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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舒威沒有客套,果斷地說道。


    說著他眼中的兩團火焰驟然熄滅,將自己煉化的火種又還了迴去,豆大的紅蓮業火重新變成了最初的拳頭大小。


    突如其來的狂暴能量像雷火一般炸在了巨大的魔軀裏,舒威和黑影都被擠了出去。


    雖然都是奪舍,但是舒威與本體更契合,比冰魘多堅持了一息時間。


    就是這一息時間,冰魘暴露了出來。


    林可卿的靈魂碎片化作一道道流星撞向他,“轟”地像煙花一樣漫天綻放,像撲火的飛蛾,將冰魘的影子炸得千瘡百孔,還未來得及凝集,舒威也化作魔影,控製著魔軀的頭顱,一口將它吞下。


    同是肉殼爭奪戰,這次卻是舒威掌控了主動權,冰魘的咆哮聲從魔軀的七竅中不斷溢出,魔軀轟然倒地,七竅流血,身體表麵又被業火燒成焦炭,舒威發出一聲聲隱忍的“嗚嗯”聲卻咬緊牙關不鬆口。


    冰魘像在鐵扇公主肚子的孫悟空一般橫衝直撞意圖突破,卻無濟無事,隨著時間流逝,他的聲息漸低,墓室裏的冰層越發凝結,充滿了暴烈的氣息,像在醞釀著一場大風暴。


    林可卿越來越虛弱,靈魂像飛了起來,隨時可能會消散,本能地汲取著精神係隕石的能量,維係著一點意識。


    人受煎熬時,就感覺時間就過得異常的慢。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隻是幾分鍾,也許是幾個小時,或者更久。


    突然,冰魘在魔軀的腹中爆發出一聲巨吼:”我死,你也休想活!“


    “轟”地一聲,地動山搖,冰雪如天女散花一般飛散,像黑夜中點爍的星星,美麗卻充滿殺機,像要毀天滅地。


    林可卿以為自己要徹底完蛋時,身體一鬆,被吸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小塔小心地將她捧在手心裏,後怕不已,“沒見過這麽蠢的人了,把自己當成鞭炮放!”


    幸虧冰魘隻是殘片,隻相當極品靈器,否則以他原本的等級,別說在地下的洛城,就算是小青山,甚是整個南州都要玩完兒。


    洛城寄托了洛離全部的心血,不僅隔離了時間,還抑製了空間,爆炸再劇烈,也隻在這小小一方天地,並未波及到外麵。


    可是能量經過壓縮,更加恐怖,不僅將墓室的冰層炸成了粉末,連虛空都出現了一道道裂縫。


    舒威首當其衝,受到的傷害最大,關鍵時刻他終於煉化了冰魘,衝破了紅蓮業火的束縛,一滴金紅色的血自口中飛出,正是洛離煉製冰魘時,融入的一滴本命精血。


    洛離的氣息一出,陣法在最後關頭護住了他,免他魂飛魄散,卻無法阻止虛空裂縫越來越大,將他吞了進去。


    陷入黑暗之前,他拚命迴頭看向林可卿碎落的地方,卻隻看到了無數正在消融的冰粒,分不清哪個是她的靈魂碎片,哪個是冰晶。


    …


    識海中沒有時間流,林可卿再次凝結成人形的時候,小塔又長了一歲的模樣,正百無聊賴地打遊戲。


    見她恢複,眼中流露出驚喜,想到她幹的事情,一扭頭,沒好氣地道:“總算醒了!”


    林可卿隻記得自己將靈體的百分之八十都自爆了,其餘的什麽都不知道。


    “林可卿,我一不看著,你就差點把自己玩廢了,真是好大的能耐啊。”小塔嘟著嘴說道。


    林可卿感覺自己像孤獨地過了千萬年,看到他圓肥的小臉覺得異常親切,忍不住上前掐了一把,道:“那你還不是吃好喝好長這麽多肉!”


    小塔撇嘴,並沒有躲開她的魔爪,任她把臉蛋扯成奇怪的形狀:“你感覺怎麽樣啊?”


