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寒此時此刻的內心也很壓抑,他仿佛又迴到了年輕的時候,又迴到了那個要他如何去選擇的時候,可惜的是,他發現自己亦如當年不知道怎麽辦?


    或許這就是他本該承受的痛與折磨,一生煎熬,無果無愛。


    “楚君寒,你還想不想見小師叔了?如果不想見,那請你下山,靜心齋不歡迎你,從今以後你楚君寒依然不得進入靜心齋。”宜玉師太的語氣已經變得冷然。


    她對自己狠一點,對別人也狠一點,或許這樣都會覺得輕鬆一點,就讓以前的種種在今天,在這一刻畫上一個不算完美的句號。


    楚君寒渾身顫抖了一下,年老的臉龐,一頭白發的他,感覺到了來自宜玉的冷漠。


    “見,來這裏我就是為了見慧榕。”楚君寒說出這句話之後,也恢複了平靜,如此也好,大家以後就橋歸橋,路歸路,從此不相識。


    “哼........”


    宜玉師太冷哼了一聲,對於楚君寒的迴答她還是不喜歡的,但已經這樣了,那就繼續這樣下去吧。


    然而這個時候,正殿大堂大門之外卻是走來一人。


    “小師叔,你........”


    宜玉師太驚訝的看著來人,她發現居然是小師叔,師祖曾親自下令,小師叔這一輩子都不得離開祠堂半步,小師叔也是發過誓的,可現在卻走了出來,她怎麽會不驚訝。


    “慧榕?是你嗎?”楚君寒顫抖的聲音,語氣中帶著思念之意。


    “好久不見了,宜玉。”


    慧榕輕輕一聲,道出無盡情感,曾經的他們是很快樂很無憂的,雖是師叔與師侄的關係,可兩人年紀相仿,關係如同姐妹,宜然、宜玉、慧榕她們三人是關係最好的。


    然而,幾十年匆匆過去,仿佛彈指一揮間,她們都老了,宜然不幸遭遇毒手去了,靜心齋能夠主持大局的也隻剩下了宜玉和慧榕了。


    宜玉師太深唿吸了一下,慢慢的走向了慧榕,擁抱住了她。


    “小師叔。”


    宜玉師太這一聲喊出來,她自己徹底的繃不住了,內心的情感解放了出來,二十多年的壓抑,在這一刻傾訴,沒有言語,隻有哽咽與眼淚。


    慧榕給了她迴應,輕輕的安撫著她,像是一位姐姐一樣。


    “宜玉,別哭了,年紀大了,可不能這麽哭,以後再弟子麵前怎麽樹立威信。”慧榕輕聲說道。


    宜玉鬆開了慧榕,擦拭去眼淚,平複自己的心情,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小師叔你怎麽出來了?你可是........”宜玉問道。


    慧榕微微笑了笑:“一個叫尤詩璿的小丫頭把我叫了過來,告訴了我一些事情,我覺得該出來解決二十幾年的恩恩怨怨了。”


    不等宜玉說話,慧榕就看向了楚君寒,楚君寒也看著慧榕。


    此時此刻的他們仿佛迴到了曾經,迴到了那個天真爛漫的時候。


    “慧榕,二十多年了,我們終於見麵了。”楚君寒激動的說道,老淚縱橫,大半輩子過去了,他癡情一人,不曾改變。


    慧榕何嚐不是如此,可天意不讓他們在一起,無可奈何。


    慧榕同樣的流著眼淚說:“是啊,我們見麵了,終於見麵了,可時過境遷,我們都老了。”


    “我已白發蒼蒼,你還是青絲長發,容顏未曾改變多少。”楚君寒顫抖的手想去撫摸慧榕的臉龐,可又縮了迴去。


    慧榕看著楚君寒道:“二十多年的等候,值得嗎?”


    “值得,值得,再等二十年我楚君寒都願意。”楚君寒真誠的說道。


    慧榕歎息一聲,沒想到楚君寒對她的感情如此深。


    楚君寒深情凝望著慧榕,這一生所愛之人就在眼前,他期盼了二十年多的人,他現在最想說的一句話就是“跟我走吧”,可看著慧榕,他又開不了口了。


    因為慧榕現在給他的感覺很平靜,他覺得如今的慧榕不會像當年一樣,會毫不猶豫的跟他離去。


    “那你現在有什麽想法?”慧榕問道。


    “我想你跟我走。”楚君寒說道,既然慧榕這麽問了,他就這麽說了。


    “老了,別說這些情情愛愛的了,你走吧,我是不會離開靜心齋的。”慧榕平靜的說道,仿佛不帶一點情感,讓楚君寒心痛了一下,果然如他所想。


    楚君寒道:“走,我去哪,沒有你的地方,我那都不想去。”


    “那你這二十多年中怎麽一次都沒來,到了今天來了,是來悔恨?還是來讓看你多癡情?還是說我們一把年紀了再像當年一樣私奔?楚君寒醒醒吧,過去了一切都不可能迴來了。”


    慧榕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大聲對著楚君寒喝道,楚君寒一聲不吭,句句刺痛他的心。


    慧榕說得對,他這二十多年來過得太窩囊了。


    “是我對不起你,你說的對。”楚君寒苦笑流著淚,心中苦楚,無人述說。


    “你對不起的人太多了,別跟我說,你最應該說對不起的是宜玉,而不是我。”慧榕微微搖頭,看著楚君寒說道。


    聽到這話,宜玉不由的慌了一下,躲過了楚君寒看過來的眼神。


    “我.......”


    楚君寒剛剛準備開口,慧榕就打斷了:“別說了,你現在就走,離開靜心齋,今後也不要來了,我們沒有關係了,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慧榕,你到底是恨我,還是愛我?為什麽你的態度轉變這麽大?你是怎麽了?”楚君寒忍不住的問道,他不相信慧榕如此的絕情,就此結束了糾纏了二十多年的感情。


    宜玉此時也被小師叔的態度弄得有些迷糊了,她覺得小師叔不應該是這個態度的,還是說小師叔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其實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了,人已經老了,還不如好好的繼續餘下不多的日子,可為何看小師叔的態度這是要斬斷這份情緣。


    慧榕強行忍住自己顫抖的雙手,她說道:“沒怎麽,就是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該有個了結了,正與魔,兩不立。”


    楚君寒心中一痛,自己堅持了這麽多年的感情,難道到了現在還是要被正與魔這兩個所打敗嗎?


    而這個時候宜玉卻看明白了點什麽,她看著楚君寒傷心欲絕的樣子,她又不忍心了,想開口解釋,可卻被慧榕擋住了。


    宜玉耳中傳來了慧榕的密語傳音,聽完她震驚了,她看著慧榕,想開口問,可不好開口,楚君寒還這裏,如果被楚君寒看出了什麽,那小師叔所做的這些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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