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沒燙著您吧!”

    “姨娘,您的手沒事吧!”

    隻見小雨與姚子遊緊張的趴在了那婦人膝下,仔細的執起她的雙手瞧了又瞧。

    那婦人卻隻是木偶般隨著他們的動作,自己仿佛已經入定。

    而我,隻是傻愣愣的看著那婦人急紅的雙頰與熾烈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你還不快將這些碎片收拾幹淨,仔細紮了娘。”小雨抬起頭看著呆頭呆腦的我,有些生氣的指使我。

    “噢……”發覺到自己的失態,我趕忙也蹲到她的麵前小心翼翼的撿起茶杯碎片來。

    她好像又開始低頭俯視我了,我能感覺到如芒在背。

    她越來越快的唿吸聲清晰的傳入我的耳中,我也一陣悸動,一塊碎瓷片很不巧的鑽進了我的手掌。

    我盡力止住唿之欲出的叫喊,隻以輕輕抽氣來代替,可是就連這麽輕微的舉動,還是被頭頂上方的婦人察覺到了。

    “櫻櫻,你的手……”那是一種什麽樣子的聲音啊,裏麵似乎包著快要溢出的無數的思念與等待,還有一絲絲的驚訝與不可置信。

    雖知不是叫我,但我還是下意識的抬起了頭,看到那婦人的眼中竟溢滿了淚水,期盼的看著我。

    如此近的距離,再加上在這略顯幽暗的房間裏眼睛已得到了很好的適應,我這才看清這婦人的長相。

    她,竟然,竟然與鳳姨長得好像,就如一個模子裏刻出的一般!

    我被自己的這一發現深深震撼了,天下之大,相似之人何止萬千,隻是還有第二人如鳳姨般長得這般絕美,這般攝人心魄,這般雍容,我不禁有些呆了。

    “娘在問你話呢,你怎麽不迴答。你是叫櫻櫻嗎?”小雨顯然對我的表現很不滿,厲聲製止了我的恍惚。

    “我不叫櫻櫻,您叫我月兒吧。”我乖乖的迴答道。

    隻見她眼中的光彩一下子暗淡許多,而眼眶再也承載不住充盈其中的水汽,化作了淡淡相思淚。

    “我……”看到她哭,我便有一股莫名的心疼,這種撕裂般的感覺,我有多久不曾有了。

    我想起了媽媽,好想好想她,媽媽,您想我了嗎?

    我的淚竟與她的淚起了共鳴,不知不覺,便已淚流滿麵。

    那婦人突然咳了兩聲,小雨滿緊張的幫她錘起後背來,嘴裏還不住的念叨著:“娘,您這病最忌激動了,大夫每次都叮囑好幾遍呢,您看這下……”

    “不礙事的,雨兒,今日來了客人,我隻是傷懷太久沒有新鮮麵孔光臨寒舍,這才有些失態。”夫人慈愛的迴過身,拍拍小雨的手背說道。

    小雨感受著母親的愛撫,這才調皮的笑了笑,說道:“那娘你們先聊,我去準備茶水和飯菜!”

    “對了,公子,你與這位姑娘,今天就在這吃了飯再走吧。”小雨臨走時還不忘叮囑我們。

    這茅屋雖簡陋,這對母女的衣著雖簡樸,卻令我好生羨慕,這才是幸福的家啊。

    從她們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和媽媽。

    “櫻……月兒,剛剛嚇到你了吧。快和子遊一起坐下吧。”美婦招唿我們坐到她的身邊。

    “與上次相比,咱們子遊又英俊了不少呢!”美婦看了看姚子遊,欣慰的說。

    “月兒,你今年多大了?”美婦又轉向我,關切的問。

    “我到初夏時節就十四歲了呢。”時間過得好快啊,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十四個年頭了呢。

    “十四歲?”似乎這個問題引起了那美婦極大的思考空間。

    “其實我是一名孤兒,這生辰是我的恩人給定的。”不知為何,我竟將自己的秘密倒了出來,還是給一個第一次見麵的人。

    隻是,我用恩人二字將師父代替了。

    “孩子,你……”美婦似乎也有些傷感,這個話題無法繼續了。

    還是小雨端著茶具進來打破了僵局,“娘,公子,還有月兒姑娘是吧,快用茶吧,我這就去準備飯菜。公子,有你最愛吃的蒜蓉花椰菜哦。”

