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了種子,你記得給它們澆水,不要讓喪屍或者動物來地裏踩,知道嗎?”他一邊播種,一邊囑咐喪屍王。


    喪屍王溫順地點點頭,繼續將土地翻新,耕耘成適合種植的土壤。


    兩人配合得很默契,小孩基本插不上手。


    “你們欺負小孩子。”他泄氣地坐在地上,不滿地看著秋立人和喪屍王。


    秋立人丟了一袋種子給他,“拿去玩吧。”


    小孩哼了一聲,“是你求我幫忙的,我可不想勞作。”


    “隨你。”秋立人笑著搖搖頭,繼續耕種。


    兩人一喪屍在森林裏耕耘土地,種植莊稼,這場景要是被外人看到,不知道會有多稀奇。


    耕種這事,意外地辛苦。


    早上起來,小孩叫嚷著肩膀酸痛得厲害,雙腿也有點發軟。


    秋立人隻負責撒種子,又身強體壯,一點都不覺得累。


    “所以,小孩就是小孩。”他發出調侃的嘲笑,把小孩氣得半死。


    在他們起床之前,喪屍王已經在地裏走了一圈迴來。


    他叫來許多木係喪屍催生了植物,昨天撒下的種子,今天已經長出淺淺的綠芽。


    秋立人也去地裏逛了一下,很滿意他們的勞作成果。


    吃過早飯後,小孩鬧著要去森林裏玩,喪屍王不會拒絕。


    秋立人望著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沉默著跟了上去。


    森林中,兩個人類暢通無阻,方圓幾百米內,根本看不見一隻喪屍。


    小孩誇張地叫嚷,“大伯,你好帥氣啊,你真的能命令所有喪屍嗎?要是你讓喪屍們相互殘殺,那森林裏的喪屍是不是很快就能死絕?”


    喪屍王埋頭走在前方,沒有迴他。


    秋立人加快腳步,跟小孩並排前行。


    “你是什麽異能?”


    小孩哼了一聲,“才不告訴你!”


    “自然係,還是變種人?”


    “都說了不會告訴你。”


    “那就是自然係。”秋立人篤定地說。


    小孩滿臉詫異,震撼地說,“你怎麽知道的?”


    秋立人改口,“看來是空間係。”


    “……你怎麽可以亂猜?”小孩幽怨地說。


    “你表現得太誇張了,”秋立人淡定地說,“看你的年齡,空間係應該還沒開發完整。在這片森林裏,不要做出激怒他的舉動。”


    小孩甩甩頭,“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秋立人沒再勸說,隻帶小孩跟上喪屍王。


    小孩說,他想去森林東部看看,喪屍王也很寵溺地帶他去。


    森林東部最容易被入侵,不管是來自哪裏的襲擊者,通常都從東部進來,西部的反而是少數。


    同樣,這裏盤桓的喪屍和喪屍獸也最多,危機重重。


    一到東部,小孩看見那麽多喪屍,怕怕地牽著喪屍王的手。


    “大伯,我好害怕呀,你讓它們退開好不好?”


    他被血淋淋的喪屍們嚇得瑟瑟發抖,喪屍王如他所願,讓這一帶所有喪屍都退開。


    秋立人倚著大樹,冷眼旁觀。


    喪屍潮在最短時間裏散去,山穀變得空蕩蕩的。


    突然間,小孩掙脫喪屍王的手,朝前飛奔幾步,跳下高聳的岩石。


    喪屍王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原地站著不動。


    十幾個異能者從各個隱蔽的地方出現,小孩跑到其中一人身後,朝喪屍王露出憤恨的眼神。


    秋立人就猜到是這樣,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異能者們手持槍炮,紛紛對準喪屍王。


    他們下手很迅猛,根本不給喪屍王反應的機會。


    接二連三的炮彈和五花八門的異能齊齊朝喪屍王飛來,令塵土碎石飛揚而起,大樹也被掃射成碎屑,在半空飛舞。


    轟隆隆的聲響迴蕩在靜謐的山穀中,驚飛一群喪屍鳥。


    那幫人鐵了心要幹掉喪屍王,接連不斷地攻擊十幾分鍾,為首那人才命令其他人停手。


    硝煙散去,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堵極其堅固的泥牆。


    “媽的,那什麽牆,連大炮都打不穿?”隊伍裏的一名女性痛罵。


    另一個中年人沉聲說,“喪屍王的異能非常強悍,同樣是土係,我們不一定拿它有辦法。”


    “大家不要泄氣,我們這隊人馬是無敵的,不會輸給區區一隻喪屍!”看起來有點囂張的黃毛青年大聲喊。


    秋立人從土牆後走出去,緩緩說,“你們麵對的,不是普通喪屍。”


    那幫人看見秋立人,紛紛發出陰陽怪氣的嘲諷。


    “統一基地真夠陰的,自己下令不許進攻喪屍王,結果背地裏,還送了一個指揮官上門,想把屍晶占為己有嗎?”


    “這麽帥氣的男人,喪屍王會喜歡的吧?”


    “真要勾引,難道不應該送些更細皮嫩肉的女人進來?”


    “說不定,人喪屍王就好這一口呢?”


    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打從心底裏不屑。


    秋立人無視了所有難聽的話,隻望向那孩子。


    “你這麽小,為什麽要來做這麽危險的事?”


    小孩一改之前在他們麵前乖巧的模樣,咬牙切齒地大吼,“我爸爸被他殺了,所以我整容成他侄子的模樣來複仇!他讓我爸爸死得那麽慘,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秋立人又看向喪屍王,喪屍王依然毫無反應。


    侵入這片森林的人太多了,喪屍王估計也記不清,他殺了多少人,捏爆了多少顆心髒。


    隻是,這個小孩未免太拚了,為了複仇,不惜整容,潛入到喪屍王身邊。


    這群人應該對喪屍王的過往做過深入調查,知道他的家人的長相,並以此為突破口,混到喪屍王身邊來。


    秋立人不知道該說他們勇氣可嘉,還是太不把喪屍王放在眼裏。


    即便沒有其他喪屍相助,喪屍王要對付這些人,不費吹灰之力。


    新的戰鬥再度展開,秋立人默默站到一旁,看那十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衝向喪屍王。


    小孩躲在大樹後,緊張地觀看戰鬥。


    秋立人走過去問,“你跟這些人怎麽認識的?”


    小孩瞥了他一眼,恨恨地說,“我爸爸跟他們是一隊的,他作為先鋒來森林探查,結果被喪屍王虐殺了!”


    想起喪屍王殺人的手段,秋立人無力反駁。


    從人類的角度來看,是虐殺無疑。


    “如果他們真是你爸爸的朋友,不該讓你來做這麽危險的事。”秋立人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喪屍王對你這張臉根本沒有印象,他會怎麽對你?”


    小孩脖子一梗,毫不猶豫地說,“就算他當時就要殺我,我也要拚盡全力,給我爸爸報仇!”


    秋立人垂下眼眸,“比起報仇,你爸爸會更希望,你好好活著。”


    小孩咬咬唇,撇過頭去,“這是我的選擇,你沒權利幹涉!”


    “我沒打算幹涉。”


    秋立人隨便倚著一棵大樹,等待戰鬥結束。


    世人都有選擇的權利,這孩子要用生命來複仇,他無話可說。


    相應的,他也要承受這個選擇帶來的後果。


    喪屍王冷漠殘忍,麵對人類,他從來沒有半分憐憫之心。


    秋立人是個意外,那孩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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