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什麽事,這麽開心?”謝文婧正好過來。

    這幾天,謝文婧對文寶還是很警惕的,白天幾乎眼神不離弟弟。不過看到弟弟,能安安靜靜跟著文峰堂弟一起讀書,心裏安慰不少。

    “你弟弟記恨你捆了他罰跪的事呢!準備等我們生出弟弟妹妹來,也跟你學的要用繩子捆了他們罰跪!

    不過呢,你弟弟心軟,說隻要我們不再生弟弟妹妹,他就算了,也不捆他們罰跪了!哈哈哈!”

    謝承玉笑的格外開心,身體好了不少,兒子也知道懂事了,聽著他說的話,看似是記恨文婧,但實際上兒子是有些吃醋,怕我們做爹娘的不喜歡他呢!

    “文婧,別聽你爹他們胡說!”杜鵑有些吃不消,感到很不好意思,相公也是,怎麽好意思在兒女們麵前說起這個?

    “那好啊!以後爹娘生出的弟弟妹妹,都交給文寶管教,要是他們不肯讀書,就用竹條抽他們。

    要是他們不聽話,頂撞長輩,就罰跪。跪上一天。

    要是他們敢私自跑出去不著家,就把他們抓迴來,吊起來抽,抽的他們求饒,發誓再也不敢為止。

    文寶,到時候,你可就有做哥哥的威風了!是不是啊?”

    謝文婧笑著說著,看似跟著一起說笑,卻說得謝文寶感到渾身冷颼颼的。

    感情姐姐還手下留情了,沒在自己私自跑出去的時候,把自己吊起來狠狠抽?

    “胡鬧!”杜鵑實在聽不下去了,都什麽跟什麽啊?還吊起來抽?

    “文寶不是要當哥哥嘛!做了哥哥,首先就是自己要做好,才能管好弟弟妹妹呢!

    要真是弟弟妹妹不聽話,說的也不聽,不抽怎麽管的好?文寶,對吧?”

    謝文婧再接再厲,暗暗震懾一下這個倔強弟弟。暗示弟弟,不聽話的話,還得挨揍!

    謝文寶鼓起臉頰,氣鼓鼓的,這個姐姐就知道欺負自己!

    要是爹娘真的生出弟弟妹妹來,多兩個不聽話的給她管管,自己會不會輕鬆很多?這樣的話,姐姐也不用天天盯著自己了?

    “爹,娘,那你們就快點生個弟弟妹妹吧?我以後也可以管教弟弟妹妹了!”

    謝文寶這麽一想,頓時也不覺得有了弟弟妹妹,就會失去爹娘喜歡了,說不定弟弟妹妹比自己還不如呢!

