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的計劃,自然是針對尋跡者的計劃。


    依照汪川原本的想法,就算為了利益或別的什麽原因對尋跡者出手,時間也應該選在神鬼傳奇或者死神來了,再不然就是生化危機二。當然如果從主神的角度來考慮,汪川倒覺得主神的意見是讓尋真者慢慢積攢實力,畢竟尋跡者們會麵臨每次生化危機二到來時,有人可能飛升成神而抹殺其他人的危險,但尋真者們完全沒有這些顧慮,除了經曆恐怖片的次數有點多以外,不管是獎勵與危機的比例之低,還是擁有輪迴同行這種“戰略利器”,超越尋跡者們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從蕭乙他們的情況來看,汪川猜測,一般的尋跡者至少要經曆兩次小輪迴——也就是從生化危機一到生化危機二兩次,才有可能達到百分之百同步率飛升成神。而在其中加入尋真者去考慮的話,最理想的狀況就是像汪川這樣,在某一代尋跡者的第二次小輪迴開端進入,然後一直熬過這一次的生化危機二——不出意外的話,尋跡者們將麵臨一次大洗牌,要麽就是一人飛升,其他人全滅,那麽下一波進來的完全是真正意義上的新尋跡者,他們的實力自然不可能超越上一代的尋真者們。就算尋跡者們沒有產生飛升者,但他們的同步率也大都走到了頂點,但尋真者的進步卻是沒有止境的,超越他們同樣也隻是時間問題。


    雖然從上麵這些分析來看,尋真者好像隻需要渾水摸魚,就能輕鬆攢夠五萬獎勵點迴到現實,但其實拋開尋跡者輪迴不談的話,尋真者們經曆的輪迴和無限恐怖原著中沒有開啟團戰的輪迴小隊是差不多的——尋真者自己的輪迴也會遵循主神的評價機製而不斷變得更加危險,至於獎勵與危險比例比無限恐怖原著低這一點,主神的評價機製本身就囊括了輪迴小隊使用獎勵兌換強化的因素,從這個方麵來考慮,參考無限恐怖原著的話,尋真者渾水摸魚的做法也僅僅是表麵上占了主神便宜,實際上依然隻是在不斷變得危險的輪迴中等死而已。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汪川以為這句話形容主神空間再貼切不過了。用鍾寧的說****迴世界可是一個用性命來換取希望、夢想和意義的地方,不想辦法讓自己的命變得更值錢,最終也隻能失去一切——包括生命。


    所以汪川很早就決定要主動對尋跡者動手,畢竟主神的許多規則,雖然更傾向於引導尋真者慢慢積攢實力,但這個積攢實力背後,隱藏的意義其實是等待尋真者發現職業道路的存在。既然汪川已經發現了職業道路的存在,而且又幸運萬分地遇到了黑客帝國這種擁有知我任務道具的劇情世界,天時地利齊備,再加上童芙不知出於什麽心理而暗藏下的人和……汪川覺得是時候對尋跡者動手了!


    就在咒怨!


    “不再等等了?”童芙皺了皺眉:“結合你對大洲輪迴小隊和普通輪迴小隊差異的推測,我們不應該抓住這段既開啟了職業道路,又沒有將尋跡者團滅的時機,利用大洲輪迴小隊獎勵高的特點來衝擊更強大的實力嗎?畢竟基因鎖這種東西說不定什麽時候才會開啟,智者的行為模式本身也在無形中減少了基因鎖開啟的概率,如果讓我來猜,其他的大洲輪迴小隊應該都會選擇等待尋跡者第一次小輪迴全滅時,再順其自然地參與團戰,而不是主動與尋跡者交戰,冒著損失一定實力後又接著麵對強大的輪迴小隊的危險去開啟團戰。”


    “話是這麽說沒錯。”汪川點了點頭:“我之前也一直傾向於等待尋跡者們自然滅亡,但在職業道路開啟之後,我開始思考一些以前不必要思考的更遙遠的東西……既然團戰的存在已經確定了,那麽之前關於主神目的的推理又可以進一步挖掘了……團戰的目的是什麽?無限恐怖原著中,團戰是為了淘汰、篩選,並且這種淘汰愈來愈烈,同時參加團戰的隊伍數量也越來越多,最終形成了所有團隊在同一個世界裏進行大混戰的最終一戰,至於最終一戰的目的是決定主角氣運的歸屬還是別的什麽暫且不論……但我們這個輪迴世界的團戰規則和原著幾無二致,所以也可以簡單地認為團戰是為了淘汰,而淘汰……”


