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狀況的原因,米可布蘭達被護送返上城區做進一步的身體檢查,布魯斯於是也跟著一起迴去了。


    走之前楚昂提醒布蘭達家族的隨行守衛長注意布魯斯的一舉一動,雖然疑惑,可既然是上校先生的提醒,守衛長不得不放在心上。


    異形消失以後,蟲洞傳來的波動一同消失,上校先生與黑人們用研究所的液體填補了蟲洞,界的危險告一段落。


    這也意味著,上校先生也將離開這裏。


    “你真的不準備帶淩書走嗎?”


    “現在還不行。”


    楚昂扭緊襯衫的紐扣,腕扣,再套上墨黑色平整軍裝,墨藍的眼睛掩在帽簷之下,冷淡的光流離失所,他微抿的嘴唇和白玉一樣掛上霜的臉,仿佛本來就是那麽一個毫無關係的事情,


    “她畢竟跟你的時間還不長,如果你先走了她說不定會忘記你。”


    上校先生正欲撿拾軍徽,手指一頓,他拿起軍徽,迴身,看著表情無辜的楚山,


    “你應該會每時每刻提醒她有一位非常厲害,並且愛她的父親吧?”


    “人老咯,不中用咯……這記性啊……”


    楚山揉了揉眉心,憂傷道,“這記性啊,不太好。”


    上校先生看著楚山,看了好一會兒,輕道,


    “我也想帶她走,可那裏畢竟沒有這裏簡單,如果我不能保護她,就不可以帶她過去。放你這裏,我會放心一點,我會一直迴來看看……叔叔……”


    楚山啞然,不是因為楚昂對淩書的在意,而是他第一次那麽認真地叫他叔叔。叫出這聲叔叔已經說明楚昂已經是在拜托他,他很久沒有迴上城區了,那裏的情況現在他已經不太知道,可看這一任下來的副司令,或許事態沒他想得那麽好,楚家都是榮譽為尊的人,過剛而易折……


    默然無聲,


    就算沒有楚昂拜托他也會照顧好淩書,親耳聽到楚昂的拜托又是另一迴事,


    “我會照顧好她的。”


    “謝謝。”


    鄭重的兩個字。


    “那你什麽時候準備走?”


    “就今晚吧,”楚昂看了看天,“時候不早了,他們應該來接我了。”


    “不跟淩書說一聲?”


    “不了,我怕她難過。”


    “她難過?還是你?”


    上校先生麵無表情地扭頭,盯著楚山,楚山戲謔地笑了,


    “好,你走吧。”


    接上校的車子停在基地的正門口,霞色火燒從天邊翻滾著布滿天際,鑲邊的五彩繽紛宛若童話夢境,倚靠在樓上,映襯邊緣光滑的火球也溫潤如玉,那麽美的天色,他卻要暫時離開自己的養女了,也不知道再見麵的時候,她還會不會那麽小,大眼睛撲閃撲閃地望著他,然後羞赧地笑。


    “楚昂!”


    要進車子的時候,有人叫他,楚昂迴頭,看到楚山拉著一個很小的女孩,原來真的長得很小啊,連在楚山這老頭旁邊,都那麽小,


    楚昂忍不住莞爾,


    司機試探問,“上校先生,需不需要……”


    楚昂沒迴話,隻是溫柔地看著那個輪廓清晰的少女,


    她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樣幹淨發亮,她的臉頰宛若皓月上白皙的玉,她的頭發很軟,短短的,卻烏黑發亮,她動作小小的,唿吸小小的,但卻可以像個男人一樣站在他身邊,陪他戰鬥,她仍舊不能說話,但他覺得她比任何可以說話的生物都有趣。


    “不用了。”


    楚山說的沒錯,他才會難過。


    司機欲言又止,楚昂不再去看兩個人,雙手交疊在膝蓋上,眸色一點點垂了下來,


    “走吧。”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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