    “好好,爹娘一定努力給你生個弟弟妹妹,讓你好

    好管教他們!”謝承玉笑的格外恍惚杜鵑的雙眼。

    杜鵑一想到將來還可以為相公生育子嗣,心裏自然還是極為期待的。

    杜家在謝承玉兄弟的擔保下,順利解決了跟秦家的債務問題。

    秦家給了杜家三年時間,三年之後,要是杜家還不上欠的債務,就得謝家還。還有五萬兩的債務,每一年的利息,能達到一萬兩。

    要是三年再還的話,就得還八萬兩,秦家表示,利息的錢說是已經很低的了,要是按照物價上漲來說,起碼一年翻一翻才行。

    杜家沒有異議,謝文婧也沒有什麽可說的,別說三年,隻要半年,自己就能替外祖父家還上秦家的債務,所以,不必多說。

    杜家雖然敗落,但在農村買個籬笆牆的院子還是能買到的,這個月來,很多農戶窮的吃不上飯,雖然太子後來命令杭州知府開倉發糧,但生活依舊極為窘迫。

    以往過的寬裕的時候,多蓋的籬笆牆的院子,能遇到有人肯買,自然是肯的,杜家便也在法淨寺周圍的一個叫山腰的村子,買了幾戶農戶的院子,收拾後,也能住人。

    盡管謝文婧他們極力請外祖父一家住進自家來,但還是被外祖父拒絕,理由同三叔說的一樣,不自在。

    這個山腰村下的農田,全是法淨寺的田產,這裏的農戶,全是無田產的佃戶。今年小麥絕收,他們損失慘重。

    吃了個把月的野草樹皮,還餓死幾個村裏病弱的老人孩子,法淨寺的師傅們也頭疼,這上半年他們的租子根本是一點也收不上來。

    甚至於原本租種多的佃戶,直接沒有能力再承租以往那麽多的農田,他們退出不少農田,節約出勞力,跑去要飯,或者是給人做奴仆,做小工,也不敢承租這麽多農田掙錢了,這一次就欠了法淨寺不少債務,隻能慢慢還了。

    法淨寺的師傅們更加著急,空有這麽多田產,沒有人租種,還不是白白荒了?況且今年小麥全江南都絕收,法淨寺受到影響絕對不小,眼下連三百眾僧吃的米麵都難以為繼。

    而法淨寺的主持,一燈大師,盤點了法淨寺的資產之後,還是決定,低價租出部分田地,不過讓租種的人,提前交租,先解決這麽多僧人的吃飯問題。也解決水田荒了的問題。

    “苦燈,你去安排一下,以每畝五百文的價格,租種出去下麵的水田,能租多少算多少,那些水田不能荒了,一旦荒了,今後就更難租種出去了。這個價格,就租種

    一年,記住了?”

    一燈大師也不是不吃人間煙火的,高僧也要煩神僧眾的吃飯問題,寺廟的發展問題。

    苦燈大師,正是法淨寺的管理庶務的高僧,如今法淨寺遇到災年,又不能逼迫那些交不出租子的佃戶,隻能如此安置,隻期盼來年是個好年頭,能補足今年損失了。

    當謝文婧聽到外祖父現在住的山腰這個村子的村民討論說到法淨寺如今低價租種一年水田,價格緊緊是五百文一畝水田,是往年的四分之一,便心動了。

    自己手裏有足夠種八百畝水田的種糧,是自己在之前的時候,特意多買的。

    現在法淨寺四周的村子,受災嚴重,哪有多少人有那個銀子提前給法淨寺租種這麽廉價的水田?

    自己倒是有些餘錢,租種的話,雖然自己不會下田,但可以請村民幫著種,給工錢也可以的啊!這樣的話,那些村民也有了小工可以掙到錢,自己也可以靠他們種出水稻,將來幾年內,大米的價格,都會穩定在比較高的價格,二十文一斤。

    之前的鬧災鬧的嚴重的時候,揚州,杭州的大米價格也才從兩文漲到二十文,還是有價無市。

    不過奇怪的是,太子來過之後,雖然用府衙存儲的種糧狠狠平複的米價,但市麵上大米卻不見多少拋售。

    而不少的米鋪都被迫關門,關門的米鋪內的大米也沒了說法,總之,謝文婧覺得還是奇怪的,就是倒閉了米鋪,那米鋪的大米應該還是在的。

    再怎麽折騰,以往米商儲存的陳米,不可能就這樣消失了?

    前世的自己,還沒感覺奇怪,畢竟有了官府的平價糧食,那些賣的高價的米鋪關門,那時候感覺這麽樣才好,誰叫他們死扣著大米等著漲價的?

