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那管家被帶到。


    據他所說,今日他確實有在曹素容院子前訓過人。


    原因是大小姐堆的雪人不知被誰給破壞了。


    讓這些小廝重新堆好還借口說雪不夠,堆不了一模一樣大的!


    說罷還擔心大小姐要是發現了會不會生氣。


    在通報老太爺出事之前,那幾個人一直都在門口堆雪人。


    苗妙妙聽後立刻要來曹府的布局圖。


    圖中所示曹素榮的院落離前廳很近。


    那小葵確實能在那裏聽到戲開鑼的聲音,而且還有人能證明她沒有進出過院子,所以目前看來她的時間線沒有任何問題。


    苗妙妙讓小葵先去忙。


    那飼鸚婆子便立刻急吼吼地上前說話。


    “我是個養鸚鵡的,老爺想讓鸚鵡們在晚宴是時候說說吉祥話,我就在飼房裏和它們加緊練呐!一步都沒出門……”


    這養鸚鵡的果然名不虛傳,嘴巴利索的和機關槍一般,說的苗妙妙太陽穴突突地疼。


    隻不過她說了半天,都沒說出來任何不在場證明。


    “飼鸚房離前廳好一段路呢!我不像那小丫頭能聽到戲開鑼的聲音,不過……”婆子眼神一亮,突然想起了一事,“大約是巳時之後吧,我聽到野獸的叫聲,特別兇,當時把房裏的鸚鵡嚇得夠嗆!”


    “野獸?”苗妙妙眉頭一皺,嘴巴一抿,展開曹府地圖一看。


    果然,這飼鸚房離關熊的院子很近,那婆子當時聽到的野獸叫聲應該就是那隻大黑熊發出來的。


    隻不過這個證明太過模糊,沒啥用。


    第三個是雜役。


    這人隻說自己昨夜吃壞了東西,在床上躺了一上午。


    苗妙妙看他這慘白的臉色,和虛浮的雙腳,仿佛隨時要昏倒過去,便擺擺手讓他趕緊迴去休息。


    隨後那馬夫擠了進來,忙道他昨夜喝多,也是在床上躺了一上午。


    苗妙妙問誰能證明他喝多了?


    馬夫一指雜役的背影:“他呀!昨晚上可不是他吃壞了肚子,而是吃多了吃油了!沒吃過好東西,猛吃,結果身子受不住了,拉了。我就不一樣,我光喝酒了,喝多了不過是多睡一會兒唄~再說了,本來想著第二天總管都忙得焦頭爛額,哪裏還管得住我這個小馬夫呀!我也就沒請假,一直睡到你們的官爺來喊我……”


    這馬夫得不得不得不地說了一通,一嘴的酒氣撲麵而來,苗妙妙捂著口鼻忙讓其走遠點。


    最後一個是訓犬師,他說自己一直和狗待在一起,直到有人過來找他,說是老太爺找不著了,便讓他放墨雷出來幫忙找。


    苗妙妙問他怎麽不跟著去?


    畢竟人家是訓犬師,應該更懂怎麽用犬找人吧?


    “這不是正當飯點了麽?我是得備肉喂犬呀!”


    苗妙妙疑惑,狗也一天吃三頓呀?


    一旁許久不語的朝鹿鳴淺笑道:“鄙人家中也有幾條犬,還是曹老太爺前些年送給鄙人的,那幾條犬比人還精,每日吃的肉量自己都有數,少吃一塊就狂吠不止。”


    訓犬師一拍手,道:“確實如此!若晚一刻喂食,他們估計就要叫瘋了!誰能受得了嘛!”


    苗妙妙暗自吐槽,這狗就算是喂飽了也叫呀!


    下午,屍檢的結果終於出來了。


    死者曹沉是中毒而死。


    那支帶著朝家標誌的鷹徽箭是死後才插進去的。


    死者的腋下有兩道淤痕,可能是死後被兇手拖曳所致。


    “兇手應該是有幾把力氣的……”苗妙妙嘟囔著,再次到了冰球場中央。


    此地如此開闊,確實不好藏人,說著她蹲下檢查原本覆蓋在屍體身上的積雪。


    這雪被壓的很敦實……


    這是何物?


    殼?


    苗妙妙取出雪中的一片貝殼碎片,放在太陽底下看。


    那碎片上有些許金色的亮片。


    嗅一嗅,還有胭脂氣。


    “苗大人!原來您在這兒呀!”澤安之抱著披風跑到她身前,“剛見大人您又單薄著身子跑出來,必定要冷的,找了半天才看到您,穿著個白衣服蹲在雪地裏,小生差點看花了眼,趕緊將披風披上……”


    苗妙妙感到身上被溫暖包裹住,點頭說了聲謝謝。


    隨後拿起方才的小碎片給他看:“安之,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澤安之看了一眼,笑道:“大人,您這是在取笑小生嗎?這是什麽不應該是您最清楚了麽?”


    少女眉頭一皺:“我哪知道呀?我就聞到它上邊有脂粉味……”


    見苗妙妙依舊是有霧水,澤安之歎了口氣:“我當大人是在考小生,沒成想大人您真不清楚呀?這是花鈿,是貼在額頭上的。尋常人家貼個紙花,有錢點的就貼珍珠、貝殼、還有瑪瑙玉石之類的……不過最近咱們米郡的夫人小姐們還流行貼指甲……大人若是喜歡,小生明日就帶您去試試~”


    哎呦,這不就是美甲嘛?


    苗妙妙婉拒了他的好意,心思繼續放在這指甲片上。


    按照這澤安之的說法,在這府中會貼這玩意兒的應該就隻有曹素容了。


    將曹素容的侍女叫過來確認,那果然就是她們大小姐的指甲片。


    說是清晨堆完雪人之後就不見了。


    苗妙妙思索了一番,看來兇手運雪的時間是戲開鑼沒多久之前,不然後邊也不會有悲催的小廝們被管家逼著堆雪人了。


    難道那個時候老太爺已經死了?


    這個時間會不會太急了?


    又要殺人運屍,還要搬雪掩蓋……


    這怕不是一個人能夠完成的了的。


    和司宇白商議了一會兒,對方也沉思了片刻:“整個時間怕是有點不對勁……”


    何止不對勁啊,簡直就是亂了套了!


    除非……


    “除非兇手在為師與曹小姐離開那院落之後便立刻開始搬雪了……”


    苗妙妙聽後壞笑著挑了挑眉:“看來不隻是師父您趁著徒兒攪場子的時候幹壞事呦~哎呦!”


    少女捂著腦殼委屈巴巴,怎麽又打她?


    “這事兒怎麽胡亂說?小心隔牆有耳。”


    “可是……這兒哪有牆呀?”


    苗妙妙在寬闊的冰球場原地轉了一圈,唯一一個外人澤安之還被她給支走了,這個司宇白一看就是單純地想打她。


    男人立在風口處給她擋住唿嘯的冷風,黑著臉垂下雙眼看她:“別以為為師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你這麽有本事,怎麽不讀一讀那些嫌疑人的心思……”苗妙妙不甘心地嘟囔著。


    “人心若是這麽好揣測,就不是人了。”


    “那我……”


    “你又不是人。”


    “……你是在罵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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