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股遠遠強於自己的氣勢重壓之下,本就有傷在身的孔為書、孟觀文兩人頓時就感覺到了胸口一陣翻江倒海,隻覺得五髒六腑似乎被無數硬物擠壓般的難受。


    孔為書傷勢較輕,也被震得喉嚨一甜,噴出一口鮮血;孟觀文則是悶哼一聲,嘴角大量溢血,臉色馬上蒼白如紙,差點暈死過去,胸口的傷患更是再次崩裂,血如泉湧,頓時將他的半邊身子染紅!


    見到兄弟傷情加重,孔為書連忙伸手一扶,但是他同樣再也沒有力氣扶住孟觀文,撲通一聲,兩人再次摔倒在地上,竟是掙紮著無法爬起來。


    隨著那句滿含殺氣的話語響起,一道人影從他們身後走來,卻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身穿曇北郡何家的服飾,從其身上毫無掩飾的玄力波動看來,他的實力與崔龍子相差無幾,同樣也是極武六重天的高手。


    看到此人的到來,崔龍子連忙上前兩步,拱手道:“曹先生,你怎麽也來了?”他雖也算是一派之主,卻對這白發老者絲毫不敢怠慢。


    因為這白發老者正是何子固當時身邊的兩個保鏢之一,與灰發老人丁有德齊名的曹鐵。


    “我們家主擔心崔觀主獨自一人勢單力薄,宰不了這兩條吃裏扒外的哈巴狗,所以讓在下前來助觀主一臂之力。”曹鐵雖然說的似乎挺客氣,實則完全沒把崔龍子放在眼裏。


    要知道崔龍子再不濟也是極武六重天的修為,麵對孔為書和孟觀文這兩個極武三重天的弱者,根本就不會有什麽所謂的勢單力薄,曹鐵這麽說,根本就是故意蔑視崔龍子。


    因為他們兩人同為極武六重天,而曹鐵那樣的說法,就是等於說如果我沒有來,你是擺不平這兩個人的意思,分明就是把崔龍子直接壓在自己之下。


    曹鐵的話中之意,崔龍子又豈會聽不出來,雖然修為境界相同,但曹鐵代表的可視何家這個超級世家,崔龍子不敢得罪何家,如今也隻能打碎了碗往肚子裏吞,臉上不敢有半分不滿之色。


    “這人未免也太囂張了!”崔龍子心道。


    雖然他在心裏已經把曹鐵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狗血淋頭,卻還是強打笑臉迴答道:“何家主真是太關照了,其實曹先生不必勞動大駕,這點小事我們疊雲觀還是能夠處理好的。”


    曹鐵斜瞄了崔龍子一眼,毫不客氣的冷笑了一聲,也不迴應他,而是轉向還在地上的孔為書和孟觀文,道:“你們兩隻不知死活的螻蟻,手無縛雞之力,也敢妄想違逆我何家的意願,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是沈家給了你們什麽好處?”


    他用的完全是一種居高臨下的神情看著孔為書和孟觀文,因為在他看來,這兩個人已經是死人了。


    孔為書怒哼一聲,聲音有些微弱的道:“你們何家行事乖張暴戾,奸險惡毒,天下皆知,總有一天,你們會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孟觀文的唿吸已然非常虛弱,自己說不出話來,但他看著曹鐵的雙眼就像要噴出怒火,顯然也是想要表達和孔為書同樣的意思。


    曹鐵本以為在自己的強大威壓之下,這兩個已經沒有反抗能力的,隻能任人魚肉的弱者一定是會戰戰兢兢,後悔不已,沒想到他們雖然重傷在身,依然沒有半分退縮之意,非但不向他表示屈服,竟然還又一次將何家罵了一遍。


    就在這時,又一條人影騰騰的跑了過來,卻是身穿灰色道袍的疊雲觀長老全振高。


    全振高的修為是極武四重天,也隻是比孔為書、孟觀文兩兄弟略勝一籌而已,這裏的崔龍子、曹鐵都是能夠隨意碾壓他的存在,因此當他看見曹鐵也在場時,略一詫異,連忙拱手道:“曹先生。”然後又趕緊朝崔龍子一拱手,道:“崔觀主。”


    崔龍子隻是淡淡的點了一下頭,曹鐵卻對全振高根本理都不理。


    這也難怪,連疊雲觀的觀主他都沒放進眼裏,一個小小的疊雲觀長老,他又怎麽可能會正眼去看?


    更何況,孔為書和孟觀文兩人這樣的表現正在讓曹鐵大為光火,自己竟然連兩個傷殘弱者都壓製不下,那還怎麽體現他是強者的形象?而且這也明擺著是讓崔龍子他們看自己的笑話!


