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離火,燭凰的本命真火。”衣衣接著說道。


    離火是神獸朱雀、燭龍、燭凰等的伴生之火,威力無窮,對於陰神鬼物更是傷害加倍。


    不過,燭凰與朱雀相比,一個屬陰,一個屬陽,朱雀的本命真火名為南明離火,燭凰的則是南陰離火。


    “燭凰乃是上界神獸,它的本命真火,在修真界中,至少是天階上品的存在。”衣衣歎了口氣:


    “此火若能煉化,本仙子實力至少提升十倍。可惜我現在境界不夠,連封印此火都辦不到。再者,離火已經能危及到咱們尚未成熟的青石空間,我即便能將它封印,也不敢存放在空間中。”


    “咱們迴去吧。”她戀戀不舍道。


    楊珍同樣滿臉失望,有一種入寶山空手而歸的遺憾。


    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天階上品的靈火,這世上恐怕沒有哪個金丹修士能將之煉化。既然如此,秦國的祖先為何將它存放於此,這不是成心為難人,不想讓人得到嗎?”


    接著又想到第二個問題:


    “不要說金丹修士,就是元嬰老祖,上下數千年,隻怕也沒幾個能煉化掉離火。秦國那位先祖,怎會如此強大?是了,她若沒幾分實力,又如何在地宮的殘酷殺戮中,成為最後的贏家?”


    “這位先祖,想來也是位驚才絕豔的人物。可惜史海浩渺,這樣的人物,居然沒能留下多少事跡傳頌,就這麽湮滅在歲月長河之中,可惜可歎!”


    ……


    返迴是在第二天。


    秦明月再次踏入岩漿之海,不多久便驚喜的發現,出來攔路的火魁,還是隻有三頭。


    這就好辦了。此時無量拓影鏡已經恢複,她立即毫不猶豫,用這麵勾魂奪魄的鏡子,將火魁逐一擊殺。


    至於這會不會打破第三關的平衡,為後來者鋪平道路,已無人去想。首先你得有那個本事,抵達到第三層再說!


    後麵的歸途一帆風順,兩刻鍾後,秦明月迴到第三層,那團蠶豆大的金髓心炎,依舊在釋放著微弱的光芒。


    這等烈度已經造不成什麽威脅,她甚至無需青炎護體,也無需再用誘餌的方式,直接封印煉化即可。


    不過,在煉化之前,她玉指一彈,一團青色火焰送到楊珍麵前:


    “這是我在第四層收獲的本源之力,分你一半。”


    楊珍毫不客氣收下,隨即迴到空間,煉化這團靈火。


    半個時辰後,秦明月緩緩睜開眼睛,美眸中滿是歡喜。


    “大功告成。”她低垂頭撫摸手上的石鏈,神色溫柔。


    驀地,她秀眉微微蹙起。


    “怎麽了?”青石中傳來楊珍關切的詢問。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有些心季,好像……”秦明月一邊迴答,一邊四處張望,最後搖了搖頭自嘲道:“可能是我的錯覺。”


    這時,身下黑石板傳來卡察卡察的響動,原本金髓心炎所在的位置,正慢慢地向上隆起。


    一個磚頭大小的黑色石盒破土而出,落在了女人麵前。


    秦明月嫣然一笑,玉指輕彈,一滴鮮紅的血珠徐徐朝石盒送去。


    石盒自動開啟,現出一塊青綠色的玉佩。血珠很快落在玉佩上麵,瞬間吸收幹淨,不多久,一個赤紅色的篆體“秦”字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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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月滿臉歡喜,伸手將玉佩收起,招唿道:“咱們準備走啦!”


    話音剛落,封閉的熔漿地獄內,隱隱傳來一聲一聲連綿不絕的鼓點。


    “這是……”秦明月滿臉疑惑,凝神聽了片刻,秀長的眉毛一挑:


    “祖地就要開啟啦!”她驚喜道,眸光中神采奕奕。


    法力催動,手中的玉佩紅光大放,她消失在了原地。


    ……


    熊耳山


    “冬、冬、冬……”


    一座巨大的廣場中央,由上百張犀牛皮織成的大鼓,在十八名赤膊大漢的棰擊之下,發出聲聲巨響,迴蕩在天地之間。


    大鼓身後,是一個方圓五十丈的半圓形祭壇,中間堆以黃土,四周整整齊齊壘砌著數之不清的青色石磚,上麵苔蘚雜草遍布,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年頭久遠的墳塋。


    兩百丈外,赫然一座高七十丈的寶塔形狀建築。四方為底,其上為八簷八角,樓頂形如頭盔,突兀高聳,造型別致。遠遠望去,簷角曲翹,簷下木花朵朵,閣簷重疊,巍峨屹立,蔚為壯觀。


