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柱家的電話無人接聽,打批發部的電話亦是響了很久無人應答。


    嚴菲隱隱覺得出事了,她有些坐立不安。就連正在開車的靳天佑都感覺到了她的這份不安。


    “菲兒,出什麽事了嗎?”靳天佑一邊開車一邊問。


    “柱子哥好像出事了,打電話沒人接呀!”聽嚴菲的語氣中透著緊張,靳天佑握方向盤的手緊了幾分,''柱子哥''就是上次在嚴菲公寓遇見的那人吧!他的眉頭輕輕動了動。


    “我們去看看!我現在就往高速開,你的身體能行嗎?”靳天佑望著倒視鏡裏的嚴菲問道。


    “行!走吧!我看過了才能安心點。”嚴菲急忙附和道。她心裏清楚,若是嚴柱出什麽事了,他肯定不會讓她知道的,就像是這次出事,她不想讓他知道一樣。


    靳天佑一腳油門踩到底,寶藍色的跑車像一陣風駛出了十字路口。


    威遠縣人民醫院。


    嚴柱躺在重症監護室裏,全身上下包裹著紗布,胸腔裏插了幾根細管子,黑紅色的液體從裏麵流出來進入一個密封袋裏。透過厚厚的玻璃窗看去,給人的感覺是這人肯定不行了。


    青香子趴在玻璃窗外無聲地哭泣,全才和嚴國棟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一臉焦急。


    嚴菲迴到家不見人,又找到了鋪子裏,見鋪子門是關著的,問了旁邊商鋪的夥計,才知道嚴柱出了車禍正在醫院搶救。


    聽到這個消息,她差點沒昏過去。


    靳天佑急忙上前扶住了她安慰道:“菲兒,別急!咱們現在就去醫院看看。”


    “去醫院!趕緊去醫院。”嚴菲跌跌撞撞的爬上車,嘴裏嘀咕著“搶救嗎?”


    到了醫院,嚴菲不顧靳天佑的勸阻,一路奔跑,找到了icu監護區。在走廊裏她們看見了嚴國棟和全才等人,嚴柱出車禍的事嚴菲這才相信。她一下子跌坐在地,眼淚就像是泄了閘的洪水,洶湧往外流。她滿心滿腦子都是嚴柱笑著與她說再見的畫麵。


    “小菲,你別哭啊!醫生已經說了,危險期過了就會沒事的,你別擔心!”嚴國棟柔聲安撫。


    全才見嚴菲哭泣的模樣,亦是動容,眼角都有些濕潤了。


    “小菲,過了今晚,柱子就沒事了。你別哭了,好嗎?”全才出言說道。


    青香子冷著眼站在牆邊望著嚴菲痛哭的樣子,她的眼裏滿是責備和怨氣。


    靳天佑正抱緊了嚴菲的臂膀,從她身後撐著她的身體。他滿眼的心疼和不知所措是那麽明顯,在場的三人都注意到了。


    “什麽時候的事?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沒有人通知我?為什麽我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嚴菲揪住嚴國棟的衣領哭著問道。


    “是……是那天在去看你的路上出的事,可能是他太著急了……這事都怨我,我不該告訴他的。小菲,你別這樣!你打我吧!”嚴國棟眼圈紅了。嚴菲和嚴柱的感情有多深,也隻有他最清楚,這兩個孩子小小的時候就相依為命,這麽多年過去,倆人的感情已是更勝從前。


    “我想去看看他,我要見他。”嚴菲拽著嚴國棟的衣服站穩,狠狠抹了把臉上的淚水,說到。


    “好,好,我帶你去見他!”


    嚴國棟見嚴菲雙腿發軟,他的嗓子眼都有點發顫,說出去的話帶著抖音。


    在這樣感人的一幕前,靳天佑不自覺地想向後退半步,可是他的手緊緊抓著嚴菲的衣袖放不開,他有點害怕了,嚴菲不能去見那個躺在重症監護室的男子,她不能去……


    他的心裏有個聲音在呐喊,“我該如何放手啊!又該以什麽立場去阻攔她呢!終究還是晚了半步嗎?”


    嚴菲的耳邊響起了嚴國棟的聲音,他對著玻璃內躺在一堆機器中間的人緩緩說道:


    “嚴柱傷勢很嚴重,今天已經是昏迷的第七天了,好幾處骨折,脾破裂被割了……醫生說熬過這幾天就能轉到普通病房了。”


    “他會熬過來的!”嚴菲趴在玻璃牆上向裏望,眼淚緩緩流淌在她的臉上。柱子哥一定會熬過來的!


    靳天佑迴省城了,學校打電話讓他迴去上班。其實,他可以選擇留下,但是留下後又能做什麽呢?嚴菲已經三天沒有開口說過話了,每日都守在病房外看著護士們忙進忙出,吃飯也是隨便糊弄一點,誰勸都不聽,執拗的讓他心灰意冷。


    在靳天佑離開的第二天,嚴菲消失了。


    嚴國棟等人以為她想通後迴學校上課了,所以也並未太過問。


    空間內,嚴菲窩進妖孽的木樓,在一大堆手抄醫本上翻看著所有治療內外傷的處方。地上堆了好些瓶瓶罐罐,還有兩幅穴位指示圖散落在貴妃椅上,她廢寢忘食了三天三夜。她一邊尋找記憶中的藥材,一邊著手準備治療所需的材料。


    待得一切就緒,嚴菲從空間出來去了醫院。這時,嚴柱已經從重症室轉到了普通病房。她進去的時候,嚴柱還在昏迷,病床前隻有青香子在守著。


    “你怎麽又來了?”青香子破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問的嚴菲不知道該如何迴她。


    “醫生怎麽說的?”嚴菲望向嚴柱緊閉的雙眼,心尖跳疼了數次,她輕聲問道。


    “醫生說什麽時候醒還不知道,但是手術後恢複的很好,說柱的恢複能力驚人,要比常人恢複的好。但是腦袋裏的傷不好說。”青香子沒有再看嚴菲第二眼,她盯著嚴柱的眼神如溪水般溫柔。


    嚴菲低下頭想了很多,青香子愛上嚴柱了吧!這個女孩的一顆芳心完全迷失在嚴柱的臉上了。但是,她的計劃還得如舊繼續,即便以後青香子會恨死她。


    是夜,嚴菲以強硬的態度將不願離開的青香子趕迴去休息,而她以留下守夜的理由等待著夜深人靜無人時。


    次日,嚴國棟趕來送早飯時發現嚴柱不見了,病房的床頭櫃上放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我把柱子哥帶到省城找名醫了,勿找!嚴菲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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