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宮裏,李淳楹望著蕭長空的座駕離開,轉身道:“迴鳳寰宮。”


    葉影和畫眠見李淳楹一直注視著蕭長空,心裏邊替李淳楹感到心酸。


    娘娘平常時什麽也不說,其實心裏邊很在意皇上的態度。


    李淳楹不知道兩人心裏的想法,這會兒正想著一件煩心事,接下來自己該如何處理蕭長空對自己這個態度。難道在做那事之前,蕭長空不知道會暴露他努力隱藏的東西嗎?


    想了想,李淳楹就不打算再理會了,既然他那麽做那就應該想好了應對之策,或許是自己多想了呢,昨天那一幕,僅是個巧合而已。


    李淳楹坐在桌前,側目看向外麵的天空,有些烏沉沉,風也吹得有些急,這天氣不太好受。此時的蕭宸之迴到宸王府,又會和於舒琊說什麽?說自己裝模作樣,還是向於舒琊透露蕭長空的“不聽話”?不管是哪個,隻怕女主不會再坐視不理了。


    思及此,李淳楹又想到了蕭長空被女主控製的思想,眉頭一挑。


    從剛才進殿門開始,葉影和畫眠就看見李淳楹一直在沉默坐在那兒,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


    迴到宸王府的蕭宸之跟於舒琊說起了狩獵的事,但也下意識的隱瞞了一些,聽完蕭宸之說的那些話,於舒琊眼神微閃,心裏邊有些異樣。或許是因為蕭宸之所說的話有些明顯,讓於舒琊不禁瞧了蕭宸之兩眼,這麽瞧著,倒也沒有發現半點的異常,難道是她多心了?


    最近她隱約的察覺到,有些東西已經逐漸脫離了她的掌控,就拿最近一段時間來說,她努力的想要去創造機會拿信仰值,卻發現收獲越來越微小了,不免讓她有些心慌。難道自己的手段不行了?還是有別的東西阻礙了自己,以往能輕而易舉得到的東西,如今卻要費好些功夫才能拿到一些。


    難以兌現的信仰值,讓她陷入了一絲慌亂。


    見於舒琊久久不說話,蕭宸之道:“此事你也不必操心,你要訓練的什麽暗衛,我這邊會安排妥當。以後你隻需要安心的待在後宅,處理好手裏的那些事,其他的,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


    蕭宸之這話說得寵愛,可不知為何,於舒琊卻是聽得心頭一跳。


    “母後那兒的事,我還得再處理,不管這事與李淳楹有關無關,李淳楹這個人卻是不能再多留了。”蕭宸之說著,眼中閃過一絲厲光。


    於舒琊眉頭一挑,柳太後最近伸手管宸王府的事,而他卻什麽也沒提及,也沒跟柳太後那邊說半句,這些都讓於舒琊十分的不舒服。


    蕭宸之親昵的捏了捏她的手,又道:“於家那邊若是能重新修好,還是要勸一勸嶽父。”


    於舒琊眉心不由一跳,她知道蕭宸之說的是她的大爺爺一家和他們一家的言歸於好,蕭宸之想要拉攏於縝的勢力,就得讓於家東南院重歸於好,有了她這層關係,到時候也不怕於縝不會往他這邊靠攏。


    於舒琊眼神閃爍,道:“此事我會找機會向家裏說說。”


    蕭宸之溫柔的將她往懷裏攬了攬,“辛苦你了,若沒有你,我這兒很多事都伸展不開!此生,我定不負你!”


    於舒琊在退開他的懷裏時抬頭看了眼蕭宸之,蕭宸之臉上雖是寵溺之情,可是他那雙眼,分明帶著幾分空洞,這是操縱之下的溫柔感情,根本就不是真實存在的。哪天她手裏的卡牌失效了,他就會恢複清明,想像一下那個畫麵,於舒琊一瞬間隻覺得渾身發涼。


    “怎麽了?”發現於舒琊的樣子不對勁,摸了摸她的手,有些冰涼,“手怎麽那麽涼。”


    於舒琊收迴手,扯著嘴皮笑了笑,想到這些親密的動作都是她自己驅使的,心中更寒涼了,“沒,沒事,就是沒注意保暖而已。既然你知道是他們是裝模作樣的,那就不要大意,你在宮中行走,可要多注意一些。”


    聽到她關心的話語,蕭宸之麵上表現得很開心,隻是看到他眼底沒有多少神彩,就有些詭異。蕭宸之自己並沒有感覺,注視著他的人卻很清楚的看見這眼神裏的東西。


    ……


    於舒琊已經急了,第二天就匆匆進宮。


    柳太後這次見到於舒琊,卻不是那麽熱切了,反而透著一股冷淡,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於舒琊,眼中的迷茫已經漸漸消失了。於舒琊看到後,心知柳太後已經清醒了過來,但她沒打算用兩次卡牌,用一張卡牌解決兩個人,最好不過了。


