁著外頭護士不注意,背著任先生跑到賓館,進到房間後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高人要我和趙曼出去守著,解降結束前,不允許任何人進這房間。


    出了房間,趙曼一臉壞笑的看著我:“小鮮肉,聽說大陸美食特別多,我這辛辛苦苦從香港跑來,不進一下地主之誼,表示表示?”


    我苦笑,即便她不說,我也會帶著她遊玩一番,自從上次在香港和她待了幾天,我發現沒有她在我身邊,去哪裏都特別枯燥乏味。


    突然,高人所在的房間裏傳來了男人的叫聲,是任先生的聲音!這聲音特別淒厲,用鬼哭狼嚎來形容也不誇張,我特別緊張,剛要敲門,卻被趙曼給拽住了,他說:“你要幹嘛?”


    我著急的說:“任先生不會出事了吧?”


    趙曼說:“這是王鬼師父在給事主解降,一定是那女鬼舍不得走,吉利糾纏著事主,你現在去打擾,非但事主有危險,就連王鬼師父,也會出事!”


    我這才知道那個高人叫王鬼,既然趙曼這麽說了,那我也隻能等待,焦急的在門口來迴踱步。


    沒多久,走廊兩側有很多客人把門打開,探頭朝外張望,很好奇發生了什麽事,就連清潔衛生的大媽,也停了疑惑的看著我倆。


    任先生房間的叫聲越來越大,更加匪夷所思的是,房間裏傳出了女人聲嘶力竭的喊聲:“我不走!你休想帶我走!我絕對不會去那個地方!你休想…”


    現在是夜裏十一點鍾,走廊兩側幾乎所有的客人,都打開門出來看,有的甚至還打著哈欠,一看就是睡正熟被吵醒的,沒多久,保安也跑了上來,問我和趙曼裏頭咋迴事?我連忙解釋,說一個朋友最近被女朋友甩了,工作上又被炒了魷魚,精神有些不正常,有時會大喊大叫,但是間隔性的,等下就沒事了。


    保安不信,說:“騙誰呢!上次就有個吸毒犯了癮,在房間裏大喊大叫,裏頭該不是個吸毒的吧?趕緊開門,不然我就要報警了!”


    我心說這可咋辦?死氣白咧的去求保安,趙曼也笑著去勸,可保安根本不聽,甚至拿著對講機叫人幫忙,沒多久,又上來幾個保安,把我和趙曼往一邊推,幾個拿著錘子的保安上來就要砸門,場麵根本就無法控製!我急的不行,幹脆一咬牙,心一橫,我特媽和你們拚了!


    我使勁握緊拳頭,剛準備朝著攔我那個保安狠狠一拳,任先生房間的門‘彭’的一聲開了!


    舉起來錘要砸門的保安,像是被什麽東西撞到一樣,突然倒地,雙手捂住肚子打滾,一股強大的氣流從屋裏衝發出來,其他幾名保安不由得後退好幾步,王鬼師父一手拿著個白色的盤子,一手放在胸前,嘴裏念念有詞的走了出來。


    幾名保安看到王鬼師父,還當是精神病呢,不約而同的散了開來,王鬼先生把盤子放在地上,口中咒語念得加快了幾倍,我驚訝的發現,那盤子在地麵上快速旋轉,突然,那盤子停止不動,王鬼師父拿出一個白色的蓋子,猛地扣在上頭,咬破食指,快速在蓋子上花了個類似於泰語的符號。


    之後,王鬼師父朝我和趙曼點了點頭,拿著盤子進了屋,我和趙曼剛進去,幾名保安就也跟著進來了。


    任先生此時正用一種很詭異的姿勢爬在床上,看起來十分虛脫,一名保安走上前去看了下,說:“不行,我怎麽看都像是毒癮犯了的,我要報警。”


    我當時就急了,說:“你看看他胳膊腿上有沒有針眼!”


