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遠看著在自己畫的四方塊下,畫了四條線的床榻,嘴角不由的抽搐了幾下,“閨女,你確定是這樣?”


    “對啊!”李漁燕迴的堅定了。


    李恆遠,“那行,還有什麽?”


    “還有這裏!”李漁燕一想到每次被蚊蟲叮咬的時候,就特別想念的蚊帳,就又在那個四方塊上,又加了四條線。


    加完之後,覺得有哪裏不對的李漁燕,還在這上麵的線上補充了些,把這些線連在了一塊。


    李漁燕看著連好的架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就是這樣。”


    “你確定?”李恆遠無法想象,這床榻上還要多出這麽個架子來。


    “嗯嗯”已經畫出手感來的李漁燕,迅速的點了點頭,又在四方塊的一頭,給花了個四四方方的床頭出來。


    在畫完之後,李漁燕又想到四方板正的床頭,靠著有點太硬了,就又是在上麵塗塗改改,把它畫成了一個弧行。


    李恆遠看著幾下子樹皮上上那個代表床榻的一頭,就變成黑乎乎的模樣,已經開始後悔了。


    不過,這還沒完,李漁燕雙眼放光的抓著炭筆,把自己要的床頭櫃、書櫃、書桌、椅子、衣櫥、對了對了,還有掛衣服的衣架子。


    沒有衣架子隻能靠疊衣服什麽的,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李漁燕利落的在樹皮上,畫了個三角,上麵又畫了個鉤子,表示衣架。


    接著,還有……


    在李漁燕的小手不停的在樹皮上作畫的時候,李恆遠已經放棄治療了。


    邊上的學徒甲,從一開始就被李恆遠放任李漁燕,在樹皮上麵做畫,並且還詢問李漁燕要什麽樣式給驚的目瞪口呆。


    一副沒見過,居然有人這麽寵閨女的模樣。


    可是,在李漁燕畫著畫著的時候,學徒甲發覺不對了。


    畢竟,學徒甲再怎麽說,也是打小跟著自家祖父學木匠出生的,別的不說,單是從小到大畫的家具樣式圖就能把整個張氏木匠坊給裝滿。


    更不要說,這會兒木匠坊內的大多數家具圖,基本上都是出於他之手。


    這就更讓學徒甲、不,應該是張少東家,對家具的樣式如數家珍。


    所以,在看到李恆遠任由李漁燕,對著樹皮胡畫的之後,張木甲便抱著勸解的心思朝著樹皮上的所畫的家具圖樣看去。


    這一看,張木甲便發現了這副圖樣的特殊性,特別是在那個直立的櫃子,哪裏麵的布局,還有分區,跟世麵上的櫃子全然不同。


    抱著這個疑惑,張木甲不經的出聲道,“這個櫃子是做何用?為何要這麽畫?”


    已經畫在興頭上的李


    漁燕,想也不想的就朝著人說道,“這是衣櫃,裏麵是用來放衣服的。”


    “放衣服?”張木甲吃驚的道,“可這櫃子空了大半,也沒有任何的木板隔開,這要是放衣服的話,豈不是要疊的很高?還有,這個櫃子上方的棍子又是做何?”


    “掛衣服的啊。”李漁燕頭也沒抬的道,“直接把衣服掛上麵就行了啊。”


    “掛在上麵?”張木甲滿是疑惑,“把衣服掛起來?”


    “對啊。”李漁燕點了點,畫在衣櫃邊上的三角形,“用這個衣架把衣服掛起來,然後在掛到衣櫃裏麵。”


    說著,李漁燕還一臉興奮的抬頭朝李恆遠看去,“這樣的話,娘隻用把衣櫃打開,就能找到衣服了。”


    李漁燕一想到打開櫃子,滿身衣服的場景,心情就開始雀躍了呢!


    張木甲的腦海中閃過一道白光,整個人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我明白了,原來是這麽一迴事,原來是這樣!”


