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軍營之前,王爺就和他說過,這次過來他必須從最底層的士兵做起,他不會給他任何幫助,而且在他有所成之前不許迴去。


    說實話,在來之前,祁哥兒一直是信心滿滿的,從小到大,無論是讀書還是武藝方麵他都不遜色,兵書之類的更是沒少琢磨,畢竟王爺對他們一直都是非常嚴格的。


    但是直到到了這裏以後,他才明白他才府裏學的那一套在這裏根本不管用,他又不是將領,誰會吃你那套呢?


    “祁靖!”這是祁哥兒在這裏的化名,叫他的是睡在他旁邊的李森,他們睡得帳篷是個十人的大通鋪,他他和李森相鄰,因為看他年紀小,平常李森對他也很照顧。


    “你站在那幹啥呢!要去訓練啦!還不快走!”李森是個黑黑的漢子,身材高大,當然嗓門也很大,每次說話都像是在吼。


    祁靖皺了皺眉,說道:“就來!”說著朝著大家走得方向趕過去。


    軍中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訓練,即使是在府中天天都不懈怠地訓練的他也被這高強度的訓練弄得很疲憊,更別說軍中時不時的還有各種比拚,倒不是說他害怕這些,隻是這些兵丁們每次比拚的時候就像是一群打了雞血的瘋子一樣,根本沒有絲毫顧慮,每每讓他防不勝防。


    “終於訓練完了,餓死老子了!走,小白臉,去吃飯!聽說今天有紅燒肉,老子都多久沒有見過葷了!”李森一把勾住祁靖的脖子大笑道。


    男人身上的汗臭味傳到祁靖的鼻子裏,他不著痕跡地將頭轉向另一邊。


    “李森,那你昨天吃的難道是屎嗎?”另一個人嘲笑著他道。


    “昨天那點子肉沫子還不夠你爺爺我塞牙縫的呢!”李森嚷嚷道。


    祁靖耳膜被震得生疼,條件反射地伸手捂住耳朵。


    “李森你個大嗓門把小白臉的耳朵都給震聾了!”那人哈哈地嘲笑他道。


    李森轉頭一瞧,果然見祁靖一臉的痛苦模樣,連忙伸手搓了搓他的耳朵說道:“對不起啊,俺就是嗓門大,你咋樣啊?”


    祁靖被李森越揉越疼,趕緊將他的手扯了下來,齜牙咧嘴地說道:“行了,你別揉了,越揉越疼。”


    “嘿嘿,對不住哇,不過你也太嬌嫩了,俺不過就是輕輕碰了幾下而已,怎麽就紅了?”李森很是有些嫌棄地看著祁靖發紅的臉蛋說道。


    祁靖沒有說話,跟在眾人後麵往夥房走去,在軍營裏,你隻要去晚了,就別想吃上飯了,那些夥頭兵是不會給你另外做的,而他旁邊的這些人吃起飯來更是跟餓虎撲狼一般,他第一次在這裏吃飯還被嘲笑了,就因為他吃飯的姿勢太過優雅!


    李森端著飯喜滋滋地坐到眾人中間,看著飯上的那幾塊肉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今兒個這紅燒肉果然肥!”他們吃飯是直接坐在地上吃的,基本都是以每個帳篷為一個小組坐,因為每個帳篷的人都是一個小隊,分屬不同的人管轄。


    祁靖依然還是慢條斯理地吃著飯,這十幾年養成的習慣一時半會兒還改不了,這會兒大家也都習慣了,不像剛來那幾天所有人都問他是不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在他們的印象中這樣多事的肯定都是出自富貴人家的,祁靖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讓他們相信他隻是吃飯比較慢而已,不是什麽富貴人家的孩子,不然他到這裏來幹什麽,找苦頭吃嗎?


    吃完了飯,他們各自拿著自己的飯碗去河邊洗,因為祁靖吃的比較慢,所以等他起身去洗碗的時候大家都已經走了,他落在了最後麵。


    “小白臉,你幹什麽?找打嗎?”祁靖好好地走在路上,就見前麵一個人迎麵撞過來,一下子將他的飯碗撞翻在地上,嘴上還罵罵咧咧道。


    “是你自己撞到我身上來的。”祁靖不耐煩地說了一聲就欲撿起自己的飯碗離開。


    “喲嗬,小白臉脾氣還挺大,怎麽不服氣啊!”那人邊說還邊推著祁靖的肩膀,“誰讓你撿了?給我道歉!”


    “你真是莫名其妙!”祁靖這時候也明白了對方像是來專門找茬的,眯著眼說道,“我最後說一次,讓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不客氣?哎呀,老子好怕呀!”那人裝著發抖的樣子說道,說完哈哈大笑,“我看是你找死吧!”


