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才濟濟,群雄相聚的寢室裏,必須要有一位異常傑出的家夥站出來扛下寢室長這個天底下福利最差的職位。對於我這個班長來說,兼任這個職務是責無旁貸的。我本著對工作負責的態度,在寢室裏製定了許多規章守則,可就是沒人去遵守,也許是我帶頭不遵守的原因,我想這並不是事情的關鍵。且不說輪流打掃寢室衛生這個雞毛蒜皮的小事,就連不準在陽台上隨地大小便也不能夠遵守,說來慚愧,我也沒能遵守,這不能怨我,隻是天下烏鴉一般黑,不黑白不黑罷了。

    關於在陽台上隨地大小便的事得要從十幾天前一個陰森恐怖的深夜說起。

    那晚我們正在談論女人這個話題,就聽一種怪異的聲音縈繞著我們的耳畔。

    小鳳很神秘地說:這是什麽聲音?

    我眨了一下由於恐懼而變得有些僵硬的眼皮,說:不清楚,這聲音我從來沒聽過。

    套子說:這種聲音我也沒聽過,你們聽過嗎?

    導師、大俠一幹人等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聽見過。

    田野扒著床頭伸著脖子,說:這學校這麽大,人又這麽多,應該不會有那種東西吧?

    忠厚的小偉咳嗽了一下,說:田野你是不是在說鬼呀?

    我們擔心的那個字,終於被小偉一語道破,害得我們不禁打了個寒戰,身上的汗毛也隨著小偉那句不太經意的話都精神了起來,脊背上也感覺到了陣陣的涼意。

    炮兄是我們寢室的老大,為了穩定軍心,他向小偉喝道:這都什麽年代了!哪還有那種東西!

    賁馳說:炮兄,,那東西又不是恐龍會滅絕,那東西……那東西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尤其在零點以後。

    小鳳輕啊了一聲,說:這是真的嗎?

    賁馳說:應該不會假。

    炮兄又喝道:別瞎說!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看你們一個個鳥樣,都像沒見過似的!

    炮兄話音剛落,我們全都啊了一聲,心道,炮兄上句話還持否定態度,怎麽這句話說的這麽讓人寒心呢?

    我輕聲問:炮兄,你看講過嗎?

    炮兄說:應該說見過。

    我咽了口唾沫,說:什麽叫應該見過?

    套子突然叫道:見過就見過!沒見過就沒見過!什麽叫應該見過!炮兄!你這話說的是不是有問題呀!

    我們都向套子看了看,都知道他是最怕的,隻不過想提一下嗓門壯壯膽。套子見我們眼神呆滯,神色恐怖,他打了個寒戰,低低地說:你們能不能別這樣看我,我心裏好怕。

    炮兄說:在一個沒有月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

    我切聲說:大概在幾點?

    炮兄搔搔頭,說:具體時間我不知道,那是我一覺睡醒之後出來撒尿的時候,大概有淩晨一兩點的樣子,當我正想脫褲子時,就聽一聲……

    套子追問:什麽?

    炮兄看了看我們,看的我們頭皮發麻。他接著說:是一聲貓叫,就在我迴頭時,隻見一個……

    小鳳插口道:你看見了什麽?

    炮兄說:隻見一個人影……

    賁馳說:炮兄,你看見的應該不是人影吧?

    炮兄說:廢話!當然是人影!是我爸,他也出來小便。

    我們長籲一口氣,拍拍胸脯壓壓驚。

    炮兄突然接著說:可是!我側麵還有個東西,白白的,懸在半空,有點像人。

    聽完炮兄這句話後,我們都把嘴巴張成了“o”型,並向炮兄投去異樣的目光。

    我說:是真的嗎?

    炮兄說:屁話!我親眼看見的那還有假。

    田野歎了一口氣,說:那差不多就是了。

    賁馳說:“它”要是個女的,我就把“它”給奸了。

    我說:用不著你去奸“它”,“它”今晚就來奸你,還有,你們倆辦事的時候不要發出聲音,以免影響我們睡覺。

    大俠說:賁馳的聲音就免了,“它”的呻吟聲我倒想聽聽。

    正在蹲著看書的小偉說:你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小鳳說:炮兄不都是親眼見過了嗎?

    小偉說:我在一本書上看過一位科學家運用數學、空間學、物理學以及其他的學說證明出這個世界上有鬼。

    我們又都啊了一聲,心想,剛才炮兄的話隻能信三分,可現在小偉說某位科學家用科學的方法已把鬼給證明出來了,我們還有什麽好懷疑的呢?此時,我聽見有人在咽唾沫,我看過去,是賁馳。

    我說:賁馳,你剛才說什麽來著的?

    賁馳說:沒說什麽呀?我就是說“它”要是個女的,我就奸了“它”,那也隻是說說而已,就算“它”真的裸著身子在我麵前我也不敢去奸呀!

    田野說:賁馳,你這次是真的完了。

    賁馳一臉恐懼,說:我怎麽完了?

    田野說:你把對“它”褻瀆的話重複了一遍,“它”今晚肯定會來找你的。

    賁馳看著我,很委屈地說:遲到,你這不是落井下石嗎?你幹嘛要再問我一遍呢?你小子怎麽能這麽害我呢?