    “放心,我心裏有數!”林可卿說道。


    她得到精神係隕石時,將自己的魂魄炸了成了千萬份,這麽短的時間根本無法完美融合,看似壯大,卻有隱憂。


    想到洛離也是因為分魂太多,才有一次次的背叛,於是正色說道:“不破不立,隕石畢竟是外力,修練還是循序漸進地好。”


    她收拾一番,畫了一個水鏡,外麵的時間還是她進入識海之時,墓室正在被黑暗吞噬,舒威不知所蹤,她指著虛空,問道:“這是什麽情況?”


    “空間裂縫!”小塔小臉上寫滿妒忌,“看這自爆的威力,冰魘在洛城之戰之前,最起碼是極品法寶,無限接近靈寶級。”


    修士的武器由低往高依次是法器,靈器,法寶,結丹後煉製本命法寶,注入一滴心頭血,從此人器而一,共同修行,比伴侶還要忠實。


    當年洛離棄道成魔,墮入九幽,冰魘卻被留在了這裏,經過漫長的歲月,形成了獨立的意識,而形成意識的前提,就是成為靈寶!


    “可惜,洛離的一滴精血啊,靈寶的器靈啊!”小塔捶胸頓足,悔恨自己修為太低,連區區靈寶的封鎖都不能打破,錯過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別!”林可卿擺手,“洛離的東西我可不敢要!”


    她懷疑他千年前掉落的頭發現在都成了精了,怕哪天被奪舍都不自知。


    “虛空是哪裏?”


    小塔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別的位麵空間,也許是無垠的宇宙,或者秘境也說不定。”


    很快黑暗吞噬了一切。


    仙玉空間隻能原地進出,除非林可卿能一直躲下去,否則逃不過這一關。


    她也沒想到要逃,準備一番後,躍入了虛空之中。


    虛空之中,什麽也沒有,沒有風,沒有空氣,更沒有生命,隻有一片孤寂。


    林可卿覺得自己的飛行符白貼了,因為她本身就能飄浮,沒有著力點,隻能保持在原地不動,隻能自己化出微風推動,然後借力像遊泳一樣往前移動。


    小塔覺得新鮮,一大一小兩個人沿著裂縫的方向遊去。


    一刻鍾後,裂縫漸漸消失,林可卿發現自己又迴到了洛城。


    但是很快又發現了不同。


    之前的洛城,雖然經曆了血腥的曆史,也保持著祥和寧靜,仿佛畫中世界。


    而這裏,城池布局,房屋構造,甚至連鋪設的石板位置都一樣,卻充斥著怨氣,血光,和恐懼!


    負麵情緒在心裏翻滾,像有人在耳邊挑唆,林可卿前世帶著恨意修行,這一世又幾番經曆,已在小城巔峰修至圓滿,隻需要契機便能突破,所以並不受影響。


    漫步在王黑暗的古城之中,皮靴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嗒塔”聲,形成輕輕的迴聲,像驚動了什麽。


    她感覺有冰冷的氣息在她身上滑過,好像不是走在空氣裏,而是走在看不見的河流中。


    這種感覺她曾在井田家遇到過,是陰靈!


    小塔嫌棄這粘兮兮的感覺,鑽進林可卿懷裏,聽到“陰靈”兩個字,反應過來,一拍巴掌,道:“我懂了,這裏是洛城的暗麵!”


    林可卿不明白。


    小塔不諷刺她了,耐心地解釋,“凡人多智者,你該好好學學了。愛因斯坦先生的‘相對論’和道家的‘陰陽之道’有異曲同工之妙。說的都是世界上所有事物和事情都是相對的。洛城經過那麽慘烈的事情,怎麽可能寧靜,祥和?當年的洛離隻有元嬰境,不能將它煉成芥子空間,所以這裏還存在著天地規則,不可能沒有黑暗和邪惡。他真是天才,將這裏分為陰陽兩麵,在沒有破壞秩序的前提下,保存了城市的原貌。不過,陽麵有多美麗,暗麵就會有多醜陋!”


    地下空間沒有陽光,卻有淡淡光線,光源來自飄浮在天空中的血紅色的光帶,乍一看像北極光一樣,卻讓人感覺不祥。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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