    曹鐵越想越怒,氣急之下,他上前一步,一腳踩在孔為書的胸前,將毫無還手之力的孔為書踩得一下子躺到地上,甚至還能聽見胸腔裏傳來哢嘞幾聲輕響,顯然是肋骨被他踩斷了幾根。


    但外表斯文的孔為書竟是極為倔強,雖然胸口劇痛,他仍是咬緊牙關,哼都沒哼一聲,雙目怒視曹鐵。


    “不知死活的東西,死到臨頭還要嘴硬?”曹鐵怒極反笑道:“你們現在跟兩隻死狗一樣在我腳下,我看你們還能怎麽妄言誹我何家?”


    頓了一下之後,曹鐵好像想到了什麽事情似的,又道:“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給我狠狠的罵沈家!狠狠的罵,老夫會賞你們一個痛快的,否則的話,信不信老夫將你們活活拔去舌頭,砍斷手足,再慢慢分屍,讓你們受盡痛苦而死!快,快給我罵!”


    說罷,腳下更加用勁的踩了下去,這下可苦了孔為書,劇痛之下,他的麵孔都已扭曲。


    但縱然如此,他依然沒有哼上一聲!


    在一旁看著的崔龍子和全振高也是皺起了眉頭,雖然他們都知道孔為書和孟觀文兩人今日必死無疑,不過對曹鐵這種折磨失去戰鬥力的對手的做法,心中實在是大不以為然。


    曹鐵的眼光中已經帶著瘋狂,其實他也知道,不管孔為書他們罵不罵沈家,那都沒什麽意義,但是他就是無法接受這兩個人的死不低頭,他就是想要讓這兩個人屈服。


    不然的話,縱然今天將他們殺掉,他日後想起來,也會如鯁在喉,無法讓自己心滿意足!


    孔為書再次噴出一口血,已經麵無血色,突然張口,微弱而堅定的道:“沈離家主……乃是少年英雄……何家……必毀……”


    曹鐵簡直是要氣炸了肺了,他怎麽也想不到,為什麽這兩個人在死亡的威脅之前,依然寧折不彎,而且還是為了維護一個跟他們可以說毫無關係的家族,和一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年輕人?


    這個沈離,到底是有什麽過人之處?


    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憑什麽比他們勢大力強的何家更讓人傾心信服?


    氣急敗壞的曹鐵突然仰天哈哈狂笑起來,道:“你們要維護沈家和沈離?好!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們兩人拎到雲鬥山脈,讓你們在還有半口氣時,眼睜睜的看著我是如何把整個沈家天樓鏟平,如何將沈家的人一個個的殺死!我還要將沈離一塊塊的撕碎,然後你們再去跟他們陪葬!我要讓你們知道,隻有擁有實力,才有資格說英雄!”


    曹鐵囂張的大笑,孔為書和孟觀文兩人卻是心裏突地一跳,他們自知今日難有生機,因此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聽到曹鐵這麽說,他們卻不由自主的為沈離擔心起來。


    因為他們清楚,曹鐵並沒有誇大其詞,他是絕對具備毀滅整個沈家的實力的。


    如今放眼整個沈家,最具實力的無疑就是沈離了,假如能夠有足夠的時間,他們相信沈離必定能夠成長為威震一方的強者,但從現在來說,沈離卻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做曹鐵的對手。


    在他們看來,沈離縱然可以以一敵二的戰勝他們兩人,但他們畢竟隻是極武三重天,跟曹鐵的極武六重天比起來,根本就是雲泥之別。


    加上他們都是長年停留在極武境界難以寸進的人,深知極武境界的修煉和晉級有多麽的困難,沈離就是再怎麽天才,沒個幾十年的修煉,是絕對不可能達到曹鐵這個境界的。


    因此,單就此時而言,沈離的實力再怎麽超群,在曹鐵麵前,依然隻能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至於沈家天樓的另一個達到極武境界的,就隻有沈業武了,而沈業武的實力更是連沈離都不如,更遑論做曹鐵的對手了。


    所以,如果曹鐵真的出手的話,沈家天樓真的隻剩下被毀滅的結局了,而這樣的結局,是孔為書和孟觀文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在他們自己麵臨死亡的時候,他們沒有為自己擔心,卻不約而同的為沈離擔心了起來。


    曹鐵還在近乎失去理智般的囂張的狂笑著,他將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孔為書和孟觀文兩人,一手一個的揪了起來,對於他這麽個極武中期的高手來說,拎起這兩個人,就跟拎兩隻小雞似的。


    “你們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們看看,沈家是怎麽在我手下毀滅的,沈離是怎樣被我殺死的!哈哈哈!”


    崔龍子和全振高對望了一眼,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最終都還是沒有說出口。


    就在這時,一個淡然的聲音卻突如其來的在他們身邊響起。


    “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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