    我說:賁馳,別怕,我今晚到你床上睡,和你共患難。

    賁馳說:你的意思是讓“它”一個輪奸我們倆?

    我說:話也不能這麽說,也許我們倆輪奸“它”一個,事情都到這地步了,也就隨“它”吧,或許我一個就夠了。

    大俠突然冒出一句:兄弟們,我憋不住了,我要上廁所。

    我們聽到大俠這句話都為之一震,心想,大俠一向獨來獨往,狂放不羈,做事不需向任何人通報,特別是在撒尿拉屎這方麵更是直奔作戰場所,所向披靡,銳不可當。可今晚大俠卻一反常態,連上廁所這點小屁事也要征求大家的意見。也許他認為自己這麽一去將很難迴得來,剛才那句沒種的話也將是他在7117寢室最後的告別。

    我們沒有說話,隻是怔怔地看著他。這時,我發現眼神在某個時候也可致人於死地。

    小鳳說:現在幾點了?

    小偉拿著他的卡通表看了一下,說:十一點五十五了。

    大俠籲了口氣,說:還好,還好。

    我說:不對,我這手機上顯示的是零點五分,小偉你的表沒問題吧?

    小偉說:我不太清楚,這表是我三塊錢在地攤上買的,不知有沒有問題。

    炮兄、賁馳一幹人等紛紛取出手機看時間,希望小偉那三塊錢的表不會出現什麽問題。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結果證明小偉那破表慢了半個多小時。

    大俠心有餘悸地說:還好沒去,還好沒去。

    炮兄說:你們知道嗎?

    我們同時搶道:知道什麽?

    炮兄說:我聽大三的家夥們說,去年我們學校死了個女生,是從七樓的陽台上掉下來摔死的。

    炮兄一言完畢後,我們不約而同地向陽台看去,看看能不能再掉下一個來。接著套子表現出了男人應有的本性,問:那女生長得怎麽樣?

    炮兄說:聽說有幾分姿色。

    我們都搖搖頭,嘴裏不停地歎息道,可惜了,可惜了。

    我說:為什麽我們不知道呢?

    炮兄說:你們知道個屁!哪個學校願意把自己學校死人事向外公布。

    我說:學校幹嘛要把這樣的消息封閉起來?

    炮兄說:廢話!不封閉消息,誰敢去一個不明不白死人的學校去讀書。

    我點點頭,認為炮兄說得極有道理,一個學校亂成天天都有劈人的事件也沒關係,關鍵是保持一個良好的假校風展現給社會,以便騙取我們這些燒錢家夥們的信任,隻有這樣,學校才能穩定發展下去,哪怕最終發展成一個妓院也是好的。

    大俠捂著下麵,說:兄弟們,我快死了,誰願意陪我去上廁所呀?

    大俠的心也太黑了,去死都要拖個兄弟作伴。

    小偉看著書自言自語說:難怪那天我半夜去廁所小便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旁邊似的,原來是“它”。

    大俠板著臉看著小偉,說:兄弟,在這關鍵的時候你怎麽可以說這樣的話呢?能不能說點鼓勵的話。

    小偉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急,給你這個先用著再說。

    小偉取了個空礦泉水壺給大俠,大俠一看,麵現喜色,抓過水壺,衝到陽台,看來他想來個人工降雨。

    這時,隻見田野飛身下床,也奔到了陽台,說:大俠,我們一塊撒。

    我突然意識到寢室是大家的,就說:大俠,對準了,別弄的滿地都是。

    大俠說:日!我這又沒帶瞄準器,哪來那麽高準頭。

    幾秒種後,傳來一陣高山流水的聲音,接著就聽田野說:大俠,你尿這麽多呀!都快一壺了,那我撒哪?

    大俠對身後的小偉,說:小偉,再扔個壺過來。

    小偉隨手又扔出一個空皮壺,說:這是最後一個了,別撒的太多,留點空間給我。

    田野接住壺,說:放心吧,我又不是大俠。

    幾秒鍾後,又從陽台傳來一陣涓涓細流的聲音,聽起來還比較順耳。

    炮兄說:你們誰還有壺?

    小鳳說:我有壺。

    炮兄說:拿來給我。

    小鳳說:幹什麽?

    炮兄說:還能幹什麽?當然撒尿了。

    小鳳怒道:靠!這是我喝水的壺,豈能給你當尿壺。

    炮兄說:靠!你又沒問我要壺幹什麽?

    田野舉起剛釀的半壺“綠茶”說:炮兄,我隻撒了半壺,這還夠你用。

    炮兄說:不用!你都撒過了,我還用個鳥,我要第一次。

    我們很不能理解炮兄為什麽要把第一次看得那麽重要,如果是女人的話,還值得理解。可炮兄這人天性怪異,再加上他資格較老的原因,陽台成了他的第一次。

    幾分鍾後,我們紛紛效仿炮兄的做法,把陽台變成了一個臨時廁所。賁馳撒完後竟還拉上了,他的確把陽台當成一個可供隨地大小便的地方,看樣他是蓄謀已久。

    小偉不用再為炮兄“蓋被子”了,因為他的腳臭味已被陽台傳過來的異味所掩蓋。

    我們均在床上輾轉反側不得入睡,可就是沒人說為什麽睡不著。原因很簡單,就像一個男人把女人的肚子搞大了,他又能說些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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