    快人快語,似風似雨,是小雨性格最明顯的特征。

    待屋子重新安靜下來時,大家似乎都想找什麽話題來活躍一下有些沉悶的氣氛。

    “姨娘,您看這身衣服月兒穿著可好?”姚子遊又扯到了我的身上。

    “這衣服簡直非她莫屬,真像哪……”她看了看我,又似陷入了無盡的往事中。

    “所以姨娘剛剛才會……”姚子遊隻說了半句,美婦早已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他們又不說話了,我就偷偷的端詳起這個像極了鳳姨的女人。

    “月兒姑娘,不知你是否可以過來幫幫忙,今天做的菜多了些,我有些忙不過來了。”小雨進來喊我幫廚,一改最初的尖酸刻薄,反而親切起來。

    但她看向我裝束的懷疑與不屑的目光,還是出賣了她。

    這丫頭,一定把我想成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了,殊不知此時的我隻是姚府一個下等的小丫鬟。

    她對我始終保持有敵意,難道是想用這點令我難堪嗎?

    她一定誤會我是姚子遊的紅顏知己了,唉,美色誤人啊,男人也能成為一種禍水。

    “沒問題,我這就來。”告別了美婦與姚子遊,我便隨小雨去院子中一個單獨的小單間——廚房去了。

    小雨已準備好幾道家常小菜,現在鍋中正炒著她那子遊公子最愛吃的蒜蓉花椰菜。

    “還有一兩道菜就可以開飯了,原料已經備好,就差清洗與削皮。”小雨看著我,有些不屑的說道。

    “好吧,那就麻煩小雨姑娘清洗與削皮了,我來掌勺做菜。”我笑眯眯的對她已經略有漲紅的臉說。

    “你……好,既然你這麽說,我們就等著姑娘的美味佳肴了。”她忿忿的說道,沒趣的到一邊削起土豆皮來。

    哼,小看我!我秉承的一貫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這丫頭並沒什麽壞心,隻能怪她亂吃飛醋,而且吃的還是姚子遊那家夥的飛醋。

    不強硬點,她還真以為我好欺負呢!

    我做了一道醋溜土豆絲,還做了一道麻婆豆腐,這是兩道家常的不能再家常的菜了。

    原來爸爸媽媽不在家的時候,我還為蕭然哥哥做過好幾次呢!

