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宇白!我吃你家大米了嗎?!”


    苗妙妙丟下一句話負氣出走,正巧遇上眾人抬著賈婆子路過。


    她隨即跟了上去。


    “郎中來了!郎中來了!”小廝拉著一老頭奔了過來。


    眾人立刻將賈婆子放在長廊下。


    那老頭被他拉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運了好幾口氣這才開口:“我說……我說……我說你們又找我做什麽?你們員外的病我醫不好!你們看看錢夫人的樣子就知道你們家員外也活不了多久了!”


    管家即刻上前:“大夫,不是讓你治好我家員外……”


    “治你家夫人就更不可能了,這倆生的是一個病……”


    “也不是我家夫人……”


    “那是誰?”


    “是她呀!”管家撥開眾人,將賈婆子露了出來。


    老頭“嘖”了一聲,蹲下身為她把脈。


    許久……


    “大夫咋樣?”


    “……”老頭閉著眼。


    “大夫?”


    “……”老頭神態若定。


    “難不成是什麽疑難雜症?”眾人有些慌神。


    苗妙妙也好奇地湊近。


    “唿……哼……唿……哼……”


    ?!


    這老頭居然睡著了?!


    這也太耽誤事了!


    “喵嗚!”


    一爪子將老郎中拍醒。


    他抖了抖身,又眯了眯眼,幹咳一聲:“呐……這位老姐姐隻是昏睡過去而已,沒什麽的,我這兒有一顆藥丸,和著童便服下即刻見效。”


    “啥是童便?”其中一人問。


    “就是童子尿!”管家解釋道。


    錢春桃立刻捂住口鼻,眼神瞥向一邊:“這……這哪裏弄?”


    管家一叉腰,指著眾人:“你們誰有?貢獻點!”


    “管家,俺上個月成親了,早就不是童子了!”


    “我娃都能打醬油,我肯定不是啊!四兒!你上迴不是說連女娃娃手都沒拉過嗎?你肯定是啦!”


    “我……我剛撒完,一滴都沒了……早知道要這玩意兒,我就存著了!”


    管家一皺眉:“那咋辦?四兒,你趕緊多去喝點水!郎中,這玩意兒要多少夠?不夠的話我再去別家收點……”


    “哎哎哎,別麻煩了!不就是童子尿嗎?我這有的是!”老郎中立刻攔住他們。


    “大夫,您居然還隨身帶這個?”管家驚訝地打量著他,“您把這神藥藏哪兒了?趕緊掏出來給賈婆子服下。”


    “這玩意兒自然得隨身帶著。”老郎中四下張望,“你們茅廁在哪兒啊?”


    眾人:“……”


    片刻後。


    老郎中端著一碗“大麥茶”出來:“七十年的童便,趕緊給老姐姐服下!唉唉唉!小心點,別灑了!”


    苗妙妙見狀趕緊後撤幾步,生怕這熱乎的“大麥茶”濺她一身。


    管家捏著鼻子,小心翼翼地將碗端過:“來呀!趕緊把賈婆子的嘴撬開!”


    家丁領命,一人捏住她的下顎,一人將藥丸扔入其口中。


    “小姐,你讓開著點……這郎中上火……咳咳……”管家捏著鼻子,將藥引子端得離身體遠遠的,對著老婆子的嘴就倒了下去。


    “嘔……”


    苗妙妙實在看不下去了,轉身跑到樹後頭吐了一陣。


    許久,隻聽見眾人歡喜的叫聲後,她才緩緩走迴長廊。


    “賈婆子,你這是咋了?怎麽就昏倒在亭子邊?是不是中暑了?”管家將碗丟在地上,嫌惡地用邊上家丁的衣擺擦了擦手。


    “亭子?我……我怎麽會昏倒在亭子邊……”說完還嘀咕著,“嘴裏怎麽一股子騷氣……”


    “俺們就在亭子邊上發現你的!不信你問四兒!”


    老婆子皺褶眉頭,思索了半天,“我記得我是去小姐屋裏頭拿衣服……衣服……去大小姐放間不會經過亭子呀……”


    她話說到一半,突然瞪圓了雙眼,驚恐而空洞地望向前方:“鬼!我在那兒見到了那女鬼!渾身是血……披頭散發……麵目猙獰……兇神惡煞!”


    苗妙妙:“……”


    “你……你……確定你看到的是……是鬼?”管家咽了咽口水,“許是你年紀大了,看花了眼了吧……”


    “隻聽說過半夜鬼敲門,沒聽說過大白天的也有鬼呀!”


    “賈婆子,你絕對是最近照顧大小姐太勞累了,好好歇息去吧……”


    “不可能!”老婆子有些歇斯底裏,“準是那夜夜纏著錢宅的女鬼!老婆子我一定沒看錯!”


    苗妙妙摸了摸自己的臉,她剛才化人形的時候還沒來得及照一下鏡子,難道她真長得這麽麵目猙獰?


    嘶——


    那還是當貓比較好。


    ……


    錢宅鬧鬼的事兒整條元寶巷早已人盡皆知。


    再加上錢員外快不行了,錢夫人早已大半截身子入土,緊接著又傳出錢家老仆人被鬼“嚇死了”。


    這流言傳得越發離譜,很快便人心惶惶。


    所有人路過錢宅都繞道走。


    傍晚。


    苗妙妙爬上牆頭乘涼。


    現在錢員外已經不需要她了,而司宇白卻依舊不肯離去,說是要給錢員外做一個法事再走。


    切,當她不知道嗎?


    他就想多磨蹭幾日進宮而已。


    每次她提到迴宮,他總是左躲右閃地打著太極。


    要不是為了學會他允諾她的那個什麽“鑄身決”,她早就屁顛顛地進宮找慧嬪玩去了。


    自打上一次在靈泉裏打了個滾之後,苗妙妙感覺自己身體總時不時地湧上一股熱氣。


    短短兩天時間內,她化了四次“人形”,但都是失敗的。


    不是有尾巴,就是長胡子。


    最無語的一次是全身上下都是人樣,就是一低頭,那濃密的胸毛有點紮下巴……


    按司宇白的話來說,隻要穿得嚴實點,還是像個人樣的……


    唯一能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就是“鑄身決”。


    萬物若是能習得該決,都能化成人形!


    前提是這些“萬物”具備兩點:


    第一點,能聽得懂人話。


    第二點,積攢了一定的靈氣。


    恰巧這兩點苗妙妙都有。


    “現在隻要勤加練習,不出意外的話,五十年後就能化成完整的人形!”


    當時司宇白此話一出,苗妙妙忍不住一爪子差點將他拍飛:“五十年?!一隻貓能活五十年嗎?!”


    男人捋著本就沒有的胡須,信誓旦旦地說道:“有為師在,你活個五百年都不是個問題。”


    “師父。”


    “嗯?”


    “五百年後,我要去哪個山頭刨你的墳?”


    話音剛落,她後頸皮一緊,身子一輕被提了起來,男人另一隻手捏著她的腮幫子,怒斥:“逆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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