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玩玩鬧鬧中,冬天已經不知不覺來了。

    今年幽幽穀的冬天一反常態,似乎比往年寒冷許多,就連因事早已離穀的師祖都飛鴿傳書給師父,讓派中眾人注意保暖。

    師父曾說過,師祖後半生開始鑽研占星卜卦之術,經過多年的研究,深諳此道,定是師祖最近夜觀天象,發現幽幽穀一帶氣象有變。

    但是具體是怎麽觀出來的,怎麽個變法,我雖很好奇,但師祖不在穀內,我便也不得而知了。

    懼寒的我便不願經常出門,和我有相同症狀的還有親愛的“小羽毛”。

    它的小窩被安置在我的床下,是來福用軟木搭成的,裏麵鋪著厚厚的棉絮,最上層還覆著一層柔軟的絲綢,看起來溫馨又美觀。

    似乎對溫度也很敏感的“小羽毛”,整天依戀在自己的小窩裏不肯出來。

    而我也比它好不到哪去,除了早課外,一天中大部分時間都與阿不待在一起,甚至連天天找我出去玩耍的升歌,都被我直接拒之門外了。

    理由不僅僅是我的易寒體質,極為怕冷,而是因為有更重要,也更有意義的事情等著我——為阿不的疤痕消除做最後的處理。

    整天軟趴趴的不運動,對於本應該活蹦亂跳的小白兔極為不利,我決定每天去看阿不時都帶上小羽毛。

    我與阿不的房間相距並不遠,我堅持每天午飯後,穿著鳳姨為我做的那件最愛的紫色夾襖和紅色小棉靴,抱著小羽毛去我的專用小藥房配藥,然後帶去給阿不。

    自從有了小羽毛的陪伴後,我外出就徹底拋棄了手爐、手套等一係列物品。

    將小羽毛擁在懷裏,手指輕輕插在小羽毛雪白的絨毛裏,格外溫暖舒適。

    阿不很快掌握了我們報道的規律,每每提前準備好熱騰騰的薑湯與新鮮的筍葉,當然前者是為我,後者是為小羽毛。

    我配置的藥膏是透明色的,清清涼涼的,像我以前用過的睡眠補水麵膜。

    這會兒我剛剛為阿不塗抹好藥膏,順便仔細打量了一下嶄新的他。

    疤痕漸消的阿不終於顯露出他明朗清俊的真實麵目了,他的長相本應屬於那種濃眉大眼,挺鼻薄唇的陽光型男生,卻總是極不搭調的表現出一絲絲憂鬱氣質,總讓我聯想到唐後主李煜,說不上原因,隻是覺得他們身上的某種氣質很相似。

    他很年輕,至多十四、五歲,由於身材較同齡人頎長許多,在做疤痕男時我無法分辨他的外表年齡,看身材還以為他起碼奔三了。

    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阿不真的很神秘,除了那次在梅花客棧撞破他吃鳳凰酥時他發泄般說過的幾句話,便絕口不提與自己有關的一切事情,包括自己的姓名、年齡。在嚐試了幾次都無功而返後,我隻能暫時放下自己滿腦子的疑問。

    “蹭”的一下,小羽毛竄到了我的懷裏,還不忘扭動兩下,趁機發泄我對它冷落的不滿。

    我才發覺自己貌似盯阿不盯的走神了。

    迴過神來,阿不竟也用一雙能魅惑人心的朗目迴視我,真不好意思了我。

    再看懷裏毛茸茸的小家夥,正用一雙小爪子捧著鮮綠的筍葉嘎嘎嘎一掃而光呢,還不忘不時抬起小腦袋,用水盈盈的紅寶石眼睛,使勁對我放電,嚴防我的“移情別戀”。

    阿不的身體底子不錯,早就恢複了健康,並正式光榮上崗成為我身邊一名,也是唯一一名名副其實的小廝。

    經過大半年的熟悉與休整,他對玄霄派熟悉了許多,我的身邊也能常常看到他的身影了。

    當然,他願意跟在我左右也與他麵上的疤痕幾近消失有關,原先嘴上說並不在乎疤痕的他,在將近迴複原貌時,還是表現出更加自信的樣子。

    我覺得阿不不像以前那麽悲觀了,也許是幽幽穀中一切有活力的生命給了他生命勃發的原始欲望。

    而我隨著學習課程的增多,作業量也增加了,再加上要常常帶很多書迴芙園溫習,禦劍心疼我勞累,就讓阿不接送我上學,順便幫我拿沉甸甸的“書包”。

    阿不很順從的答應了,還是淡淡的,但是並不像原先那麽漠然了。

    當然,芙園與飄渺閣的路上,往往都是四人行,升歌、我、阿不、撐船的紫煙。

    漸漸的,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是關於阿不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這種類型的帥哥特別吸引人,整個莊子內的小丫鬟們從剛開始看到他時的駐足觀望,交頭接耳發展到現在一見到他就麵紅耳赤,甚至有膽大的做嬌羞狀投懷送抱。