    這也算是我比較拿手的菜式了,味道獨特,簡單好掌握,是這兩道菜的特點,希望大家能喜歡。

    我很有成就感的將菜規整的裝盤,還在土豆絲上擺放了幾條顏色鮮亮的紅色辣椒絲;在麻婆豆腐上鋪了薄薄的一層香菜末,既能醒目又能提味。

    小雨看到我的傑作,鼻子裏輕輕的哼了一聲,也將她做好的幾道菜費心的擺放好,尤其是那道蒜蓉花椰菜,大有與我一決高下的意思。

    “開飯了,開飯了!”好久沒有這麽盡興的做菜了,我竟有些興奮,好像迴到了家中那裝修簡潔的廚房。

    小雨瞟了我一眼,嘴裏碎碎念,可能是在想我怎麽突然高興成這樣。

    她端起兩個盤子,我也一邊喊著“開飯了”,一邊端著我的兩盤菜隨她來到了美婦與姚子遊待著的房間。

    飯菜的香味頓時彌漫了整個房間,我這才發覺自己真的餓了。

    “我也算是隨香而至了,讓我看看你做的是什麽?”姚子遊一陣風似得來到了飯桌前,伸長鼻子聞著盤裏的菜肴。

    他的樣子,哪有一點有名望的富貴公子樣,我正想偏頭去白他,恰恰看到美婦看著我溫柔的笑顏。

    我一時恍惚,真真以為鳳姨從幽幽穀出來尋我了呢。

    圍坐在小圓桌上吃飯真溫馨,這裏沒有主人,沒有丫鬟,沒有小廝,沒有等級,有的隻是圍坐在一起的親人。

    親人?我怎麽把與我毫不相幹的人想成親人了,也許是思念之情太甚所致。

    用了一餐簡單可口的飯菜,美婦與姚子遊對我的作品讚不絕口,尤其是姚子遊,竟然冷落了曾經最愛——蒜蓉花椰菜。

    從小雨幾乎撇到耳根的嘴角,就可見一斑。

    收拾停當,姚子遊帶著我摸著圓圓的肚子、擦著流油的嘴角,屁顛屁顛的告辭了。

    看到我們就要走了,美婦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眼神,再三叮囑我要經常來看她。

    小雨看到姚子遊要走了,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如果我猜的不錯,小雨對姚子遊的感情絕對不簡單。

    坐在車廂裏,我忍不住問姚子遊:“公子,月兒有些事不太明白,不知該不該問。”

    “你還有什麽事情不敢問的,直說吧。”姚子遊戲謔的看著我,一字一頓的說,尤其強調“不敢”兩個字,我又被他嘔了。

    “那我就說了。夫人為什麽不把妹妹接到府中同住呢?讓她一個弱女子住在著荒郊野外多不便,府裏的房子又那麽多。”我覺得這位姨娘很可憐。

    “妹妹?你以為姨娘是娘的妹妹?”姚子遊似乎被我的話震撼了一下。

    “你叫姨娘,不是妹妹嗎?難道是姐姐?可我看木屋夫人比府裏的夫人年輕啊。”我堅持己見,這種精神難能可貴。

    “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麽好,不過也不能怪你。姨娘確實有兩種意思,但是我說的姨娘,就是二娘,這下你明白了吧?”姚子遊理解的看著我,耐心的為我解釋。

    “那她就是你爹的——那個什麽啊。”我還是選擇了比較隱諱的說法。

    姚子遊神情複雜的點點頭,伸出兩根白白的手指,輕放在唇邊,“噓”了一聲。

    “這是秘密,既然帶你來這裏,告訴你也無妨,但是絕不可有第三人知道。”姚子遊非常嚴肅的正色道。

    “小雨也不知道嗎?她可是木屋夫人的女兒哦。”我覺得這裏麵的關係好複雜。

    “這個嗎。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小雨與姨娘長得像嗎?”姚子遊合起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著扇柄上的金色線穗說道。

    “這個,公子不提我還真沒注意。但是現在細細想來,確實可以說不那麽像。木屋夫人長得極美,像極了我的一位故人;而小雨,卻是一位機靈可愛的女孩兒,二人完全不是一種風格。”我在腦海中使勁的迴想著美婦與小雨的樣貌與形態。

    “孩子也可以像爹爹啊,我沒有什麽別的意思。”我覺得我的話好像有點多,趕忙補充道,隨便評論別人是不禮貌的表現。

    “所以說啊,小雨並不是姨娘的親生女兒,而是姨娘收留的孤女。不過那時小雨年紀太小,記不得三歲前的事情了,一直以為姨娘是她的親娘呢!這件事情小雨並不知情,你在她麵前也不許再提。”姚子遊開始擺弄起茶具,煮起茶來。

    “而我每次來看姨娘都是偷偷的,裏麵的利害關係以後再告訴你。而姨娘也沒有告訴小雨我與她的真實關係,隻說我是其亡夫故交的兒子,現在常常接濟她們而已。”姚子遊這麽說我好象有點明白了,怪不得小雨管他客氣的叫公子呢!

    “姨娘這一生太苦了,父親對不住她啊。這件事情,絕不可在娘麵前露出任何蛛絲馬跡,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姚子遊的聲音壓抑了太多的情感。

    “我知道了,可這事茲事體大,幹嗎要把我摻和進來。”我的頭有些痛。

    “因為,你必須身在其中……對了,姨娘說她很喜歡你,你以後要經常來陪她。這,是你作為我貼身丫鬟的使命。阿財以後會聽你差遣的,我會告訴他的。你明白了嗎?”姚子遊命令我道。

    “好的,我也喜歡她。這差事並不難,放心吧。”我唿了一口氣,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呢!

    木屋夫人到底身體是何恙呢?下次過去,我要盡我微薄之力為她診治一番,我暗暗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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