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野以為自己拿的是拯救迷路小羔羊的劇本, 結果這個小羔羊吵吵嚷嚷的,壓根不打算改邪歸正。


    “誰驢你啦!”


    般弱不滿道,“幹替身這一行的,除了幾個腦子有坑趕上去找虐的, 剩下的基本都是沒良心的。”


    小綠茶順手給他“科普”。


    “咱要是有良心,還跟你玩什麽替身y呢?我正正經經找個男朋友他不香嗎?幹啥要夾在你和小真愛當中當饃夾肉啊?我下賤啊?還是我心理有創傷非得當人奴隸啊?要不是為了可愛的小錢錢,你看哪個正常人,願意搭理你們這種喜歡替身的活兒!”


    林星野:他媽的還真有道理,他快被說服了!


    “……起開!老娘的胸都要被你壓沒了!”


    小綠茶屁股一撅, 硬是把人叉翻了。


    般弱拍了拍手站起來。


    她正要瀟灑離開, 突然驚覺, 哎呀,她的甲方還在泥巴裏鏟著呢!


    這那能行啊?


    她朝著20億友好伸出手。


    眉目含情,暗送秋波。


    “起來吧,寶貝兒。”


    “……”


    林星野怪惡心她這矯揉造作的腔調,盯著人看了半天,冷哼一聲,自己爬起來了。


    般弱:“……”


    她這麽熱情服務,對方咋還不領情呢?果然“到手了就不珍惜”是野男人們的毛病!


    眼看著他轉身就走,般弱覺得財神爺離她而去。


    這一刻,沒良心的小替身體會到了心碎的感覺。


    她連忙追上去,“20億,你先別走啊!咱們合同還沒簽呢!”


    喊得又真誠又熱情。


    “……你叫我什麽?”


    財神爺滿臉不高興。


    “我這麽一個大活人,有名有姓,你以為我是論斤稱的豬肉,可以按錢來計算的嗎?你怎麽這麽庸俗!”


    般弱:行行行我庸俗我下賤我就是喜歡你的錢不行?


    你情我願的這又不犯法!


    當然財神爺還是要順毛捋,她立刻就說,“你聽少了幾個詞兒,我剛才喊的是20億的小星星,你就是我的小星星,後綴,後綴才是最重要的你曉得伐?”


    林星野環著胸。


    老子信你鬼話連篇!


    信你一個字兒就算我輸!


    般弱一旦支棱起來,她的歪腦筋靈活得令人歎為觀止,“你打算什麽時候跟我簽替身合同啊?我覺得吧,這種事,宜早不宜遲,省得夜長夢多。這就跟商戰一個道理了,瞬息萬變的戰場,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你不先下手為強,改天別人就直捅你菊花!那得多凋零啊!”


    還沒說完,人家就抬手捂住她的嘴了。


    他擰著眉罵她,“口無遮攔!”


    般弱:男主老雙標狗了。


    他自己怎麽不注意下他的口德?


    林星野見她這麽急切,突然就不想順她的意。


    他收迴了手。


    掌心有著她嗬出來的熱氣,他不太自然蹭了拇指,側顏卻尤為冷淡,“我今晚沒空,改天吧。”


    非得吊死她的胃口不可。


    般弱懟了一句,“你不是過生日嗎?一年過兩次生日,我看您挺有空的。”


    林星野突然就炸毛了。


    “你放屁!我哪有一年過兩次生日!”


    專門編造一個生日的謊言,隻為緩和他跟姑奶奶的關係……這話傳出去,他一個年輕霸董不要麵子嗎。


    林星野死不承認。


    般弱一秒變了嘴臉,“那行,等你簽了合同,我再上崗,再見。”


    “……”


    她的良心果然被豬吃了!


    她這句話把金主生生氣走了。


    般弱唉聲歎氣,都做金主了,咋還這麽玻璃心呢?


    她這個可憐小替身還沒說話呢!


    她拾掇拾掇,準備開著她的小車車,收工迴家了。


    破產這種事嘛,她也不是很懂,般弱可是對自己最了解的人了,有點小聰明,腦筋兒活泛,但指望她一夜之間力挽狂瀾大發雌威建立商業帝國讓世界刮目相看……這有億點點困難。


    除非天道給她開掛。


    於是般弱上車之後,給她爸她媽發了條信息,內容如下:


    [大徹大悟:真破產了,我撿垃圾養你們啊]


    [大徹大悟:保住晚節比較重要]


    苗媽被她的孝心感動,當即把群名改為:[撿垃圾的幸福一家人]


    般弱:啊這。


    不至於不至於。


    苗媽迴複如下:


    [你若離去心也飄零:哪能撿垃圾啊,你是個女孩子,讓你爸撿去]


    [拚搏奮鬥:對對對我撿我撿]


    老苗同誌的覺悟在娘倆的捶打之下無限拔高——犧牲小我,成全幸福一家人。


    般弱在車裏發消息,突然聽見車窗被敲的聲音。


    是熟悉的麵孔。


    她鎮定搖下車窗。


    對方比她更鎮定,笑容溫和,聲音柔軟,“我身上沒帶錢,方便搭我一程嗎?”


    “……可以。”


    他並沒有去後座,而是鑽進了副駕駛座。


    借著車內的燈光,般弱才發現,他穿的是一身藍白相間的病服,殘留著一股兒消毒水的刺鼻氣味。


    寂冷而喪失情緒。


    般弱下意識去看他搭在膝蓋上的手。


    吸血鬼般不見天日的蒼白,淡青色的血管呈現一種精致脆弱的美感,於是那些醜陋的針眼在這份美感之下無處躲藏,它們撕扯著皮肉,在血跡幹涸後,凝成了深褐色的傷疤。而主人似乎厭惡這種痕跡,片片剝開後,翻開了淡櫻色的新肉。


    還沒痊愈。


    “……去哪?”


    “你家。”


    般弱握住方向盤沒動。


    “別鬧。”


    “沒鬧。”他的語氣平靜,“弱弱,我沒鬧,也沒瘋。我隻是需要一個和你獨處的機會。”


    般弱歎了口氣,把他帶迴了自己的小閣樓。


    車水馬龍,光影流動,他安靜地坐著,凝視著前方。


    “到了。”


    她停好車,帶著他進去。


    “啪。”


    他反鎖了門。


    然後他垂下了頭,指尖至腰轉上,一粒粒地解開他的紐扣。


    鎖骨細硬,胸膛清瘦。


    那一截腰,竹節般伶仃,更是細窄得過分。


    他甚至還沒穿鞋,赤著腳,血跡斑斑。


    般弱驚愕,“你……”


    不等她說話,他就像一隻失群的孤雁,掙紮著,朝她橫衝直撞飛過來。


    熟悉的氣息靠近。


    倪佳明的視野裏多了一個烏黑的發旋,她把他褪到腰邊的病服挽了起來,認認真真地係好。


    溫熱的手指頭觸及到冰涼的肌膚,他敏感悶哼。


    她每係一顆,他就解開一顆。


    事情又迴到了原點。


    “幹嘛呢。”


    她不輕不重罵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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