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為那嬤嬤會因為觸動了宋氏身邊奴才的地位,被聯合排擠,然後宋氏為了平息事端將那嬤嬤送迴你的院子。”福晉深吸一口氣,“卻沒想到,竟是因為這樣的事情……”


    張櫻有些後悔:“那嬤嬤主動迴來……”


    福晉知道她擔心什麽,擺手道:“此事是宋玟自己不知好歹,與那嬤嬤無關。”


    說完,福晉便起身準備去宋玟的院子。


    張櫻不想過去,便直接告辭了。


    福晉想了想,也意識到張櫻這個時候過去有些尷尬,便也沒有強求。


    等張櫻迴到院子,又從春喜口中得知了另外的消息。


    原來宋玟當初雖然與李月榮一起入府,但因為性子更柔順,她其實比李月榮更得胤禛喜歡,若不然,她也不能越過李月榮懷上了胤禛的第一個孩子。


    但就在宋玟懷上孩子後,她的性格缺點一下就暴露了。


    一番折騰,女兒沒了,胤禛也因此厭了她。


    但據說,宋玟一直認為胤禛厭了她是因為她沒照顧好他們的女兒,覺得隻要能再懷上一個孩子就能恢複過去的寵愛,所以她這些年一直想要再次懷孕,等懷上後才會這麽的“小心”。


    張櫻:“……”


    她不太能理解宋玟的想法,但此事到底與她沒什麽關係,確定福晉不會逼著那嬤嬤再去照顧宋玟後,張櫻便幹脆拋開了此事。


    畢竟,宋玟那邊再不妥,也有福晉呢。


    再說,她每天也是很忙的,沒工夫去關注宋玟和他肚子裏的孩子。


    畢竟,眼瞧著喃喃就要滿周歲了。


    周歲宴之前,錯過了喃喃洗三、滿月,百日宴也因為蘇麻喇姑的去世而沒


    能參加的錢億,終於攜家帶口地在周歲宴前趕到了京城。


    因為錢億的妻子也來了,這次他就沒有親自登門,而是讓錢舅媽帶著東西來了四爺府。


    與錢舅媽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好消息——


    他們這次上京,還帶來了好幾頭從海外帶迴來的奶牛。


    正是因為這幾頭奶牛,他們才耽誤了這麽長時間,險些連喃喃的周歲宴都沒趕上。


    有了奶牛,喃喃斷奶後的食物就有著落了。


    張櫻忙問道:“到底帶了幾頭奶牛迴來?幾頭公的幾頭母的?有沒有可能再多運一些迴來?”


    錢舅媽一向是有些怕張櫻的,聞言不敢遲疑,忙匯到:“一共帶了十頭奶牛迴來,九頭母的,一頭公的,但在路上死了兩頭,抵達大清後又因為水土不服病死了兩頭,如今隻剩下六頭,都是正在產奶的母牛。”


    張櫻皺眉:“這不行,想要發展成規模,公牛必須有。而且六頭奶牛的數量也太小了,自己消耗太多,產出的奶拿出去賣錢又太少。必須從海外又運迴一部分牛,公牛絕對不能少。”


    錢舅媽囁嚅著不知如何是好。


    張櫻心裏歎氣,表情卻相當溫柔:“舅媽不用擔心,你隻管將我的話告訴舅舅,他知道該怎麽做的。一條船的容量有限,一次應當運不迴足夠的牛,你告訴舅舅,可以花錢請其他海商幫忙,就當拿錢買的。”


    錢舅媽鬆了口氣:“那行,我迴去就告訴老爺。”


    張櫻點頭:“這六頭牛就留在京郊莊子上,讓莊子上的佃戶幫忙養,每天擠出來的牛奶一部分送到四爺府來,一部分讓他們製成奶粉,等過段時間我買個鋪子,專門售賣用牛奶做成的奶製品與甜點,到時候再讓他們將牛奶送到鋪子上。”


    錢舅媽謹慎問道:“每日送多少到四爺府呢?”


    張櫻想了想,如今四爺府就五個孩子,三個已經開始讀書,兩個還小:“每天送兩頭牛的牛奶到四爺府吧,府上孩子多,每人每天三杯,剩下的也不多,再做一頓甜點就沒了。”


    錢舅媽點頭,又道:“你舅舅已經將名下的生意都轉到了老


    獒名下,各種房契地契等物都放在最大的那個箱子的小木匣裏,您一定收好。”


    張櫻點頭:“我知道了。”


    錢舅媽想了想,擠出一句話:“你舅舅買了許多江南那邊時興的小玩意兒,說是送給小格格的。”


    張櫻笑了笑:“喃喃玩具很多,何必讓舅舅破費。”


    錢舅媽失笑:“應當的,畢竟是喃喃的長輩。”


    兩人又聊了幾句,發現實在沒什麽共同話題,錢舅媽便果斷告辭了。


    張櫻讓老獒將木匣拿來,將裏麵的各種契書看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正準備放下,卻突然覺得不對,一番檢查後才發現,這木匣裏麵竟藏著一個暗格。


    打開後,發現裏麵藏著一遝紙。


    張櫻將東西拿出來:“地契?”


