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氣氛沉悶了半會,於舒琊再度沉聲吩咐:“馬上備馬,本妃要留一條逃生的路。”


    於舒琊總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自己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屬下立即下去備好逃生的路,於舒琊現在隻想著自己,對於蕭宸之的成功與否,她不想知道了。她現在隻想要幹掉李淳楹,要不是李淳楹,他們的計劃不會出現在紕漏。


    這一切都是因為李淳楹!


    “王妃,王爺還在宮中,”身邊的嶽嬤嬤提醒了一句。


    於舒琊壓根就不想管蕭宸之了,管蕭宸之自己可能就得玩完了。


    李淳楹這個人,她不可能放過。


    於舒琊陰森森的冷笑了聲,“李淳楹,是我錯過了除掉你的機會,這次我絕對不會讓你有逃命的機會。”


    李淳楹剛返迴李府,李泓就急匆匆而出,“皇後娘娘,您可無礙?”


    要是李淳楹出事,李泓不覺得自己能好過。


    李淳楹搖頭:“有禦史大人出手,大家都很安全。父親沒有找到聞謹棠?”


    李泓本來是想要找聞謹棠的,可後來碰上了於縝,就趕緊搬救兵過去救人再說。


    李淳楹聽完後點點頭,“誰來都是一樣,我現在隻擔心宮裏的變數。”


    “臣已經派人往皇宮的方向探去,一旦有好消息第一個會送到李府,”李泓斟酌了下,道:“皇後娘娘不用擔心,皇上吉人有天相,蕭王當初不成,這次宸王更不會成事。”


    其實大家清楚,宸王和蕭王不同,宸王更有本事,拳頭更硬。


    李淳楹看了李泓一眼,說:“夜也深了,你們都下去歇著吧。”


    “好,皇後娘娘折騰了大半夜,也是該歇著了,”李泓帶著人退下了,但他並不敢去睡,今夜就是關鍵。


    若蕭長空敗了,他們李府就會跟著完。


    就算李淳楹沒有吩咐,李泓也會派人去關注皇宮的情況。


    李淳楹打發了畫眠他們出去,自己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雨幕。


    她轉身,將身上的衣裝束了束,讓衣裙變得更加的幹淨利落。


    於舒琊退迴去後,肯定不會安分。


    李淳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寫下了信件,李淳楹翻身從窗後離開。


    到了外麵,李淳楹就想辦法從護衛那裏偷來一把劍,帶在身上,從馬棚後牽出一匹馬,裝成李府的護衛出了府。


    看到的人,也隻以為是李泓派出去的探子。


    等畫眠敲門不見人應,推門進來就撲了空,慌得畫眠大驚失色的往李泓所在的院子跑去,“李大人,皇後娘娘不見了!”


    “什麽!”李泓臉都青了。


    “噠噠噠!”


    李淳楹策著馬往皇宮的方向奔馳,她得親自確認一下宮裏的情況。


    靠近皇宮的方向,李淳楹看到有幾批人在交手,李淳楹選擇了另一條路走,獨自穿梭而去,攀上了高牆,隔著雨幕,能看見宮門口交手的情況。


    李淳楹看到了聞謹棠等武臣,在宮門外對峙。


    從交手的情況來看,蕭長空這邊更勝一籌。


    也不知道蕭宸之帶人進去,是什麽情況。


    李淳楹站在黑暗,淋著雨看了半個時辰,見蕭長空的人逐漸占了主導位置,知道大局差不多定了,扭身迴到馬背上,策弛朝宸王府方向去。


    李淳楹忽略掉冰雨打在身上的疼痛,一路疾馳來到宸王府的外圍。


    盯著如銅牆鐵壁的宸王府,李淳楹往後退數步,自黑暗中盯著王府。


    不知道等了多久,近乎天明時分,雨已經漸歇了,皇宮的方向突然衝來一道身影,他策馬迴來,下馬就往裏麵跑。


    看到那人的神色,李淳楹就知道宮中有了結果。


    於舒琊幾乎是強撐著沒有睡著,直到天亮時分有人大聲匯報宮中的結果。


    “王妃,王爺敗了!”前去探道的人迴來,進門就將結果呈報。


    於舒琊身形一晃,瞪大了眼:“怎麽可能!不可能!”


    她又猛地站了起來,“現在就去皇宮,本妃要去皇宮!”


    “王妃,此時進宮,無疑就是去送死啊。”護衛大聲說。


    “對,這時候不能進宮,我們馬上走,”於舒琊想要進宮給蕭長空送卡牌,可眼下也不是時候,必須先離開這個地方!


