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手捧起我的臉頰,手指在我的耳後輕輕摩挲,我忍不住地戰栗起來。


    這種感覺,往後一萬年我也不會忘記。


    我伸手摟住他,問:“將軍,外麵的雪下的大了。”


    他輕輕“嗯”了一聲,聲音壓抑而沙啞,道:“冷不冷?”


    “我不冷。”


    他吻住我的唇,雖然往日我們已經親過了許多迴,這一次卻有些不同尋常。


    我隻能任他施為。我是海上的一艘小船,在風浪之中隨波逐流。


    屋外的雪下的很大,屋內的雨也下的很大。


    我不知道這晚是怎麽過去的,我醒來的時候,他在我的邊上,穿著一件素白的衫子,長發披散,枕著自己的一隻胳膊,望著空中虛無的一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想起昨晚的狂風暴雨,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這個時候與他見麵,真是尷尬,我幾乎想把自己完完全全縮在被子裏。


    他似乎動了動,手指在我的臉上輕輕觸了一下,道:“阿芒,你醒了嗎?”


    我閉著眼睛害羞道:“沒……沒呢……”


    他“嗯”了一聲,翻身,伸臂將我往他的懷中挪了挪,“阿芒,你熱嗎?”


    我道:“不熱……”


    “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我縮進被子裏,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輕輕一笑,帶著些饜足的意思,將我整個人往上抱了抱,使我的臉露在被子外麵。


    他十分有耐心地伸手為我掖了掖脖頸處的被子,溫言道:“臉這麽紅,別是悶的。”


    我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他近在咫尺的臉龐,嚇得趕緊又閉上了眼睛。


    “你,你別挨著我……”


    我感覺自己好像隻穿著一件輕薄的內衫,他這樣挨著我,我隻覺得與他相貼之處滾燙灼熱,幾乎要把我給烤熟了。


    他聞言反而將我抱得更緊,帶著些乞求的意思,道:“阿芒既然醒了,為何不願意睜開眼睛看看為夫?”


    我聽到他自稱“為夫”,真是百感交集,沉默了良久,才道:“我……我還困著呢……”


    他道:“不困了。”


    我無奈:“我困不困的,你怎麽知道?”


    “你心跳的這麽快,定然是不困的。”


    我終於鼓起勇氣睜開眼睛看著他,他的眉眼疏朗,帶著輕淡的笑意。


    我道:“我雖然不困,但我有些累了,你別擾我,自己先起床去吃飯吧。”


    他輕輕挑了挑眉,“是嗎?阿芒昨日勞累了,是我的錯。”


    我簡直恨不得是頭穿山甲,一頭拱出個洞躲起來。我期期艾艾地道:“別說啦……”


    他拿起我的手,放在唇邊聞了聞,輕聲道:“好的,不說了。我的阿芒還是個青澀的小梅子。”


    我道:“我不是小梅子,我是桃子。”


    他輕笑出聲,有些意味深長地道:“桃子?”


    我點點頭:“我喜歡桃子。”


    他無奈一笑,道:“好吧,桃子。”


    他一雙好看的眼眸落在我的臉上,靜若深潭。我們就這樣望著對方,誰也沒說話。


    過了好半天,我實在受不了了,別開眼睛看向別處,喃喃道:“不知道外麵的雪還下不下呢?”


    他道:“不下了。”


    我“哦——”了一聲,有些遺憾。總覺得這雪該下個十天半個月的才好。


    他道:“我讓引月備了水,你沐浴更衣吧。”


    我沒說話,他又道:“我幫你?”


    我連忙搖頭,“不要不要!我自己可以的。”


    他微微點頭,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翻身坐起,自去尋找衣衫。


    我躲在被子裏,看他披著一件素白的內衫,衣襟半敞,說不出的英俊倜儻。


    想起昨晚他那個樣子,我怎麽求他他也不停……


    現如今穿上衣衫,卻又是這樣一副衣冠楚楚的溫潤形象,哼,牛頭馬麵說的對,男人都是衣冠禽~獸。


    他穿好了衣裳,將我裹在被子裏抱了出去,我豎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卻根本不敢見人。


    此時此刻若是見著許正或者月下老人,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將我抱迴了喜房,房中熱氣騰騰的,浴桶中早就備好了熱水。


    將我放在一張椅子上,他道:“月下老人昨晚不知道去了何處,根本不在房中,害得你我二人去柴房睡了一宿……”


    我偷眼瞥見引月正在往浴桶中撒幹花瓣,連忙給李泓蕭使眼色,讓他別說了。


    幸好他是個識趣的,果然閉口不言,隻是輕輕笑了笑,抬步走出房門。


    我裹著被子坐在椅子上,引月一言不發,十分認真地撒著花瓣。


    我咳嗽了一聲,道:“引月啊,我自己來吧,你先出去忙你的吧。”


    引月迴頭看向我,微笑道:“夫人,我沒有別的事情要忙。我來服侍您沐浴。”


    我訥訥道:“不用……真的不用……”


    她走過來,將我身上的被子扒了下來,牽著我的手微笑道:“夫人,您別不好意思啊……”


    “我哪有不好意思,沒有的……沒什麽的……”


    她牽著我的手,笑吟吟地不說話。


    我心虛道:“真的沒什麽……”


    她微笑道:“夫人現在是真的夫人了,怎麽能沒什麽呢?快別幹站著了,冷。”


    說著,不顧我的反對,脫了我的衣裳將我按入浴桶之中。


    熱氣浮動,熏得我腦子裏渾渾噩噩。我伸手扇了幾下,希望扇走熱氣能讓我腦子清明一些。


    然而,什麽用都沒有。


    我愕然發現自己身上出現了一些青紅的痕跡,引月卻不以為意,隻是一臉諱莫如深的微笑。


    我擔憂地揉著自己胳膊上的傷痕,又不敢問引月這是怎麽迴事。昨晚我和李泓蕭做了什麽,引月可不太知道。


    不過,看她這樣子,好像又知道一些。我皺起了眉頭,莫非是李泓蕭告訴她的?


    我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要不然她怎麽會這麽笑呢!


    我暗暗生氣,李泓蕭怎麽能什麽都說呢?這也太難為情了!


    引月一邊舀水往我身上輕輕地倒,一邊柔聲道:“咱們將軍是頂頂體貼的人,尤其是對夫人您。”


    我氣憤道:“才不是呢!”


    昨個晚上我才知道他的真麵目,我現在的腿還軟著呢!李泓蕭就是個衣冠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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