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一天,秦以洵實在躺不起了,加之醫院裏麵空調又足,此刻的她頭有些昏沉,掙紮著坐了起來。


    “你要去哪兒,上廁所,”一旁的趙啟銘睡得不沉,一聽到秦以洵那邊的動靜就掀開被子下床走到秦以洵旁邊扶住她。


    “躺了一天,我覺得背痛,想起來活動活動。”秦以洵知道趙啟銘發燒了,又照顧了她一天,應該讓他好好休息的,所以下床的動作盡量輕微,沒想到還是把他吵醒了。


    “你想去哪兒,”趙啟銘攬住她的肩,輕聲詢問。


    秦以洵看趙啟銘精神不濟,唇色黯淡甚至有些幹裂,放棄了想要出去的打算,“我就在病房內走動走動,外麵溫度那麽低我也不想出去,你不用擔心,安心躺下休息。”


    知道她很想出去透氣的,但是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能這麽體貼,趙啟銘很是感動,“想出去就去,你都在這裏悶一天了,穿厚一點就行了,我陪著你。”


    他下午才退了燒,再出去吹吹冷風隻怕感冒又要反複,秦以洵微微一笑,推他上床,“你去躺著休息吧,我知道你很累了。”活動了一下雙腿,秦以洵又說,“我真不想出去。對了,我得給家裏打電話,不然我媽媽突然想不通跑到我住的地方怎麽辦?”


    趙啟銘拉她坐到床上,遞了一支手機給她,“趕緊打吧,你家裏人都挺擔心你的。”


    秦以洵挑眉笑笑,“你哪兒來的手機啊,趙檢你可真神通廣大。”


    趙啟銘把她攬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上,溫柔地說,“叫人買來的,沒有手機不太方便。”


    秦以洵嗯了一聲,給家裏打了電話。


    李禾熬好了雞湯正準備給她送來,秦以洵一聽心裏很內疚,連忙說她在醫院呆了一天,現在剛迴家,正準備休息,她來了反而打擾她睡覺。李禾一聽,覺得秦以洵說的也對,忙說,“那你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她說明天來看我,明天我能出院了嗎?”秦以洵把電話交給趙啟銘,眉宇之間略有憂愁。


    趙啟銘垂頭吻了吻她的眉宇,“醫生說可以的,你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治療。”看了眼她蒼白的臉,趙啟銘很是自責,都是因為他,秦以洵才會遭遇這樣的事情。而她不願意父母知道她的情況,趙啟銘知道有兩個原因,一是秦以洵怕他們擔心,秦以洵怕他們怪他。他早就知道秦以洵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兒,隻是沒想到她可以善良成這個樣子。嫡女不狠,地位不穩


    “那我明天一早就出院吧,我就是嗓子有些不舒服,其他的都還好。”其實也不僅僅是嗓子不舒服,心裏也不舒服,她那麽介意趙啟銘深愛著別人……


    “你會不會怪我?都是因為我你才會躺在醫院裏,還差點……”趙啟銘有些說不下去了,一想起昨晚在水裏尋找她的那短短幾分鍾他就會心痛得無以複加,那個時候的秦以洵該多麽恐懼,多麽難受。而她所有的恐懼和所有的難受,都是拜他所賜。


    “人這一生總要經曆些事情,經曆是一筆財富,它將鋪就我日後安好的人生。所以我不怪你,也沒有必要怪你,這些事情不是你故意促成的。我當時是很害怕,是很恐懼,可是恰好是這樣我才明白生命的可貴,親人的重要。”秦以洵揚起蒼白的麵孔看著趙啟銘,眼神清澈見底,沒有任何怨恨。


    趙啟銘動容,緊了緊喉頭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得把她緊緊擁在懷裏。


    秦以洵眼角有淚,想起那個草長鶯飛的季節,她初次見到一身製服的趙啟銘,他戴著與製服配套的帽子經過她,硬朗長相讓秦以洵瞬間心動。轉身看到他漸行漸遠的英挺背影,秦以洵在那一刻就忽然明白愛情的模樣。那個時候的自己哪裏能夠想到能夠被他這樣緊緊擁在懷裏?原本以為不過是一次擦肩而過的遇見,哪裏想到他們其實住得那樣近?


    曾今有人跟她說過,了解一個人的過程就是失望的過程。當時她完全不讚同這句話,但現在她漸漸有些理解這句話的內涵了。這句話當然是片麵的,但是它說對了一些事情,原本以為很美好的東西一旦靠近了就會發現它的缺陷,所以大家都說距離產生美。她和趙啟銘在一起了她才發現,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太過美好,她忽略了,趙啟銘並非天生冷淡,她甚至都沒有想過他心裏其實有深愛的女人。


    當初她以為一旦和趙啟銘在一起,那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如果還能被他深情相擁,那就算立即死去也是值得的。處在暗戀中的人都是卑微到塵埃裏的,都是不能客觀看待事情的。那個時候的自己哪裏能夠想到,明明被他抱得那麽緊,可是她卻仍然有流淚的理由。如果他們一直保持距離,他依舊會是她心目中的男神,她就不會有那麽多傷心的理由。現在他們在一起了,她變得更加傷感,隻因為她有了立場去明目張膽地嫉妒他心裏的女人。


    但覺到胸前一陣濕意,趙啟銘微微推開她,大拇指幫她把臉上的淚水擦去,“怎麽哭了?”