    還是美洲的地契。


    張櫻愣了下,在其中找到一封信件,這才知道這些地契的來源。


    原來船隊抵達美洲後,很快就和那邊的有錢人做起了生意,也確實如張櫻預料那般,從那些有錢人的手裏賺足了金子。


    但那些金子並不能讓船員們感到高興,因為華夏民族對土地的熱愛,很快讓他們發現了當地真正值錢的商品——


    土地。


    第53章


    美洲地廣人稀, 土地肥沃,當地的原住民又崇拜自然,所以種植糧食的時候並不會像大清百姓那樣精耕細種。因為極少數土地種植出來的糧食就已經可以讓所有人飽腹, 以至於大片大片的土地閑置,長滿了雜草也無人種植。


    而這時候前往美洲的歐洲人更多隻是為了淘金, 對種植也太大興趣。


    雖然也有人想到了將這廣袤的土地利用起來, 但這部分人相較於美洲遼闊的土地而言同樣杯水車薪。


    來自大清的船員們看著長滿了荒草, 根本無人在意的土地,想要將那大片的土地種滿糧食的渴望幾乎要從他們的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對掙脫出來。


    然而,他們作為完完全全的外地人, 隻能眼睜睜看著土地荒廢……


    ——他們並不知道那些白人並非美洲土著, 隻當他們是被這片土地孕育長大。


    看著土地荒廢而不能耕種的感覺實在太過痛苦, 幾次之後, 他們實在忍不住了, 便去找人打聽他們這些外地人有沒有辦法在當地獲得土地,實在不行, 花錢從土地的主人手中租賃田地也行。


    然後,他們就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美洲這片土地根本沒有主人,雖然其他國家在這片土地上占領了一部分當做殖民地,也派遣了不少百姓過來開采資源, 但更多的土地尚且無主。


    理論上, 隻要你占領了,那塊土地就屬於你。


    畢竟歐洲各國, 尤其是鷹國正因為工場手工業與紡織業等行業帶來的巨大的利潤, 甚至頒布了法律來公開支持資本家將農民從土地上趕走,強占土地的圈地運動。


    老家的圈地運動進行地如火如荼,這些到美洲淘金的人, 腦子難免受到影響——


    想要土地?自己占領就好了。


    畢竟歐洲人少,如今也還未開啟第一次工業革命,大資本家與貴族對土地的需求量國內就能滿足,對美洲這邊的土地還沒有太多覬覦之心。


    畢竟東西種出來,也得有人買。


    而美洲這邊消費水平低,想要將種出來的東西賣出去,光是運輸成本就是一筆龐大的支出,相較於在歐洲本地開農場


    ,實在不劃算。


    但張櫻的船員們,心動了。


    這可是土地,是能種出糧食的肥沃土地!


    而且是免費的,不要錢的,自己圈下來了就屬於自己的土地!


    一群船員瘋了一樣,在美洲瘋狂圈地。


    即便被人嘲笑,他們也完全不為所動,甚至在啟程迴大清之前,特意在當地留了兩個人,還自掏腰包在當地花錢雇傭了幾個保鏢。


    反正那地,都是他們的。


    即便暫時沒人種,但隻要想到自己手裏有這麽多的土地,他們不管做什麽都能昂起胸膛,幹什麽都覺得有底氣有退路,再不會因為手裏沒地一遇災年就心慌。


    而張櫻這邊的地契是怎麽迴事呢?


    這群船員畢竟自己沒船,想要前往美洲必須乘坐張櫻的船隻,為了以防萬一,他們就親手寫了地契,將自己在美洲的地分了一半出來孝敬張櫻。


    雖然沒什麽法律效力。


    不過這些船員的家人都在大清,即便他們下次出海可以將所有家人都帶走,但張櫻難道不能派人過去先把土地接收了?


    張櫻拿著地契笑了笑:“他們倒是給了我一個驚喜。”


    美洲的地,未來可不是一般的值錢。


    這筆投資,大賺!


    於是連夜寫了封信給錢億,讓他下次多挑幾個信得過的人去美洲多圈點兒地,最好在地上種上糧食——


    不用精耕細種,用莊稼表明土地已經有主了就行。


    張櫻再一次想到了開辟一條從大清,直達美洲的陸路:畢竟海上航行風險太大,遠不如從陸地前往美洲安全。


    而亞洲與美洲,本也有這個條件。


    就是可惜,若要從陸地前往美洲,必須從俄羅斯借道。而俄羅斯如今與大清的關係可算不上好,前些年還一直打仗呢。


    有點兒可惜。


    等將信件寫好,天色也晚了。


    張櫻趕緊從書房出去,發現喃喃玩累了,剛吃過晚飯後已經睡了。


    她讓人給喃喃洗了個澡,正準備將喃喃放到床上,卻聽春喜進來傳話,說是胤禛過來了。


    張櫻無奈,隻能將喃喃交給奶娘,讓她抱到隔壁去睡。


    -


    喃喃周歲宴前,張櫻


    讓人買了家酒樓,並將酒樓落在了喃喃的名下,算是送給喃喃的生日禮物。


    那家酒樓處在京城最繁華的路段,人流量相當龐大。


    原來的老板若非家人出事,必須帶著全家搬迴老家,是絕不可能將這麽好的酒樓賣出去的——


    哪怕不做生意隻出租,一個月都能收到不少錢。


    但一來他們家出了事,二來嘛……


    張櫻給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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