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迴到民宿酒店,仲夏讓他先進去,還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孩子們知道。


    沈墨搖搖腦袋,明知故問,故作天真,“怕他們知道什麽?”


    仲夏瞪圓了眼睛等他,他反倒不受其饒,動作飛快的偷走了仲夏一記香吻才作罷。氣得仲夏直跳腳,這個男人幼稚起來,簡直和小佶一模一樣。


    等終於如願以償,沈墨先進了酒店,仲夏晚了二十分鍾方才進入酒店。大廳裏真好碰到剛從溫泉出來的貝貝、媽媽。小佶三人。孩子聽說小夏老師去看螢火蟲了,好奇的不行,嘰裏呱啦的問東問西,著急的想知道螢火蟲是不是像《十萬個為什麽》裏一樣的神奇。


    沈墨下樓的時候,正看貝貝和小佶圍著仲夏問螢火蟲為什麽發光,而仲夏是怎麽迴答的?螢火蟲是會唿吸的鑽石,是會飛舞的星星?神啊,讓這個天真的女人不要影響下一代的智商才好。科學才是人類應該保有的客觀態度,真理才是檢驗實踐的唯一標準……難道浪漫主義能糊口麽?能有產值麽?你以為你是拍電影寫小說呢?文藝是不能當飯吃的!(如同此刻爬格子的作者一樣,即使夢想著當一個靠熱愛的文字就能糊口的卑微存在,又還是一樣要畫著建築圖紙為五鬥米折腰。)


    “螢火蟲的發光原理是因為在其發光器的部位,存在著一種含磷的發光質與一種催化酵素……”眾人往民宿酒店的樓梯口看去,小佶眨眨眼睛,眼前不遠處站著的高大男人不是自己的二叔是誰?他二叔竟然會說這麽長的句子。


    沈墨看看他們茫然的小臉,“螢火蟲的發光,簡單來說,是催化下發生的一連串複雜生化反應,螢火蟲收到驚嚇後自然會關閉光亮防止天敵發現自己,所以在你手裏不發光可以解釋為是被你嚇的。”仲夏一愣,我靠,你這麽赤裸裸的,是對我幼稚的許願行為的鄙視麽?


    起承轉合,沈墨還特意補了一句,“螢火蟲發光的作用是……求偶。”說到‘求偶’二字。他的眼睛轉向仲夏,頓了一下才移到別處。


    此刻也隻有仲夏心裏敲起了警鍾,小心翼翼的看著旁邊人的反應,生怕別人發現什麽異樣。反觀沈墨,倒是自如的很。


    沈墨此刻的樣子和剛才很是不同,竟然穿著日式的浴衣,係著衣袋,微微露出堅實的胸口,腳上穿著雙木屐,頭發泛濕,顯然剛沐浴結束的樣子。


    他語調冰冷的為孩子們解釋螢火蟲的發光原理,樣子卻性感到不行。仲夏心裏嘀咕:沈先生你打扮成男公關的樣子所為何事?你是來日本拉皮條的麽?


    沈墨斜睨過來,眼中似有笑意。


    貝貝媽眼神在二人身上盤桓幾次,用胳膊肘拐拐一旁的仲夏。仲夏發現她眼中的促狹,臉瞬間紅得像個番茄。


    “沈叔叔,什麽是求偶?”貝貝昂著頭天真的問。眾人一愣……仲夏心裏暗歎:貝貝你沈叔叔這樣可不就是求偶麽?


    “你問問小夏老師!”沈墨倒是自如,仲夏卻幾近抓狂了。一旁的胡楊與貝貝媽媽作為在場深知其中苟且的成年人盡量不去理會二人赤裸裸的調情。


    “小夏老師,什麽是求偶?”貝貝抓了抓仲夏的手,卻被媽媽一把抱起,歡快地道了晚安,消失在樓梯之上了。


    小佶看著消失的貝貝媽媽,轉了轉眼珠,看著小夏老師,“小夏老師,你臉怎麽紅了?”仲夏聽此一問更加難堪,下巴馬上就要戳進脖子裏了。


    仲夏下意識的閃躲,低低道了一聲晚安,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飛奔去了客房。


    小佶踩著小木屐,噠噠地走到沈墨的麵前,“二叔,你為什麽總是盯著我的女人?”


    沈墨叉著腰,挑著眉問:“你的女人?”


    “對,我的女人。”小佶義憤填膺,胡楊真是為小少爺暗暗捏一把冷汗,小魔頭你翅膀還沒硬你就想和大魔頭作對啊!!!


    沈墨蹲下身子理直氣壯得不要不要得,“小佶,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嬸嬸麽?”


    小佶聰慧,當下就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眼裏有淚,就要當場哭出來,“你是壞人,小夏老師是我的,我要娶小夏老師的,才不是什麽嬸嬸。”小佶拿著結實的木屐往沈墨腿上猛踹了幾腳。


    沈墨把小佶連人帶鞋提了起來,讓他的小身子在空中晃蕩個不停,“貝貝才是你的女人,仲夏是我的女人。”


    “胡說,小夏老師是我的女人,貝貝才是你的女人。”他要是配貝貝才是叔叔呢,仲夏怎麽能叫自己叔叔呢?他很年輕的好不好?他耿耿於懷啊……


    小佶用力往沈墨身上蕩,拳腳都往他臉上招唿,沈墨把手伸地又遠,他全撲了空,樣子活像個耍猴的藝人。胡楊笑個不停。


    叔侄二人聽到第三人的笑聲,都往這邊看過來,胡楊立馬捂住嘴,踩上他的筋鬥雲勉強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保住了一條小命。


    **


    之後在日本遊玩的兩天,仲夏就再也沒見過沈墨了,他也確實在日本有公務要處理。


    仲夏空閑下來的時候會想:這男人難道是聊騷了一下……就沒有下文了?


    沈墨不在,胡楊竟然也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個女助理,說著純正的日本話,禮貌得體的就像一個管家。對仲夏更是恭敬道不行,再加上貝貝媽媽時不時曖昧的笑臉……要不是兩個孩子不懂看人眼色,仲夏真想隨便找個地縫就這麽鑽進去才好。


    但是反麵一想,沈墨不在的時候,仲夏心裏反而有一種慶幸,一種異樣的安全感,仿佛他才是那個危險的來源。隨時準備侵入她的領地,奪取她的……政權。


    當然了,這三天時間也在小佶哭笑不得的求婚中進行著,小佶在飛機上睡著了說的夢話都是“小夏老師是我的,我不要嬸嬸”雲雲,聽得仲夏難堪的要死。


    比起小佶的熱烈告白,表完白後的沈墨卻如同空氣,看不見摸不著,卻能讓仲夏總是想起他,妮娜給出了這種病症的中文解釋:心癢難耐。


    競標會就在三個月後,可是現在連沈墨在哪都不知道,更別說知道他在做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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