    “一定會有終點!”汪川屈起食指敲了敲太陽穴,繼續說道:“沒有終點的淘汰就沒有任何意義,長江後浪推前浪,任何事都逃不過趨向動態平衡的輪迴。我想這也是當初楚軒他們做出最終一戰的推論的基礎,所以放到我們這裏也一樣……我們必須考慮到什麽時候是淘汰的終點!不管是和無限恐怖原著一樣將麵臨最終一戰,還是有別的什麽後續的輪迴階段,麵對著有終點的淘汰製度,隻有更早的參與才能獲得更大的生存機會!後來者永遠無法居上。”


    “主神雖然可以調節不同輪迴小隊之間的時間比例,但這個調節也必須有個限度,不可能任由一個小隊刷單人副本去縮短和其他小隊的實力差距……想想看吧……假如我們在咒怨裏滅掉了尋跡者,而咒怨之後的第二部或者第三部恐怖片就是最終一戰會怎樣?如果我們還抱著等待尋跡者自然滅亡的想法,將會失去至少四次有團戰機會的輪迴,單機副本再怎麽簡單,獎勵都不可能和團戰相比……”


    “退一萬步講,我們在咒怨裏要采取的行動也用不著孤注一擲,大可以用盡一切辦法削弱尋跡者的實力,就算無法全滅他們,但等到死神來了,尋跡者的實力將更加薄弱,我們消滅他們的概率也將更大。最多耽誤一部恐怖片的功夫……進可攻退可守,至少我們要在咒怨裏努力嚐試一番!”


    汪川這一番長篇大論下來,基本上是遠的近的,好的壞的,方方麵麵都照顧到了,童芙聽了這麽久,也不得不隱隱生出了一絲佩服的情緒。論分析能力,她和汪川在人類大腦的基礎上差不了太多,但汪川的遠見和大局觀是她無法擁有的……或者這也是她的經曆所限,無奈之事。


    事實上這種遠見,都是建立在汪川那種時時刻刻都保持著毫無理由的“自信”的基礎上,說的不好聽點就是時刻裝逼——在這個誰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的輪迴世界裏,大多數智者雖然都有那種思考整個輪迴世界秘密的好奇心和能力,但他們的理智卻經常告訴自己,先著眼於眼前!隻有把現在活下去才是最現實的!如果現在都活不下去,何談思考那些遙遠的大局觀?


    不得不說這兩種觀點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如果因為眼光短淺而度過了團隊的前期,卻發現在團隊後期遇到了無法挽迴的劣勢,那也確實是令人捶胸頓足的。


    好在汪川這種“長遠”的眼光並沒有發展到好高騖遠的程度,他的度把握得很好。


    “就按你說的辦吧,那麽具體的計劃要現在就做嗎?”童芙看了一眼窗外的落日,金色的餘暉已經灑滿了波光粼粼的畫麵,不知不覺一下午就過去了。汪川說得也有點口幹舌燥,喝了一大口已經涼掉的茶水,才哈地吐出一口氣,覺得一陣神清氣爽。


    分析、思考,對於汪川而言不僅不是負擔,反而能令他更加興奮和暢快,當然即便是興奮和暢快也有累的時候,他正想說大家都累了,可以先吃飯,旁邊一直聽著兩個智者嘰嘰喳喳一頓分析的鍾寧卻先插話道:“我看今天就到這吧。汪川,從黑客帝國開始你就分析個不停,基本都把剩下這五天該幹的事都安排好了……今天就先歇歇吧,你倆明兒個再商量這些不遲。”


    汪川也不在意就點了點頭,不過鍾寧這番打斷卻另有用意,他還一直惦記著汪川曾提起過另外兩個人的事情,生怕他一時算計尋跡者算計得興奮了,忘了那兩個人的事情……畢竟如果要涉及到和尋跡者正麵對抗,那新人們的處境無疑是極其危險的。