    但這一世,謝文婧卻感到了奇怪,不管了,過幾年的大米價格穩穩的維持在二十文的高價,種糧價格更是更是離譜的首次跟如此離奇高價的大米價格持平,這是從來沒有的事。

    “外祖父,你們手裏有多少錢,都可以租種法淨寺的水田,不會吃虧的,這麽多村民閑著,不過是沒銀子租種,我們租種之後,可以雇他們給我們租種,這麽一來,也好給他們一個生機,我們說不定也能整些將來做生意的資本。”

    爛船還有三寸釘,外祖父家雖然瞬間破敗,但手裏掏出幾十幾百兩的銀子還是有的,更何況,爹娘他們在外祖父家破敗買了新家的時候,借喬遷的意思,資助了一些。

    即使外祖父家也跟當地的佃戶一樣,住在籬笆牆的院長裏,但對於那些真正的佃戶來說,外祖父家還是富裕的。

    外祖父想了一下,點點頭,還是同意了謝文婧的提議。

    前天的時候,外祖父私下見到了上官將軍派來的人,說大米就要送到大皇子手裏了,但是目前很奇怪的是,市麵上的大米急速減少,不少商家倒閉,大皇子的軍士,需要大米的豁口極大。

    得知杜家因為轉移大米給前方而背負秦家五萬銀兩的時候,來人雖然很敬佩杜家,但身上總共也就掏出了兩百兩銀票。

    給杜家一個象征性的安撫,說等到大皇子打仗結束,獲得戰利品或者是皇上獎勵之後,才能想辦法,補助杜家。替杜家還債。

    但具體等到什麽時候,還沒有定數。這期間,杜家隻能靠自己解決自家的生存問題了。

    於是,謝文婧的外祖父拿出五百兩銀子,租種了法淨寺山腰村的大部分佃戶的農田,還有隔壁村大部分的農田。共計一千畝。

    而謝文婧也拿了兩千兩,租種了法淨寺周圍幾個村的佃戶農田,共計四千畝。

    法淨寺四周的好幾個村民也得到了謝文婧跟其外祖父的雇傭,生活稍微有些改善,他們中的大部分勞力都棄田出去另外找活路。

    法淨寺拿著這兩千五百兩銀子,也實實在在買了一些口糧存著。也因此讓謝文婧認識了法淨寺的住持,一燈大師。還認識了苦燈大師。

    “原來施主是從揚州過來,特意為你爹祈福的?”

    苦燈大師雙手合十:“我佛慈悲,一定會保佑你爹的,我們法淨寺還有專門的長生燈可以供奉,寫上供奉的信徒生辰,每年添些香火,可保得受供奉的信徒富貴平安!”

    謝文婧嘴角狠狠抽搐,這大師在跟自己要香油錢?我爹已經在好好恢複了啊?

    不給?有點說不過去!再說今年廉價租種這麽多法淨寺的田地,最少也能掙幾千兩,得,問問價格看看?

    “大師,不知道這長生燈是如何供奉的?”謝文婧試探看看,實在太貴,就算了,要是不貴,供奉爹一個長生燈也行。

    “那就要看施主你求佛祖什麽了?求個平安,一年供奉幾十兩,還是要的,要是求富貴,幾百幾千都隨心給,要是求大富大貴,少不得更多,端的看施主的心意了!”

    謝文婧感到自己有些牙疼。這大師實在會說話啊!

    這麽說話,誰也不會覺得大師俗,還覺得大師所說言之有理,求的多自然應該給的多。

    “大師,我爹纏綿病榻好兩年,今年前兩個月過來,到貴寺求的就是一世平安。

    如今我爹得到佛祖庇佑,果真好轉很多,既然如此,我便替爹供奉一盞長生燈,依舊求一世平安。

    隻有病過的信徒才能領悟,世間的一切,什麽都比不過平安,大師,幫我給我爹點一盞長生燈吧!”

    謝文婧也不跟大師磨嘰了,給爹求個長生燈,也好。

    苦燈大師意味深長的看了這個已經露出姣好容顏的少女一眼,還以為她為了她爹會多求一些呢?

    罷了,這位施主的作為,算得上是給法淨寺雪中送炭了,不能多起貪念,主持就怕自己管多了庶務,會惹塵埃。可那麽多僧眾要吃飯呢!

    尤其是今年,竟然還有不少貧苦家男孩,被他們爹娘剃光了頭,送上法淨寺,求口飯吃,難啊!

    “施主可有兄弟?”