    再不走,命就難保了。


    李淳楹看到從王府裏大批退出來的人,然後緊密的護著一輛馬車朝一個方向飛速的離開。


    李淳楹看到他們離開,就馬上跟上。


    王府的隊伍走得太迅速,等宮裏出來的那些人追來,已人去樓空。


    聞謹棠親自領著一支羽林軍出來,卻撲了個空,心中一沉,“追!”


    李淳楹一路追擊到城外,正欲要通知自己人,想到於舒琊的情況就沒有那麽做。


    就算是將人叫來了,也會被於舒琊用卡牌策反了,變成於舒琊的人。


    現在於舒琊沒有源源不斷提供的信仰值,那就不能再為所欲為了,但不排除於舒琊手裏還有幾張王牌的可能。


    “噠噠噠!”


    身後傳來紛亂的馬蹄聲響。


    李淳楹扭頭就看到領頭的那人,聞謹棠一身官服當先領著諸眾衝出城,急追在後。


    李淳楹看到聞謹棠,暗道一聲不好。


    “聞大人。”


    她大聲叫,可是因為距離太遠,馬蹄聲蓋住了她的聲音。


    李淳楹從側麵策馳而去。


    從城門出來,李淳楹能看得到城門守衛早已被帶走,城門守領被於舒琊使了卡牌!


    李淳楹一咬牙,一邊追一邊大聲叫喊:“聞謹棠!”


    前方疾行的聞謹棠似乎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同時他也隱約的看見路前停下來的那群人,站在馬車邊的人,正是於舒琊。


    於舒琊看到聞謹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聞謹棠在勒住馬韁,盯著站在於舒琊身邊的人,眉頭一皺。


    “宸王妃,皇上有請宸王妃。”


    聞謹棠朝於舒琊道。


    於舒琊卻是衝聞謹棠勾唇一笑,很冷,“聞大人,應該是你隨本妃走才是。”


    “讓開,”李淳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聽到李淳楹的聲音,於舒琊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的陰冷,李淳楹,你來遲了!


    於舒琊給了聞謹棠一張卡牌,命令道:“把你身後的那個女人殺了!現在,馬上執行命令!”


    伴隨著於舒琊這一聲喝來,聞謹棠眼神有瞬間的渙散,木然的轉過身,在羽林軍的驚愕下,跟著下命令:“殺了她。”


    李淳楹坐在馬背上,細密的雨打在臉上,模糊著視線。


    密集的羽林軍分開兩道,露出李淳楹的身影。


    “李淳楹,要怪就怪你自己,”於舒琊冷聲說:“若不是你在我的麵前說那些話,就不會有今日。聞謹棠,還等什麽,殺了她。”


    “錚!”


    聞謹棠無意識的抽出長劍,指向李淳楹,沒有什麽感情的下令:“殺了她。”


    羽林軍們都沒有馬上動,雖然他們是授了命,可現在站在他們麵前的是李淳楹,是雲國的皇後。


    而聞謹棠的表現太過古怪。


    於舒琊怒罵了一聲,要不是卡牌要省著些,這群羽林軍早就被她捏在手裏操控了。


    李淳楹眯了眯眼,對眾羽林軍道:“你們看到了,這個於舒琊會妖法,將聞謹棠給迷惑了。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對待這種妖魔鬼怪,還需要猶豫嗎?皇上讓你們出來,就是為了誅了這個女人。”


    李淳楹抽出劍,隔空指向了於舒琊。


    於舒琊隻是在冷笑不止,仿佛李淳楹做這些也不過是垂死掙紮而已。


    李淳楹的話音剛落,聞謹棠在於舒琊的授意下突然揮劍殺了一名羽林軍。


    其他羽林軍見狀,迅速轉過來,護到了李淳楹的這邊。


    看到這,於舒琊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


    這群羽林軍,當真沒有眼力勁。


    聞謹棠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為什麽會如此不受控製。


    他想要開口對李淳楹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李淳楹似乎看出了他的迷茫和痛苦,道:“聞大人也不必掙紮,這些都是那個女人施的妖法。”


    聞謹棠似乎不懂,又控製不住自己揮劍斬向李淳楹,那種攻勢,淩厲之極。


    這是要將李淳楹揮殺在劍下不可。


    於舒琊咬牙森冷的道:“聞謹棠,你若殺不死她,就別活著了,自己就地了結了。”


    說完,於舒琊就帶著人往後退。


    李淳楹看著於舒琊帶著大部隊人馬撤離,對羽林軍道:“攔著她,別讓她跑了。”


    一旦讓於舒琊跑出去,必有後患。


    羽林軍想往外,被聞謹棠給擋了下來。


    “當!”


