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我是最後一個上車的。司機扯著嗓子喊道:下麵沒人了吧?

    幾秒後,司機突然開動大巴,我這個剛上來還沒有找到坐位的不幸者大大打了個趔趄,差點一頭又栽下去,還好本人平時坐凳子時喜歡用凳子的後兩條腿支撐重心,平衡力超好,有辛躲過了這一小小的劫難。

    眼下我不能這麽老站著,找一個位子坐才是權宜之計,我在車內掃了一眼,隻發現一個空位,空位旁坐著一位女生,挺漂亮的,我有點生怯,不好意思主動過去做,在我倆相視而笑後,我才慢騰騰地走過去坐下。

    出於禮貌,我說:您好。

    她笑笑,沒有說話,笑的是那麽動人。她的身材不是很高挑,但皮膚異常白嫩,給人一種晶瑩剔透的感覺,身材也很豐腴,五官就如同畫師勾勒的一般,讓人賞心悅目。再去掃上一眼,又覺得有些麵熟,好像在哪見過。

    她突然冒出一句,說:我看你這土裏吧唧的一定是從農村來的吧。

    聽見她這句有些讓我吃驚的話,我很懷疑她的腦子是否出現了問題,初次見麵,竟讓我下不了台,而且話說的這麽直接,太讓人寒心了。

    “是的,我從農村來的。”我麵無表情地迴答著她的問題。

    “那你是什麽地方人?”

    “是安徽鳳陽人。”

    “我聽爸說安徽人不是很有錢,我想鳳陽不會很富裕吧,你家也不會怎麽樣吧?”

    她這幾句話說得是實在讓人心碎,看她是個小美女的份上,姑且在心裏先原諒她。

    “是的,我家不太富裕,家裏掙的錢隻夠我讀書的。”

    “嗯,是挺窮的。”

    我極力壓住心中的怒火,吭了一聲,說:“的確比較窮”。

    “那你家有沒有轎車?”

    天知道她的腦子是否真的有問題,我說:“沒有,我們那個村子一輛也沒有”。

    前麵一兄台迴頭蔑了我一眼,我想他聽到了我們的談話,真丟人,還不如找個老鼠洞鑽進去悶死算了。

    她很驚訝地看著我,說:喲!都窮到這份上了,一個村連輛轎車都沒有,你家是不是住在山洞裏呀?

    前麵那兄台又迴頭蔑了我一眼,我平生第一次在一分鍾之內被別人蔑了兩眼,這太讓人心碎了。如果這個地球上隻剩下我和這位沒腦子的女生,我不把她活奸了我就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我決定開始詢問她,也讓她嚐嚐被人蔑的感覺。

    我擠出一絲笑容,說:我家不是住在山洞裏,是住在一個小村子裏。

    她點點頭,說:哦,我知道了,是住在小村子裏。

    我說:你是上海本地人嗎?

    她說:不是。

    我繼續發問:那你家是住在城市裏嗎?

    她搖著頭,說:不是,在農村。

    日!原來你家也在農村,看我怎麽扒你的台,準讓你死的比雞還慘。

    我說:你家種地嗎?

    她說:不種地。

    我提了提嗓門,說:喲!在農村不種地,那不是要經常挨餓嗎?怎麽溫飽問題你家還沒解決呀!難道你家住在大森林裏靠打獵為生嗎?

    她說:我家不挨餓,生活挺好的,我有個妹妹她很可愛,爸爸說我和她一樣可愛,你知道嗎?我家還有一隻小狗,不過就是太小了,怎麽長也長不大,我……

    此女太狡猾了,想岔開話題,沒門!直接問:你家有多少錢。

    這句話的確是直接的有點過了度,搞不好,就會被別人誤認為綁匪之類的壞蛋。

    她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有點不大高心,但她還是迴答了我的問題,“不知道,我家是做生意的,每天都不缺錢用”。

    我說:你家是做什麽生意的?

    她說:是賣輪子的。

    我說:賣什麽輪子,是自行車輪子嗎?

    她說:不是,是賣奔馳轎車輪子的。

    這小丫頭說話太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了,聽完她的話後,我不禁打了個寒噤,這麽熱的天,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打出個寒噤來。前麵那兄台這次沒有把頭轉過來,隻是把整個身子都轉了過來,驚訝地看著她,不僅如此,我還看見他旁邊的那位,我後麵的兩位,我右側的三位,還有車上的各位聽見她這句話後,都向她投來了一種極貪婪的眼神,貪婪的都能到滴血的地步。

    我咽了口唾沫,說:那麽昂貴的東西誰會去買?