    “砰——”的一聲,祁靖掄起拳頭就揍了過去,那人嗷的一聲,看著嘴裏被打下來的牙齒,眼睛頓時就發紅了,大喊著就撲了上去。


    等李森他們洗完飯碗迴來就看到原來吃飯的地方圍著好幾圈的人,都一個勁兒地在呐喊叫好著,李森一向對打架這種事十分有興趣,扒開人群就擠到了最前麵,等看見裏麵打架的是祁靖時,更激動了,揮著拳頭跳著給他加油!


    一個沒有功夫底子的人即使拳腳再利索,又怎麽打得過從小練到大的祁靖呢?等祁靖壓著那人在地上打的時候,他的兄弟們不樂意了,這真是太丟人了,怎麽能被壓著打呢?於是其中一個人就跳了上去,也要單挑祁靖,可是這樣李森他們也不樂意了,憑什麽你們隊的人這麽光明正大地要對我們的人來車輪戰啊?單挑是嗎?行,我們一樣來!


    等總旗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各個小隊之間的肉搏戰,原本的導火線祁靖卻似毫發無損。


    雖然最後所有人下午的訓練內容加了一倍,但是祁靖卻在軍營之中正式的立足了,因為那天他向所有人用武力證明了他自己。


    在大姐兒邁入十七歲的時候,王爺終於選定了女婿人選,到並不是之前所想的父母雙亡的那種,相反他家還父母親俱在,四世同堂,不過王爺選的這個是小兒子,不僅是小兒子,還是老來得子,所以不必繼承家業。


    王爺讓人向那家透了話過去,明明白白地表示大姐兒嫁過去之後他們家就得分家,而且兩人要搬出來住,小夫妻之事也不能隨便插手。


    那家人倒是答應地十分爽快,非常有誠意地表示,隻要大小姐嫁過來他們就立馬分家,絕不插手。


    王爺雖然對這個人選還不是百分百的滿意,奈何女兒的年紀實在是不小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在詢問過大姐兒的意思之後就打算再吊他們一些日子就把事情定下了。


    就在這時,遠在天邊的黎明竟然迴來了!而且他再一次地向王爺提親了!


    “學生知道王爺可能對學生有些誤會,學生是真心求取大小姐的,還望王爺能夠成全!”


    王爺冷哼,真心?“在任期間離職是什麽罪你知道嗎?”


    黎明聞言立刻跪下請罪道:“臣該死,但臣有事稟報。”


    不過一年多沒見,這人怎麽變得這麽地滑溜了呢?還會順杆爬了!王爺就這麽看著他不說話,既然想跪就跪著吧!


    兩刻鍾後,雙順在門口輕聲說道:“王爺,大小姐求見。”


    王爺看了地上跪著的黎明一眼,見他動了動,但又顧忌著他沒有其他的動作,心中的不滿更甚了。


    “讓大小姐迴去,我沒空見她。”王爺說道。


    “是。”門口很快就沒聲了,黎明有些失望,但是很快聽見那去而複返的腳步聲他就又歡快了起來。


    “王爺,大小姐說若是您不見她那她就在外麵等著。”雙順說道。


    “那就讓她等著吧!”王爺沒好氣地說道,真是女生外向!“說吧,要是沒有能讓我信服的理由,你的前途就別想再要了!”


    “王爺,臣彈劾......”黎明當然不是隨便迴來的,事實上他在任職的那個小縣城的周邊發現了一座銀礦,然後又發現了這個銀礦竟然被人占領了,順著這條線最後發現城中竟然有人私造錢幣......


    王爺迴去的時候,大姐兒剛剛從唐笑這裏離開,她等了許久也沒見書房裏有人出來,就到了唐笑這裏,最後卻什麽話也沒說就走了,所以此時的唐笑也是一頭的霧水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大姐兒剛剛走,她好像一臉擔心的模樣,發生了什麽事嗎?”唐笑給王爺倒了杯茶問道。


    “沒什麽大事,就是黎明過來了。”王爺淡淡的說道。


    “他不是在外麵當官嗎?怎麽會突然迴來的?”唐笑可沒有聽說過在外任職的官員還能自己跑迴來的。


    “沒什麽事,這不是看我要給大姐兒定親了嗎?”其他的事王爺是不打算跟她說的。


    對於這個事情,唐笑更覺得奇怪了,不過是見了一麵的人,就算有了那麽一次意外,可是過了一年多還沒忘記這麽堅持,這樣太奇怪了吧?難道真的彼此一見鍾情然後非君不嫁了?


    “你還不知道吧?他們彼此通信一年多了,把我都給瞞過去了!”唐笑能想到的問題,王爺怎麽會想不到呢,他早就從黎明的嘴裏挖出事實來了!要不是看他還算有點當官的天賦,早就把他給擼了!


    即使王爺再不同意他們兩的婚事,奈何大姐兒自己願意,連一些昏招都使出來了,將這件事鬧得全府皆知,甚至都要傳到外麵去了!兩個月後,王爺不得不給他們兩訂了親,當然隻是口頭約定,正式的下定還是要等到黎明任期滿了以後迴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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