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他誰啊?”


    司宇白一副“你居然不認識他”的眼神看著她:“這是昨晚把你送來的人。”


    “昨夜是你把我送來的?”苗妙妙狐疑地打量對麵的男人,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昨夜真喝斷片了,不知道有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


    失身事小,被人當流氓事大。


    “正是鄙人。”男人起身走近她。


    “謝謝啊,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她雖說不記得了,不過禮數還是得有。


    “在下許九,苗姑娘昨日已經道過謝了。”


    男人眉目如玉,氣質溫潤,說話談吐鬆弛有度,讓人倍感親切。


    “哦……”


    這人連她叫什麽都知道了,看來昨晚和他聊得聽投機的吧……


    司宇白看了一眼許九身邊的禮品,朗聲插話:“許公子來就來吧,還帶什麽東西,太客氣了吧?”


    “差點忘了這些。”許九單手一指,“這些是我給大司宇的禮物,昨夜貿然登門未備薄禮,今日特來補上。”


    司宇白一聽是給他的禮物,一張臭臉立刻緩和了不少。


    許九又從袖口中拿出一小盒子遞給苗妙妙:“姑娘昨日飲酒過多,必定傷了胃。家中有一養胃藥茶,在下特意帶了幾包,贈予姑娘。”


    “許公子太客氣了,還特意跑來送藥……”


    苗妙妙還未將盒子接過,就被司宇白中途攔下。


    他打開盒子拿出一包嗅了嗅,隨即放迴:“還不錯,我這就讓徒兒喝了。”


    說罷從門口的爐子上提起剛燒開水的銅壺開始泡茶。


    司宇白自從被罰了三年的俸祿之後,連使喚的人都雇不起了,現在吃穿住行都是自己動手。


    客人來了沏茶倒水的活也都是讓客人自己幹。


    現在條件也好了點,至少還有茶葉梗,之前招待皇帝都是一壺清水呢!


    “你我昨日互換信物,我倆早已是知己好友,有何客氣之說?”


    “咣當!”


    銅壺掉落到地上,一壺開水撒了一地,冒起騰騰熱氣。


    “原來是你小子送的香囊?!”司宇白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那一堆禮物,“你就想用這點東西拐走我徒兒?忒!沒門兒!”


    苗妙妙立刻扶住司宇白,一手在他的胸口上順氣,讓他冷靜下來:“我倆互換了什麽信物?我不記得了……”


    許九解下腰間的玉佩:“此物是苗姑娘你給我的,姑娘總認得它吧?”


    這玉佩質地水種極好,一看就是上等貨。


    少女尷尬地抓了抓頭,眼神遊移,果然是這樣。


    她昨晚喝醉“調戲”良家婦男,還把趙思進給她的玉佩當成“定情”信物送了出去……


    此時她真想大吼一聲:“都是酒惹得禍哇!”


    “嗬……嗬嗬……我說這不是我的玉佩,你信嗎?”


    “那此物怎會到了姑娘手中?”許九端詳了一番玉佩,“似乎的確不像是女兒家用的……”


    “大司宇在家嗎?”此時外頭傳來熟悉的少年音,“大門開著,我們就進來了哦~”


    說曹操曹操到!


    苗妙妙立刻衝到廳外,見趙思進與司偵邢一前一後向這兒走來。


    她不由得心中一喜,總算能讓她師父冷靜下來了!


    “哎?妙妙你醒啦?”趙思進神清氣爽的模樣,讓她懷疑昨晚地上的那攤爛泥是不是他。


    “你可總算來了!”苗妙妙將他拉住,將那墨綠色的荷包塞給他,“這是許公子送給你的信物,好生收著吧!”


    “什麽信物?”少年拿出香囊蹙眉,“哪位許公子?”


    “就是摘星樓的許九公子嘛!”少女將她往廳內拉,“我引你去見他!”


    此時苗妙妙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拉著姑娘見嫖客的老鴇一般。


    她拉著趙思進入了廳內。


    許九一見少年,神情忽然複雜起來。


    而苗妙妙也感覺到少年身子一僵。


    “你們兩個認識?”她來迴看了看這倆人,即刻斷定這倆有事兒!


    “見過兩麵。”許九神色恢複,又一如既往地親和起來。


    “當然認識,他就是摘星樓的老板。”少年拿起香囊,“你說是他要送我香囊?!”


    “這個嘛……”苗妙妙指著許九手中的玉佩,“你的玉佩我給了他,他的香囊我予你……這不是緣份嗎?!”


    說罷她又幹笑兩聲,眼神瞥向司宇白,這家夥神色果然舒緩了許多。


    就是……就是另外兩人臉色不太好看……


    啊呀!


    先不管這麽了!


    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兒呀!


    還是先安撫好自家的師父重要!


    ……


    司偵邢與趙思進這倆人過來是來談趙老爺攬罪的事兒的。


    那許九見他們要談公事,便識相地告辭離開了,臨了還邀請他們多去摘星樓玩,報他名字打八折。


    那趙老爺說自己數年前從雲南帶來的一株滴水夾竹桃,送給了艾家,然後再騙艾家收集並喝下有毒的露水,現在對錢家又故技重演一遍。


    他現在也隻是承認以上這些罪,艾憐兒的死與真閑師太的死半句都沒提到。


    看來這老家夥還是心存僥幸,秉著無人知曉無人告發,就能瞞天過海,從輕發落了。


    “人精!”苗妙妙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避重就輕的本事倒是挺厲害……隻是‘告發親兄弟,坐牢父子兵。’我今兒絕對要將他們的僥幸摁在地板上摩擦!”


    這個趙老爺對待艾憐兒是真的好,他會殺艾憐兒嗎?


    難道是因為知曉了她查出她家人死因嗎?


    不管怎麽說,艾憐兒的死因是個迷。


    她不是被滴水夾竹桃毒死的。


    因為她自打嫁進趙家就接觸不到這種毒物了,不然也不會活了這麽多年。


    而當時屍檢的時候也沒有發現她有外傷。


    難不成真像紅蓮所說,她是抑鬱而終?


    “胎……”苗妙妙思索著,嘴裏突然地蹦出這個詞,“胎兒!”


    對了!


    隻要艾憐兒那未成形的胎兒興許是個突破口!


    “師父,徒兒想去會會那個趙雲亭和紅蓮。”


    她總是隱隱約約感到艾憐兒的死與紅蓮也脫不了幹係。


    “徒兒準備如何?”


    此時三個男人熾熱而期待的目光齊齊射向她,苗妙妙瞬間感到背如針刺。


    她不自覺地抖了抖,扭頭看向趙思進,一手拍上他的肩膀:“你還記得艾憐兒的模樣嗎?”


    “當然……”


    “你先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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