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裏全是升歌叼著我那帕子的畫麵,他雪白的牙齒在陽光的反射下發著光,將我的眼睛灼的生疼……我突然想到自己的帕子怕是還在升歌那裏,後來自己又哭又忙的,倒把要迴手帕的事情給忘到九霄雲外了。我迴憶著,似乎直到升歌離開,我也沒有再看到那帕子的蹤跡,定時被他趁我不注意時給收起來了。明天一定要想辦法把我心愛的絲帕給要迴來,不知為什麽,我就是不願升歌將我那珍愛的絲帕搶為己有。

    哎呀,別胡思亂想了,明天還有正經事情要做呢,今夜是絕對不能失眠的啊!

    當數到第三百零三隻綿羊的時候,我終於如願以償的陷入了睡前淺眠狀態。

    “轟隆!”

    我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心有餘悸地擦了擦霎時被嚇出來的冷汗。這是什麽啊?不帶這麽嚇人的。從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在睡著的時候被外界的幹擾因素給驚醒,果真,到現在我的心還在“砰砰”狂跳著,看來,這一時半會兒是緩不過來了。

    當我的喘息終於趨於平緩之時,我跳下床,光腳著地走到桌子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壓壓驚。

    禦劍就睡在我屋子左側的小屋,她應該也聽到什麽動靜了吧。我正想去她房中查看查看,便見禦劍踢踏著繡鞋,披散著頭發,穿著褻衣就闖了進來。

    “小姐,不好了,我們該怎麽辦啊?”禦劍一臉驚慌失措。

    我讓她在我身邊的椅子上坐定,才循循善誘道:“姐姐,是不是和剛才那一聲悶響有關啊?外麵出什麽事了嗎?”

    禦劍使勁地咽了一口唾沫,似乎有些艱難地說:“剛剛外麵那聲響將我從夢中驚醒,我便出去查看情況。沒想到竟在院門那裏踢到一件軟趴趴的東西,還將我絆了一跤,衣服都給摔掉了。我當時手上沒有燭火,借著月光看,像是一個人,我心下害怕,也沒有試探到底是死是活,就趕快過來找小姐你一起商量。”

    說做就做,我們倆也顧不上更衣,都隻簡單披上白色的長裏衣,一人手持一秉燭台就踮著腳向院門外走去。

    一路上都靜悄悄的,隻有我們倆彼此的唿吸可聞。看來這聲響隻驚醒了我們兩人,芙園與其它的院落確實都有段距離,比較偏遠,以至開始鳳姨始終不同意我住這裏。

    快來到禦劍所指的地方時,我便聞到一股子淡淡的酒香,我天性嗅覺靈敏,雖然夜風已將味道幾盡吹散,酒精自身也揮發的差不多了,但那殘存的一點點也不可能逃離我的鼻子。

    來到跟前,我們兩個半大丫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趴著的人轉過身來平躺到地上。

    我趕忙將手指放在他的鼻下一探,這才鬆了一口氣,還活著。我隨即給了禦劍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

    這下可給我們一個好好觀察他的機會了,我們將燭台放在他的周圍,一左一右,這下,什麽都能看清楚了呢。

    隻見那人鶴發童顏,臉色紅潤,麵上布滿了一道道可愛的皺紋,耳垂很大,似是長壽之相,隻是嘴角殘留著的酒漬將這一整體感覺給破壞了。

    他雖然衣衫襤褸,我卻不認為他真是一個窮困潦倒的人,因為即使他現在昏迷不醒,我也能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的一股股具有壓倒性的氣息。

    我繼續觀察,他的額頭上似乎有絲血跡,我親手檢驗之下,果真如此,傷口定是由於剛剛朝前摔倒時碰觸硬物所致。至於具體的原因,我還要仔細檢查才行。

    “小姐,你真要將這人帶進屋中診治啊?你不怕穀主到時候追究嗎?穀中規矩,一向不允外人隨意進入的呢!”禦劍不依不饒的繼續:“小姐,真要如此嗎?我有些怕呢。”

    我隻好緩聲說:“醫者,父母之心也,怎可將如此一老人撇在這裏不管呢?若他明早能醒來出穀還好,如果未醒之時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我們先收留他才是上上策。”

    禦劍見我話已至此,隻好幫我一起將那老頭兒連拖帶抬至我的房中。

    我們將他放置於我房中軟榻之上,禦劍乖巧的打了一盆水迴來,我們倆一起幫他將麵上的灰塵與血跡擦幹淨,我還順便幫他淨了淨手,卻發現那竟是一雙修長白淨的手。他會是做什麽的呢?竟擁有如此一雙手,我不禁好奇。

