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吃,不吃,廢話又這麽多。”司宇白一拉著她的手又緊了緊,“走快點兒……”


    司偵邢囑咐了手下幾句,也跟上了他們。


    “哎!司偵大人!白宇道長!”


    走了幾步,一聲清朗的少年音透過人群而來,沒多久就從正前方的戲台子下奔來一個戴麵具的少年。


    他摘下麵具,露出奕奕雙眸,敞著笑朗聲道:“沒想到能在此見到二位……哎?這位……是怎麽了?為何穿成這樣?還有司偵大人,為何你渾身濕漉漉的?”


    “落水而已。”司偵邢眼神瞥向身前的少女。


    “哦……”趙思進用食指點著下巴,“我剛才聽見有人在喊殉情……該不會是您二位吧?!”


    “咳!”司宇白眼神警告。


    “我隻是見到河中有二位姑娘落水,入水施救而已。”司偵邢解釋著。


    “兩位姑娘……殉情?”


    “殉什麽情?!老娘這是見那錢家大小姐跳河自盡,就想著見義勇為罷了!”苗妙妙總算忍不住了,要不是怕走光,她早跳起來一錘子砸了趙思進的腦袋瓜了!


    “啊?錢家大小姐?”少年愣了一下,“錢家大小姐怎麽會出來跳河?”


    “不……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錢家了啊!”苗妙妙甩開司宇白的手,將糖葫蘆塞給他,“我自己買衣服去!師父後邊結賬!”


    ……


    成衣鋪子。


    換了件胡服,苗妙妙站在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甚是滿意。


    “哎~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


    司宇白放下茶杯,幽幽地吐了一句:“怎麽?你還想一朝選在君王側?”


    “切~”苗妙妙懶得理他。


    “姑娘膚若凝脂、唇如點櫻,這氣質這神態,比宮裏的娘娘有過之無不及也!”鋪子老板真是一頓誇,“而且姑娘穿上這身衣服,英氣十足,更顯得女中豪傑呐!”


    “老板您真會說話!這衣服我買了!”苗妙妙美滋滋地在鏡子前轉了一圈。


    此時司偵邢也換了身衣服出來:“老板,多少錢?”


    “一個大男人換衣服比我徒兒還慢……”司宇白起身將糖葫蘆塞迴給苗妙妙,“銀子貧道都付了,別謝,就當謝過大司偵救了愛徒一命。”


    前邊兩個男人一走,苗妙妙立刻兇相畢露,一把奪過趙思進手中的麵具。


    “我的……”少年委屈地欲拿迴來。


    少女瞪了他一眼:“什麽我的你的?你剛才亂說話,這是對你的懲罰!”


    “我哪有……”


    “還狡辯?!”


    兩個這邊剛打鬧著出門,沒想到撞見了一個大熟人!


    “這麽大一個活人站著,你們沒長眼睛嗎?!”男人本在這一處仰頭看煙火,沒成想後背被人撞了一下,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兩人不停地道歉,男人依舊罵罵咧咧地揉著胳膊迴頭:“賠錢!”


    “賠多少?”苗妙妙一聽到“錢”,眼睛立刻瞪了起來,正好看清了眼前的這個男人,“艾千刃?!”


    “嗯?你是……”艾千刃沒認出她來,不過眼神看向她身邊的少年,臉色立刻不對勁了,噗通一聲跪下磕頭,“貓爺爺!貓爺爺您怎麽在這兒?我……我沒幹啥壞事……饒了饒了我吧……”


    貓爺爺?


    貓爺爺不應該是她嗎?


    怎麽對著趙思進喊了?


    “怎麽了?”


    此時前方的兩人折返迴來,四周圍上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苗妙妙見狀,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艾千刃的胳膊:“司偵大人!這就是官府這幾日通緝的采花大盜!”


    ……


    艾千刃押送官府,趙思進則被他家老爹派人逮了迴去。


    采花大盜終於落網。


    苗妙妙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下。


    原來那張采花大盜的通緝令畫像是照著受害者的描述畫的。


    隻是受害者為啥會把艾千刃美化成那樣,這就不好解釋了。


    不過趙思進也挺倒黴的,啥事兒沒幹,就因為與畫像長得有幾分相似,還差點被送進衙門過。


    “啊呀~總算不用防著這家夥整夜騷擾良家婦女了!”


