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不正是她不久前在獄中剛收的老小弟嗎?


    咋?


    這就成仵作了?


    看著堂上何有為一臉正經的模樣,苗妙妙心中不禁暗歎:“果然好演技。”


    驗屍,自然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


    衙差將白財的屍身抬入公堂的隔間之中。


    白家人雖說不同意將他們的二爺開膛破肚,但現在已經騎虎難下。


    畢竟沒有鐵證是不可能治得了堂堂欽差的罪!


    況且他們不同意,官府也不可能盡如他們的意!


    誰讓他們惹誰不好,偏偏惹上苗妙妙。


    當中,最幸災樂禍的當屬曹家。


    在公堂之中可說了不少風涼話,還時不時地幫著司宇白的腔。


    許久,仵作端著一個盤子走了出來。


    那盤中之物乃是死者白財胃中之物。


    眾人略有嫌惡地捂住口鼻。


    何有為指著那盤物:“這就是物證?”


    “正是。”司宇白與苗妙妙對視了一眼,“此物便是能證明我家徒兒清白的關鍵物證!”


    白遲不屑一笑:“這算什麽物證,隻不過是一團穢物而已!”


    “就是啊!這若是物證,那茅房之中不就全是了?!”


    “一團漿糊,能證明什麽?!”


    司宇白不理白家人的質疑,走近仵作身邊:“這裏頭有什麽?”


    “迴大人的話,這裏頭有紅棗、蓮子,還有西瓜籽……”


    “那可有看見桂花、荷花、桃花?”


    “並、並未看見……”


    “這可奇了,白天吃的紅棗蓮子西瓜都在,晚上吃的鮮花糕點卻不見蹤影。”


    司宇白說完,呈上一張紙,紙上寫著那晚白財所持的食物,而這些東西在死者胃中皆未發現。


    “這張紙上的內容從何得知?該不是你胡編的吧?”白遲額上布滿細密密的汗。


    “自然是從戲樓、澡堂的廚子、侍者那兒問出來的,在下還拿著此物與那晚的兩名隨從詢問確認過,確實無誤!各位若有疑問,即可再去驗證一番!”


    “難道就沒有漏下的?也許紙上那些都消化了罷了,我二弟在別人不知情的時候,又吃了這些紅棗蓮子……”


    司宇白在他說話之際,取過仵作手中的盤子,將盤子抵在他眼前:“若是紅棗蓮子還好說,可那西瓜呢?”


    此時曹家人開始起哄了:“西瓜可不是誰都能在大冬天裏吃得到的!咱家的大小姐前些日子想吃,卻怎麽也找不著呢!”


    “對啊!當時尋便整個米郡,隻有那芙蓉堂有一顆,可偏偏被人定了去!那日我還納悶是誰這麽有派頭?難不成是郡王爺?今日才知,原來是白二爺吃了去!果然是米郡首富白巔峰之子,吃個水果都要吃那獨一份兒的!”


    司宇白手一攤,衝著在場的眾人朗聲道:“各位可聽到了嗎?整個米郡就一顆西瓜,而且這一顆已經被白二爺吃了!哪來的第二顆留到晚上吃呢?難不成是白二爺懷裏偷偷藏了一塊,留到半夜無人之時再吃下?這可有違白二爺平日裏豪爽作風吧?”


    白遲自然不服,非說這些都是司宇白的推論,並沒有他殺人的直接證據!


    “既然要直接證據,那自然是有。”司宇白盯著白遲,露出逼迫的笑容,“白大爺,你可敢擼起你的袖子?”


    見白遲有些遲疑,何有為立刻命令讓衙差將他押住,擼起他的袖子,露出包紮好的繃帶。


    “這傷是怎麽迴事?”何有為發問。


    “我前幾日不小心碰上而已……”


    “哪裏傷的?何物所傷?”


    “這……我……我忘了……”


    “閣下忘了?那要不要讓在下提醒一番呢?”


    司宇白說罷,又呈上一證物,乃是那案發現場的虎頭!


    他一指虎牙處的暗黑色汙漬,厲目看向白遲:“你在案發現場與死者搏鬥,用床上的虎皮捂死了他,由於虎牙尖銳,自己也不幸被劃傷,隻要你手臂上的傷口與虎牙對比,便知曉真相!”


    白遲捏緊拳頭想要反駁,但是張了半天嘴又說不出什麽辯解的話語。


    太守大人一聲令下,命令手下人比對傷口。


    最終得出結論,傷口和虎齒確實一致。


    此時白家的老爺白巔峰顫顫巍巍地趕來了,看到自己的大兒子,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他兒子沒咋樣,自己倒是差點摔出了個屁股蹲兒。


    幸虧有人扶著,不然這公堂上又得躺著一個。


    那白遲哪還有剛才盛氣淩人的樣兒?


    見到他老子來了腿都軟了,一巴掌挨的實實在在的,半天不敢吭聲。


    白巔峰順了半天氣才緩過來:“你為了個女人,做出這種事,你到底有沒有心?!那女人我已經處理了!你乖乖認罪伏法,早日刑滿出獄。”


    最終,這案子草草了結,那白遲被判了個十年監禁。


    苗妙妙心中自然不爽,不說他殺人要償命一事,光一個誣陷朝廷命官就得全家牽連,現在就不疼不癢地判了個十年監禁。


    真是夠憋屈的!


    雖說心中不愉快,但她還是得嬉皮笑臉地衝著米郡王道謝,順便還厚臉皮地要搬到他府上借住。


    “本官突然想那季來之與澤安之兩兄弟了,今夜就讓這二人陪我如何?”


    米郡王眼神曖昧,欣然同意。


    入夜。


    那兩人如約到了苗妙妙在王府的房間之中。


    見到屋內的少女,二人有些心中發怵,畢竟人家瞬間就能把他兄弟二人給摁倒。


    “坐吧。”榻邊的苗妙妙扯著不懷好意的笑,兩手在她身邊的兩側空位拍了拍。


    兩人低著頭,瑟縮著走到她邊上,一左一右地坐了下去。


    “啪!”


    她一下摟住他們的肩膀,用力一收,低聲道:“兩位帥哥,在王府過的可好?”


    苗妙妙一來就噓寒問暖,兩兄弟一時有些愣神,渾渾噩噩地迴答:“很好。”


    “家裏人可好?”


    “也……也好……”


    “真的?”


    “……”


    苗妙妙了然地笑了一聲:“二位在王府呆了這麽些日子,可知王爺喜歡什麽?”


    兄弟二人連連搖頭,說他們並不知道米郡王的任何事情。


    米郡王的喜好也不敢揣測。


    看著兩人對米郡王的問題如此避之不及,苗妙妙也不再追問,起身道:“明日我們去郡裏逛一逛,這張榻夠大,睡你們兩人足夠了。”


    說罷便走進裏屋,臨了留下一句話:“外邊比裏邊冷,把炭火燒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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