    “近日來你府裏的情況不是很好,哀家知道你是個樂善好施的善人,可也不能拿宸之辛苦操持的東西敗出去。還是敗給一些不相幹的人,哀家也不是阻止你做善事,畢竟這是好事,對宸王府也有好處。隻是你自己本事多大,就該做多大的事,不要太過盲目了。”


    柳太後還是原來那種語氣說話,可聽到耳裏,卻是寒意陣陣。


    於舒琊的笑容險些掛不住,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聽到了還是覺得惱怒。


    太後的位置還是她給的,柳太後有什麽資格囂張。


    敢管到她的頭上,還警告自己不要敗了宸王府。


    蕭宸之有今日,她的功勞最大,這些人以為憑借著自己的本事能坐到今日的位置?別做夢了,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於舒琊賜予的,想要反噬?也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於舒琊看著柳太後,在心中頻頻冷笑。


    接下來,於舒琊竟是也不掩飾的冷淡了下來,道:“母後的教誨,兒媳謹記了。”


    見於舒琊乖順,柳太後也不再多說這些,轉了話題提起了昨日狩獵的事,“哀家看帝後迴宮後,氣氛似乎不是多好,可是昨日發生了什麽?”


    柳太後外麵的消息到底是沒有那麽靈通,這會兒是要向於舒琊打聽,她是蕭宸之的枕邊人,蕭宸之又待她極好,柳太後自然是要從她這兒打聽消息,以掌握得更多。


    於舒琊的眼神卻是微微冷了冷,很快就恢複了過來,淡淡道:“也沒什麽事發生,就是狩獵不太痛快罷了,可能是些小摩擦。”


    聽到於舒琊的話,柳太後十分的不滿意。


    婆媳二人稍坐了一會兒後,於舒琊就告退了。


    柳太後皺著眉示意身邊的宮女跟出去瞧瞧,看著人離開,柳太後的眼神不由得又冷了冷:“哀家這個兒媳,心裏有想法了。”


    這話說得滿含冷意。


    給柳太後捏肩的衛嬤嬤說道:“宸王妃向來就是個有主意的,就是在未嫁之前,也是經常自己拿主意。於府的人,倒是沒有說什麽。”


    “哼,”柳太後冷哼了聲,“於家還真是會教女兒,哀家這個兒子也不知怎麽的,鬼迷了心竅,竟會迷上了她。”


    話裏話外,竟是有些瞧不上於舒琊。


    衛嬤嬤驚愣住了,身邊那些宮人聽了也是生出一股怪異感。


    平日太後見到於舒琊,那眉眼都笑開了,往日他們要是多說一句於舒琊的不是,就會被喝斥,甚至是被打殺。怎麽今日如今的反常?倒像是被下了降頭似的。


    衛嬤嬤眼神閃動,藏起心裏邊的驚異,到底是沒敢多說。


    誰也不知道柳太後此時心裏邊的想法。


    出去盯著的宮女迴來了,跟柳太後說於舒琊去了華羽宮,柳太後的眉頭就皺緊了,“她倒是和純妃走得近,可是忘了純妃加害哀家一事!”


    最後的聲音竟是喝了出來,顯然是動怒了。


    嚇得殿內的眾人噤若寒蟬。


    雖然那事蕭宸之查不出是純妃所為,可到底是因為純妃她才受了罪,現在於舒琊眼巴巴的跑到華羽宮去,是想要幹什麽?合謀害她嗎?越是這樣想,柳太後的臉色越是鐵青難看。


    ……


    長寧宮和華羽宮那邊的一舉一動全部落在李淳楹的耳裏。


    葉影在她的耳邊說完後就退到了邊上,李淳楹勾唇一笑:“走吧,本宮也好久沒有見到宸王妃了,心裏有一些想法正好要和宸王妃商量。”


    說著,李淳楹就起身走了出去,身後一眾人趕緊跟上。


    於舒琊從華羽宮走出來,冷笑還未來得及收起就看到笑著走來的李淳楹,於舒琊稍微收斂一些,走到李淳楹的跟前,微微作了個禮,看上去也是有些敷衍。


    她的身份到底也是不低,再加上於舒琊自覺自己有一種優越感,自是不會將李淳楹放在眼裏,看到她的表現,李淳楹隻笑不語。


    李淳楹往她的身後掃了一眼,笑道:“宸王妃和純妃的姐妹情深真是令人豔羨呢,前幾日在太後那裏見過純妃,隻是當時她犯了錯,皇上將純妃交給宸王處置。也不知宸王審問出什麽來了?今日宸王妃進宮見純妃,可是授了宸王的意?”