    苗妙妙看著艾千刃被押入京兆府大牢,叉著腰感歎著。


    “這事兒呀,估計能結了……”司宇白也歎著,“走吧迴去吧,咱們迴去給錢員外準備法事去……”


    錢員外……


    錢員外快死了……


    猛然間,她意識到了什麽:“不對……事情沒那麽簡單!”


    她的腦海裏瞬間梳理出來了所有疑問。


    首先是錢家。


    根據那個郎中所說,錢員外與錢夫人得的是同一種病。


    那這種病是如何傳染的?


    難道真是那天淩晨錢劉氏撒癔症後把病過到了錢員外身上?


    亦或是早就傳染上了……


    可是貼身照顧錢劉氏的丫鬟都沒得病,為什麽偏偏錢員外得了?


    所以有極大可能是中毒了。


    那是誰下的毒呢?


    為什麽其他人沒中毒呢?


    難道是這兩人接觸了同一種東西?


    還有那個艾千刃,他似乎對錢家非常熟悉。


    在第一次見麵之時,他就清楚地說出了錢劉氏房中的特點。


    這表明他來錢家不止一次了。


    苗妙妙懷疑他來錢家不是為了采花。


    隻是不為了采花,那為什麽三番五次地往錢春桃的閨閣跑?


    錢春桃房裏難道有什麽重要東西?


    還有就是趙家。


    在錢員外口中早就得知,他與趙家老爺也隻是認識而已。


    可趙老爺為何如此熱心腸地堅持讓自己兒子娶了錢春桃?


    若是真心想照顧她,直接認作義女得了!


    所以她覺得最有可能的一點就是,這個趙老爺覬覦錢家的錢財!


    畢竟錢員外與錢劉氏一死,錢春桃再嫁給他兒子,那麽錢家的所有家產不都是姓了趙了嗎?


    “哎呀……這樣想的話會不會太惡毒了……興許人家就是個熱心腸呢……”


    苗妙妙小聲地嘀咕著。


    但轉念一想,又不能放棄了這個疑點:“師父!長安城內的戶籍檔案在哪裏能查到?”


    司宇白走在前頭的腳步未停:“自然是戶部了。”


    “師父,你陪我去一趟戶部可以不?”


    她一個毫無官職的人,怎麽進得了戶部的大門呢?


    若是變迴了貓,那讓她在茫茫檔案庫裏找線索也比登天難了……


    “小事情。”男人兩手背過身後,“你師父我哪兒都能去,一個小小的戶部算什麽?”


    “那是自然,師父你進後宮就像進自己家一樣,一個戶部算什麽?”


    “咚!”


    男人迴身賞了她一個爆栗:“胡說八道!”


    “徒……徒兒一時口快,說話沒過腦子……”糟糕,馬屁拍在了馬蹄子上。


    不過她說的是實話呀!


    古今上下哪個前朝官員能像司宇白如此自由地出入後宮呢?


    要是哪個皇帝敢這樣允許,自己腦袋上的綠帽子早就不知道戴了幾頂了。


    嘶——


    話說厲玄真就如此放心司宇白?


    就算他放心她師父,那他就能放心那些妃子嗎?


    畢竟皇帝精力有限,縱使苗妙妙總見他喝這個鞭那個血的,也沒見有效……


    也許是虛不受補吧……


    畢竟虧了太多之後,吃了再多的補藥也補不滿了。


    可憐那些嬪妃們不是顧憐自歎、就是望穿秋水。


    她也明白了為什麽後宮的女人如此熱愛宮鬥。


    因為漫漫長夜不整點事兒做實在睡不著呀!


    苗妙妙隻恨自己不是男人,不能為大周的後宮太平盡一番綿薄之力!


    慚愧!


    “歎什麽氣呢?”司宇白迴頭瞪了她一眼,“為師沒把徒兒你的腦子打壞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宮中有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閑散老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閑散老人並收藏宮中有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