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汪川發現了兩人基因鎖的差異性,本來很簡單的測試,卻因為汪川的好奇和熱忱一項接一項地做了近兩個小時的實驗。本來鍾寧是告訴詩莫婷準備好三個人的飯,等汪川做完實驗,三個兄弟就一起到他的玉宮裏吃飯。結果汪川這一拖延,詩莫婷那邊不知道等了多久,最後直接找到了汪川門上來……


    “你們幾個,訓練是重要,但也不能不吃飯啊……”詩莫婷無奈地看著一臉意猶未盡的汪川說道。鍾寧哼哼了兩聲,很是嘚瑟地道:“一會吃飯,不給他酒喝。”


    然而這句話並沒有引起汪川的什麽反應,他似乎又陷入了什麽思考當中,令鍾寧二人更加無奈了。


    另一邊,祁岩本來一臉困惑地看著詩莫婷,此時此刻終於露出一點恍然的表情,不過以他沉穩的個性自然沒有說出什麽露餡的話。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走進了鍾寧的玉宮,期間不停走神思考的汪川差點在鍾寧的仙山上走丟了……還是鍾寧眼疾手快把他拽了迴來。


    鍾寧並沒有像他自己剛才說的那樣不讓汪川喝酒,反而上來就強行灌了他三杯,算是徹底強行打斷了汪川的思考。他狠狠地看了鍾寧一眼,不過也知道三個兄弟第一次在主神空間裏聚餐,自己要是一直在這走神也太沒老大的樣子了……咳,雖然平常也不怎麽有吧。


    三人確實是餓的饑腸轆轆了,詩莫婷早早吃完後,又去廚房忙活了半天給三人加了一份餐。看著三人說說笑笑地喝酒吃菜,她忽然笑著問道:“你們什麽時候把明明也接進來呀?”


    明明,當然指的是黎明,就像汪川會被鍾寧總叫成川子一樣,本就斯文白淨的老四黎明也會被喚作明明——尤其是當年身邊的女孩子們。


    聽到詩莫婷主動問,汪川倒是愣了一下,他一直沒問過鍾寧到底賦予了詩莫婷什麽樣的記憶,以至於為了防止露餡,他都很少主動和詩莫婷搭話,幸虧這也確實符合他當年的性格,不然被詩莫婷看出什麽不對勁來,又是一個麻煩。


    他看向鍾寧,鍾寧連忙接口道:“應該這兩天就去找他吧,雖然現在我們有十天的時間比較充裕,但他畢竟住的太遠啊……對了祁岩,你不是也得去看看你那小妹妹麽?”說著,他衝著祁岩擠眉弄眼了一番。


    畢竟一個素不相識的日本少女和祁岩朝夕相處了一年多,感情還那麽深厚,鍾寧自然少不了調侃一番。祁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滾……要迴去的話還是你們先去,我隨後再去找你們,實驗還沒做完呢。”


    最後,還是汪川定下了基調:“反正咱們強化都強化完了,下午我安排一下這十天的事情,然後咱們就早去早迴吧……我感覺咱們現在迴現實世界,總少不了什麽事端。”


    這種事,就好像主角從來不會過上平凡無聊的生活一樣,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找他,或者他自己閑的蛋疼去找事……輪迴小隊的成員也有點這種屬性。


    雖然現在中洲隊已經成為了半個大洲輪迴小隊,雖然沒有職業,但已經開啟了團戰,輪迴頻率也恢複成正常的十天一次,不過因為沒有正式的隊長,汪川他們也不知道下一部恐怖片是什麽,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團戰——甚至汪川也不確定隊長到底該怎麽出現,現在最大的可能是,隊長屬於大洲輪迴小隊的職業之一。


    也就是說,必須要把知我明誌和不見都完成才有可能出現隊長,汪川可不認為這是個短暫的過程。所以他不能等到隊長出現,再挑一部非團戰的簡單恐怖片把黎明弄進來了,隻能越早越好。


    而且黎明到底答不答應還兩說。


    四人之中,黎明雖然平時看起來溫文爾雅,但如果真的強起來,那是誰都強不過他,主見極強,自由精神極盛……雖然可能性不大,但萬一他真的出於什麽理由不想進主神空間……他們三人也沒什麽辦法。