    苦燈大師一個沒忍住,不由自主的就問了出來。

    “迴大師,是有一個弟弟,長的結實的很!”

    謝文婧暗示大師,弟弟已經很好,不求這長生的燈了。要是有能把弟弟紈絝變好的什麽燈,倒是可以供奉一個呢!不知道法淨寺有沒有這樣的燈啊!

    “嗬嗬,施主弟弟一定很頑皮吧!這時候的孩子,最是懵懂無知的時候,讀書也最叫大人頭疼。

    對了,我們法淨寺也還有專門給這樣孩子供奉的燈,叫學業燈,常年供奉,可保孩子讀書勤奮,終有一日,會學有所成。”

    大師自己說完就覺得心裏惹了塵埃了,這個學業燈,法淨寺還真沒有,是自己剛剛腦海閃現出來的,如今法淨寺,空著手來拜佛的倒是人多,真正大手給香火的卻寥寥無幾。

    還得想辦法,開辟新的掙錢的項目,這個應該不錯,誰家不願自家孩子能讀書讀出個狀元來?

    謝文婧苦笑,還真有這樣的燈?法淨寺的燈還真是應有盡有啊!弟弟要是真的肯好好讀書,自然會明白世間的道理。

    得,也供奉一個吧,求個心安和盼望。不是很貴的吧?自家如今可是敗落了啊!算不算大富人家啊!

    “不知道這個學業燈是如何供奉的?一年多少錢?”

    “也得看求什麽了?求個讀書明白事理,跟求個功名,自然是不同的,再說功名也有

    不同的,秀才,舉人,進士,甚至狀元的,端的看施主求什麽。”

    苦燈大師款款而來,說完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一心想多摳出眼前少女的銀子了,難道是因為她趁今年災年,廉價租種了法淨寺不少水田的原因?

    大師苦笑搖頭,要多念念清心咒了。

    謝文婧微微一笑,大師很有趣,這位大師要是不出家,少不得也是一個大掌櫃的。這份說辭,這份功力,一般人比不上。

    “大師,我若是求個讀書明白事理,一年多少錢?”

    謝文婧還真是內心隻求弟弟懂事,不跟前世一樣紈絝就知足了。功名,真不敢奢望。

    雖然是求來的,也不一定能實現,但這個大師跟自己如今有些聯係,自己租種了法淨寺不少水田,禮貌性的捧個大師的場子,還是能做的。

    “嗬嗬,施主是個大智慧的,求得多,煩惱多,求得少,煩惱少,老衲服了。這樣吧,施主一年供奉你爹的長生燈,和供奉你弟弟的學業燈,一年一百兩,足矣。”

    一年一百兩,謝文婧不覺得貴了,租種一年法淨寺的水田,至少能掙幾千兩,這點銀子,能出,跟大師結個善緣。

    於是謝文婧痛快的給爹供奉了一個長生燈,也供奉了弟弟一個學業燈。

    “小姐,你怎麽不給老爺跟小少爺都求一個功名?”陪著謝文婧一起來法淨寺的知畫不解的問。

    “你不當家怎麽知道柴木貴?小姐現在一個人管著那麽多人的吃喝用度,哪有那麽多銀子求那麽多?

    再想想,小姐身邊不僅僅是老爺少爺,還有三老爺跟文峰少爺,難道都要求?

    我們老爺身體不好,應該求個平安,我們少爺不懂事,也應該求個明白事理,求多了,三老爺他們心裏不會難受?”

    一起來的梅蘭倒是想得很多。

    謝文婧微微笑了起來,這梅蘭就是考慮周到,按梅蘭這麽說,也不錯。

    “嗯,這件事別被文寶知道了,又跟我鬧別扭!”

    謝文婧想到自己的弟弟,還是忍不住的操心,就怕他什麽時候又弄出什麽讓自己措手不及的事來!

    這些天,看著弟弟緊張的盯著娘的肚子,謝文婧也覺得有些好笑,不知道弟弟到底是盼著娘能生出弟弟,給他管教呢?還是弟弟盼著娘不會生出弟弟來呢?