    依然習慣地,眾人都留在了童芙這裏聚餐,茶侍的手藝還是那麽好,吃了多少遍也吃不到重樣的,主神的酒也依然那麽香……隻是喝酒的人已經少了兩個。幾杯酒下肚,本來熱熱鬧鬧的眾人也逐漸消沉下來……大家都是看過無限恐怖的,有點頭腦的,或多或少會模仿智者的行為,這幾乎成為了無限流的世界觀一樣——智者才是輪迴世界裏頂尖的那一批人。


    所以他們刻意冷靜,刻意冷酷,刻意壓抑,刻意控製。


    但楚軒隻有一個,神一樣的智者也有隻有他那一個。酒穿愁腸,那發酵了很久的惆悵、悲傷、孤獨、迷茫、自責甚至恐懼……就無法遮掩,也無需遮掩……便是池祝財這個酒場老手,也禁不住眼中濕潤起來,同為新人,雖然他和衛期明隻認識了短短半個月不到的時間,但他本就力量偏弱,腦袋還算靈光一點,衛期明身手不錯,很多方麵也很照顧他……對於衛期明那種長期遊離在社會邊緣的人,倒是比普通百姓對他這種官場米蟲更理解一些……


    各自懷著各自的心事,各自有著各自的悲傷,最近的,遙遠的,或者可能是未來的……人不可能一直堅強樂觀下去,總有一些時候,消沉的情緒會把人醃漬一段時間,再帶著一種滄桑的鹹味重新露出崢嶸的一角。


    池祝財第一個醉倒了,即便他的酒量在現實世界還算海量,卻也沒法跟有著血統強化的汪川和鍾寧比,至於童芙……她不喝酒。


    所以眾人理所當然地各自散開了,汪川和鍾寧把池祝財送迴家後,便也各自迴了各自的房間,汪川當然是倒頭就睡,至於鍾寧有沒有做些其他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第二日清晨。


    汪川在一片昏昏沉沉中醒來,他晃了晃腦袋,便去廚房的壁櫥裏取了醒酒的衝劑泡上,然後邊喝邊發著呆。不一會,柯布和卡普蘭也走進了廚房,汪川迴歸,他們自然要做一些例行的匯報。


    “柯布,上次做夢的原因已經弄清楚了……”汪川倒是先開口了,正要匯報關於夢境分享儀與計算機結合研究進度的柯布愣了一下,然後奇怪地道:“做夢?你什麽時候做夢了?跟我說過嗎?”


    汪川愣愣地看了他一會,然後說道:“沒什麽……可能是我記錯了。說正事吧。”


    柯布奇怪地看了汪川兩眼,便低頭看著自己的筆記本,自顧自說道:“從上次你走後,關於夢境分享和計算機結合的研究又取得了一些新的進展,首先……”柯布一邊說,汪川也一邊拿出自己的平板電腦記著一些東西,柯布也知道汪川要聽什麽,原理或者過程什麽的他都一筆帶過,主要介紹了一些成果和未來的方向……畢竟隻有五天的時間,能取得的進展並不大,所以柯布隻是介紹了幾分鍾就完事兒了。


    接下來則是卡普蘭,他的任務則相對多一點,一方麵柯布的研究要有他的配合,畢竟火焰女皇不是誰都能照看好的,再者他還要負責汪川交給他的生產任務,也多虧這個雇傭兵有著如此堅韌的神經和毅力,才算是兢兢業業地把兩邊的工作都處理的井井有條,這其中的辛苦也不比那些現實世界裏為了研究一個導彈或者衛星,幾個月不吃不睡的科學家們差。


    “……關於生產,內服治療藥片和精神力恢複貼的最佳生產方案已經出來了,大概需要投入五百左右的獎勵點,其中精神力恢複貼的生產線就占據了四百左右的獎勵點,第一批原料花費能控製在一百獎勵點左右……關於便攜式探測儀套裝……沒辦法,一個d級支線劇情是免不了的,但預計效果也會比現在的探測儀好上不少,甚至有可能探測到靈類物質的存在,如果你打算這次就兌換的話,可以拿到咒怨裏去試試……”


    “最後是關於靈類子彈……按照主神的圖紙的確可以自產,但標準生產線本身也需要支線劇情,現在使用替代生產線,雖然做出來的子彈一模一樣,而且經過能量守恆試驗後,也確實有一部分動能轉化為了磁場能和其他能量,但比例非常小,所以建議暫時不要投入使用,同樣可以帶一少部分到咒怨裏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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