    本不予以理會的於舒琊,聽到李淳楹的話,忍不住皺眉。


    純妃在太後那裏做錯了什麽,她最是清楚,按理說純妃也不該像如今這樣好受。也不知蕭宸之怎麽處理的,竟隻是讓純妃禁足,並未對純妃行任何刑罰逼問。


    難道其間還有什麽東西是她不知道的?


    這種感覺讓她頗為不舒服。


    “王爺做事自是有他的分寸,皇後娘娘過來也是要去瞧瞧純妃娘娘?”於舒琊將心底的不快壓下去。


    李淳楹道:“確實是來找純妃說幾句話,上次在長廊碰見宸王時,偶然看見掉在地上的帕子,本宮瞧著像是純妃的,特地過來確認一句。”


    聞言,於舒琊的臉色刷地青了。


    看到於舒琊臉色變了,就知道自己的話讓於舒琊誤會了。


    李淳楹也沒解釋,就讓於舒琊誤會。


    既然於舒琊已經打算利用純妃行事,有沒有自己這句話,純妃的下場都不會好。


    於舒琊若是理智聰明的人,就會聽出李淳楹話裏明顯的漏洞。


    長廊又是哪一條長廊?像是純妃的帕子就是沒有確認。


    純妃是經過還是特地與蕭宸之碰麵?地點不清不楚,後麵的話就曖昧不明了。


    這兒是深宮,純妃若是在後宮掉了帕子也是無可厚非。


    可於舒琊率先想到的就是私下會麵,兩人做了不可告人的事。


    種種結合起來,都能令於舒琊惱火得失去理智。


    於舒琊冷著臉向李淳楹告了退。


    看著連話也不肯再多說的於舒琊,李淳楹微微一笑。


    看得出,於舒琊在太後那裏受了苦,腦子已混亂不堪了。


    接下來做出來的事,就不會在理智範圍內了,而這,也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現在的於舒琊已顧不及李淳楹這兒了,也將蕭宸之跟她說過的話給拋之腦後,一心隻想著怎麽摁死擋她路的人。


    於舒琊一想到自己將柳太後捧上高位,最後轉身來對自己指手畫腳,插手她的事,還奪走了以後會屬於她的後宮大權,心頭火越燒越旺。


    就差一根細弦沒被掐斷了。


    李淳楹扭頭看了眼華羽宮方向,淡淡的道:“迴吧。”


    接下來李淳楹倒也沒有看見純妃有動手的痕跡,宸王府也很安靜。


    就像是一下子都平靜了下來似的,但李淳楹知道,事情還在醞釀中。


    這日李淳楹在殿內晨練,打的都是冷淩的拳,每次鍛煉,她都會將所有人都打發出去,在偌大的寢殿裏獨自操練。


    門外有腳步聲靠近,李淳楹就立即停下了拳招,平複了氣息後才道:“什麽事。”


    “娘娘,是李家出事了。”


    葉影的聲音有些急切。


    李淳楹眉毛一挑,純妃沒動,柳太後也沒有動靜,於舒琊更是安靜得過分,還以為會是純妃這邊先出事,怎麽反倒是李家先出了?


    李淳楹穿上繁雜的衣物,一邊往外走,推開門:“出了什麽事。”


    葉影臉色難看的道:“被查出了貪圖了民脂民膏,李大人已經被帶走了。”


    李淳楹眉一挑:“哦,這麽快,連證據都不用收集了?還是說,直接搜出了證據?”


    “民間有人通風,今晨就有官府的人衝進李家找出了證據,連財物都被搜出來了……皇後娘娘,此事已傳開了,還說是您授意的,因為有您的庇護,所以李家才會這般囂張。如今,百姓們嘴裏唾罵得厲害,您還是趕緊想辦法平息這事吧。”這已經不是李家自己的事了。


    李淳楹聞言,還是不緊不慢的問:“皇上那邊是什麽反應?去打聽了嗎?是誰押走了父親?搜出來的具體證據,又捏在誰手裏?皇上可有派人下去再查實?”


    李淳楹懷疑是蕭宸之動了手,除了他,現在誰還有這等本事在李家所有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放下這麽大的證據。


    李泓是什麽樣她還是了解一些的,雖不是兩袖清風,卻也沒有貪汙到這種地步。


    哪個官不吸點血?隻是看這個官吸得多吸得少而已。


    李泓是個愛惜官位的人,在沒有能力隱藏的時候,他絕對不會那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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