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裏邊那進,將是存放貨物的倉庫,沒有許可,不得隨便進入!”


    “第二,院子內花草樹木,不得損壞!”


    “第三,不得引外人進來!”


    “第四,不得再行乞討!”


    “第五,不得欺淩弱小,行奸邪之事!”


    “第六,……”


    “第七,……”


    這已是第二日的上午,楊珍站在堂前,將昨日頒布的規矩,一共十條,再次複述。然後立了一塊木牌,釘在院牆下麵。


    接著,他又將蔣順、楊麻布、劉好三人叫上前來,拿出一張花花綠綠的紙和一本小冊子。


    “這是鴻發錢莊的存款憑據,一共是五百銀幣,夠你們用小半年的……”


    話音未落,眾人紛紛瞧著那張存單,有的更是唿吸粗重,眼睛發出綠光。


    楊珍毫不在意,繼續說道:“不過,我跟錢莊說好了,每天最多取三百銅錢,都記在這小本上,每次必須兩人同去,方可取出。”


    他指著麵前幾人:“這個賬本,楊麻布負責。取錢由劉好去,每次再叫一人。蔣順你負責監督,每日酉時,需將當日用錢情況,公之於眾!”


    楊珍交代完這些事,徑自離去。也不管這些人聽沒聽明白,在後麵怎麽議論。


    規矩定了,先讓他們習慣習慣。若是做不好,自有辦法叫他們遵從。


    ……


    他坐著傳送陣,來到州城。


    先去那租賃的院子將玄陽木放下,然後用傳音石跟崔忠久招唿一聲,告訴他數量,讓他派人清點即可。


    至於他們這邊需要的交易憑證等等,可後續補上。


    隨即他來到陳富貴的攤位,先將全年的賬目清算一遍。


    這一年空間各種產出的靈植,以及他用來練手,陸續煉製出的迴氣丹、辟穀丹、止血散等低階丹藥,通過陳富貴這個攤點出售,一共收獲一萬八千下品靈石。


    扣除各項開銷,比如攤位租金、稅費、種子的成本,往返州城和雲涯鎮的路費,陳富貴的薪俸等等,利潤大概在一萬三左右。


    若是再加上玄陽木的利潤,他現在一年收入靈石兩萬枚。


    這已經接近紫府初期修士一年的俸祿。若是讓這些人聽說,一個小小的練氣初期,收入便和他們持平,還不知道他們會怎麽想呢。


    然而,楊珍開銷也大。


    光是修煉鍛體訣,這一年便是近萬靈石。還有衣衣每個月接近兩枚木靈石的消耗,全年便是六千靈石。再有就是那個池塘陣法的維持費用。菡水精魄對先天水靈氣的吸收速度,遠不如楊珍培育靈根時那麽快速,所以這個陣法的消耗也大大降低。如今每個月換一顆水靈石即可,全年十二顆,折合靈石也是三千。


    這便是一萬九了,若再加上楊珍學習煉丹的成本,給彩雲鍛體的費用,還有自己一些亂七八糟的開銷,全部算下來,居然有點入不敷出。


    還好我去年打了個劫,賺了千把靈石……


    這一年來,他手中常備的靈石,從來沒有超過一千,時不時還得找小丫頭江湖救急。


    哎,楊珍慨歎。


    節流是不成的,還得想辦法開源,這才是正理。


    盤點完畢後,他發現這次能從陳富貴這兒帶走的靈石,居然不到兩千,其餘的早在這一年中被他陸續挪走。


    忍痛拿出其中的五十靈石,獎勵陳富貴這一年的辛勞,又在他的陪同下,在坊市再次采購一番。最後叫來鐵柱,三人坐在一起用了午餐。


    ……


    吩咐陳富貴先走之後,他將鐵柱留在包廂。


    兩人閑聊幾句,鐵柱對這一年在州城的生活非常滿意。這陳富貴雖是個修仙者,對他卻是和顏悅色,更不會隨意嗬斥。


    看著鐵柱胎記祛除之後,一副相貌堂堂的國字臉,楊珍也很欣慰。


    “說說那柳道長的事情吧,”他抿了口茶,淡淡的水霧在麵前繚繞:


    “這人第一次出現在道觀時,是副什麽裝扮。那大半年裏,他每次出去大概多長時間。你還能記起他什麽事情,等等,想到什麽說什麽,想不起也沒關係。”


    “那個柳道長,他怎麽了?”鐵柱聽出話不對頭,不答反問。


    “宗門有人在找他。”楊珍也不隱瞞,挑著一些能說的事情告訴鐵柱。


    鐵柱開始絞盡腦汁追憶,陸陸續續說了一堆柳道士的事情。


    比如什麽房間從不讓他進去啊,偶爾會念兩句他聽不懂的詩呀,還有夜晚喜歡仰望星空等等。


    大部分似乎都沒什麽用,還有不少上次在山上便已說過。


    不過楊珍也從中做出一些推斷。


    第一,柳道士修為至少是築基後期。


    築基前期的修士,飛上天空必須借助飛劍之類的法器。築基中期勉強可以憑空禦虛,但手裏抓著一個人,還能自由自在飛翔的,修為當在築基後期,或者更高。


    其次,這人從不去涫陽郡,每次喝酒都是讓鐵柱代購。這說明他確實在躲著宗門。


    許國每一座城池,城門口都有特製的陣法,可以查探出每一個進出城門的人,身上有沒有法力,是不是修士。


    若是修士,佩戴在身的令牌會和陣法唿應,從而記錄這名修士的出入信息。若是沒有令牌,或者令牌丟失等等,那少不得就會有一番盤問。


    這些事情,楊珍當初是凡人的時候沒有感覺,也沒人告訴他,現在他自然是清清楚楚。


    “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鬼鬼祟祟跑到涫陽來,究竟是想幹什麽?”楊珍冥思苦想。


    突然,他腦中一道靈光閃過,好像把握住什麽,又倏忽而逝。


    心中突如其來的悸動,這是為什麽?


    “鐵柱,把你剛才講的話,再說一遍!”楊珍抓住好友的手,大聲喊道。


    “剛才?”鐵柱撓了撓頭,迴憶道:“我剛才提到一個白色陣盤……”


    “對!然後呢?”


    “然後陣盤不見了,柳道長也不見了。”


    “哪天不見的?”


    “從井邊背你迴來的那天啊!”


    “井邊,背我迴來,他不見了!”楊珍喃喃道。


    仿佛一道電光在夜空炸開,楊珍麵色格外凝重。


    “他是在找金清塵,找我前身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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