    [綜]不做渣女


    秦以洵並不想效仿林黛玉,她沒意識到自己會流淚,手忙腳亂地把眼淚抹去,微微尷尬地笑了笑,“都是溺水之後的後遺症,我沒事。”


    趙啟銘蹙眉,擔憂地看著她,“我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動不動流淚很傷眼的。”


    “不用了,也沒有動不動就流淚,沒事沒事,你別太大題小做了。”秦以洵吸了吸鼻子,努力壓下心底的悲戚,含笑摟住趙啟銘的脖頸,“趙啟銘,蕭穎的案子查完了之後你就忘記她好不好?”輕易放棄一段來之不易的感情太可惜,那麽她最後努力一次,努力漠視心裏不斷湧出來的悲哀,努力假裝沒受過任何傷害。


    趙啟銘有些內疚地看著她,心裏堅定了一個信念,以後再也不讓她傷心了,“我答應你。”


    秦以洵點了點頭,“既然你都答應我了,那我就不能顯得太小氣,我跟你一起查案子吧。你相信的人我也相信,既然你覺得她是無辜的,那麽我也就相信她是無辜的,我們一起還她一個公道。”


    趙啟銘定定地看著她,半晌溫柔地擁她入懷,“以洵,你讓我很感動。”


    秦以洵笑著給他一拳,“這麽容易就感動了?我當初還以為你是個高貴冷豔的主呢,各種仰視你,各種崇拜你,早知道我當初就把仰視你、崇拜你的時間用來睡覺了。”臉上有笑意,心裏卻下著雨。為你做了那麽多,難道換來的僅僅是感動而沒有愛?


    “為什麽是把仰視我、崇拜我的時間用來睡覺?”趙啟銘被她逗樂,含笑問。


    “因為我當初整夜整夜地想對策如何搞定你啊。”說完,秦以洵臉微微紅了,卻嘴硬道:“哎呀,反正現在也已經把你追到手了,那些事情說出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順便還可以讓你嘚瑟嘚瑟。”


    這姑娘怎麽就能這麽可樂呢?趙啟銘笑如春風地看著秦以洵,眼裏的寵溺濃的得化不開。


    秦以洵被看得頗不自在,故作潑辣地說,“看什麽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掉!”


    趙啟銘勾唇一笑,湊近她低聲說,“要不是我現在感冒了,我真想吻吻你。”


    轟!


    秦以洵的臉瞬間紅成豬肝色,故作鎮定地說,“那個啥,你說話還真直白……”


    趙啟銘露齒一笑,“總是這麽傻,一句話也能讓你這麽麵紅耳赤。”花花相公是禽獸


    一句話也能讓你麵紅耳赤?!


    這是赤|裸|裸的嘲笑麽?


    “趙啟銘,你太小看我了。”秦以洵說完,一把推倒趙啟銘,俯身就吻了上去。


    趙啟銘笑著躲避她的吻,“好啦,別鬧,我還感冒著呢,當心傳給你……”


    秦以洵對他嘲笑她的話耿耿於懷,“傳就傳,有難同當……”說完,就按住他的頭,對準他的唇吻下去。


    趙啟銘笑得肚子痛,笑太多了全身都沒有力氣,卻還是努力扭頭,“真別鬧,感冒是鬧著玩兒的嗎?”


    秦以洵不依,“不行,你今天最好從了我,不然我是不會罷休的,要知道我可是一個有毅力有恆心的人。”


    趙啟銘對她無語至極,無奈地仰頭啄吻了一下她的唇,“好啦,到此為止。等我感冒好了加倍補償你。”


    等我感冒好了加倍補償你?他是把她想得有多饑渴?還加倍補償,誰稀罕呐。


    秦以洵訕訕地爬下他的身體,撇了撇唇,“我也就是逗你玩的,還當真了。”


    趙啟銘按住笑痛的肚子,把秦以洵拉到懷裏抱住,軟軟地撒嬌,“你說的話我都會當真。”


    秦以洵被震驚了,這貨在跟她撒嬌?!


    謔,這世界瘋了嗎?清醒狀態的趙啟銘居然跟她撒嬌,難道地球真的要撞彗星了嗎?


    趙啟銘看她這副傻樣,嗬嗬一笑,拉被子裹住了她,“眼睛瞪得這麽大,你是屬牛的嗎?”


    秦以洵掐了掐他,“你才是屬牛的!”末了又補充一句,“你全家都是屬牛的。”


    看著趙啟銘臉上的微笑,秦以洵也笑了笑。最後努力一次,如果還是會很難過很難過的話,她一定會說服自己放手,放棄了該放棄的是一種釋然。


    作者有話要說:寫得匆忙,錯別字在所難免,你們先湊合看,我明天再改。


    今天眼睛疼,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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