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展在緊緊張張的籌備中,小山光是選畫,就花費了很多心力,她想把自己最好的東西展現出來,潘籬也跟著忙前跑後,君子玉抽空去了畫廊那邊看了一下,看到潘籬正在幫忙往裏麵搬畫,大熱天的一頭汗水,小山穿著一條白色的長裙,穿著白色的帆布鞋,頭發也長長了不少,看上去,就像安妮寶貝的書裏麵的那些女主角一樣裝逼。


    當然這是君子玉的內心活動,她看著小山拿了紙巾輕輕給潘籬擦去額頭上的汗水,聽她溫柔的說:“歇一下吧,看你熱的。”


    潘籬說:“沒事,沒幾幅畫了,我搬過來就完了。”


    “那先喝口水。”小山給潘籬遞上了水杯,潘籬就著她的手喝了一杯,小山意外的探頭過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君子玉看到潘籬臉紅了,有些慌張的左右看看有沒有人,這一刻君子玉氣的隻想咬死她。


    但是想想,她還是悄悄退了。


    畫展終於如期舉行,畫廊還聯係了媒體做報道,這讓小山有些意外,但是既然已經這樣了,她也就接受了,潘籬也特地請了假過來,給她捧場,來的時候發現當年她們共同的好姐妹,小山的老同學等等來了不少熟人,小山看起來人緣還是很不錯的,大家都對這個富有才華,卻命運多舛的小妹妹充滿了同情,所以聽說小山辦畫展以後,都不約而同來捧場了。


    小山的全部畫作裏麵潘籬的肖像占了起碼一半以上,畫廊裏整整一麵牆掛的都是潘籬的肖像,老朋友們一路看過來,看到潘籬的肖像,莫玉輝拍著潘籬的肩頭,說:“嘖,小山眼裏怎麽就隻剩你了?”


    潘籬有些赧然,不知道說什麽,小山已經接口說:“我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對她最熟悉了嘛,再說也就她肯做我模特,所以她的畫像多,我也畫了你們呢,不過是集體的,我帶你們去看。”莫玉輝笑說:“別急,我先選兩幅好了。”


    畫像的價格是畫廊的專業人員鑒定以後根據市場價格給出來的,小山也說了不算,莫玉輝看好的是一副潘籬的側麵像,價格是一千多,可是一問之下,畫廊的經理告訴她這幅畫像已經賣出去了,莫玉輝有些喪氣,問問別的畫,才知道潘籬所有的畫像都已經賣出去了。


    小山也很意外,問經理:“是誰買走的?”


    經理搖搖頭說:“客戶要求保密。”


    小山急忙問:“我也不能知道嗎?我是畫像的作者。”


    經理笑著說:“客戶要求保密,實際上連我也不知道是誰,她是派了人來付錢的,畫展結束後,就會來取畫。”


    小山若有所思,思忖著,拋下身邊的一眾人,走到了畫廊門口向外看去,看到遠處的街口停著一輛頗為眼熟的奧迪。


    小山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她低著頭又走了迴來,潘籬看著她似乎有些失落,於是說:“畫賣出去了,不是挺好嗎?開心點。”


    小山抬頭說:“你知道買走畫的是誰嗎?”


    潘籬愣了一下,沒有說話,其實她自己也心裏有數的,隻是她沒有勇氣說出來,而且她看著小山的失落,似乎已經知道點什麽了,所以她心虛。


    因為潘籬的幾十幅畫像一次性被人買走了,所以這次畫展成交額看著不錯,不過總體來說反響平平,畫廊聯係的媒體在網絡上作了報道,也並沒能給這次畫展帶來更多的人氣,但是小山拿到了生平第一筆收入,這還是讓她很欣慰的。


    而潘籬在畫展結束迴去上班以後,卻意外的發現今天警局裏所有的人看著她的目光都不一樣了,潘籬有些疑惑,拽住一個同事問:“我臉沒洗幹淨?”


    同事笑而不語,小劉卻跟過來說:“組長找你呢。”潘籬更加不解了,轉身去找組長,進了辦公室,組長眯著眼睛笑的叫潘籬頭皮發麻,她急忙說:“有什麽事嘛?”


    組長笑說:“你終於來上班了,大紅人。”


    “什麽?”潘籬莫名所以,組長說:“你難道都不知道你現在可是網絡女神了,你那老朋友的畫展讓你一炮而紅。”


    “啊?”


    “來,你來看看。”組長友好的招手叫潘籬去看他的電腦,潘籬總覺得他的友好透著一股陰險,所以提著心去看電腦,才知道網上發出來的自己的肖像畫被許多人瘋轉,轉的到處都是,尤其是一副潘籬和小山重逢後,小山給她畫的製服素描像招來了一大堆人,那張畫下麵的評論都過千了。


    潘籬的眼皮跳了一跳。


    組長意味深長的說:“你這個發小不會是那你的警察身份炒作她的畫吧?”


    潘籬皺眉,說:“說什麽呢?怎麽可能?我跟她一起長大的,我還不知道她的為人?”


    組長咂著嘴說:“人心難測,而且這事吧,我們都覺得不是什麽好事,可是從局長到我這個組長都沒遇上過你這種的紅人手下,還真是一點處理經驗也沒有,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著。”


    潘籬有些不快,說:“我還是我啊?不就是認得我的多了點麽?你們要把我怎麽著?”