    謝文婧想到前世爹娘一世辛苦,隻有自己這個不孝女,還有弟

    弟這個紈絝兒子,操碎了心。

    這一世要是爹娘再能給自己添個弟弟妹妹的,應該會讓爹娘很開心的吧?

    若是再有弟弟妹妹的話,自己一定好好疼愛,好好教導,讓弟弟妹妹乖巧懂事,不會跟自己前世一樣傻,也不會跟弟弟一樣紈絝。

    “三叔三嬸,我今天跟法淨寺的苦燈大師寫好協議了,五百文錢一畝水田,我們租了兩千畝。

    我們原本就準備了八百斤的種糧,足夠八百畝的耕種,至於差的那些種糧,苦燈大師,願意讓我們用馬上要收割的大豆,換他們從府衙領迴來的種糧。

    一斤大豆換一斤種糧,估計需要兩千斤大豆,順便替外祖父換些種糧。

    我們家馬上就要收割大豆了,收割完了之後,就能準備種水稻了,這些事,我們隻要雇傭那些村民就可以。

    隻是從收割大豆開始,我會帶著杜媽,知畫,梅蘭幾個人經常跑外麵,爹還在養身體,娘需要照顧爹,家裏的事物,隻能請三嬸多操心了。”

    謝文婧將自己的開支,等等,一一說了出來,連自己給爹在法淨寺供奉求平安的長生燈,還有給弟弟求的明白事理的學業燈,都說了。

    一家人的帳要說的明明白白才最好,不然,時間長了,容易起隔閡。

    “文婧,實在是為難你了,你三叔跟文峰他們還有幾天就要迴揚州赴考,都沒能去做這些。

    我,我也不善與人說這些,都為難你了!”

    三嬸說著說著,眼眶漸漸又紅了,說起來謝家分家,是因為爹將謝家敗落的根源算在大哥一房。

    可自己親眼所見,自己一房在爹娘眼裏也什麽都不是,說不給一文錢就不給,將自家一房推給了大哥一房養著。

    而自家一房,實在是沒有能掙錢的好手,相公想讀書考出功名,想自力更生,想給這個家一個依靠,沒心思去想這些掙錢的。

    而兒子女兒都還小,也不會想到這些,可這幾天,文婧讓自己幫著管教,才知道,這個家,一天需要多少用度。

    吃喝住行,讀書的,雇傭的丫鬟嬤嬤小廝的,還有每個人的月錢,等等,每天都有不小的用度。

    而大哥一房就是上次帶著值錢的東西出來,也架不住這麽坐吃山空,所以這個能幹的侄女便早早挑起整個家的重擔,叫自己一房羞愧難當啊!

    三叔也羞愧的在一邊低頭,滿是愧疚,發誓這一次一定

    要考中舉人,給全家一個依靠,再也不要讓小小年紀的侄女為全家人生計拋頭露麵。

    “三嬸,我們是一家人,現在我們跟揚州那邊分家了,自然會越過越好,其實我們手裏有的這些錢,相對於外麵的那些農戶來說,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我之所以想種些水田,也想為我們自家多存些銀子,而且對附近幾個村的村民也有好處,他們有了活計,多少能掙點。

    我不妨事的,我又不跟其他人多接觸,隻不過跟這些樸實的農戶接觸多了些,可他們是實誠的人,不會說我不好,隻會說我好,就是法淨寺的苦燈大師,也善待我。

    不過是我這段時間,要時常出去跟村民打交道,隻能疏忽家裏了。特別是文寶,還請三嬸多看著點。”

    “文婧,你放心家裏,我會照顧好家裏的,不過,文婧,你,你也十二歲了,萬一被趙家那邊知道你,他們會不會?”

    三嬸最擔心的就是侄女的名聲,要是侄女因為撐起這個家,而毀了名聲,自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嗬嗬,三嬸,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趙夫人尖酸刻薄,趙秋聲多情無義,我在揚州的時候,就明白的很。

    那時候,我就決定了,這樣的趙家,我不願意去!