    “啊?”這才發現剛才一直跟自己對話的人,不是李恆遠的李漁燕,有些傻眼的看著激動的轉身就跑的張木甲。


    原本,還以為自家閨女沒記住夢裏的場景,是在胡畫的李恆遠,在聽到張木甲跟她的對話後,對這些看上起古古怪怪的家具,頓時起了好奇心。


    隻見他迫不及待的指著樹皮上,一個怪模怪樣的東西,朝著李漁燕問道,“閨女,這個東西是做什麽用的?”


    李漁燕蔫巴巴的朝李恆遠指著的地方看去,“這是把椅子。”


    “椅子?這是做什麽用的?還有這個……”李恆遠說著,又指了指椅子邊上的方桌問道,“這張矮幾是不是畫的有點高啊?”


    “不高。”李漁燕指著椅子道,“我坐在椅子上,就不高了。”


    “椅子?坐在上麵?”從來隻是盤坐的李恆遠,有些不解的朝她看去,“為何要坐在這個叫椅子的上麵,直接盤坐不就好了?”


    “盤坐太累了,而且……”李漁燕正想解釋一下椅子的好處時,那邊急匆匆跑到後院的張木甲,已經拉著老師傅,從後院跑了迴來。


    “爹,這上麵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東西。”張木甲興奮的說道,“這位小姐畫的衣櫃,是我看到最特別的櫃子,還有那


    個叫衣架的東西,簡直太神奇了。”


    老師傅,也就是張木甲的爹,張喬樺朝著張木甲指著的樹皮看去,當看到上麵的內容時,張喬樺不由的倒吸了口氣。


    畢竟,他可比隻會畫圖的張木甲要見多識廣的多,這些家具的模樣雖然怪異了點,但那些家具一看上去就是已經成熟的一套體係。


    一看到這,張喬樺立馬就不敢在看下去了。


    隻見他快速的拉過張木甲,就朝李恆遠連連道歉了起來,“對不住對不住,是我家小兒莽撞了,不該隨意看到這個。”


    李恆遠楞了下,才明白張喬樺為何道歉。


    李恆遠忙不迭的站起來,朝著張喬樺道,“不要緊不要緊,這些都是小女胡亂畫的,但看無妨。”


    聽到這話的張喬樺吃驚的朝李漁燕看去,“你說什麽?這些都是她畫的?”


    “是啊。”李恆遠麵帶得意的道,“我家閨女整天就喜歡胡思亂想,這些都是她自己想出來的。”


    “不可能。”張喬樺不敢相信的道,“這些家具雖然看上去畫法稚嫩了點,但是這些一看就已成體係的家具,這麽可能是一屆稚童所畫?”


    稚童正捏著黑黝黝的炭筆,一臉木然的朝他看去。


    張木甲拉了拉自家老爹的衣袖,“爹,這些確實是這位小姐所畫。”說著,他還頓了頓,“兒子親眼所見。”


    這話一出,原本還以為李恆遠是在忽悠他的張喬樺,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說什麽?這、這些什麽可能……”說著,他也瞅見了李漁燕那整張被炭筆給染黑了的小手,看到這,他還確認似的朝李恆遠的手看了眼。


    這一看,到底是誰畫的一下子就一目了然了起來。


    可正是因為這樣,張喬樺更加震驚了,“怎麽會……”


    “爹。”張木甲趕緊把張喬樺拉到一邊,讓他冷靜了下,才又重新朝著李恆遠跟李漁燕走了過來。


    張喬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不好意思,剛才實在是失態了。”


    “不要緊。”已經習慣自家閨女不凡的李恆遠,在這件事上顯得那麽的淡定……


    才怪,不過,李恆遠雖然內心波動不已,但是麵上還是顯得一副沒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模樣。


    不但如


    此,他還說了幾件證明自家閨女,在平時就對這些家具很有想法的例子。


    比如,在櫥櫃上安上一排木架子,好讓碗盤架在上麵,還有什麽放在船上的小馬紮等等。


    “……當然,她有的時候還會琢磨各種小東西。”李恆遠想到李漁燕第一次跟李清宇他們做出來的小石磨,嗯,確實是小東西沒錯了。


    張喬樺在聽到這番話後,也隻能感歎一聲李漁燕的天資聰穎,“是某少見多怪有些狹隘了。小娘子,請勿責怪啊。”


    說著,他還朝著李漁燕欠了欠聲。


    還別說,這個態度還是很有誠意的。


    在把事情說開了之後,張喬樺才朝著李恆遠跟李漁燕問道,“這位小兄弟,還有小娘子,你們現在還確定要把家具放在我這做嗎?”