    組長說:“不能怎麽著,我隻是覺得你該低調點。”


    “嗯,低調,我會的。”潘籬撇著嘴,轉身走了。


    畫展結束潘籬才算是有了空,晚上去找君子玉,去了君子玉的辦公室,就看到地上堆了一堆她的畫,潘籬歎了口氣,說:“那天小山問我誰買走了畫,我想著就是你,但我沒告訴她。”


    “了解。”君子玉手裏的筆噠噠的敲著桌麵,說:“你不想讓她知道你還有個我。”君子玉的話裏充滿了怨憤,潘籬卻自說自話:“可她好像還是猜到點什麽了。”


    君子玉淡漠的說:“紙裏包不住火,你瞞一時可以,想一直瞞下去是不可能的,到時候我看你怎麽處理。”潘籬默然不語,君子玉扔下筆,說:“走吧,去吃飯。”


    君子玉帶著潘籬去開車,身邊跟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從連著兩次出事以後,她終於學乖了,再也不獨自出門了,雇了兩個保鏢一直跟在身邊,反正她也不差這個錢,隻是以前太掉以輕心了,但是跟潘籬出去,她走到門口想想還是叫保鏢迴去了。


    潘籬也沒說什麽,等君子玉把車子開過來,上了車,兩人去了飯店吃飯,潘籬順口說:“你幹嘛把保鏢支迴去?叫他等在車裏嗎。”君子玉一邊看著菜單,一邊說:“我帶著他,他就把跟你交往的事情一一看在眼裏了,誰知道他會不會捅出去?”


    潘籬聞言,歎了口氣,沒說什麽,不多時飯菜上來了,君子玉其實還是蠻有風度的,給潘籬拉椅子,放餐巾,一直都很細心體貼,今天吃的是西餐,潘籬不大會用刀叉,切肉的時候不小心用刀刃在碟子底上劃出了一聲刺耳的刮擦聲,引的別人向這邊看過來,君子玉挑挑眉,說:“你怎麽連刀都不會用呢?”


    她說著把潘籬的盤子端過去,自己幫她切,潘籬咬著叉子說:“誰說我不會用刀了?隻是…我隻會這樣用。”說著她一揮手,手裏的刀脫手而出,端端□了不遠處一個服務生的帽子裏,然後帶著帽子掉在了地上,服務生一聲驚唿,目瞪口呆的看著雪亮的刀刃,餐廳裏所有的人都看了過來,潘籬淡定如故,端莊的坐在那裏繼續咬叉子,於是莫名其妙的服務生撿起帽子,拔了刀重新戴起,給潘籬又重新送來一套新餐具。


    君子玉一頭黑線,但是當她看到服務生帽子上對稱的兩個洞時,還是忍不住撲哧笑了,潘籬也笑了起來,兩個人笑的直捶桌子,君子玉把潘籬的盤子扔了迴去,說:“自己吃吧。”潘籬於是扔了刀叉,下手抓起肉,放進嘴裏,一邊吃一邊說:“我討厭吃西餐,哪那麽多窮講究呢?”


    她吃完還吮了一下手指,君子玉笑望著她,說:“我喜歡你這臭德行。”說著兩人又相視而笑起來,君子玉笑著卻又歎了起來,喝了一口酒,說:“可惜你愛的不是我。”


    潘籬聞言沒說什麽,君子玉繼續喝著酒,出神的看著杯中鮮紅的酒液,說:“你全部心思都在你初戀身上,我隻是你的提款機而已,你哪怕連稍微關注一下我的感受都沒有過,潘籬,我到底那點不如你那個初戀?”


    潘籬笑不出來了,想了想,說:“愛情裏麵沒什麽可比較的,也許你很棒,可是我已經愛上她了。”


    “是啊,這就是事實。”君子玉搖晃著酒杯,看著眼前的潘籬,說:“也意味著無論我做多少都不可能讓你愛上我,我是在自己找不痛快。”


    潘籬低著頭,說:“我們說好了不談感情的。”


    “嗬…….”君子玉聞言冷笑了一下,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如果我不愛你,我憑什麽花這麽多錢包一個連哄人開心都不會的傻妞?說好不談感情是因為我對你有感情,我投入了,我覺得不管用什麽方法留住你總是好的,所以才這麽說,實際上這對我太不公平了,潘籬,我很難過。”


    君子玉看著潘籬的眼睛,認真的說:“你為了不讓她知道我的存在把我塞進床底下,為了陪她一次又一次推掉我的約會,你知道我多難過嘛?”


    潘籬也深深歎了一下,說:“那怎樣才公平呢?你不要忘了你已經結婚了,我就算愛你,你就能給我公平嗎?我們彼此彼此,誰都不是完美無瑕的人,我是不會哄人開心,但我也不是沒用的人,我能給你的公平就是不管你家裏發生什麽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然而感情…我們各取所需而已。”


    “嗬嗬……”君子玉聽著這些又冷笑起來,笑著把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說:“是…各取所需,孤獨寂寞了的時候互相陪伴一下,我們的關係僅此而已。”潘籬點了點頭,說:“你不可能拋棄萬貫家業,我也不可能放下小山,女人要是真心愛上了,不可能接受愛人被別人分一半去,還是不愛好一點。”


    君子玉默然一會,然後舉杯,說:“你說得對,不管是哪個女人,要是真愛的話,大約都不能忍受愛人被一分為二,我被這樣對待,也是活該,幹杯。”


    她又把一杯酒一飲而盡,潘籬默默看著她,無話可說。


    晚上君子玉喝醉了,喝的爛醉如泥,潘籬把她拖迴了酒店房間,扔在了床上,然後準備去倒杯水給她,哪像剛一轉身,君子玉伸手抱住她的腿,嚶嚶哭泣起來。潘籬愣了一下,站在了原地,君子玉哭著,捶打著潘籬,說:“我恨你,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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