    伺候他們一家無情無義的人,還不如好好照顧我們自家人,憑什麽我就要在他們家累死累活,還得看他們家臉色過活?

    三嬸,我知道你在意什麽?可你在意的,我不會在意,我隻在意我們這一家人過得好不好。

    除此之外,我都可以不在意,甚至是背負悔婚的名聲,我也不在意。我要的是實實在在的舒心日子。不是那外表看著風光,背地裏卻是苦痛不堪的日子。”

    謝文婧這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這是自己前世內心苦痛的經曆,絕不願再重演曆史。

    “文婧,你?我?”三嬸忍不住的一把抱起文婧,哭出聲音來,這苦命的孩子,小小年紀的時候,就洞察了她祖母的險惡用心。

    小心翼翼隱藏恨意,見機行事,終於將她病重的爹救出苦海,本應該是歡喜結局。

    結果時間不長,就遇上她外祖父家落敗,文婧這番籌謀,為的不僅僅是自己這一邊的謝家親人,還有杜家那邊的親人。

    這還不是最苦的,最苦竟是許錯了一個婆家。那個趙夫人,自己領教過,確實時候尖酸刻薄的女人。

    那個趙秋聲,看侄女的眼神,滿是不喜,這樣的人家,真要是文婧嫁過去,實在沒有信心文婧會過上好日子。

    正如文婧說的,可能會外表風光,背地裏苦痛不堪,這樣的日子當真是不如再自家過實實在在的舒心日子。

    可流言可畏,眾口鑠金,文婧一旦背負被退婚的名聲,將來還有什麽好人家會看上文婧?

    難道真的要文婧一輩子在家?那太殘忍了啊!嗚嗚嗚嗚!

    三嬸想到文婧的將來,心痛不已,這樣的侄女,叫人怎麽不心疼?

    三叔見狀,也擦擦眼角滾落的淚水:“別哭了,文婧,三叔一定能考中舉人,將來更考中進士,隻要我考中,你就是嫁給趙家,他們趙家也不再敢欺負你了。

    哪怕你真的被趙家退婚,三叔隻要考中,也一定能給你再找一個好世家!”

    “三叔,謝謝你為我做依靠。可是,我卻不想再嫁世家,世家裏的一切,我們深有體會,看似光鮮亮麗,背地裏的肮髒還少了嗎?

    經過我爹的事,我隻想好好守著家人,要是有緣的話,我願意嫁一個普通人家,沒有田地可以,沒有家產也可以,隻要他肯真心待我,我自然願意跟他過這樣簡單舒心的日子。”

    徐寅,這一世,要是你沒考中的話,我一定一定守護你,深愛你一世,迴報你前世的深情。

    如果你考中了狀元,如果你還喜歡我,我也會堅定的跟著你,不論旁人怎麽說我高攀,也要跟著你。

    可是如果你忘了我,有了今世的愛人,我便默默守護你一生一世,再也不去嫁人,就如同前世的你一樣,竟然獨處那麽些年,而我卻毫不知情。

    那時的你,心裏該是多麽苦痛?而我卻不能安撫你的心。

    “不!文婧,你是世家裏最好的嫡長女,配得上最好的世家公子,三叔一定為你爭取考中,絕不會讓你如此卑微!”

    三叔被文婧的一番真話狠狠刺激了,發誓哪怕懸梁刺股,也要奮發圖強的考中,給這個侄女一個依靠。

    如此侄女,如此優秀,絕不該如此卑微,不會!

    三叔不以為這是文婧的心裏話,但卻把這番話當成是侄女破罐子破摔的賭氣話,在三叔的想法裏,世家的公子,不論是身份,還是學識,還是家底,都是普通人不可比擬的。

    文婧是怕她將來會背負被退婚的名聲,不得不打消了她能嫁給更好世家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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