    說到底,這還是每個人自己的事情,不管是什麽人都無法替別人決定這種改變一生命運的事情。


    目前來說,夢境分享裝置提供的模擬訓練已經無需更多的雕琢,汪川開始把主要的研究方向轉到火焰女皇上,有他在黑客帝國中獲得的知識打底,完全掌控火焰女皇副本的智能核心隻是時間問題,開發出意識虛擬技術也是順理成章的。稍微有點挑戰的就是下一步計劃——把夢境分享裝置、意識虛擬技術和人工智能結合起來,這樣,汪川手頭現有的科技就算整合完畢了。


    大概整理了一下計劃和思路,把這些事情都甩給卡普蘭和柯布去忙,汪川和鍾寧就先一步迴到了現實世界。而祁岩則留在汪川的房間內,等待聖盾的恢複和實驗,三人約定,不管實驗是否完成,三天之後在巴黎匯合。


    午後的陽光灑進屋內,淡淡的灰塵散射著迷蒙的陽光,有一種別樣的靜謐與安寧。


    每次迴到現實世界,都仿佛是一次夢醒,盡管,汪川從來沒有後悔過進入輪迴世界,也從來沒有厭倦過戰鬥和拚命。但人總是需要休息,需要懷舊的,就像人需要意淫,需要吹牛一樣,並不能否定什麽。


    “汪川,有電話。”鍾寧的聲音突然從客廳傳來。汪川走過去看,是座機,家裏的電話號碼。


    他一陣恍惚,好久沒有見到爸媽了啊……


    鍾寧在旁邊看著他的神情,拍了拍他的肩說:“我也要迴家裏一趟,你也迴去看看吧。這次我帶了些珠寶古董什麽的迴來,轉頭托以前的朋友賣了,也好讓爸媽享享福,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這些事還是鍾寧想得周到一些,汪川雖然之前動過這種念頭,但馬上就又被琢磨尋跡者和科研的事情給擠沒了,此時鍾寧既然已經安排好了,他也隻需點頭就行。


    主神空間的門內世界,雖然能製造很多高科技甚至魔法用品,但隻要不是在主神處兌換材料和生產線弄出來的東西,一律不準帶到外麵去。隻有極少數極少數的東西可以帶出去,比如正常的食物,衣服(科技含量低的作戰服)以及……珠寶古董和鈔票。


    當然這些能帶出來的東西,又非常嚴格地分為兩種,一種是既可以帶到劇情世界,又可以帶迴現實世界的,比如衣服,食物,當然質量不能超過某個固定數值,而有一些隻能帶迴現實世界而不能帶到恐怖片世界,比如鈔票古董和珠寶,還有食物和飲水。


    這些事情都是汪川和童芙沒事的時候隨手測試出來的。鍾寧帶迴來的古董珠寶就屬於這一類,完全的無本萬利。


    與鍾寧告別,汪川也踏上了迴家的道路。


    他和父母住在一座城市裏。


    青城不是個很發達的城市,唯一拿得出手的也隻有旅遊業。當年從青城最好的中學畢業,考上國內重點的汪川,父母對他的期望是——到更廣闊的世界去。


    但汪川是個懷舊的人,真的很懷舊,從他與鍾寧三人的感情就能看出來,從初中以後,他幾乎沒有那種可以睡一張炕、穿一套衣的朋友了。


    也沒有像他的青春時光那樣,讓他覺得足以去奮鬥去全身心投入生活的氣息了。


    他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雖然不是神童,但絕對是那種,隻要他想,他一定可以在某個方麵做出很大成就的人。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但他沒有任何奮鬥的想法。


    也許聽起來就像是每一個初入社會的年輕人懶惰、不思進取、想著天上掉餡餅的借口一樣。但汪川不在意別人是不是這麽認為,因為他確實覺得沒什麽可以奮鬥的,他知道在現實世界,有些東西不是靠奮鬥就能得來的。如果問,他所想的那些事情,如果奮鬥了,有沒有機會成功呢?


    有。


    但這不是心靈雞湯,什麽試一試還有機會,不試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人心哪裏是這麽簡單的概率題?大道理誰不懂?


