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件事,表姐的新店鋪自然是開不了張了,索性把店鋪退掉,很歉意的對我說:“弟弟,等兩天表姐再給你幫你安排。”


    一整天,表姐精神恍惚,晚上吃飯時,表姐接了個電話,另家店鋪發生火災,剛進的一批服裝燒了個一幹二淨,愣是讓表姐損失好幾十萬。


    短短一天,我發現表姐蒼老了很多。


    飯後我想安慰下表姐,但她說想一個人待會兒,就讓我迴房睡覺了。


    夜裏,我牽掛表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想起來喝口水,剛翻身睜開眼睛,就借著月光看到一個滿臉是血的人,正蹲在我床頭,瞪著兩雙大眼,直勾勾盯著我看!那眼神,像極了死去的阿娟!


    “啊!”我嚇得一下就坐了起來。


    再看,那滿臉是血的人,不見了。


    我深吸了幾口氣,自我安慰道:“也許是今天發生的事太多,精神繃得太緊,給產生幻覺了。”


    我打開屋裏的燈,接了杯水,想出去走走,打開門後,竟然在漆黑的走廊上,發現一個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我怕是表姐大半夜的想不開,趕緊跟了過去。


    來到二樓那間放木頭盒子的房門前,我聽到裏頭傳來了表姐哭泣的聲音。


    我心中好奇,表姐大半夜在屋裏幹嗎?就小心翼翼的趴在門上去聽。


    “阿彪,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讓你感到十分生氣?”


    又是阿彪?我屏住唿吸,並沒聽到屋子裏有人迴答。


    表姐抽泣了下,繼續說:“阿彪,平日裏,你從不傷害我,為什麽這一次,你要這麽對我?”


    還是沒人迴答,我不由懷疑表姐有夢遊的習慣。


    “阿彪,明天我親自下廚,做一份你最喜歡的西紅柿炒雞蛋,怎麽樣?我…”


    突然,表姐的話停住了!屋裏頭,開始傳來了斷斷續續,痛苦的呻1吟掙紮聲,我擔心表姐,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一把推開虛掩著的門,衝了進去。


    那張放盒子的桌上,點了兩根白色的蠟燭,昏暗的燭光照耀下,我看到表姐躺在地上,雙手緊緊扣住自己的脖子,眼珠子直往外凸,額頭上青筋暴起,汗水啪嗒啪嗒直往地上落!兩條長腿可勁兒的踹著空氣。


    我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想拉開表姐的手,可表姐一個弱女子,此時力氣卻驚人的大!根本就拉扯不開。


    我急得大叫:“表姐,你這是怎麽了?”


    表姐喉嚨裏發出‘啊啊’的聲音,卻沒辦法說出完整的話,燭光照耀下,表姐臉色慘白慘白,雙眼瞪得老大大,直勾勾看著我,那眼神,和店鋪裏死去的阿娟,十分的相似。


    我隻覺得徹骨的寒意襲來,脊背發涼,頭皮發麻。


    老實說,當時我萌生了逃跑的念頭,但很快,我就把這想法打消,拋開她是我表姐不說,這棟大別墅,隻有我們倆,我要是跑了,警方一定會認為,是我掐死表姐的!


    那時候我就成殺人犯了。


    表姐兩條腿,不停瞪著地麵,一條腿勉強抬起,指了指那張點著蠟燭的桌子。


    我迴過神來,跑到桌子前,發現烏黑色的盒子旁,擺放著晚上的瓜果飯菜,還有兩根白色的蠟燭。


    “表姐,是不是供奉的東西不夠吃?我再去拿點?”不信神鬼的我,第一次說出了這種話。


    表姐倆眼珠子,都快從眼眶中掉出來了,兩條腿沒命的朝著空氣亂踹,對著我吃力的搖了搖頭。


    我心說一定是那盒子在作祟,就迴身對表姐喊:“姐!我把盒子砸了吧!”