    李淳楹揮出手中的劍架住了聞謹棠的動作,“追出去。”


    “是!”


    羽林軍分出大部分人追出去。


    小部分人留下來護在李淳楹的身邊,擊退聞謹棠的攻招。


    李淳楹從側麵避開,讓他們揮灑劍招,她扭頭看向那道路,那裏已經沒有了於舒琊的身影。


    李淳楹捏了捏手中的劍柄,還是策馬追了出去。


    追出數裏,李淳楹已經找不到了於舒琊的身影。


    她知道自己就算是追下去,僅憑著一己之力,根本就應付不了於舒琊身邊的那些人。


    最後還是退了迴去。


    迴到城門下,聞謹棠與羽林軍還在撕殺。


    李淳楹喝了聲:“將他擊暈!”


    話音剛落,就有人朝著聞謹棠的後脖子攻去。


    聞謹棠是朝廷命官,大家又不能傷了他,但又不能被他所傷,導致他們遲遲拿不住人。


    李淳楹迴來一提醒,大家才想到打暈的法子。


    李淳楹跟著衝了進來,找準機會,對著聞謹棠就來了重重的一下。


    聞謹棠兩眼一翻,便暈死了過去。


    宮中。


    清理的人一批接著一批進來,血染宮牆,到處都是死人。


    見者都要嘔吐出酸水,這一幕太過殘忍了。


    李淳楹從外麵匆匆返迴城中,李泓帶著人抹著冷汗在道上接著李淳楹,看到人平安歸來,長籲了口氣,雙腿不由得一軟,苦笑道:“皇後娘娘,您可算是平安歸來了!昨夜您突然不見,又留了那樣的東西下來……”


    “今日能勝,全賴父親出手。”


    李泓汗顏,不敢居功,“這全是娘娘您的安排得當,這才化解了危機,助了宮中一臂之力。”


    李淳楹下了馬,看著李泓道:“父親,昨夜之事,切莫要向皇上提及。就當是父親的計謀助了皇上,此後皇上也會論功行賞。”


    李泓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是。”


    李淳楹越是這樣,李泓心裏邊越是愧疚。


    當初他們李家這麽對李淳楹,今日卻得了李淳楹這樣的迴報,簡直讓他無地自容。


    李淳楹也沒去管李泓是怎麽想的,對李泓道:“父親,我先迴宮看看。”


    “皇後娘娘,臣護送您。”


    “不必了,外麵還需要父親,盡量處理好外麵的事,”李淳楹看向李府的方向,又說:“我的宮女葉影就先放在李府照顧著,莫要傷了人,一月之後她身上的妖法就會消失。”


    “是!”


    李泓想問是什麽樣的妖法,李淳楹又為何知道這個所謂的妖法。


    李淳楹沒有再做解釋,獨自一人朝著皇宮返迴。


    至於畫眠他們,李泓自會派人送迴宮。


    蕭長空得知李淳楹追著人出去,此時下落不明,冷著臉坐在軟椅邊,正由太醫給自己包紮傷口。


    昨夜與蕭宸之對了數招,傷了自己。


    他蕭長空已經不再是那個軟弱可隨意揉搓的傀儡皇帝了,昨夜那一下,蕭長空看到了蕭宸之眼中的震驚。


    殿內的氣壓很低,剛剛發生謀反的事,殿中的血腥味還很濃重,誰也不敢大聲喘氣。


    蕭長空扭頭問身後的於縝,“皇後還沒有找到嗎。”


    “迴皇上,人已經派出去了,”於縝留下來,跟著郎中令等人將罪臣緝拿入獄。


    於縝是要過來匯報一些情況,卻被蕭長空問起李淳楹的事。


    昨夜救下了李淳楹後,於縝就讓人送迴了李府。


    誰知道李淳楹迴了李府轉眼間就不見了,這個李泓,看個人也看不住,難怪不堪大用。


    “皇上!”


    這時,張公公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麵帶喜色道:“皇上,皇後娘娘迴宮了!”


    蕭長空倏地站了起來,撥開了身邊包紮的人,抬手卷了卷繃帶,大步流星的朝外走,生怕晚了一步李淳楹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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