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鬥啟細長的鳳眼中,精光隻是一閃,便迅速斂去。

    這位文鬥啟師爺,長相俊美,舉止儒雅,年紀也較齊天嘯略小。他是文閣院大學士文成局之次子。雖名為師爺,實則是齊天嘯之同窗伴讀,座上賓。他除了經綸滿腹外,還沈懷絕技,熟讀醫書,並在醫術方麵造詣頗深。平日裏若非齊天嘯有事找他,他從不呆在王府裏,但他卻可以在王府自由出入。師爺,也隻是王府人對他的一個稱謂而已。

    此次,也是齊天嘯派人從百裏外的烏山把他請迴來的。

    “鬥啟,照遲武新所說,那黑衣女子,必是王府內部之人,不如我們就先從膠州口音和那隻蝶狀指環開始下手。你看如何?”齊天嘯的大腦此時亦正式迴歸,使之恢複了冷靜。

    “王爺何不趁此機會去各房坐坐呢?”文鬥啟語帶調侃意有所指的說道。

    沒理會文鬥啟的揶揄,齊天嘯轉身問身後的嶽文開:“查到結果了?”

    “迴王爺,那如意賭坊是一個叫尤江濤之人所開,尤江濤的嶽父宋大展是二夫人房內宋媽的近房堂兄。(近房堂兄屬本家,還沒有出五福)。”嶽文開躬身答道。

    “文開,派人去遲武新家,在此事完結之前,要保證他一家老小的安全。”

    “王爺,這……屬下遵命!”看到文鬥啟對自己使眼色,嶽文開欲言又止,悶聲領命。

    “鬥啟,你去幫我查一下那一千兩銀子的下落,順便查一下那九百兩銀票的來源。文開,去找一個玉匠過來。按照這廝的飯食要派人嚴加檢驗,以防被人殺人滅口。”吩咐完二人,齊天哺頭也不迴的直奔紫霞苑而去。

    第二日清晨,王府便傳出驚天新聞。大廚房的傳菜丫鬟翠蓮直挺挺的死在下人房的大道鋪上。那間屋子裏一共住著四個丫鬟。

    等齊天嘯和文鬥啟趕到的時候,翠蓮的屍身已被移置到了下人院的柴房內。

    文鬥啟戴上手套和麵巾,仔細的查看著翠蓮的屍身。

    翠蓮死狀安詳,腦門處有些發黑,麵上也並無痛苦之色。隻是麵色煞白的近乎透明。|派*派小*說論*壇[梵天語]整理|

    良久,文鬥啟才麵色凝重的撥開了翠蓮的頭發,在她頭頂百會穴處有一個小紅點。文鬥啟小心翼翼的用夾子將那個細如牛毛的小針拔了下來。針尖上泛著幽藍的光芒。夾子和毒針都放到了盤子裏,他隨後摘下麵巾與手套,遞與後麵的隨從。

    “

    如何?”齊天嘯目不轉睛的盯著翠蓮的屍身問道。

    “是中毒。但是……致命的卻……叫兩個女人過來,仔細檢驗她的身子,看看可有細小針孔之類的傷口。尤其是後背或胸口。”說完轉身退了出去。

    下人房的兩個婆子戰戰兢兢的進去良久方才出來。其中一個婆子而如土色的走上前來,顫抖著將手裏之物遞與齊天嘯的隨從。另一個則癱倒在門側不停的嘔吐著。

    那是一根足有三寸長的細鋼針。

    上麵尤帶有幾絲血腥味。

    “此物可是在她的後背上發現的?”文鬥啟望著尚能站立的那個婆子,後者恐懼的指了指隨從的後背,告訴他大概的位置。

    “鋼針是定在靈台穴上,如果我沒說錯,鋼針應該是這種形狀紮在上麵的吧?”他用手比劃著,並望向那個婆子以示確認。

    那婆子瞪大著眼睛點點頭,然後再也忍不住跑到旁邊跟著嘔吐起來。

    “這才是她致命的原因,鋼針是透過靈台穴,直接紮入心髒的。兇手動手以前已經點了她的睡穴。所以她才會毫無痛苦掙紮之狀。手法熟練,認穴精準,應該是會家子人所為。“文鬥啟仔細的看著那隻鋼針。鋼針針體油亮,後端還有一個穿孔,孔壁上端發亮,顯然是一枚常用之物。

    他向旁邊的一個年紀稍大點的婦人招招手。那女人膽戰心驚平日裏用來納鞋底的鋼針。”

    文鬥啟和齊天嘯聽聞此言不禁大失所望。

    兇手是就地取材,這條線斷了。

    詢問了一些事情後,二人一路無語,迴到了龍嘯閣。

    鬱悶的迴到龍嘯閣,齊天嘯把自己扔到了藤椅上。

    一路的沉思卻讓文鬥啟心情大好的倒了一杯茶獨自品了起來。

    站到齊天嘯的身側,他眯著鳳眼笑嘻嘻言道:“幹嘛那麽沮喪,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麽壞。你難道沒有想到……”他故意頓住話頭,斜看著齊天嘯,等他的反應。