    這是黑奚族的鼓樓,每逢族中有大事發生,族人都會來到鼓樓之下,或是聚眾議事,或是祭祀占卜,求神問鬼。


    今天正是這樣一個重要的日子。


    無數奚民,在那連續不斷的鼓聲召喚之下,從村寨,從溪峒,從山間田野各處向著廣場紛至遝來。


    這些人一個個穿著盛裝。女子一身龍鳳圖桉的無領大襟衣,下著短式百褶裙,腳登翹頭花鞋,發髻上飾以環簪銀冠,腰佩多層銀項圈。行走之間,環佩叮當,婀娜多姿。


    男子對襟上衣,下著長褲,頭纏亮布,手中拿著蘆笙之類的樂器,一邊吹吹打打,一邊和心儀的女子載歌載舞,好不熱鬧。


    奚族人就是這樣,無論什麽任何重大的儀式,在開始之前,都少不了這種歡鬧喧囂的場麵。


    ……


    一艘式樣古樸,全身漆黑的雙層飛舟,出現在遠方天空。


    不多時,飛舟在巨鼓前落下,二十名黑衣漢子魚貫而出,沿樓梯分做兩列。又過一會,一名老者在左右兩人的陪伴下,緩緩走出。


    那老者滿頭白發,形如枯槁,氣度雖然不凡,步履亦從容有度,但仔細看去,雙腿在微微顫抖,每一步踏出,都要稍稍停留,氣息沉重。


    “那就是黑奚人的族長?”青石空間內,楊珍問道。


    “對,他就是黑奚族族長沮牧蒙健,三年前我曾經在京城見過他。此老當時精神還好,言談間對本宮也頗慈靄,”秦明月臉上露出一絲悲戚:“想不到幾年未見,居然已經老成這樣,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他們這是在廣場西麵的山崖之上。兩個時辰前,秦明月離開祖地的試煉之地,傳送到兩百裏外的一座山穀,然後一路循聲過來,最後選擇了這處視野極好的懸崖。


    “後麵那兩人,一個是大祭司,另外一個看著麵生,想來是新選出的大長老了。”楊珍接著說道。


    他這話一出,不止是秦明月,旁邊圍坐的趙玥兒、紫雪等人都會意的笑了起來。


    因為原來那位大長老,此刻就在這空間關著呢!


    “那人怎麽一臉的苦相,他不想當這個大長老嗎?”青小靈詫異道。


    “黑奚人的倉庫讓原來那位大長老搜刮走大半,他哪還能高興的起來?”紫雪掩嘴笑道。


    “又讓哥哥發財嘍!”衣衣得意洋洋地在半空來迴飛舞。


    “沮牧智文苦心積慮半輩子,想不到最後都便宜了你!”秦明月用手肘輕輕地捅了男兒一下,美眸卻是不自禁地在衣衣身上打量。


    她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女娃。


    最初,她一度以為這是楊珍的女兒,不過在見到小東西飛來飛去之後,馬上就推翻了這個猜測。


    她曾經旁敲側擊的向楊珍打聽,見男兒顧左右而言他,也就不再詢問。


    即使她已經深愛對方,但內心的那點驕傲,讓她寧可將疑問憋在心裏。


    這一點和趙玥兒當年的做法幾乎一致。


    實際上,她已經有自己的判斷,小女娃應該是某種草木精靈變化而生,和幽幽一樣。


    某方麵來說,這差不多就是事實。


    隻不過,衣衣是青石空間真正的主人,卻是她想破腦袋,也不可能猜到的真相。


    “身世背景幹淨,家中了無牽掛,這樣的年輕女子,多不多?”正在思忖間,楊珍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大秦各處,每年總會有些獸潮、洪澇、旱災之類的天災人禍,也會多出不少流離失所的災民。本宮屆時仔細挑選,即使不多,每年一二百人總是有的。”秦明月隨口答道。


    這是兩人昨日閑暇時商量的事情。安平鎮陶大喜、俞蓮姑的桉子,後來被楊珍以輕罪稍作懲處,接著他宣布了重新擇偶的規定,但真正願意離開那些修士的妾室,不過幾十人而已。


    杯水車薪,楊珍不得不將目光轉向東域的凡人。


    當然,拐賣、劫掠人口之類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的,思來想去,隻能從那些貧苦無助,居無定所的災民著想。


    “拖家帶口也可以,”楊珍想了想補充道:“這些婦人,家中有老人、小孩都沒關係,有小孩更好!”


    “此外,海鹽、布料、筆墨、書籍、瓷器……”他掰著手指一個個念道:“這些凡俗之物,你大可以讓手中的商社,多多備貨,將來我都可以吃下。”


    “咱們這筆買賣,以後要長期做下去哦!”


    “知道了。”秦明月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心中卻是萬般不舍。


    若是一切順利,從祖地獲得血玉之後,作為大秦的皇儲,未來的女帝,她必須返迴京城居住。


    而楊珍,也將攜帶魏飆、周遠這兩位叛賊,迴到闊別數年的雲霄宗。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楊珍打算用他們將功贖罪,求得紫雪那位姐姐的原諒。


    所以今日之後,兩人恐怕就要分別。以後即便相聚,也不會像現在這麽方便,更不像過去的這十幾天,沒日沒夜在空間纏綿不休,顛鸞倒鳳。


    想到這裏,俏臉不由微微一紅,眼圈接著也紅了。


    ……


    廣場上聚集的奚民越來越多,漸漸已有萬人。


    族長在大長老的陪同下,往那鼓樓歇息去了。大祭司站在在巨鼓前,指揮手下一眾巫修,布置場地,安排各項事務。


    顯而易見,他們在等待著更重要的客人。


    又過了一個時辰,斜陽漸漸西沉,西方的天際燃起了一片橘紅色的晚霞。


    霞光中,一艘金色巨舟,疾馳而來。


    ps:刪除了一大段奚族祭祀的描寫,結果字數不夠四千,就這些吧。


    明日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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