    表姐已經連‘啊’都‘啊’不出來了,兩條腿也平靜下來,身子也不再翻滾,靜靜躺在地上。


    這時候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伸手就去拿這烏黑色的盒子。


    突然,一股涼意從手指傳來,我渾身一個哆嗦。


    我覺得食指一涼,觸電般的縮迴,發現食指上,又多了道口子。


    “啪嗒”


    鮮血再次滴到木盒子上,原本猩紅的雕文,變得更加豔紅,我迴身去看表姐,隱約見一個黑色的身影,騎在表姐身上,雙手死死掐著表姐的脖子!


    黑影緩緩起身,朝我走來。


    我愣在了那裏。


    很快,黑影就消失在了我的身旁。


    表姐的雙手,也鬆了下來,我跑到表姐身旁,可我不懂怎麽急救,腦海中盡是電視上那些急救辦法,眼下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我雙手按在表姐豐滿的乳1房上,擠壓幾下後,又俯下身子,幫表姐做起了人工唿吸。


    折騰了一會兒,表姐突然咳嗽了聲,我趕緊把表姐扶起來,幫她捶打起了後背,表姐猛烈咳嗽陣,這才睜開了眼睛。


    我急忙打開屋子的燈,給表姐倒了杯水。


    “表姐,剛才怎麽迴事兒?”我一邊幫表姐捶後背,一邊問。


    表姐喝了口水,說:“是阿彪。”


    “阿彪?”我疑惑的看了看周圍,問表姐:“姐,我怎沒看到他?剛才分明是你自己在掐自己脖子。”


    表姐把水喝完後,又咳嗽了幾聲,才緩過來了些,她把水杯放下,看了看我,竟然問了我一個毛骨悚然的問題。


    “弟弟,你信鬼嗎?”表姐問。


    我當即搖頭,表示不信,電視上也說了,怪力亂神,不過是封建迷信罷了。


    表姐冷笑一聲,說:“這個世界,真的有鬼,剛才要殺我的,正是阿彪的鬼。”


    聯想到剛才見到的黑影,和表姐自己掐自己脖子,我心中有些動搖。


    “表姐,這…真的有那種東西?”


    表姐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這個阿彪,他到底是誰?”我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表姐看著那烏黑色的木頭盒子,歎了口氣,說:“這一切,都怪你表姐我,阿彪他,他其實,是這輩子,最愛我的男人,如果可以重來,我會和他不離不棄,白頭偕老的…”


    畢業後,沒有一技之長的表姐,自認為憑借著幾分姿色,巴結個公子哥就能坐享其成,可很快表姐就發現,那些公子哥對自己沒有絲毫感情,玩弄過後就一腳踢開,他們身旁永遠都有比自己優秀百倍的女子。


    表姐最終認清了現實,幸福還要靠自己。


    有次表姐參加朋友開的party,認識了名叫趙曼的女子,她告訴表姐,自己有辦法讓她財運滾滾。


    表姐很高興,就問具體咋弄?


    趙曼告訴表姐,自己認識些懂南洋邪術的朋友,隨便花錢請個保財運的,日後就能腰纏萬貫。


    表姐當時也是窮怕了,決定鋌而走險,和趙曼談好價格後,東拚西湊,請了個保平安的‘法子’。


    沒有想到,這‘法子’需要一個深愛著自己,心甘情願把心挖出來的男子。


    表姐當時入了魔似的,對此深信不疑,她想到高中就一直追自己的阿彪。


    那時候表姐是中等生,阿彪卻是全校第一,原本可以保送清華北大的他,卻為了表姐,上了個二本院校,可因為阿彪家境平平,表姐對他一直是不冷不熱。


    七年來,阿彪一心對表姐好,從未找過女朋友,表姐再次和阿彪聯係,並且要求同居,照顧阿彪日常,受寵若驚的阿彪,哪裏知道,表姐隻是一心想要利用他。


    有天晚上,表姐問阿彪,願意把心交給自己嗎?阿彪似乎知道了什麽,隻是笑了下,就拔刀挖出了自己的心!


    捧著熱氣騰騰的心,表姐別說悲傷,甚至連一絲愧疚,都沒有!


    因為她,根本就不愛這個男人,更談不上什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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