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


    稷下學宮近三百弟子浩浩蕩蕩下了山,三百匹駿馬,自長安城而出,馬蹄陣陣,驚起江湖。


    三百青蔥少男少女,仗劍而行,


    十分的高調,


    如此作態,不論在何地,都總能夠引人注目。


    一時間,魏國境內,


    不知道有多少人都開始在暗中觀察了起來。


    而那些學宮弟子,也絲毫沒有要掩飾行蹤的意思,直奔弘農臨昭府。


    臨昭府,便是顧氏門閥的封地所在。


    很快,


    事情的緣由就傳了出來,


    稷下學宮如此動作,竟然就隻是為了一個給一個學子出頭,一個被顧氏門閥遺棄受了欺負的普通學子。


    這個消息傳出來之後,驚得所有人瞠目結舌,


    竟然就是這麽一個小事情?


    這種事情,何其易見,


    不說世家門閥,就說普通平民百姓之間,也難免會有貓膩,


    更何況是一個門閥,不論是利益糾葛,還是人情世態,纏綿交織在一起的都太多太多了,受到欺辱,也是常事,沒有人會在意別人的家事,這……終究是別人的家事!


    難道就因為是你稷下學宮的弟子,所以就得特殊一點,家事都要插手?


    還真就是這樣,


    對於這種疑問,


    學宮弟子都是統一迴複,


    入了學宮,不論何事何人,都必須按照規矩辦事,至於什麽規矩,當然是學宮的規矩!


    在江湖濺起波瀾時,


    學宮三百弟子趕到臨昭。


    這是在一個傍晚的時候,


    西山的太陽還沒有落盡,仍舊可以看到幾分落日餘暉,仿佛火燒一般映著天邊的一座座青山,顯得異常的朦朧。


    一眾學宮弟子直接馬踏長街,


    仿佛雷鳴般密集的馬蹄聲,讓整條長街都在微微開始抖動,兩旁的高牆閣樓之上,瓦片都已經在隨著馬蹄陣陣而抖動著。


    這一幕,


    十分壯觀,


    這是稷下學宮重建以來,第一次大規模出行。


    那天夕陽下的餘暉還殘留著幾縷光澤,落在長街上,顯得有些平淡,卻在那磅礴氣勢之中,把一座城都給驚醒。


    當人們發現,


    學宮並沒有在開玩笑,而是真的直撲顧氏的時候,很多人都再一次驚呆了,引起了一陣陣的驚歎。


    “稷下學宮這麽……這麽……居然真的會為了一個學子而大動幹戈?”


    “其實,我覺得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學宮招生要求嚴不嚴?我想去了!”


    “……”


    “稷下學宮就一個書院吧?怎麽比江湖幫派還要有江湖氣呢?”


    “話說,稷下學宮做靠山也靠譜了吧!”


    “……”


    …………


    顧氏府邸大門前。


    幾百個學宮弟子堵在門口,


    顧氏大門緊閉,根本不給開門。


    王富貴一馬當先,在門口叫了半晌,然而,顧氏就是不為所動,他氣的破口大罵,道:“他娘的,這顧氏搞什麽鬼?門都不開,大師兄,怎麽搞?”


    王富貴望向顏子淵,


    雖然薑牧隻是給了他一個進入後山的機會,但王富貴已經恬不知恥的開始管顏子淵叫大師兄,管季路叫二師兄。


    顏子淵腰間掛著木棍,慢悠悠望向季路,說道:“季師弟,你說呢?”


    季路不知何時,已經開始在頭上戴起了發冠,高高的發冠,臉色平淡,眼神卻仿佛有光一般,緩緩從背上取下重劍,指著顧氏的大門,說道:“既然顧氏的人龜縮在府中不露麵,那我們就……打!”


    季路話音剛落,立馬拍馬而起,


    重劍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弧度,然後以半圓的軌跡,砸在了顧氏的大門!


    顧氏的大門十分厚重,


    與一般的城門差不多,因為顧氏府院的圍牆也十分的厚且高,遠遠看去,就如同一座小城一般。


    “嘭”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砸在大門上,就如同攻城時用的攻城器械砸在城門上一樣,渾厚的重音,驚了半座城。


    季路又開始了第二擊。


    “嘭”


    伴隨著這一聲劇響,門上開始出現了一點點裂縫。


    “住手!”


    就在這時候,


    顧氏府邸中,飛出來一道身影,正是顧氏大長老顧天贏,他望著堵在門口的學宮學子以及正在砸門的季路,冷聲道:“諸位,即便你們是稷下學宮,也沒道理強闖民宅吧,你們稷下學宮這是不將大魏律法放在眼中嗎?”


    顏子淵緩緩說道:“顧大長老,我同窗顧風,乃是鎮國侯陸老爺子嫡長孫,算起來,比你更有資格住在這顧氏府邸之中,所以,是你,在阻攔主人迴府。”


    一邊說著,顏子淵望向季路,說道:“季師弟,對於這種分不清主次的人,老師會怎麽做?”


    季路舉起重劍,第三次砸在那厚重大門。


    “轟隆”


    一聲劇烈的響動,那一扇門直接倒了下去,砸在地上,濺起磅礴的灰塵。


    季路拖著重劍,走進顧府,一邊走,一邊揮劍,從顧府中衝出來的不少護衛,全都在靠近季路三尺時,全都倒飛了出來。


    季路走得很猖狂,也很輕鬆,沉聲道:“若是老師,對於不分主次的人,肯定會跟他講道理!”


    “講什麽道理啊,二師兄!”


    王富貴帶著人衝了進來,大喊道。


    “當然是學宮的道理!”


    顏子淵替季路迴答,然後望向顧天贏,說道:“學宮後山弟子,顏子淵,前來拜山!”


    “住手!”


    顧天贏突然一聲大喝,嗬斥住正不斷湧出來的顧氏護衛們,然後一步踏到最前麵,望著顏子淵,疑惑道:“閣下自稱學宮後山弟子?”


    顏子淵微微一笑,緩緩取下腰間掛著的那根當頭一棒,道:“顧大長老可還識得當頭一棒!”


    看到當頭一棒,顧天贏臉都白了,心有餘悸,躬身道:“見過大先生,適才不知大先生當麵,多有怠慢,還望恕罪!”


    顏子淵笑了笑,說道:“顧大長老,帶路吧,我要見一見鎮國侯顧老爺子!”


    顧天贏看著顏子淵手裏的當頭一棒,知道事情真的鬧大了,急忙派人前去內院。


    看到顧氏的人居然瞬間服軟,


    王富貴輕輕湊到顏子淵身邊,說道:“大師兄,這後山弟子的身份真厲害,好爽啊!”


    顏子淵笑了笑,道:“是老師厲害,不過,準備吧,該打的架,一個都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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