    “兇手是王府裏的人。”他也早就想到了那一點,但卻依然悶悶不樂。

    “但是……”二人異口同聲的提出了質疑。

    “來殺翠蓮的有兩個人。”齊天嘯皺著眉頭接著沉聲道,這才是他一直愁眉不展的原因。

    “你也看出來了!”不是問,是肯定。文鬥啟好看的鳳眼帶著笑意專注的看著齊天嘯。

    “恩,先讓翠蓮致命的應該是後背

    上的那根針。”齊天嘯的話同樣不是問,是肯定。

    “沒錯,翠蓮額頭上的黑色,並無蔓延的趨勢,說明兇手動手的時候,翠蓮剛死不久,血液已經開始慢慢凝固。她身上沒有明傷,臉上沒有血色,說明是內髒受傷急出血所致。我接過她的胸腔,有粥樣感覺,說明她致命的確是內髒,咱們的順王爺果然非同一般,完全可以到衙門裏去當仵作了。嗬嗬。”文鬥啟翹起迷人的唇角,半開玩笑,半欽佩的調侃著齊天嘯。

    文鬥啟一雙鳳目中惋惜之色稍縱即逝。可惜了眼前這個有膽有識,胸懷雄韜偉略之人。他若登基,何愁烏龍國不強盛矣。隻可惜……

    “兩個兇手都以為自己沒留下任何破綻。但百密一疏,他們的毫無破綻,恰恰就是他們暴露出來的最大破綻。”收迴心神,文鬥啟不再嬉皮笑臉。

    “第一個兇手不殺遲武新,是因為遲武新沒見過他真正麵目。殺翠蓮,說明翠蓮是認識他的。偌大一個王府,他竟然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下人房內的翠蓮,並用鋼針作為兇器。說明他是王府中人,並且經常去下人房,對那裏很是熟悉。這說明遲武新所言非虛。”齊天嘯心情沉重的說道。

    殺手在順王府殺人猶如撚死隻螞蟻般簡單,看來守候在她那裏的兩個人根本就不該撤迴來。齊天嘯心頭又添了一份擔心。

    “我想不通,為什麽會有兩個人不約而同的來殺翠蓮呢?一起的?不可能。另外一個想要翠蓮命的人會是誰呢?下院內人數眾多,進來的時候想不被人看到幾乎不可能。說不定,第一個殺手進來的時候,是大搖大擺登堂入室,而非鬼鬼祟祟趁人不備。”文鬥啟說的一點錯沒有。這的確是一個值得追查的線索。

    “恩,很有這個可能。不管是哪個殺手殺死翠蓮。他都暴露了一件事。也幫我們證明了一件事情。”齊天嘯也起身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說的沒錯,剛才我怎麽就沒想到呢。”略一思忖,文鬥啟便恢複了笑臉。

    “我們昨晚審問遲武新雖然做得很隱秘,但還是被兇手察覺了。他怕暴露身份,在第一時間內殺死了翠蓮,這說明兇手昨晚就身在王府內,而且還一直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不然他不會再這麽短的時間被救做出此等反應。我們一直不能確定兇手真正想下手對象是誰,翠蓮的死卻幫我們證明了這件事,兇手的真正目標是賢德側妃,而不是四夫人。那日調換賢德側妃和四夫人雞湯的不是別人,就是翠蓮。所以她才會被人殺人滅口。”文鬥

    啟果然一點就透。

    “我隻是擔心,那根毒針是來自江湖。”這也是他另外一塊心病。

    “別那麽大驚小怪了。那根針,隻是一根很普通的繡花針。”文鬥啟稍事猶豫後不緊不慢的說道。那根針他已經仔細的確認過了。

    針的確是普通的繡花針。可是那上麵的毒……

    “繡花針怎麽會那麽細?”那麽細的毒針怎麽會是普通的繡花針。齊天嘯滿腹狐疑的看了一眼文鬥啟,卻沒出聲反駁。

    “那是一根專門繡絲綢時用的繡花針,江南女人頗多使用的。”文鬥啟的俊臉上,是無容置疑的肯定。毒藥,在沒有確定以前他不想說,也不想因此給齊天嘯增加心理上的壓力。

    這家夥的父母均為江南人,其父上京述職,尚有不少內戚留在江南。他一年中要有半年是在江南度過的。既然他可以這麽肯定,那就不會錯。追查兇手的範圍又可以縮小不少了。齊天嘯心下輕鬆不少。

    “文開。”齊天嘯衝門外大聲喊道。

    “屬下在。”嶽父開應聲而入,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你去門房那裏查一下,遲武新歸家之日,府裏還有誰出過門,何時迴來的。昨日各房的丫頭和老媽哪個去過大廚房的下人房。幾時去的,去找誰都要問清楚。速去速迴。告訴下人院那幾個婦人,今日給翠蓮驗屍的結果不許外傳。若是走漏風聲,定要重責。鬥啟,你去看看玉匠仿出指環沒有。順便讓閻管家把王府內說話帶膠州口音的女人全部列出來,還有會江南蘇繡的也全部列出來,一個都不許漏掉。本王忽然想起好像在哪看過有人帶著蝶形的指環。我現在就去看看。午飯後我們在這裏碰頭。”匆匆吩咐完,三人便分頭各自行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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