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大營主帳,一名魁梧的紅衣老者和一名嬌柔的藍衣少女分作兩旁,見林風進來,同時起身行禮,羅長老哈哈笑道:“林兄弟,這次全托你神機妙算,我這邊沒傷一兵一卒便攻下了天業,可叫老夫好好泄了一把火。”


    林風微笑道:“此次大捷全靠貴族仗力相助,在下感激不盡。”


    羅長老道:“林兄弟說哪裏話,我們是互利合作,各取所需。我龍族本與人族無怨,隻恨這些人類奴役我族人作為坐騎,當真罪不可恕。”


    林風道:“城中情況現如何?”


    羅長老爽聲笑道:“守兵絕殺殆盡,城中房屋盡被焚毀,居民或死或傷,此時的天業城,早已是一片禿地。如今桑法護和正木還留在那裏。”


    林風苦笑搖頭,看來這老頭幾年來積累的怨念還真是頗深,一入城當真便斬盡殺絕,摧毀殆盡,以盡發泄之清,龍族眼裏沒有軍民之分,人類就是人類,每個人都是報複對象。


    林風身後的幾人也都是暗暗搖頭。他看了一眼羅長老身後的霜靈,她性格溫順善良,眼中也透著一絲淒涼。


    三人在椅中坐定,林風道:“如今天業的殘餘部隊盡數退入了雨霧城中,雨霧城城防堅固,又有十數萬殘兵把守,一時間要攻下也是不易。我希望二位能夠在此配合在下作戰,盡早攻下雨霧城。”


    羅長老道:“這個自然,女王陛下派我等來此,就是要我們協助兄弟你攻城略地,再說數天前那一戰沒費吹灰之力就攻入了城內,很是不過癮,老夫還未盡興,此次大戰,我龍族必要挑大梁,讓老夫好好過一把癮。”


    林風笑道:“羅總使英雄蓋世,在戰火叢中想要玩高興,這還不容易,到時在下便翹首以待總使的精彩表演。”


    二人相對羅長老哈哈大笑,侃侃而談,至夜才散。


    說話間林風發覺霜靈一直望著他,似乎有話要說,她對男人這些殺戮戰伐之事本無興趣,那麽長時間隻是強自在旁作陪。


    幾人散後,林風派人安排二人住處,自己迴到寢帳門前,迴頭卻見霜靈不知何時跟在自己身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林風笑道:“霜總使莫非還有事要問在下?”


    霜靈慢慢走近他身前,看了他一眼,話到嘴邊卻又縮了迴去。


    林風一笑,“霜總使有什麽事,但說無妨。”


    霜靈皺了皺娥眉,道:“你和姐姐之間到底是怎麽迴事啊?你把她一個人孤零零留在雲野城,卻看不去找她,讓她一個人好寂寞。”


    林風心道,恐怕她寂寞卻不是為了我。便道:“在下這幾天身在軍旅,卻哪有時間去雲野看她。”


    霜靈怒道:“你們這些男人,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女孩子的心事,難道你們就一點不放在心上嗎?”


    旁邊走過幾個巡夜的衛兵,林風掀開帳營的門簾,道:“請總使借一步說話。”


    霜靈剛要進去,去想起這是男人的寢帳,臉上一紅,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走了進去。


    二人在鬆軟的地毯上坐下,林風道:“總使說陛下日日哀愁寂寞,卻怎知是為了在下之故。”


    霜靈瞪了他一眼道:“我也是女子,自然知道女孩子的心事,姐姐那副神情言語,分明深陷就是相思之苦。”


    林風心中微微苦笑,伊薰此情必是想念她心中的那個“他”,霜靈無知,卻還以為她是在思念自己。想到這心中微微一苦,伊薰對“他”的思念越重,對自己的怨恨也就越深,到時後自己如果真解開她的封印,自己的危險還真不是說說而已。


    霜靈見他出神,碰了他一下道:“你在想什麽?”


    林風搖了搖頭,“恐怕你的姐姐心中所思之人並不是在下。”


    霜靈忽然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道:“你胡說什麽?”


    林風歎道:“我是說伊薰是心有他屬,並非愛著在下,很令在下傷心啊。”


    霜靈神色一變,林風望著她道:“霜總使和陛下情同姐妹,想必清楚陛下的事,我隻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霜靈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道:“我不能告訴你。”


    “他是神,對不對?”林風道。


    霜靈心中一驚,不知他是從何得知此事,驚異道:“難道是姐姐告訴你的?”但隨即一想又不對,如果是伊薰告訴他,他又何必來問自己。


    “好了,既然你不想說,那就不要說了。”林風臉上一副失落的表情,不知道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你不要這樣,”霜靈見他情緒低落,連忙道:“其實姐姐還是想著你的,你送給她的指環她一直都戴在手上,你不在時她還會跟我談起你。”


    林風心中感到一陣諷刺,她要是能取得下指環來,怎還能容自己坐在這裏?同時心中一動,問道:“她說我什麽?”


    霜靈看著林風,認真地說:“姐姐每次和我說起你,總說你是個難以琢磨的人,她不知道你心中到底在想著什麽,你對她說的話,每一句她甚至都難辨真假,這說明你在她心裏的地位很不穩定,總是忽遠忽近,讓她不安。而且姐姐說……”


    “她說什麽?”林風一抬眉。


    霜靈抬起頭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她說你太過嗜血好殺,即是對於自己的族人也毫無感情,所以她甚至有些怕你,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怎麽能讓自己的戀人放心呢?”


    林風輕笑了一聲,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這是他感到情緒不安時的一個習慣性動作。


    “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認,你是數千年來,除了“他”之外,第一個能令姐姐以此相待的人。有時候我也很好奇,不知道身上有那點與眾不同。“霜靈微微歪著腦袋看著他,這個姿勢讓林風感到很可愛。


    “這還不簡單,現在我就在這裏,你要了解什麽,就過來看好了。”林風一笑,衝她張開懷抱道。


    “討厭!”霜靈皺著眉一笑,然後又低下頭去。


    這是她臉色突然變得有些異樣,隨即忽然站起身來,匆匆道:“對不起,我告辭了。”


    數日來軍旅勞頓,有一位清甜可人的女孩陪自己聊聊天,讓林風感到很舒服。他一把拉住對方的手腕,道:“急什麽,時間還早,坐一會再走吧。”


    “對不起,我真的有事……”霜靈的眼神忽然變得痛苦起來,臉上旋即緋紅了一片。


    “你怎麽了?”林風覺察到對方的異樣,忙伸手扶住她,霜靈無力地推了自己一把,強行要走出去。林風心中一凜,忙把她抱在身前,仔細查看她到底出了什麽事。


    霜靈的唿吸變得急促起來,滿臉都是痛苦和難堪的表情,“不行了,不行了。”


    林風心中一嚇,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事?隻見她眼神忽然變得迷離,身子微微抽搐著,嘴角有一點點香津流了出來。


    林風愣了一下,她怎麽把自己的孩子給扔了?


    過了良久,才見她睜開眼睛。


    林風勾下頭,小心地問道:“那個是誰的孩子啊?”


    霜靈低著頭滿臉羞澀,不敢看他,她認為這件事被一個男生當麵看到是一件很羞恥的事。但聽林風這樣問,又連忙辯解道:“哪有誰的孩子,討厭!不是你想像的那樣。”語氣中又羞又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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