    阿不人雖淡漠,卻不是狠心之人,所有女孩兒送他的信物他來者不拒,照單全收,以至於芙園都要專門辟出一間存放手絹、香囊、錢袋等玩意兒的庫房了。

    我曾經問阿不,知不知道收這些禮物代表什麽。

    他的迴答能把我給嘔死。

    他振振有辭且極其嚴肅認真的說,女孩子們是關心自己才送些小東西,並沒有說有什麽特別的意思,自己如果拒絕,會令她們很難堪。

    我心想,他這樣看似濫情的舉動,才會真正碎落一地芳心。

    我也會常常想,阿不的實際年齡到底有多大,放在這個年代,他應該可以成家立業了吧,情商卻這麽低,他的辯解更是分不清是在敷衍還是真心所想。

    每看到一群小丫頭們注視阿不癡癡的眼神,而最好的結果隻是換來阿不一個若有若無的淡然微笑就手舞足蹈時,三師兄楚翼的身影就立刻躍入了我的腦海。

    我自己不也是一個癡癡的傻丫頭嗎?甚至明知對方隻把自己當作一個沒長大的小孩兒,還是願意癡癡的等,期盼有一天他能喜歡上自己,甚至……愛上自己。

    我在努力變得堅強、變得優秀、變得強大,隻為自己能夠真正有足夠能力與他並肩,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第一個美好的願望。

    兩年了,他從未寫過一封信給我,就連升歌都有收到過楚翼的信。想起那天他拿著信興衝衝的來芙園給我看時,我的心裏真的很難受,但是我沒有表現出來。

    我強裝笑臉,搶過升歌手中的信,仔細描摹著那一行行祝願與關心。就像看到他抬起清雅的臉龐,微笑著撫摸著我的頭發,輕聲說:小師妹,你再把這首詩誦一遍啊。

    二師兄遊曆了這麽多年都不願迴穀,楚翼不會也去效仿二師兄了吧。

    我真的很想他,哪怕他能給我寄來隻字片語也好,為什麽他那麽殘忍,我怎麽說也是他的師妹,他不應該表示一下自己的關懷之情嗎?

    那串紅豆手鏈不知他還有沒有戴在手上,那可是我親自為他帶上的……思念……

    胡思亂想中,我又一次進入了能看到他溫和雙眼的夢境……

    “小姐,快看看,這是什麽?”迷迷糊糊中,是禦劍歡喜的叫聲。

    我揉揉眼睛,不情願的慢慢問道:“怎麽了?一大早就嚇人家。”

    “小姐這會別不高興,一會可要跳起來了。”禦劍佯裝生氣的將什麽東西藏到了背後。

    難道是……

    我馬上清醒了過來,伸手向她背後探去。

    她看我真的急了,也不再逗我,將一封信遞到我的手上。

    禦劍不愧是我身邊最親密的人,她竟猜到了我期盼得到楚翼的消息。我不是一個喜形於色的人,所以不知道自己怎樣的表現竟會出賣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看到信封上那四個無比熟悉的俊秀字體“師妹親啟”,我激動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禦劍看到我傷感的樣子,欲上前安慰,我朝她揮揮手,她便搖搖頭出去了。

    我懷著無比感恩的心刮開了封口處的火漆,輕側信封,一片雪白的梨花花瓣便從信封中飄落下來。

    梨花盛開的季節在我原先的世界裏,大約是每年的三月,如雪的梨花總會吸引大批踏青的遊人,但梨花花期一般隻有二十來天。

    在這裏,梨花也是有的,也是初春季節開花,我又驚又喜,這片花瓣不知是怎樣保存的,顏色竟與盛開在枝頭時的鮮嫩一般無二,隻是觸摸之下,已成幹花而已。

    這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收到男孩子的花(以前的花都被蕭然哥哥沒收了),雖然隻是花瓣,竟是傾慕之人所送,我小心翼翼的將花瓣湊到鼻下,貪婪著嗅著。不知道是嗅著梨花似有還無的花香還是楚翼輕撫過的清新味道。

    一束晨光從窗外照在我手中的信箋上,紙張好似也被沾染上了我愉快的心情,變得色彩斑斕了。

    見字如見人,我在心中默默念道:月兒,時隔兩年,望一切安好。遊曆期間,所見所聞,受益無窮,麵見之時,將傾囊相告。藥診詩劍,琴棋書畫,歌舞彈唱,均為汝之所學,切勿棄之,修養之身,升華之心。要事在身,不得迴穀,五載之後,師父壽辰,再見分曉。楚翼留字。

    這就是說,我還要五年才能見到他!為什麽要我承受這麽久的相思之苦。

    那時那日,我雖然長大了,可他的再次歸來不知是否有嬌妻相伴於左右。

    我的淚不知不覺的掉了下來,我不怕等,我不怕追求,我隻怕連等與追的機會都沒有。

    我是絕不會屈辱到低三下四與他人共同分享自己的愛人。

    如真有那一天,我會笑著祝福他!盡管轉過身,淚水會忍不住流下。

    我是誰啊,強人畫月是也。凡事都要向好的方麵看,不管結果如何,我也要做到最好,不能與楚翼的期望出入太大。

    無論自己的退路如何,都有永遠愛我的爸爸媽媽支持我,包容我,守護我,雖然他們離我很遙遠,可我並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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