    那名保安仔細檢查了下任先生的胳膊和腿,甚至連脖子都檢查了,另一名保安說,可能真的沒吸毒吧,上次咱們抓的那個吸毒的,一副要死了的樣子,可比他現在虛弱多了。


    我過去拍了下任先生的臉,他緩緩睜開眼睛,說:“店老板,我頭疼的厲害…”


    我故意放大聲音,說:“你看,又犯病了是不?不就是個女人嗎?古人雲,女人如衣服,破了咱再縫…”


    趙曼不知道那根神經搭錯了,突然踢了我一腳,惹得眾人哈哈大笑,這時有個客人反應說,剛才聽到屋子裏有女人的叫聲了。


    先前來的那幾名保安也說好像聽到了,我生氣的說不信你們檢查,哪有什麽女人,肯定是你們聽錯了。


    幾名保安挺負責,翻屋子找了起來,結果自然是沒找到,最後,保安隊長拍了下我,說:“雖然是虛驚一場,但最好還是讓他以後不要犯病了,不然被客人集體投訴,我們酒店受罰,你們也好過不到哪裏去!”


    我連忙說不會,明天我們就走了,保安這才離開,挨門去勸他們沒事了,早點休息。


    第二天早晨,任先生明顯精神了不少,一行人在賓館吃早飯,任先生悄悄把我拉到角落,神神秘秘的問我:“店老板,不知道這位高人管不管下降頭?”


    我立馬猜出了他要幹嘛,自從經曆了老唐的事情,我就給自己立了個規矩,以後不管事主要給誰下降頭,我特麽都同意!爭取到兩頭吃錢!上次虧得太大了!不得不變的殘忍。


    我本能的就吹噓起來,說這位高人,在香港那可是出了名的降頭師,他下的降頭,基本上沒人能解。


    任先生聽我吹的神乎其乎,特別的激動,就問我價格。我跑去和趙曼說了下,趙曼也很高興,立馬跑去問王鬼師父。


    王鬼師父用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神看了看任先生,問他要下什麽降?


    任先生氣憤的說:“虧我以心相待那位朋友,他卻背地裏給我下這麽狠的手,我一定要讓他嚐到和我一樣的痛苦,甚至更過於我,有沒有這種降頭?”


    王鬼師父說:“有係有的啦,還很多,不過你要提供被下降頭者的血液,頭發,還有他踩過的泥土,我也好製作降頭粉,你再讓這位朋友吃掉,就算成了的呢。”


    任先生說這個不難,問需要多少錢?王鬼師父把趙曼拉到角落,和她說了幾句話,趙曼轉身高聲說:“高人說這個降頭效果相當霸道,一旦落降,整個香港無人能解,得付二十萬塊錢。”


    任先生很爽快的就給答應了。


    這筆生意我賺了不少,也很難得的碰到了一條大魚,但我沒想到的是,任先生的故事,會變的越來越複雜,甚至到了我無法想像,無法控製的地步!


    幫任先生解降成功後,趙曼誠心邀請我去香港玩幾天,我並沒想推辭,到了香港,一切如我所料,她壓根就不想盡地主之誼,吃喝遊玩,全部都是我的費用,甚至連蛋炒飯也不請我了…


    我有些好奇,按理說,趙曼賺的錢應該不少,可為什麽她除了穿著上有錢外,用的是舊手機,開的是破麵包車,花銷還特別省呢?


    從香港迴來,我來‘邪術店’視察,見王寶生已經迴來,和牛牛倆人挺恩愛,看著他倆,我不自覺想到了趙曼,心說有朝一日我賺夠了錢,跑香港和趙曼一起開個‘邪術店’一起經營,那該多好?


    牛牛見到,趕緊打招唿,要我進去坐坐,牛牛和王寶生告訴我,自己這陣子賺了不少錢,還要多謝謝我呢。


    我警告王寶生對牛牛好點,不然我非得開除他。


    王寶生連連點頭,牛牛也挺幸福的笑了。


    大概過了有一個多月,那天,我正在淘寶店看客戶的評論,突然接到任先生的電話,他告訴我,那位朋友的頭發,血液,甚至踩過的泥土,都已經收集到了,問我接下來怎麽做?


    我先是讓他把東西快遞給我,又急忙給趙曼打去電話,趙曼說讓我把東西直接郵寄給她,她也好交給王鬼師父。


    我把東西郵寄給趙曼後,等了有十多天,收到了來自香港的快遞,拆開一看,是一個指頭大小的玻璃瓶,裏頭裝了些白色粉末,旁邊有張紙,上頭寫著“降頭粉”


    我急忙給任先生打去電話,告訴他東西到了,要他來拿,任先生十分高興,我告訴他要讓你朋友把這個吃掉,才算是落降成功,任先生點點頭說知道了,就開心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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