    區別在於有些人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懂得道理卻做不到,整日在無法停止的墮落與遊手好閑中自責後悔;有些人知道,懂,卻不作,不為,就像路過野路荒亭的雀,每每被詩人的辭藻所修飾,也不在意是褒是貶,不看鷹,亦不看雀,或許偶爾會看一看魚,然後想想自己下輩子如果是一條魚,會不會是一條會飛的魚。


    從大學開始沉寂,開始凋落,開始平凡,吞下了身上的朝氣,也不願暮氣過早的來,就那麽灰蒙蒙地度過了一些時光,混到了一口不鹹不淡的飯,迴到了那個唯一承載著他意義的城市,然後守著那棟斑駁的老樓,聽著課堂鈴聲和風兒的嬉戲,慢慢地成為這個世界上無人知曉的過客,不再言顧其它。


    這就是汪川。


    他很少迴家,縱然在他迴到這裏的時候,父母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語重心長,但他知道他們有些無奈和失落,但他聰明,遺傳自父母的基因,他的父母也不是那種糾結與茫然的俗人。不過有些事懂了就是懂了,他知道,所以他很少迴家,不想看到父母有些疲憊的臉。


    不過此時他的心態有了些轉變。或許曾經,他確確實實是一個無作為無未來的普通it人,與父母曾經的期望相差甚遠,無愧於自己卻愧於父母的矛盾,令他不願麵對那些直白的現實——他也確實從來都不喜歡麵對。


    然而此時,現實畢竟已經完全不再了。


    他已經找到了他的意義。


    用鍾寧的話說,以平凡無奇的生命去換迴一些耀眼奪目的精彩的意義。


    所以他其實已經找迴了那種朝氣,雖然和年輕人的朝氣不同,但親近的人自然能察覺到他平白多出來的生命力,那種再次清晰起來的存在感和……比存在感更真實的某些東西。


    所以汪川敲完門,母親剛一開門看到他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


    這種愣很微小,尤其是在汪川的母親這個年近六十的人身上,本來就開始遲緩的動作,令人很難看出她一瞬間的愣神兒。不過汪川看出來了。


    他這次迴家拿了很多東西,是在鍾寧提醒他迴趟家以後,他又迴主神空間取的。


    有不知什麽工藝製成的對身體裨益極大的香煙。


    有不知什麽牌子的六十年純釀。


    有不知什麽成分的堪比返老還童的護膚品。


    有不知如何作用的調理身體恢複活力的保健品。


    有……


    東西很多,汪川考慮再三,還是用空間袋裝了。


    汪川的父親汪至涵就是一個it人員,煙癮很大。雖然在汪川出生的前後兩年,他愣是一根煙都沒抽過,但他煙癮確實很大,戒煙這種話題是家裏的日常,永遠不會被放下。


    汪川迴來的時候,他正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沒有看電視,想來剛才是在跟汪川的母親嘮嗑。


    母親叫溫玉竹,是銷售人員。


    見到兒子迴家,汪至涵笑嗬嗬地說道:“你媽昨天還給你打電話呢,不在家,我說你這幾天肯定忙。今兒個怎麽想起來迴家了?”


    沒等汪川說話,明顯因為兒子迴家而高興不少的溫玉竹說道:“兒子迴家還不好?都一個多月沒見了。”


    “我哪有說不好?”汪至涵睜著眼睛,似乎受了很大的冤枉。他把抽了一多半的煙按滅,問道:“最近忙不忙?”


    汪川笑著說:“忙是忙,不過和以前忙的不一樣了。”


    “不一樣?”汪至涵饒有興趣地說道:“換了個新領域?”


    汪川不說話,笑著點頭。


    “沒事,你還不到三十,年輕人麽,就是該有點闖勁……”他似乎還想繼續說什麽,但頓了一下,還是沒說出口。


    不過這一句不到三十,倒是又讓溫玉竹想起來了每個母親都會操心的一件事:“都快三十了還不趕緊找個對象。”


    汪川還是笑著沒有說話。溫玉竹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對晨宇陽的感情,二老也是了解的,雖然在他們的角度來說,沒有那個必要。但兒子就是這樣,甚至汪川畢業後迴到青城,二老也暗自覺得有很大的因素是因為晨宇陽。


    可人家晨宇陽也不是一直待在青城啊!事實上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晨宇陽都會像西方那些追求自由和更廣闊世界的學生之類的人一樣,半工半遊,走遍了世界各地……也沒見汪川跟著那姑娘的性子好好看看外麵的世界啊。


    “唉。”溫玉竹隻能在心底歎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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