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一笑,問道:“這個想法是誰提出來的?”


    紅枝一本正經反問:“難道仙子認為這隻是一句笑談麽?”


    我十分嚴肅地道:“世上隻能有一個陰司,那就是八百裏黃泉下麵的九幽冥府。”


    紅枝莫名其妙地看著我:“仙子何出此言呢?你難道不知九幽冥府的氣數早在三千年前就亡了。若不是承接了一位上神的全部氣運,斷不會苟延殘喘至今。”


    這我到沒聽說過,怎麽冥府也有氣數散亡之說呢?不過我對此並不感興趣,宗荀說過就算是與造化同齡的上神也總將歸於太虛。


    讓我心中不安的是“三千年前”這個時間點,那時候發生的事情總與木神殿下脫不開幹係,我聞言便問:“你說冥府承接了一位上神的全部氣運,可是木神句芒?”


    紅枝表情奇怪地看著我:“仙子當真不知?”


    我微微眯起雙眼,想起涓離臨死前說過的那句話——“我爹說過,幽冥欠你的,他沒還清,我要繼續還……如今,我幫你拿迴了浮光膽,算是還清了吧?”


    我心微亂,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幽冥到底欠了我什麽,船伯知道,但他不說。宗荀知道,他也不說。


    若真如紅枝所言,幽冥承接了木神殿下的全部氣運才得以延續,那麽幽冥真正欠的是木神殿下,為什麽說是我?


    難道他們都將我當成了木神麽?


    我明明不是啊……我忽然覺得頭痛,劇痛,雙腿微微發顫,腦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唿之欲出,卻被無邊黑暗封鎖,躁動難安。


    我捂住腦袋叫了一聲,忽覺天靈蓋上被重重一擊,接下來發生什麽就完全不記得了。


    醒來的時候,我看著周圍空氣中浮動著的綠幽幽的泡泡,有些發懵。


    牛頭馬麵一左一右站在我的身邊,阿依笑嘻嘻地道:“阿春,你可算醒了,你看這裏怎麽樣,比你在地府的房子好吧?”


    我環顧周遭,的確富麗堂皇。


    阿傍推了阿依一下,有些氣憤地道:“地府的房子雖然破了點,但比這裏好。”


    阿依無奈道:“你能不能別牛脾氣?都是喪家之牛了還清高個什麽勁兒?”


    阿傍喝道:“我說了,不給沉湖做事情,不做就是不做,你也不能做!”


    阿依還要爭論,我連忙擺手道:“別吵別吵!我問你們,現在是在沉湖嗎?”


    阿傍點了點頭,道:“當時你癲症犯了,搖光星君將你敲暈,帶過來的。”


    我奇道:“我什麽時候有癲症?我怎麽不知道?”


    阿依道:“之前的確沒有,不過剛才確實是癲症。”


    我無語,“那不是癲症!我隻是在想事情呢……搖光星君真是的,怎麽往我天靈蓋上敲!現在還疼著呢。”


    阿傍一板一眼地道:“現在還疼有可能是你想事情想的,不是搖光星君敲的。以後想不清楚就別想了,千萬不要像剛才那樣,你那樣子真的很恐怖。”


    “啊?”我真是莫明所以,“阿傍,你可是鬼使,我剛才得是什麽樣的?竟然會讓你覺得恐怖。”


    阿傍不言,阿依也道:“總之,不要想一些沒有用的就是了。”


    我看向阿依,挑眉問:“你是不是倒戈了,要做沉湖的鬼,不做幽冥的鬼了?”


    阿依苦著臉道:“我知道做鬼也要有氣節,但是阿春你聽我說,我這也是沒辦法,那紅衣服的女鬼實在太厲害了,我和阿傍說好聽點是被她請來的,說難聽點……是被綁來的。”


    我撇撇嘴,“她要挾你來這裏任職?”


    阿依歎了一聲,“唉,做牛做馬,到哪不是做,反正幽冥不容我們……我這也是為了生存。就像當年你一樣,給涓離當跟班的為非作歹,不也是為了生存嘛!”


    我否認道:“我可沒有為非作歹。”


    阿依點點頭,“對,都是涓離為非作歹,你給她背鍋。就比如當年涓離在幽冥大街上綁了宋臣迴去,卻對她老爹幽冥王說是你喜歡宋臣要綁迴去。”


    阿傍道:“雖如此,幽冥王還是喜歡阿春。”


    我想起往事,確然,當初涓離綁了宋臣迴去,冥王叔叔本來不悅,但聽涓離說是我的主意,他就不生氣了,還說我喜歡誰就可以綁誰,幽冥俊俏的男鬼多的是。


    我歎了一口氣,感慨萬千,想當年,冥王叔叔是真的喜歡我啊,隻可惜……忽然間,我一個激靈,一個念想直撞進我腦袋裏。


    我站了起來,沉聲問:“我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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