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疼痛感的出現,讓林風猛然看到了站在自己麵前的尼高科,對方手中的黑色氣刃,直直插入自己的胸膛。他來不及多想,一掌將其推擊出去,耳邊傳來一聲女孩的尖叫,林風伏下身,大口地喘著氣,鮮血正從胸口的傷處不斷流了出來。


    他抬起頭望著四周,自己又迴到了海底的魚人城市中,那些被自己破壞的建築和四處亂竄的魚人守衛們,又重新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中。


    幻術,終於解開了嗎?林風站起身,胸口的疼痛讓他又猛地彎下腰去,他看了看胸前深深的傷口,頓時明白,剛才尼高科的一擊上所帶的精神力,打破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幻術,讓他從幻境中脫離出來。


    卡茜抱著尼高科顫抖著身子哽咽著,望著眼前複蘇過來的男子,尼高科一把推開附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大聲道,“快走,快走啊,不要讓他靠近你!”他用了用力,對方的一掌已讓自己無法再站起來。


    卡茜被他推開,跌跌撞撞退了幾步,她扶住牆壁,低垂著頭,慢慢站了起來。


    她轉頭望向林風,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冰涼,“我們並沒犯什麽錯,為什麽總要追著我們不放,就此罷手好不好?”


    “對不起。”林風閉著眼搖了搖頭。


    “真的不行嗎?”她輕輕問道。


    “原諒我。”林風說完,忽然睜開左眼,隻以菲爾法多的左瞳,與其直直對視。


    左眼與右眼相互凝望,兩輪紅色的瞳芒分別從不同的方向開始輪轉,女孩的左眼隨著右眼一點點變冷,紅紅的眸子中閃動出一絲林風熟悉的光芒。


    “既然這樣,那你就死吧!”她忽然微微一笑,神情之間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朝林風嘟了嘟嘴唇。


    一時間的紅芒輪轉,登時讓林風腦袋幾欲裂開,自己的左眼之中,女孩的身後隱約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眼瞳,正在不停旋轉著瞳芒。自己原本逆轉的瞳芒,竟然跟隨著對方的眼瞳,生硬地被改變了方向。


    麵前的男子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跪倒在地下。


    一片黑暗中,林風隻感覺自己的手腳一緊,全身竟然被捆綁在一個巨大的十字架上,周圍無數血紅的瞳孔瞪視著自己,裏麵閃耀著如同鮮血一般的光芒。


    “享受吧,這是特別送給你的——贖罪之境!”耳邊傳來了一聲如同風吹一樣的聲音。身後的十字架上忽然穿出無數把尖利的刀刃,瞬間刺入林風的身體每一個部位。他痛苦地慘唿一聲,隻看到自己體內的血液不斷從身體上流出,在地下匯成了一條小河。


    十字架上的利刃隨即縮迴,然後再次刺出,林風被紮得四分五裂的肉體也隨之恢複原狀,但細長繁密的刀刃沒刺出一迴,林風都要承受比上一次更大的痛苦。如此反複不知多少次,汗水在他臉上匯集成一條河流,他微微抬起眼,眼中已變得有些恍惚不清,他望著眼前的那些眼瞳,忽然微微一笑。


    就在他笑容出現的同時,一團炙烈的大火忽然在十字架上熊熊燃起,林風瞬間被火焰吞噬其中,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皮膚,在灼熱的高溫下一點點碳化的過程,腐爛的焦臭味穿入鼻中,全身在火焰中一點點開裂,飄散。


    “就這樣在火焰中,體會永生的滋味吧,永遠淪陷在這樣的世界裏,生存的每一秒,都離不開無盡的痛苦。”那陣風聲再次刮過已經瀕死的男子耳畔。


    穿過其身體的利刃在火焰的灼燒下變得通紅,靈魂被撕裂的感覺,越來越清晰。


    在火焰的灼燒下,林風的靈魂之火,開始一點點變得微弱,他忽然睜開左眼,即將熄滅的魂火又開始燃燒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流過,林風在十字架上不斷承受著灼燒與刀刺,混沌中分不清已過去多少日子,胸中的靈魂之火無數次細如微絲,每當此時,左眼中總會傳出一絲憤怒的意識,將其引燃。


    綁住手腳的鐵鏈終於鬆開,林風跪倒在地上,用手撐住地麵,整個人幾近虛脫,他微微抬起眼,混亂的意識微微理清。周圍的黑暗消失,他有些驚訝自己仍處在海底城市的街道上。因為在剛才那濃重的黑暗中,自己恍惚中度過了將近數天的時間。


    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依然完好,但虛弱的精神力卻讓自己連站起來也覺得困難。


    這時,一雙柔軟的小手忽然扶住了他的肩膀。林風微微睜開眼,看到了自己日夜魂牽夢繞的那張臉。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傻?”楚楚流著眼淚,心疼地撫摸著他臉上的傷痕。


    “我……”林風呆呆望著眼前這一切,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為了我,甘願去傷害自己,傻瓜,怎麽可以這樣。”她微微啜泣著,輕輕依上前,把臉埋進他的懷裏,“比起讓你受傷,我寧願自己承受這些痛苦。”


    林風呆愣了一會兒,終於慢慢把手撫在了她纖弱的背上,女孩身體那柔軟溫香的感覺,是誰也偽造不出的。


    他心中一蕩,眼神慢慢變得溫柔起來。


    “來,讓我看看你的傷。”楚楚抬起頭,蹙著眉撫摸著林風臉上的傷口,另外一隻小手慢慢貼在了林風的胸前。


    “風,你真的愛我嗎?”她嚶嚀著道。


    林風看著她,溫柔地點點頭。


    “有愛我的風在身邊,楚楚好高興。”她慢慢張臂抱住林風,輕依在他的肩頭,左手輕輕解開他的襯衣扣子。“就讓我們永遠這樣在一起,好嗎。”


    林風輕撫著她藍色的秀發,最後深深聞了聞她的發香。


    “原諒我,楚楚。”他緊緊閉上眼,眉宇間劃過一絲痛楚。


    隨著輕輕的一聲裂響,附在林風肩上的女孩忽然睜大了眼睛,她慢慢抬起身,不可思議地望著林風。後者痛苦地緊閉雙眼,他的左手,深深插入她的胸膛內,鮮血順著他蒼白的手腕,汨汨流了下來。


    “原諒我,原諒我!”他喃喃道。女孩吃驚地注視著他,忽然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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