    待一切都收拾妥當,我讓禦劍先下去休息,自己在這裏照看就行了。禦劍卻怎麽也不同意,堅持要與我共同進退,我也隻好順了她,這下有了幫手,就更好辦了。

    憑我的觀察,這老頭兒已經喝的是酩酊大醉,再加上額頭之上兩寸處那並不輕的一撞,很難在一日之內轉醒。如果被人撞見了他,可就難辦了。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對症診治,解他的酒,並清除他腦中的血瘀(所幸那淤血情況並不嚴重),使他能盡快轉醒,由我和禦劍秘密將他送出穀去。

    我努力迴想著以前學過的醫理知識,迴想著爸爸和師父曾經說過的有關治療這方麵的方法,還要提醒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和景況——深夜,還要秘密進行診治。

    我思量再三,想到我自己的小院子也是有一個小廚房的,應該有那三樣東西吧。便叫禦劍趕快去準備適量的紅糖,較紅糖雙份分量的食醋,外加生薑3片,加水適量後端來給我這行醫生涯的第一個病號煎服。

    禦劍應聲去準備了,接下來該是我大展身手的時候了。

    我拿出那套針灸用銀針放在手邊,以備不時之需。

    醫書中常說,深醉之人如果若轉醒,定有周身不適,頭重頭暈,欲吐無物之感,更甚者,可感覺右側從頭部沿少陽經向下至肩的木然。

    我仔細在他的腦空、玉枕、風池三處穴位上觸診,果真摸到穴上長出如痤瘡樣的小癤,有點硬,並在右側頸部(少陽經所過處)摸到淋巴結節,也是硬硬的。我心道,定是因為酒毒犯至少陽經之故,我隻需依次針灸其風池、大椎、肩井各二壯(皆取右則),外關(左)、中渚(左)、足臨泣(兩側)各穴位即可。

    我這次施針沒有絲毫猶豫,看來那“白術”給我的幫助真不少。

    施針完畢,禦劍恰巧端了藥進來。

    我讓禦劍將那老人從後麵撐起來,我自己拿起藥碗,一勺一勺地喂他將藥吃完。雖然灑了有大半,隻要能喝進去一分,也就能有解一分酒力的功效。

    待我們重新扶他躺好,我才發覺自己有些頭暈,手觸上額頭,摸得薄薄一層細汗。我平時最是熬不得夜,這會兒怕是已是筋疲力盡了。

    “小姐,怕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天亮了,你一大早還要去穀主書房呢,還是趁早休息吧,要不明天怎麽熬得住啊?你那身子骨……”禦劍在一旁噘著嘴嘮叨開了。

    我知道她心中為我擔憂著急,還是問她:“姐姐,上次我扭到腳時,師兄送我的化瘀散還有剩的麽?”

    禦劍了然的瞪了我一眼,從床幾一側的抽屜中拿出一個紫黑色的瓷瓶,拔下塞子,從中倒出一粒藥丸,用水化了,小心翼翼的抹在那人額頭之上,隱在發中的傷處,才無奈的對我說:“這下能睡了吧?我的菩薩小姐。”

    我心想,這下,明早他定能差不多醒來,到時叮囑禦劍將他安全送出穀就是了。

    我笑著去扯禦劍,她拍了下我的手背,拉起我,吹了燭火,說還是一起到她的屋子裏湊合一夜吧。

    疲勞過度的我,腦袋在挨到枕頭的那一刹那,便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當我醒來時,天已大亮,一看身側的禦劍,已不知去向。定是為我打洗臉水去了,她昨晚也幾乎一夜沒睡,還要起這麽早伺候我,我心中真不是滋味,以後一定要好好待她才是。

    沒想到禦劍進門時不僅端來了洗臉水,還帶給我一個震驚的消息:昨晚那個老頭兒失蹤了!

    “我本來想著順便看看那人怎麽樣了,沒想到隻看到一張亂亂的床鋪,還有床上的髒汙,人卻沒了。真是好心沒好報,小姐好心幫他,他卻不辭而別。”禦劍生氣的數落著。

    “姐姐千萬別這樣,他年事已高,做事情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再說,他都能自己走了,就證明我們昨夜的忙活沒有白費。我們也算是做得功德一件呢。不過,他若被穀中之人發現,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喜憂參半的說。

    鏡中的我臉色有些蒼白,應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吧。為了不令師父擔心和生疑,我特意挑了一件桃紅色的裙子穿上,能映襯的臉色紅潤些。

    仍舊是隨便綰出的女童發髻,我對鏡笑了笑,辭別了禦劍,踏上了去師父書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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