    聽到這話,李恆遠突然反應了過來,“您、您該不會就是張大師傅,張工吧?”


    “在下隻是一介匠人而已,當不得張工的稱號。”張喬樺雖然這麽說,但是臉上還是難掩一絲對自己手藝的自信,“當然,您要是相信我的話,這次定做的家具,我可以親自動手。”


    畢竟,工匠工匠,當得一聲工稱的人,那就是對自己這門手藝最好的稱讚,張喬樺能被人稱之為張工,也正是因為他的手藝當得這樣的稱唿。


    所以,李恆遠當然不會錯失能讓大拿動手的機會,這不,李恆遠忙不迭的應了下來不說,還直接就把矮幾上的樹皮,交了過去……


    第100章 、第 100 章


    張喬樺看著手裏的樹皮, 不敢相信的朝李恆遠看去,“你、你就這麽簡單的就把它們交給我了?你就不怕我對這個做點什麽?”


    “那您會嗎?”李恆遠朝他反問道。


    “當然不會。”張喬樺一口說道,“我以匠□□義保證, 絕對不會把這上麵的設計給泄露出去。”


    “那我還擔心什麽。”李恆遠笑著道, “再說, 能得到您的親自動手, 那已經是我莫大的榮幸了。”


    這句恭維的話,簡直讓張喬樺通體的暢快,“好, 小兄弟你既然這麽信任我,那我也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說著, 他就從懷裏拿出刻刀, 在樹皮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表明這張單子就由他全權接手了!


    在簽好名後, 張喬樺還朝李恆遠跟李漁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剩下這些家具的定做的細節,就讓我們到屋裏細談。”


    “好!”李恆遠把手上滿是碳墨的李漁燕抱起, 就跟張喬樺一同朝院內走去。


    李漁燕看著身後一臉羨慕,卻又沒敢跟上來的張木甲, 不由的開口說道,“爹, 這個大哥哥不一起來嗎?”


    李恆遠迴頭朝著張木甲看去,“這位小兄弟你也一起來吧。”


    張木甲有些遲疑的朝張喬樺看去。


    張喬樺, “還愣著幹嘛,趕緊跟上。”


    “哎!”張木甲高興的應了聲,就忙不迭的跟了上來。


    在張喬樺的帶領下,李恆遠跟李漁燕從院內經過, 又穿過了一個花園,來到位於內院的一處院落內。


    “這邊請。”張喬樺領著他們來內院的庭院當中坐下,並讓張木甲給李恆遠兩人倒茶,“這裏是我家自住的地方,多有些招待不周的地方,請多多擔待。”


    李恆遠看著張木甲端來的水果,還有各種用來點茶的茶具,不由笑著道,“這些要是還叫招待不周的話,那可就沒有什麽能招待的了。”


    “哈哈”張喬樺直爽的笑了幾聲,“那小兄弟你自便,我要好好研究一下小娘子畫的家具圖樣了。”


    “好,您請。”李恆遠的話音才落。


    張喬樺已經進入到匠人的角色當中,一一的審視樹皮上畫著


    的家具,並且時不時用手描繪了下,這些家具大致的樣子。


    在有遇到有些不了解的地方時,他還會直言朝著李漁燕問去,“小娘子,這個張床榻為何要做成這樣的樣式?這個床後麵的黑影又是什麽?”


    “是啊小娘子,這床榻下的四個腳是何故?還有這上麵的框架,看上去好像並無任何用處的樣子……”在一邊的張木甲也忙不迭的問出自己的疑惑。


    聽到一連串問題的李漁燕,忙不迭咽下嘴裏的葡萄,朝著樹皮上的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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