    她說:有呀!有好多人買呢?我們村長,也就是我的大伯父,他家是賣奔馳轎車的。

    話音未落,我右側三位中的兩位突然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十之八九是被這腦子打問號的女生給嚇的,準確地說,是被她的話嚇的。

    我又咽了口唾沫,說:哦。

    在一分鍾之內我連咽了兩口唾沫,這也是我平生所未做過的事情,在咽了兩口唾沫之後,僅說了一個“哦”字,更是有生以來一件奇事。

    我服了,遇見此女,我算是撞上槍口了,耍女未成,反把自己貼了進去。現在隻有保持沉默,少與她說話才是上上之策,以防她善心大發,隨手扔給我幾百塊錢,讓我這吃硬飯的人顏麵和存,她是她,我是我,她家賣奔馳輪子,以後我去賣飛機膀子,做一次阿q安慰安慰自己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忽然有某些問題不明白,就是這個女的從哪來,中國哪個村子有這麽牛逼。

    我說:你能告訴我,你從什麽地方過來的嗎?

    她說:從首都過來的,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我說:沒有什麽要說的,我就是隨便問問。

    她說:剛才我正想說我家那隻烏龜,你突然岔開話題,都讓我的腦子亂了。

    我說:對不起,剛才是我口誤,你接著說你家的烏龜吧。

    她眨眨眼,說:我叫陳圓圓,你叫什麽名字呀?

    我讓她說她家的烏龜,她又說起她自己了,真搞不懂她的腦子到底是真有問題還是假有問題,難道她就是她家的烏龜嗎?陳圓圓,這個名字好熟悉,哼!送上門的機會,放棄了豈不是有點可惜。

    我笑著說:我的名字叫吳三桂,這個名字還不錯吧。

    她說:你一定有兩個哥哥吧。

    我說:為什麽這麽說?

    她說:因為你叫吳三桂,有個三字在裏麵,我猜你應該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叫吳大桂,還有一個叫吳二桂。

    她很得意地看著我,認為自己很聰明。其實她在我眼裏不僅腦子有問題,而且還非常牛,連曆史上吳三桂這號牛逼的人物都不知道,實在讓我無話可說,算了,還是和她講出我的真名吧,免得以後她在校園裏看見我就遠遠地跟我打招唿,喂!吳三桂!你要去哪呀!如果真是這樣,那我鄭家祖宗十八代外加整個東方門的臉就被我一個人給丟光了。

    我挺挺腰,說:我剛才騙了你,其實我的名字叫鄭兵,你不會生氣吧?

    她格的一笑說:你真好玩,哪有騙人就這麽快承認的。

    我沒良心的說:我一向都這麽好玩。

    她沒有搭話,隻是笑嘻嘻地看著車窗外的上海,好像在憧憬著什麽?可從表情上看也不像,我突然覺得她還有點傻,傻到讓人不知道她傻,還好被我給發現了,這是和她在一起我第一次嚐到自豪的味道。

    她突然轉過頭,多我說:你知道嗎?我家的那隻烏龜是金色的,是從巴西買的,比你還好玩呢?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分辨出我是人還是動物,但是她的確把我這麽有理想的人和她家的烏龜聯係在一起了。我說:那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家的烏龜還是三條腿呢?

    她睜著清澈的大眼,說:什麽?三條腿?

    我說:是的,三條腿外加一條尾巴。

    她很羨慕地說:是從哪裏弄的?

    我說:是國產的。她說:你家有幾隻這樣的烏龜?

    我說:就一隻,不過還有一隻五條腿的王八。

    她說:什麽?五條腿?

    我說:是的,五條腿外加一個腦袋。

    她說:也是國產的嗎?

    我說:是的,也是國產的。

    她說:能送我其中的一隻行嗎?

    我說:不行。

    她很失望地說:為什麽不行?

    我說:他倆都已經結婚了,孩子再過一陣子就要出世了。

    她說:哦,原來是這樣,那我不要了,那你以後可以把他們的小孩送給我嗎?

    我說:如果要是雙胞胎就送你一個。

    我認為一個“小孩”不能用“隻”這個量詞來形容,用“個”比較準確一點。

    她很激動地說:好啊!到時候你可一定要送我喲!

    我說:我什麽時候騙過你的?

    她笑嘻嘻地說:沒有。

    其實我每一秒都在騙她,可見,她真是一個很自信的傻妞。

    她接著說:你給他們的小孩起名了嗎?

    我說:起了。

    她說:叫什麽?

    我說:叫烏龜王八蛋。

    ……

    天知道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這麽純的女孩,而且純的讓人驚歎。她什麽都不懂,應該算是個傻妞,但絕不是腦子有問題的那種女孩,我從內心深處對她有一種憐憫之意,也有一種愧疚之意,我的良心應該受到譴責,我剛才所說的話對她更是一種褻瀆,我能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裏帶給她更多的歡笑來寬恕我的罪過。在她渾金璞玉的性情下,我更像是一個暗藏心機的小人,這真是太可恥了,特別是對一個打算吃硬飯的人來說。在得知她不是和我一個專業之後,我略有些遺憾,當然,她學文秘這個專業讓我也很放心,學文秘的男生極少,就算有,也會被女化的,她在這樣一個班中是非常安全的,最起碼不會受到某些超現代思想的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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